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從醫院出來沒有多久,林珊又把我拽迴醫院,把我丟在那冷冰冰的地方。

    “護士,你幫我查查這家夥還是不是處女?”她一進醫院就把我丟給一個路過的一位護士,周圍路過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著她和我。

    “這位女士,你先去掛號吧。”護士把她當精神病患者了,眼神裏透露出詫異,然後指著掛號的地方,轉身離開時,嘴裏還在念著,“神經病,哪有這樣當媽的?不知道女兒會很難為情嗎?”

    而我,也隻是冷漠的看著林珊對我的所作所為,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裏,我就像是個小醜般可憐,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這樣汙蔑清白。

    “林默默,你跟我來。”她拽著我,往掛號處走,“我告訴你,等會檢查報告出來了,你就迴家給我麵壁思過。”

    “好啊。”我附和著。

    “我會打的你滿地找牙的。”她睜大眼睛看著我說,是以為我會不當真嗎?

    “好啊。”我依然附和著。

    “你要氣死我。林默默。”她丟開我,抹去眼角的淚水。

    所有的程序我們都照做了,掛號,檢查,然後就是等結果。我和林珊坐在等報告的地方外麵,一聲不吭的,她隻是偶爾看看我,眼裏還含著眼淚,而我,卻依然一言不發,也不做任何的解釋和努力。

    “誰是林默默,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一位護士站在門口無奈的張望著,喊著我的名字,我都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林珊就趕忙走過去,“這裏,這裏,護士,她還是處女嗎?”她趕忙地問出連我都難以啟口的話。

    “你這媽媽是怎麽當啊?”護士把檢查報告遞給林珊說,“自己的女兒還不知道嗎?”

    “你的意思是—— 她不是!!”林珊有點惱怒了。

    “不是。”護士想解釋,可是林珊卻一把抓住說,“什麽。真的不是嗎?”

    “你女兒很正常,她是處女。”護士用力地拿開林珊的手說,“你怎麽可以這樣對自己的女兒呢,自尊心該受到多大的傷害啊?”

    在護士轉身進去的時說出的那句話,的確是觸及到我的內心深處的某個脆弱的地方了,坐在椅子上的我,淚水如洪水般泛濫湧出。

    “你這死丫頭,你怎麽不解釋呢?”她拿著報告還一個勁兒地罵著我,“害的我們出醜。”

    我擦幹眼淚望著那個在我麵前還振振有詞的林珊,“是嗎?是我不解釋嗎?是你,從頭至尾就沒有相信過我。”

    “你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我就以為是真的。”她還在拚命地解釋嗎?“打不通?不會是恰好就沒有信號,或是剛好就沒有電了嗎?你為什麽就不能為我想想?”我絕望地望著她,多麽寒心啊,這樣的母親,這樣的令人心碎的場景,“你知道我是這麽渡過那樣的夜嗎?我找不到迴去的路,我去哪裏?你為什麽不擔心我一個人在外怎麽過?你反而還質問我?有你這樣媽媽嗎?”

    她什麽都說不出來,隻是望著我流淚,我真的對她太失望了,不,應該是一直都很失望。我和林珊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出了醫院,她還是緊緊地攥著那份報告,舍不得放手。望著她手裏的報告,我忽然想起那精神病院的賬單。

    “告訴我,林凡是誰?”

    林珊忽然緊張起來,死死地抱住她的包,趕忙地想逃離。

    “你別走,告訴我,他是誰?”

    我拽住她,也死死地拽住她,不準她逃跑。

    “他是我爸爸,對不對?”我鎮定地說著。

    “不是,不是,你不要問了。”林珊哭著拚命地搖頭。

    “他是我爸爸,一定是我爸爸。”我說。

    “不是,我說了,他不是你爸爸。”林珊還想掙脫我。

    趁她竭盡全力地想要逃離時,我搶走了她抱的死死的皮包,從裏麵拿走了病例後就把包丟給她就跑了,她穿著高跟鞋跟在我後麵跑,但最終也隻能宣告失敗。

    我拿著病例拚命地跑著,跑迴了學校,我之所以迴學校,隻是,想讓餘恩澤安心,可好像也隻是很想很想見他一麵。

    “默默。”

    當我還在學校裏無助地尋找他時,身後就傳來了我熟悉的聲音,我迴頭看見了那在人群中佇立的他,他依然是笑著,微風吹過,斜陽照著,這感覺多麽的愜意,可他卻顯得格外的疲憊。

    “呐,你的手機。這裏麵有我的電話號碼,有事就找我。”他走過來,遞給我手機,我不解地望著他。

    “昨天,你的手機在書包裏淋濕了,又沒有電了,保姆幫你整理的時候拿給我的,我已經幫你把一切都搞定了。”他笑著遞給我說,“書包,我已經交給魏甜甜了,她還是很擔心你。”

    “我那樣帶給你傷害,你不恨我嗎?”我說。

    “恨什麽,最吃虧的可是你啊。”他傻笑著。

    “那你不就成了采花大盜了?”我也笑了。

    我變了,我真的變了,我不再是以前的林默默了,現在的我還是我嗎?他融化了我冰冷的心。為什麽,我想依靠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多依賴林珊一點?更何況,他還是我最憎恨的男人類。為什麽?我會這樣呢?看著他,我就會忘記很多煩惱,忘記疼痛。

    我剛出校門準備去找那病例上的醫院時,就遠遠地看見了恩澤的媽媽,她還是那麽妖嬈,又透露著那不可抵擋的氣質,卻很不屑地望著我,示意我到她身邊去,我也隻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盡管,那感覺不是很爽。

    她把我帶到一家咖啡廳,然後,開了一個豪華包間,我們麵對麵的坐著,大家都好似很不舒坦。我們點了兩杯cappino後,就開始進入正題了。

    她完全毫不掩飾自己的本來麵目,起身,拽著我的衣領說,“離恩澤和桔野遠一點。”

    我也好像不再恐懼她,奮力地掙脫她說,“我為什麽要遠離,我還要越靠越近。”看的出來,她的表情很無奈,很痛苦。

    “你敢。”她說,“你試試,我非宰了你。”她開始威脅我,卻不知道,我林默默最憎恨就是大人們的那些自以為是。

    “我怎麽不敢?我就想試試,有本事,你就宰了我。”我真是不知道,為什麽每個人都那麽的虛偽呢,作為母親的那麽不檢點,還讓我遠離她兒子,到底是她肮髒,還是我肮髒啊?

    “林默默,是吧?”她說,“你給我聽好了,我再說一遍,我不準你靠近他們。”

    她用下命令一樣的口吻說著,感覺我是多麽的稀罕她兒子?就算,我很感謝他,救了我。但是,也不代表我林默默要為他背負這些沒有必要的麻煩。

    “你不怕,你把我逼急了,反咬你一口嗎?”我的話,讓那個女人的神情變得慌張,也很驚愕。

    “我想,你也沒有那個膽子。”她待唿吸順暢了,繼續說著,“我也不怕你。”

    可是,她那話始終還是無法掩飾心裏的恐慌。

    “那好,你迴家等消息,等你的兒子來責備你,害死了他們的親生母親。”我說,“而且,還厚顏無恥的做了他們的媽媽。”

    “林默默。”她發火了,那脾氣幾乎是往上竄,“你敢。”還繼續威脅我。

    “我也告訴你,如果,你不來騷擾我,我也不會做的這麽絕。”我說,“我想,你還不夠了解我。”

    “總之,你不要靠近他們,我不想他們在汙穢裏成長。”她崩潰地說著,“我已經讓他們很難堪了,我不希望,他們接觸的人,還是那樣的。”

    “辦不到。”我也堅決的迴絕了。

    “算我求你了。”她忽然放下所有的架子,甚至,放下了自己的尊嚴,緊接著說,“我不想他們受到傷害。”

    她乞求的眼神和言語令我震撼,一個母親可以為孩子做那麽多嗎?甚至,放下一切,來委曲求全地求我這個小女孩。

    “求我也沒有用。我還有事,失陪了。”我感覺,真的有點變態了,心裏明明妥協了,可是,那嘴還是不饒人,我推開站在我麵前女人,然後,走到門邊說,“我不是汙穢,我也不汙穢任何人。”

    在我狠狠地合上包間的門時,我看到了,那個失態地大哭起來的女人,是那麽的無助。我知道,我不該傷她的心,可是,我真的很生氣,她怎麽可以用那些手段來對付我呢?我隻是個孩子。

    在那個世界裏,還有什麽是值得我感恩的?

    關於,那個陌生卻又有點熟悉的恩澤,我想,我的確應該保持距離。可是,不是為了他媽媽,是因為,我和他的確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有那一瞬間的交匯,也是純屬巧合。我是妓女的女兒,而他,卻高高在上。或許,他那個後母,真的還蠻疼他的。

    真是不明白,為什麽一切都變得那麽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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