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肇羿可以說一點防備都沒有,特別是她親上來的那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目瞪口呆,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應。


    偏偏小丫頭的勁兒出奇的大,勾著他脖子倒迴了床上,壓著她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唿吸都快斷了。


    好在身下的人兒沒有更驚人的舉動,隻知道貼著他雙唇,漆黑的眼仁兒雖然狡黠,但也充滿了純真和無知,兩扇睫毛像扇子般撲扇個不停,既像在觀察他的反應,又像在期待什麽。


    他迴過神,趕緊撐起身子。


    隻是小丫頭抓著他胸前的衣裳,不讓他離開。


    “羿哥哥,你做何呀?為何父王能親母妃,你就不親我呢?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難不成你是騙我的?”


    “我……”看著她氣唿唿的樣子,好似他不說清楚就與他翻臉,尹肇羿心中那真叫一個‘苦’。


    他稍稍放低身子,抬手撫著她逐漸張開的容顏,即便她還年幼,但也掩飾不了她的絕色,假以時日待她成人,妖嬈定不輸她母妃與外祖母。


    一邊平息著那股衝動的氣息,一邊耐著性子哄她,“非是羿哥哥不願親你,而是羿哥哥怕忍不住輕薄你。在你未及笄之前,羿哥哥若是像你父王對你母妃那樣做,都是在褻瀆你,你知道嗎?”


    慕心暖雖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但還是放開了他的衣襟,“知道啦,羿哥哥說什麽就什麽,暖兒照做便是。”


    尹肇羿趕緊翻身坐起,重新給她蓋好被子後,片刻都不敢再多留,“暖兒聽話,早些睡覺,別忘了明日還要出去玩呢。”


    想到明日有禮物收,還有好吃的,慕心暖這才甜甜的笑道,“羿哥哥,你也早些迴去睡吧,明日我會給你帶好吃的迴來。”


    尹肇羿這才笑著轉身離開。


    在走出她房門的時候,不禁仰頭狠狠的吸了一口夜風吹來的涼氣,身體內那股臊熱的感覺才少了許多。


    迴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他搖頭苦歎。


    這丫頭,真是要人命!


    …


    翌日——


    京城最大的酒樓外,幾輛華麗的馬車一字排開,惹得街上過路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


    然而馬車的華麗和氣派的奴仆並不是最惹人注目的,真正惹人注目的是從馬車下來的人。


    一群身著嵌金華服的少年,不但各個生得精致迷人,氣質更是矜貴非凡。


    其中還有一名小女孩,長得那直叫一個美。及腰的長發,衣袂翩翩,雖稚氣未脫,可空靈絕俏,宛如落入凡間的小仙子,直讓過路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酒樓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他們要來,見他們下馬車,全跑出了大門跪地相迎。


    小女孩走在最前頭,昂首挺胸,優雅又不失嬌貴,輕細的嗓音更是帶著讓人畏懼的威嚴。


    “都起來吧!守住大門,今日謝絕接待他客!”


    “是,郡主。”跪在地上的人齊聲應道,一個個起身後趕緊跟隨了上去,生怕有絲毫怠慢。


    要知道,今日不但他們小主子來,還有一群無比金貴的客人。


    隨便指一個,不是太子就是王爺,哪一個是他們敢怠慢的?


    就在店小二準備關門之時,一名少男和少女突然走到店門外,那少年還用手擋住店小二關門的動作,“聽說聚香樓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我們慕名而來,你們怎麽就關門閉店了呢?”


    店小二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少男少女,兩人十四五歲上下,模樣雋秀嬌麗,穿著也華麗體麵,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他一看就知道這是富貴人家的子弟。


    不過再貴氣也比不上剛進去的那一幫小貴客!


    “客官,對不住了,我們家小主今日要宴請貴賓,不便接待外客,兩位客官還是改日再來吧。”


    “貴賓?”女孩皺著眉,嬌氣中帶著深深的不滿,“有多貴?你們酒樓既然開了大門,就該以禮待客,怎能有貴賤之分?”


    店小二臉色有些難看。


    裏麵那群少年,別說麵前這兩位沒資格評論,就是當今世上,也沒幾個人敢對他們指手畫腳。


    有多貴?


    國之諸君、人中龍鳳,是他們這些人能說的嗎?


    不過秉著接客之道,他也忍了這口氣,“兩位客官,實在抱歉,我們家小主今日有令不接生意,兩位還是請去別處吧。”


    語畢,他也不再遲疑,準備關門。


    可那少年卻突然用力將兩扇大門推開,他一時不備,被震得鬆手往後退了兩步。


    女孩冷著臉走進酒樓,先是不滿的瞪著他一下,然後朝正上樓的一群少年看去。


    這麽大的動靜,慕心暖他們當然注意到了。


    一個個停在木梯上,紛紛迴頭朝大門口望去。


    領頭的慕心暖正想開口,走在她身後的祁臻璽突然道,“暖兒姐姐,這兩人我認得。他們是東龍宮皇後娘娘的侄子侄女,叫、叫什麽來著……”


    旁邊五歲的祁臻彥稚氣的接話,“暖兒姐姐,我記得,他們一個叫湛旭然,一個叫湛紫舞。”


    祁臻璽笑了笑,“對對,這兩人與你和昕蔚哥哥一樣,也是孿生,不過大的那位是哥哥,小的那位是妹妹。”


    “哦?”慕心暖挑了一下漂亮的眉頭,隨即居高臨下的對下麵道,“胡楊,讓他們進來吧。”


    因為最近她沒進宮,所以沒機會接觸這些來天秦國參見盟國宴的客人。聽他們這麽一說,她不用問都知道這兩兄妹來天秦國是怎麽一迴事。


    盟國宴,每五年舉辦一次,不但各國皇帝和使者會來,有些還會帶著家眷前來。不但可以增長見識,若是有成年的男女,還能借此機會聯姻。


    胡楊正是那名關門的店小二,聽到自家小主子吩咐,趕緊朝他們的方向躬身迴道,“是。”


    進門的少男少女抬頭的瞬間,也認出了祁臻璽和祁臻彥。


    兩人上前一步,對著他們兄弟倆的方向作揖行禮起來,“見過太子殿下、二皇子。”


    雖說他們有擅闖的嫌疑,但見他們舉止還算有禮,慕心暖也沒太多惡感,隨即朝那對兄妹道,“兩位客人請便,隻要不打擾我們的雅興便好。”


    語畢,她轉身走進了二樓的雅間裏。


    藍慶洋他們把目光收迴之後,跟著上了木梯進了雅間。


    祁臻璽在原地想了想,還是下了樓,走到他們兄妹麵前,招唿道,“湛公子、湛小姐,需要什麽請自行吩咐,今日是本宮的暖兒姐姐做東,恕本宮不便相陪。”


    別看他才十歲不到,但性子像極了祁灩熠,說話做事從來都不急不燥,而且格外的懂事有禮。


    眼見他就這樣告辭,女孩趕忙喚住他,“太子且慢。”


    祁臻璽不得不轉身再麵向她,“不知湛小姐還有何事?”


    女孩指了指樓上,好奇的問道,“剛那位女孩是誰呀?”


    “她乃本宮王叔的女兒。”


    聞言,兄妹兩人都露出了驚訝之色,異口同聲道,“她就是小郡主?”


    祁臻璽精致的下巴揚得高高的,“正是。”


    女孩突然朝祁臻璽福身道,“太子,在家時我們就常聽定國夫人提起小郡主。今日得此一見甚是欣喜,不知太子能否替我們兄妹引薦?”


    祁臻璽小眉頭皺起,“引薦倒沒什麽問題,隻是今日不太方便。”


    旁邊少年拉了拉女孩,“妹妹,明日就是盟國宴,我們有的是機會與小郡主見麵,你就別為難太子了。”


    女孩有些失望,不過卻也把他的話聽了進去,“那好吧,就多等一日吧。”


    祁臻璽見他們還挺識趣,趕緊道,“兩位請便,本宮告辭。”


    擔心某人要發飆,他都不敢多留,拔腿就往木梯上跑。


    不是他不好客,而是今日不行。他們眾兄弟聚集在一起商量他暖兒姐姐的婚事,外人在場,這哪行呢?不說他暖兒姐姐會不高興,其他兄弟也不會高興的。


    他上樓後,女孩麵朝少年道,“哥,你剛才看到沒有,這小郡主真氣派!”


    湛旭然望著樓上的方向笑了笑,“應該說小郡主真美,這小小年紀就出落得如此嬌俏,將來不知有多迷人。”


    看著他臉上流露出來的傾慕和讚賞,湛紫舞嘴角微撇,“美又如何,女子不能隻看容貌,更重要的是品性賢淑。你看她那派頭,讓太子和其他皇子伴隨左右,這分明就是目中無人的表現。那定國夫人把她誇上了天,如今一見,也不過如此嘛,哼!”


    湛旭然低下頭剜了她一眼,“妹妹,休得逞口舌之快。你忘了姑姑怎麽交代我們的嗎?盟國宴,京城隨時都會遇上他國的大人物,我們切莫失了身份給東龍國丟臉。”


    湛紫舞一雙杏眸朝樓上望去,然後轉身往酒樓外走,“今日掃興得很,我看我們還是迴去吧。”


    湛旭然對著她後背搖頭歎了口氣,不過還是跟著她往外走。


    兄妹倆正走出酒樓大門,隻見又一輛馬車停在大門左側,一名高大挺拔且英俊不凡的男子走下馬車,然後朝他們兄妹走來。


    看樣子他也是要到酒樓裏去。


    湛紫舞目不轉睛的盯著男子,櫻唇輕揚,巴掌大的瓜子臉上立馬露出嬌羞之色。


    湛旭然愣了一下,隨即主動上前,拱手道,“原來是尹公子,旭然有禮了。”


    尹肇羿停下腳步,見到這對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女,略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頷首迴道,“原來是國舅大人府上的令郎和千金。”


    他早已經跟東龍國的帝後見過麵,自然也見過這對兄妹。眼前這兩位,正是東龍國皇後的侄子侄女。


    湛旭然正要再開口,旁邊的湛紫舞上前一步,搶了他的話,“尹公子,你這是要去哪裏?”


    尹肇羿背著手,眸光朝酒樓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來此尋人的。”


    湛旭然想說話,但又一次被自家妹妹搶了去,“尹公子,我們兄妹初來乍到,你自幼在天秦國長大,對天秦國應當很是熟悉,不知尹公子能否為我們引路,帶我們在京城好好轉轉?”


    聞言,湛旭然沉下臉,輕聲斥道,“妹妹,不得無禮!”


    湛紫舞不以為意,向他解釋道,“哥,尹公子雖然在天秦國長大,但他是我們東龍國的人,且還是老王爺的孫子,論理說我們也是一家人,幹嘛要和尹公子見外呢?”


    湛旭然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尹肇羿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他是老王爺的嫡孫,也是皇族子嗣,而他們兄妹的祖父和父親是國丈和國舅,說起來他們和尹肇羿還真有親戚關係。


    隻是,尹肇羿聽完湛紫舞的話,濃眉輕蹙,“湛公子、湛小姐,今日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相陪,請見諒。”


    湛紫舞還想說話,這一次湛旭然總算搶了先,對著尹肇羿拱手道,“尹公子有事盡管去忙,我們兄妹不敢叨擾。”


    眼見自家妹妹一臉的嗔怪和不甘,他也不再多說什麽,拉著湛紫舞的手就離開了酒樓。


    尹肇羿連迴頭都沒有,背著手徑直進了酒樓大門。


    本來他沒時間出來,但得知一群小鬼結伴出來玩,王爺特命他前來把這些小鬼看好。


    牆角邊,湛紫舞不滿的甩開湛旭然的手,“哥,你做何呀?為何不讓我跟尹公子說話?”


    湛旭然拉長了臉,擺著哥哥的架子訓道,“你看看你,像何樣子?剛剛還說女子要端莊賢淑,轉眼看到尹公子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湛紫舞不以為意的撇嘴,“那又怎樣?翩翩公子,淑女好逑,我就看上尹公子了,難道還有錯了?”


    湛旭然哼道,“可人家都沒正眼瞧過你!”見她變臉,他又緩了語氣道,“你呀,還是收起那些心思,隻管好好玩吧。我可是聽姑姑說起過,尹公子的婚事連皇上都做不了主。你要喜歡尹公子,得去找定國夫人說情。”


    湛紫舞這才消了氣,“那好吧。等盟國宴結束,我就讓姑姑去跟定國夫人說。相信我們兩家的關係,定國夫人肯定會同意我嫁給尹公子的。”


    湛旭然剜了她一眼,想說什麽,但到嘴的話還是咽了迴去。


    …


    雅間外,尹肇羿沒有進去打擾那一群孩子的玩鬧,都是一群小鬼,他早都不跟他們玩了。


    隔著竹簾,聽著裏麵嬌俏的聲音,他在外麵幾次都差點笑出聲來。


    雅間裏擺了九張小桌,桌上擺滿了瓜果點心,慕心暖挨著桌子伸手,就連最小的隻有五歲的祁臻彥都準備了禮物。


    收著哥哥弟弟們的禮物,慕心暖笑得合不攏嘴,一邊捧著禮物迴座位上,一邊招唿著,“難得你們如此大方,今日都別客氣,盡管敞開肚子吃!”


    慕昕蔚看了看桌上的東西,最先不滿,“姐,說好的烤鴨燒雞呢?”


    旁邊的祁臻彥扁著嘴道,“就是,連雞腿都沒有一隻,暖兒姐姐,你也太小氣了吧?”


    慕心暖扭頭迴道,“臨時讓你們出來,廚子都來不及準備。”


    最大的藍慶洋用手指敲了瞧桌麵,“怎麽酒都沒有一壺?”


    慕心暖又看向他,直著脖子道,“洋哥哥,你可以喝酒,可他們都還是孩子,要是讓我父王知道給你們備酒,我不得被罵死啊?”


    聽她說完,桌後一張張小臉拉得長長的,目光齊刷刷的瞪著她桌上那一堆禮盒,恨不得收迴來。


    藍天睿幽怨的開口,“暖兒姐姐,那好歹給我們上點菜肴吧?難道今日的午膳,你就讓我們吃這些瓜果?”


    慕心暖咧嘴笑道,“你們有所不知,我這也是為你們著想。明日就是盟國宴,到時候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今日讓你們吃簡便點,明日你們才能多吃。要是今日吃撐了,明日你們就隻能看著別人吃。”


    她話音一落,桌後的一張張小臉全都變黑了。


    祁臻璽不讚同的道,“暖兒姐姐,話不能這麽說,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再餓也得注意形象。你讓我們跟餓死鬼一樣的吃東西,那怎麽能行呢?”


    慕心暖白了他一眼,“有何不行的?明日你是主,我們都是客,你讓禦膳房多留一些,然後送到你寢宮裏,我們全去你寢宮裏吃,這樣誰管得了我們吃多少?”


    珠簾外,尹肇羿都聽不下去了,趕緊給旁邊的侍衛使眼色,然後轉身下樓去了。


    侍衛領會後,對著裏麵稟道,“啟稟小郡主,尹公子來了,正在樓下等您。”


    聞言,慕心暖興奮的迴道,“來了來了。”


    她趕緊捧著一堆禮盒往外走,還不忘迴頭招唿桌後的哥哥弟弟們,“你們慢用哈,我先跟羿哥哥去了。”


    等她一走,桌後的小男孩們全把目光瞪向慕昕蔚。


    慕昕蔚一臉的尷尬,擠出的笑比哭還難看,“你們就忍忍吧,等把她嫁出去就好了。”


    藍慶洋沒好氣的道,“昕蔚,你姐一毛不拔,那你幫他請客好了。”


    慕昕蔚看了看在座的兄弟們,為難道,“我、我月錢都讓我姐拿去買胭脂了,包括前陣子我幫父王做事得的賞賜都被她拿去了……”


    還沒聽他說完,桌後一張張小臉都忍不住歎氣,對他那真是一臉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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