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噗通”作響,南柯重重地摔在地上。

    在他的身後,一個十五六歲,穿著一襲粗布麻衣的少女雙手持著一根木棍,急促地唿吸著。

    顯然嚇得不輕。

    俯瞰著趴在地麵上一動不動的南柯,少女咽了咽口水,右手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這才用木棍捅了捅南柯的後背。

    見他真沒有動靜,少女才癱坐在地上,將木棍丟在一邊。

    仰頭看著天,好一會兒,少女才掙紮著站起來,迴到茅草屋裏,取出一件破爛的粗布麻衣,將南柯赤溜溜的身體蓋上,這才飛快地拔腿就跑。

    不一會兒,一個虎背熊腰、左手拿著繩索、右手提著一把殺豬刀的大漢隨著少女快步走了過來。

    “張叔,你看,就在這裏!嚇死我,我還在練劍呢,他突然就這麽出現在我身邊!”少女顯然現在還心有餘悸。

    “哪家的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光天化日的還妄想行猥褻之事?別怕,小樹,我綁了他!等我待會問一下,他要不說,我就閹了他!”張叔甕聲甕氣地道。

    說著,讓少女轉過頭去,將南柯翻了過來。

    “咦,不是我們附近的人?”張叔驚訝道。

    少女忙擺手道:“張叔,管他是哪兒的人,趕快給他穿上衣服,迴去毒打一頓!”

    張叔“嗯”了一聲,給昏迷中的南柯草草地穿上破爛的粗布麻衣,扛著就往迴走。

    少女緊跟在他身後。

    張叔帶著少女進入一頗有些破舊的木屋子裏,三下五除二地將南柯綁在柱子上。

    少女端來一盆涼水,當頭朝著南柯潑了下去!

    南柯打了個激靈,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南柯隻感覺自己的後腦勺陣陣發疼。

    特麽的,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是——被人敲悶棍了?

    就這時,隻見視線裏,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提著一把殺豬刀,衝自己橫眉怒視。

    在大漢的旁邊,一個十五六歲,穿著一身粗布麻衣,長著一張初戀臉,正瞪大著大眼睛,一副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的模樣。

    “說,兔崽子,你哪裏來的?光著身子跑到小樹家門前,還站在她麵前,你想做什麽?想死了是不是?小樹可是黃花大閨女,被你這麽一弄,這要是被人知道了,誰還敢娶她?”張叔揮舞著殺豬刀,在南柯臉上比劃一下,恐嚇道,“不老實說,我就給你動刀子,閹了你!”

    南柯算是明白發生什麽了!

    臉上擠出一個哭笑不得的笑容,南柯朝少女努了努嘴道:“我騙你不得好死!我真沒有任何猥褻她的意思!而且,我赤手空拳的,她還拿著兇器呢!我吃了熊心豹子膽去惹她啊?”

    “再說了,她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嘴角上的毛都還沒退幹淨呢!我怎麽可能對她感興趣?”

    張叔捏著肥嘟嘟的下巴,點了點頭。

    說得有些道理。

    迴過頭,看著杏眼圓睜的少女,張叔道:“他前麵的話我倒是讚同!而且,小樹你好歹是修煉中的人,他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草包。麵對著拿著木棍的小你,他個草包的確沒那個膽量上去做那事,除非他腦子有毛病!”

    南柯急忙點頭道:“對對對,而且,我當時應該是背對著她的!”

    說著,看向少女道:“喂,我沒說錯吧?我當時是背對著你的吧?我要做那種事情,用背對著你,你用腦子想想,可能嗎?”

    少女走了過來,一巴掌甩在南柯的臉上,怒道:“其他的我不記得,我隻知道,你在放屁!我乳臭未幹?”

    挺了挺胸脯,少女氣急敗壞地道:“我今年十六歲了!十六歲了!若不是我等著明天聽雨閣的招收弟子考核,我早就嫁人了,孩子都幾歲了!”

    說著,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南柯被扇得有些發懵。

    自己也沒說錯吧?

    就算洗臉盆這個時代,女孩子結婚生子早,可她也的確就十六歲!嘴角毛也沒退幹淨啊!

    轉過頭,南柯問正在給自己解繩索的張叔道:“我說錯了嗎?”

    張叔撓了撓頭道:“你前麵沒說錯,後麵不對吧?小樹都是大姑娘了,怎麽還叫乳臭未幹?”

    南柯抖了抖繩索,捂著臉,有些鬱悶。

    張叔又問道:“小子,你到底是什麽人?這大半夜的,你光著身子站在小樹家做什麽?”

    南柯看了一眼張叔,見他有些憨厚,眼珠子一轉,頓時歎了口氣。

    張叔疑惑道:“年紀輕輕的,你唉聲歎氣做什麽?而且,我看你細皮嫩肉的,比我家婆娘還嫩,定然是富貴人家的子女,吃喝不愁,還能有什麽煩心事?”

    南柯這才道:“不瞞你說,大叔,我雖然出身富貴人家,但是是私生子,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

    “私生子?”張叔一臉茫然。

    南柯解釋道:“庶出?庶出知道吧?”

    張叔這才恍然。

    南柯道:“我父親天天嫌棄我啊!我有一個親哥哥,恨不得把我踩到泥堆裏去啊!我堂堂男子漢,怎麽能夠忍受這種屈辱?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所以,我將身上所有的東西還給他們,逃出來了!”

    張叔眼睛微微一亮,讚道:“好一個有骨氣的小子,我老張喜歡你這樣的!雖然看起來是個草包,但是有這份誌氣是不錯的!這樣,你以後跟著我老張混,我教你殺豬。其他的事情,看你也學不會,殺豬的話,是最好學的話!我老張六歲拿刀,十歲就從我爹手裏接過他的衣缽了!”

    想到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南柯點了點頭,感激道:“好,大叔,謝謝你了。”

    “富貴人家的子孫就是不一樣,多有禮貌!客氣!”張叔笑眯眯地道,“跟我來,我帶你去睡覺。明天一大早,我就開始教你如何殺豬。明天可是個好日子啊,又能賣好多肉了!”

    南柯跟了上去,好奇地問道:“明天是什麽好日子?”

    張叔笑道:“明天是名門大宗聽雨閣到我們孔雀鎮招收弟子的日子!”

    “這跟你賣豬肉有什麽關係?”南柯問道。

    張叔嘿嘿一笑道:“一直吃喝不愁,所以不懂了吧?這聽雨閣明天招收弟子的地方就是我們孔雀鎮陳員外的家裏!陳員外有一個草包兒子,學了一些本事,想要進這聽雨閣,你說他會怎麽做?”

    南柯眼睛一亮道:“肯定好吃好喝招待著!”

    “嘿,你小子腦子真靈光!”張叔很是驚訝,突然停下腳步道,“要不,小子,明天你也去試試?這聽雨閣此次找人,不隻招收弟子,還招收雜役。你腦子這麽靈光,又長得俊俏,十有八九能被看上。隻要能夠成為雜役,你在私下裏好好修行,指不定就能出人頭地,這可比跟著我做殺豬的強了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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