趙氏嗔道:“你這孩子,也不小了,在外麵看著你也穩重的很,怎麽在家裏就這麽一驚一乍的,這算個什麽事,值得你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蔡家的人都能想得很,也是你姑姑和阮家把他們家的心養大了,讓他們沒把勳貴世家放在眼裏。”


    安槿仍覺得不可思議,道:“祖母不是不讓蔡家人上門了嗎?現在姑母怎麽又為了蔡家的事跑上跑下?祖母也不管管?”


    趙氏笑,臉上的嘲諷之意不能再明顯:“你那祖母哪裏有什麽原則,先前不過是讓她覺得丟臉了罷了,你也是知道,她麵子大過天的。現在那蔡蘭絲正經聘給了承恩公府,那蔡遠據說正在活動想調迴京中,有了承恩公府的助力,據說已經有了五成的把握。你大伯父就找你祖母談了談,現在那蔡遠又是好女婿了。”


    安槿微張著嘴不說話,其實是這其中微妙之處太多,她在想這各種關聯。


    趙氏瞟了一眼安槿,顯然誤會了安槿的表情,以為她是被自家祖母善變的行為震住了。在趙氏眼裏,她的寶貝女兒可全是純良得不得了的。


    趙氏臉上的譏誚之意收了收,怕帶壞了自家純良閨女,用事不關己的溫和道:“你祖母估計原也不滿,但那蔡遠承諾說待他遷入京中為京官,便將那何姨娘留在江州,隻帶你姑母在京裏。不過,”說到這裏,又忍不住嘴角微挑,皮笑肉不笑道,“那蔡遠的條件就是讓你母親我給他家做媒,求娶你大舅家的敏惜表姐,說你表姐也不過是個庶出,嫁正四品地方大員的兒子,也不算委屈了她。”


    安槿嘴角微抽,就問:“祖母和大伯父就同意了?”


    趙氏嗬嗬,道:“豈止是同意,還輪番勸了我幾次呢,要不是我有了身子,還不知道是怎樣呢。他們見奈何不了我,就讓你姑母天天來我這裏軟磨硬泡。”


    安槿聽完有些生氣,天天拿這種鬧心事來找自己母親,這不是影響孕婦心情嗎?萬一生下來的孩子性子古怪可咋辦?


    趙氏見安槿不高興的嘟嘴,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便伸手摸了摸安槿的發鬢,溫聲道:“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現在他們可不敢怎麽樣,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嗬嗬,他們原先還打過你四姐姐的主意呢,我懶得應付他們,上個月底就已經和大理寺卿梁家的夫人交換了信物,口頭定了婚事,待我生下孩子,就正式下定了。”


    安槿聽了這個消息很是高興,立即把蔡家的事拋在一邊,反正像母親說的,他們也掀不出什麽大風浪,嗔道:“這麽大的事情,母親怎麽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跟四姐姐道喜。”


    趙氏笑,這迴的神情是真的愉悅,她道:“還沒正式落定的事,難道要專門使人去宮裏跟你說一聲?再說了,你這要如何跟你四姐姐道喜,怕是去調笑她的吧?你四姐姐臉皮薄,可別欺負了她。”


    安槿嗬嗬笑,又說趙氏:“母親這話說的,四姐姐臉皮薄,難道我們其他姐妹臉皮就多厚了似的,都是母親生的,也沒得分個薄厚的。”


    趙氏說到這裏,又像是想起什麽,笑道:“ 還有一件事情沒跟你說呢,前兩日你外祖母傳信給我,說你姨母寫了信給她,想幫她的嫡三子也就是你三表哥蘇玄求娶你三姐。”


    安槿大喜,為了阮安柟的親事,全家人都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怎麽以前就沒想到自己還有一個身為地方大員夫人的姨母呢?


    安槿是聽說過這位閨名趙甯的姨母的事跡的,當年也是名動京都的美貌和彪悍,從做出的事情來看,母親趙氏跟她相比,簡直就是隻溫厚純良的小白兔。後來她嫁給了當朝首輔的次子蘇護,蘇護自翰林院出去後,一直在遼寧錦州任職,現任從二品錦州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


    從姨母的彪悍名聲來看,教出來的兒子應該也不至於太差,長相更加不用擔心。不過始終他和三姐又沒見過,總是存在點危險性的,而且怎麽會突然提這件事?她心裏想著,嘴巴就忍不住也問了出來。


    趙氏便又笑道:“怎麽沒見過,你這孩子。你大姐出嫁的時候,你三表哥不好親自過來道賀了嗎?你姨母原本是要親自迴京的,隻是家中出了點變故,才沒有過來,隻讓你大表哥帶著三表哥一起迴了京都,那日迎親,你大表哥在趙家,三表哥就到了這邊坐宴。”


    安槿囧,喜宴是分男女分席,地方都是分在內外宴的,那天那麽多人,她哪裏會注意到在外院坐席的一個三表哥?


    “其實也不隻是上次,以前蘇首輔沒致仕的時候,你姨母也是住在京都的,你三姐小時候和你姨母家的表哥也是玩得熟的,你是肯定不記得了,但你三姐應該還記得些,那時候她也有五六歲了。”


    五六歲,親娘,真的好大哦。


    “那姨母怎麽會突然提出婚事?跟三表哥上次進京有關係嗎?”難道是三表哥對她三姐一見鍾情?她姐長得那麽美,這也是難免的。安槿有些臭美的想。


    趙氏比安槿更驕傲,她笑著道:“原本你姨母就有意,去年你外祖母跟你姨母又提了提,你姨母便特意讓你三表哥上京了。他見了你三姐,自然沒有不願意的。你姨母來信說她準備下個月就動身迴京,到時候就過來正式提親,把他們倆的事情定下來。”


    “ 那三姐願意嗎?”原來都暗搓搓發生了這麽多事,她都不知道。


    趙氏笑:“我豈會不先問過你三姐?就是將來你的親事,母親也必要你先看過首肯的。”


    若作為本土女,安槿自是要表示一下害羞的,可是她臉皮有點厚,不是在外人麵前也懶得裝,隻一本正經道: “恩,母親所言極是。”


    趙氏也沒理安槿害不害羞的,她又有些憂愁道:“隻是你三姐和四姐的親事定下來,最遲不到兩年你三姐也要嫁的,雖說她們的嫁妝我早就有準備,但一些時新的首飾衣裳布料什麽的還是要添置的,你三姐又可能要去錦州住,母親還想在錦州給她置辦些田產莊子什麽的,這些都要準備。”


    安槿笑,她是不會替母親憂愁這些的,她母親實在是太熱衷於幫女兒置辦嫁妝了。


    不過說到嫁妝,安槿靈機一閃,又想起了自家那個姑母,就問趙氏道:“母親,我們要不要去見姑母?讓她等太久也不好。”


    趙氏皺眉,但見晾著阮氏也晾得差不多了,便也點頭,扶著大丫環如意的手,慢慢起了身,對安槿道:“你姑母這人是個癡的,我不理她,她就真能等一下午。”不自禁的就搖搖頭,苦笑道,“總歸是要見一見的,晾久了,你那祖母還要心疼,現在看在我肚子的份上,是不說什麽,可把這賬都記著呢。”


    安槿也上前扶她,笑道:“我也一起去,看她要不要在我麵前說這些。”說完又笑問趙氏,“母親,上次那蔡家老太太不還到我家來鬧,想讓姑母幫蔡大表姐置辦嫁妝嗎?現在如何了?”


    趙氏想了下才道:“這事好像你姑父已經處置了,江州富庶,你姑父任江州知府這麽多年,積蓄肯定不少,蔡老太太不懂事,他也這麽不懂事?這麽多年的官都白做了,沒得這麽丟臉的。”


    安槿笑道:“母親,江洲離京都路途遙遠,京都世家姑娘出嫁,嫁妝都是要準備多少年的,我看姑父這次可沒帶多少多餘的東西上京,蔡大表姐下個月就要出閣,就是有錢可也置辦不來多少好東西,不說別的,這鋪子和田莊什麽的,可不能一時之間就能找到合適的。聽說姑母當年的嫁妝雖說算不得太好,但祖母就姑母一個女兒,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我聽說在京都的就有兩個小院子和兩個鋪子。”


    安槿見趙氏若有所思,便繼續再接再厲道:“可是我看姑母身上的衣裳首飾可算不得多好呢,我就想著萬一姑父家事急從宜,哄著姑姑把自己在京都的陪嫁都給了蔡大表姐,那惠表姐可怎麽辦呢?她過兩年可也要出閣了呢。看她在蔡家,蔡老太太和姑父可都不怎麽喜歡她的樣子。”


    其實安槿當然不是全然為蔡蘭惠考慮,隻是想找點事情給姑母做做,這樣姑母也不必整天就停了婆家的話來煩自家的母親。


    趙氏有些不屑,她才不想去管阮氏的破事。


    安槿一看趙氏那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抿嘴笑道:“母親,您一會兒還是好好勸勸姑姑吧,畢竟惠表姐是我們的嫡親表姐,看她也怪可憐的。再說了,將來若是她一點嫁妝也沒有,祖母說不得就過來找母親要呢。到時候母親可不又得鬧心。”


    趙氏瞬間秒懂,她純良的女兒們都很機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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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7.08


    第73章螳螂捕蟬一


    安槿扶著趙氏慢慢進入廳中,阮氏已經坐著左手邊的扶手椅上,有些惴惴的坐在廳裏喝茶,看見趙氏進來,眼睛就亮了一下。


    “二嫂,你睡醒了?今日感覺可還好?”阮氏起身過來扶趙氏,有些討好的問道。如意便退了下來去布置太師椅。


    趙氏對她笑笑,點了點頭還未迴答,安槿倒是插空給阮氏請了個安。


    阮氏便道:“槿姐兒今日怎麽迴來了?槿姐兒真是孝順,今日可是花朝節,也沒有出去玩玩,還專門迴來陪二嫂,二嫂真是好福氣。”


    趙氏便笑,道:“這便是女兒的好處了,個個都是小棉襖,體貼的緊。”這就是趙氏,從來沒有因為生的隻是女兒而底氣不足,也從來沒有因為女兒多了而覺得哪個不是寶貝。


    兩人扶著趙氏在已放了軟墊,又加了個大迎枕的太師椅上坐下。


    “說起女兒,小姑,你們家惠姐兒也大了,嫁妝可準備的差不多了?”不待阮氏再開口,趙氏便順著先前的話就問道。


    阮氏有些茫然,怎麽就突然說到她家惠姐兒的嫁妝了?


    趙氏也不理她的反應,隻笑眯眯的繼續道:“好在你隻有一個女兒,你看我這麽多年,好像都是在給女兒們準備嫁妝似的,現在梅姐兒又定親了,前些年我都是顧著檀姐兒多些,柟姐兒梅姐兒她們,都隻置辦了田莊鋪子古董字畫香料藥材等不過時的,想著等她們出嫁前一兩年再置辦衣裳布料家私首飾什麽的,可是沒想到一轉眼柟姐兒也十五了,梅姐兒也定親了。唉,我現在卻偏偏有了身子,真是擔心委屈了我家的柟姐兒梅姐兒呢。不像小姑你,一個女兒就有一個女兒的好處,想必那嫁妝早就準備的齊齊整整的了。”


    阮氏微張了嘴看著趙氏,一臉震驚,不知是被趙氏一串的嫁妝內容震到了,還是被趙氏肯定性的說她早就幫蔡蘭惠準備好嫁妝給震到了。


    顯然她也忘記了自己原先來時想要說的話,她嘴巴翕動了兩下,半晌才道:“這,這,是不是也太早了些,我家惠姐兒才十三歲,還未定親,如何需要現在就準備?”


    趙氏聽了阮氏的話,才更像是聽到什麽震驚的事情,原本風淡雲輕的表情刹時變成了詫異,她看著阮氏,似乎不可置信的問道:“小姑?你,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不會是什麽也沒幫惠姐兒準備吧?”繼而搖搖頭,道,“你自己也是京都貴女出身,不會不知道這在京都嫁女兒準備一副齊整的嫁妝要耗費多少時日吧?不說什麽古玩珍寶,就是尋常人家,這家私、香料、藥材、田產、鋪子什麽的都是要慢慢置辦的吧?”


    說完又像是想起什麽,釋然一笑道:“也是我多慮了,小姑隻有這麽一個女兒,拿自己當年的嫁妝就能抵大半了,就是這最占大頭的鋪子、陪嫁莊子,我記得小姑在京都的嫁妝裏也是有的。”


    阮氏早在趙氏一句一句的話中,麵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紅,她蠕動了下嘴唇,說不出話來,眼圈卻在聽到陪嫁鋪子和莊子時卻突然紅了。


    趙氏嚇了一跳,忙問道:“小姑,你,你這是怎麽了?”


    見阮氏不說話,想到女兒的話,趙氏的臉色也變了變,問道:“不會是你的嫁妝出了什麽問題吧?別的不說,小姑,你的陪嫁莊子和鋪子可要千萬握緊,不然將來惠姐兒可是如何是好?”


    阮氏有點無措,她喃喃道:“他們,他們讓我把我的陪嫁莊子和鋪子先給絲姐兒,說,說絲姐兒嫁的是國公府,不能寒酸了去。惠姐兒出嫁還早,可以將來再慢慢置辦,而且絲姐兒進了國公府,將來也能給惠姐兒添莊。”


    果然如此,趙氏和安槿都很無語。


    趙氏摸了摸肚子,她有點煩了,她實在不喜歡阮氏的性子,跟她說話說著說著就來氣。


    趙氏不說話,阮氏卻越來越不安,有點眼巴巴的看著趙氏,看著她的樣子,趙氏很無力,安槿也覺得有些奇葩,她祖母那性子怎麽就養出她姑姑這樣一個妙人咧。


    趙氏有點不太想理她了,安槿就小聲的“母親,母親”的喚,趙氏才拍了拍安槿的手,半天才有氣無力道:“小姑,你可不能這麽糊塗,你的家事,我本也管不著,但你這樣,可讓惠姐兒咋辦。唉,我有點不舒服,你這事,還是問問母親吧。母親不會還不知道吧?”


    阮氏臉色蒼白,嚅嚅道:“我,我還沒來得及跟母親說。相公說,家醜不可外揚,因為最近的事情,已經鬧得很不好看,再有什麽事,人家就都要說我這個當家主母失職。在江州是何姨娘管家,就從來沒出過這麽多的事。”說著說著就掉下淚來。


    趙氏瞟了她眼,覺得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這要是自家女兒,可得多讓人操心啊。好在她的女兒都一個個很是機靈能幹,最不濟也不至於被人欺負成這樣卻不自知的。


    趙氏聽得心累,又應付了幾句,就道乏了,打發了失魂落魄的阮氏去找自家婆婆阮老太太。待阮氏離開,安槿便服侍著趙氏先去小憩了。


    花朝節這日大家一般都會玩得晚,這一日的晚膳隻有安槿陪趙氏用,用過晚膳,看母親困了,安槿就勸她早點歇息,自己則留在了上房一邊幫母親畫人物像一邊等父親和幾個姐姐,又命了婆子守在外院一旦等到父親和姐姐們迴來,就傳信給她,她好熱了飯菜給他們。


    一直等到戌時,婆子才匆匆迴來稟告安槿,說二老爺帶了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迴來了,可是二老爺說太晚了,怕擾著夫人,就直接歇在外院了。幾位小姐也都乏了,就各自迴自己的院子裏了,讓七小姐也自己去休息,明早再一起用膳。


    安槿聽了這個消息就皺了眉,這個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她父親和姐姐們都不是那種明知道自己在上房等他們,還會不理她,自己直接迴房歇息的性子。


    她問婆子:“父親和姐姐她們的神色如何?可是疲憊的很?”


    婆子似乎有點忐忑的道:“疲憊倒不是很像,但二老爺有些生氣,三小姐的氣色也有些不太對,四小姐則有些擔心的樣子,像是,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安槿麵色一沉,連個婆子都看出來發生了什麽,那必然是發生了什麽了。她命碧螺賞了婆子退下了,想了想,便帶著采枝等幾個貼身侍女徑直去了阮安柟的鬆照閣。


    安槿到了鬆照閣,卻被阮安柟的大丫環采蘋告知三小姐已經睡了。


    安槿頓住腳,仔細的打量采蘋,采蘋的神色便有些惶恐慌張。安槿“哼”了聲,越過她直接就去了花廳。


    采蘋忙跟了上去,又叫小丫環沏茶,請了安槿坐下。過得一刻鍾的時間,另一個大丫環采蘩便眼睛紅腫的從內室出來,說三小姐想見七小姐,領了安槿去阮安柟的臥房。


    安槿的心惴惴的,采蘩是個很穩重的大丫環,這樣的神色,她還是第一次見。


    采蘩送了安槿入房便提著鬆油燈退了出去,並掩上了房門。


    房間沒有點燈,好在二月十二的月亮已經夠亮,淡淡的月色已經足夠安槿看見房間裏的物件,還有平躺在羅漢床像是已經入睡的阮安柟。


    安槿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待眼睛慢慢適應了房中的亮度,才走到羅漢床前坐下。


    她凝神細細打量著閉著眼睛,睫毛卻在微微顫抖的阮安柟。不知是否是月色的緣故,阮安柟的麵色蒼白如紙,唯有紅唇紅得異常。


    安槿看得心裏一跳,伸出手進入錦被中,輕輕握住了阮安柟的手,並不似想象中的冰涼,阮安柟的手很熱,熱得不同尋常,手心還微微出著汗。


    “三姐。”安槿輕輕喚道。


    “嗯,”良久,阮安柟才嗯了聲,細微的也隻有這樣靜寂的夜裏才能聽得到。


    “你以前說過也許可供選擇的路不多,也許沒有那麽完美,但可以努力讓自己不是那麽難受的。”片刻後,阮安柟略有些沙啞的喃喃道。


    “恩,是這樣的。總要努力讓自己不那麽難受的。”雖然阮安柟看不見,安槿還是點頭道。


    “你這麽小,如何會這麽通透。”阮安柟睜開眼睛,看向安槿,眼睛黑漆漆的,無悲無喜,還帶著點困惑和茫然,聲音低得似乎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得見,“這麽純粹。”


    安槿不知道說什麽,隻好又叫道:“三姐姐。”


    阮安柟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這一笑卻像點亮了她的麵容,大大的鳳眼中劃過異樣的光芒,她對著安槿笑,不是愉悅快樂的笑,也不是自嘲的笑,是那種很美也很驚心的笑。


    安槿看著這樣的她,有些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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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7.08


    第74章螳螂捕蟬二


    阮安柟說:“槿兒,你不要擔心我,我很好,已經是最好的了。你脫了外衣,上床了,我們一起睡。”


    安槿覺得她很怪,不過顯然這樣的三姐不是她想象中被人算計然後很慘需要她安慰的三姐,那便好了,隻要還能這樣理智,情緒在自己掌控之內,那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事。


    思及此,安槿之前的擔心也放鬆了下來,便乖乖的順從了她,脫了外衣,爬進了羅漢床的裏麵睡。


    兩人並排躺著,阮安柟握著安槿的小手,想著今天的事,其實腦子還是有些混亂,並不像安槿所以為的情緒完全在自己掌控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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