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蒼抬眼看著那一抹倩影,眼眸中傾泄著溫柔和寵溺,“總有一天你也會遇上一個能與你同甘苦共患難的女子。”


    祁灩熠隨著他的視線,沒有接他的話,但俊臉上有著更多的自嘲。


    曾經數之不盡的女人對他趨之若鶩,當他自貶為庶人後,所有的女人對他避之不及。就連他自認為賢良淑德的太子妃,也在聽到消息後跪求他休書一封。


    女人,對他來說,已成了一個可笑的詞語……


    “走吧,我們也去西麵。”看著自家女人走遠,慕淩蒼抬腳追了上去。


    他那嶽母大人讓他們在此玩,實則是給他們兄弟倆說話的機會。密林中深不可測,沒有十足的把握,進去等於尋死。


    誰會傻到去闖機關陷阱?


    至於六公主,給過她太多機會了,她卻視他們的容忍為縱容……


    死有餘辜!


    他們剛準備下山,藍文鶴就帶著一名將軍返了迴來。


    “小妹,這是去哪?”


    “去幫我娘逮野獸。”一看他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夜顏沒就好氣。真是想不明白,明明她和藍文濠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麽每次看到他她都有想打人的衝動呢?


    “怎麽,不上去了?”藍文鶴望著山頂上不解。


    “去送死啊?”夜顏撥開擋路的他,跟他身後的人說道,“將軍,讓人守住這裏便可,禁止任何人上去,若誰不聽勸出了意外,後果自負。”


    “是,文妍公主,末將不會讓任何人進出此地的。”將軍冷肅應道。


    見她急著往山下跑,藍文鶴趕緊追上去,“小妹,等等我!”


    夜顏停下腳步迴頭瞪了他一眼,“幹嘛呢?”


    誰知藍文鶴走到她身側,伸手摟住她肩膀,欲帶著她一同下山,“走,二哥陪你一起——啊!”


    ‘去’字還沒出口,隻聽他驚叫一聲,原本摟著夜顏肩膀的手也迅猛抽離。


    夜顏看著他捂著手背轉身,也跟著扭頭。


    這一看不要緊,隻見某個男人黑著臉朝他們走來,頎長的身軀下煞氣衝天,冰冷的眸子就似彎刀一樣淩厲的瞪著藍文鶴以及他的手。


    藍文鶴氣得直罵,“混賬東西,敢對你二舅哥動手?”


    夜顏沒好氣的甩他一記冷眼,“是誰先動手的?你趕緊給我閃邊上去!”


    你妹的,誰讓他對她動手動腳的,也不怕被她家這個醋壇子給滅了!


    藍文鶴也不示弱,黑著臉理直氣壯的道,“我是你二哥,怎麽還碰你不得了?這小子算什麽?”


    “我是她夫君!”


    夜顏正想開口,打破醋壇子的男人已經走到她身側,直接將她摟到了懷中。


    她哭笑不得的抬頭看著他,並偷偷在他身上掐了一下,“別這樣子,你想笑死人啊?”


    瞧他那副占有欲十足的勁兒,藍文鶴就彎起嘴角嘲笑,“‘夫君’有何了不起,憑我小妹這姿色,要是來個比武招親,你連我小妹衣角邊都挨不著。哼!”


    夜顏都忍不住黑臉了,迴頭朝他瞪道,“別耍嘴皮子行不行?你家祁側妃還在上頭,你還不趕緊上去給她收屍!”


    這家夥真是每一刻鍾是討喜的!


    藍文鶴突然收住臉上的邪笑,抬頭的瞬間眼裏全是憎惡。他隻朝山頂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繃著臉就往山下去,片刻都沒停留。


    夜顏也沒喊住他,隻是心情複雜的盯著他絕情的背影。


    如果非要他用一個字來形容這個人,那就是——渣!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用心對待過祁鬱桐,從一開始給藍文濠下藥,他就在利用祁鬱桐,然後迫於藍錚的壓力收了祁鬱桐,接著戲耍她的感情。把她帶來榮國,也沒聽說他對祁鬱桐有多在乎。


    對他來說,祁鬱桐連個玩物都不如,因為他的任性,他身子從來沒考慮過招惹祁鬱桐的後果……


    他這一轉身,更是絕情到了極點。


    想到那晚他衝他們吼出來的心聲,或許他心裏隻有一個季若婕,其他女人不過是他發泄情緒的道具。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缺乏存在感,得不到藍錚的肯定,得不到其他人的尊重,得不到心愛的女子的心……


    所以他不斷的用偏激的方式提升自己的存在。


    她現在特別想知道,當他得知季若婕已經離開華玉宮、離開他的身邊時,他是否也能如此毫不在乎?


    扭迴頭再看著身前的男人,她好笑的看著他依舊冰冷黑沉的俊臉,“他那人就這德性,你幹嘛跟他一般見識?”


    慕淩蒼‘哼’了一聲,這次牽著她手往山下去,再不讓她一個人走了。


    夜顏白了他好幾眼,藍文鶴就是個沒長大的任性小孩,跟這種人事事計較,也不怕被氣出毛病?


    祁灩熠跟在他們身後,將他們的一切都看在眼中。特別是前方那個纖纖身影,他總忍不住多看……


    …。


    從山的東麵到西麵,他們真是如同玩耍了一圈。


    感到西麵的時候,數千將士已經做好了迎戰準備,盾牌、弓箭、佩刀……各種製敵武器也都準備充足。


    藍文濠正在山腳下跟將士下令,見他們趕到,對他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快些過去。


    “大哥,我娘呢?”


    “她已經上去了。”


    “啊?”


    夜顏抬頭望著眼前的巍峨聳立的山體,在東麵和北麵的時候還不覺得有多高,此刻在西麵目測,到山頂差不多近百米,差不多等同於一棟30層樓高的大廈。


    山體上峭壁橫生,看著極其險峻。普通人想從這裏上上下下,簡直就是找死。


    如果不是祁灩熠透露雷霆王和烏千峯把這裏做為後路,他們很難想象得到會有人選擇從這裏逃生。


    但又不得不說,這樣的峭壁對習武之人、特別是武功高強的人來說,還真沒有多大的難度。就拿她來說,現在要她飛簷走壁都可以當做是玩兒,根本不是難題。


    藍文濠沉聲道,“我已挑選好了武功高強的人與我們一同上去,其餘人等都在下麵接應。就算我們失敗未能抓住雷霆王和烏千峯,他們也休想從千軍萬馬麵前全身而退!”


    夜顏點了點頭,讚同並支持他的決定。


    藍文濠轉而看向跟在他們身後的祁灩熠,友好的點了點頭,算是招唿了。


    祁灩熠微微一笑,也算是迴禮了。


    夜顏四下看了看,又問道,“大哥,我二哥那個痞子呢?”


    藍文濠抬了抬下巴,“跟夜姨一同上去了。”


    正說著話,隻見從山體上麵垂下來一根巨長的繩子。


    他們順著繩子往頂上看,某人正在上麵對他們招手。


    夜顏黑線道,“大哥,你怎麽不把這家夥攔住?我看他壓根不是上去跟人打架的,而是上去玩的。”


    藍文濠歎了一口氣,“隨他吧。”


    就在夜顏準備叫慕淩蒼上山時,發現將士架著某位熟人朝他們而來。


    她定眼看去,頓時發出冷笑聲。


    不僅辛氏被帶來了,雷霆王妃董氏也被帶來了。雖然她這是第一次見董氏,但看她那身穿著行頭就能猜到。


    辛氏吃了過多的醉花,已經出現了中毒現象,整個人癱軟無力,被將士架著,走路時雙腿幾乎都是被拖在地上。她眼裏神采渙散,毫無焦距,臉色也青青紫紫的,乍一看比死人還嚇人。


    而董氏比她精神多了,看他們的眼神比蘸了毒還陰狠,隻不過嘴巴上被人塞了破布使她說不出話來而已。


    兩個女人身上除了大繩子捆綁,還用了牢獄中的鐵鏈子加固。雖說對兩個女人用這樣的方式顯得有些狠厲無情,但沒有人同情她們。


    藍文濠指著山上垂下的繩子,對押送她們來的將士冷聲下令,“送她們上去!”


    …


    站在巍峨高大的山頂上,夜顏眺望著遠方四麵,驚歎之後也佩服雷霆王藍晉太會選位置了。這座山從東北兩麵看根本不起眼,可山頂上卻是讓人想象不到的格局。


    比起東北方的遮天樹木,這西麵怪石嶙峋、飛沙厚重,直讓人有一種進了戈壁的感覺。


    跟夜芸一會合,夜顏就忍不住問道,“娘,你去南麵探過了嗎?”


    夜芸直接剜了她一眼,“有的是時間陪他們耗著,我為何還要去冒險?”


    見陸陸續續的將士攀著繩索上來,她神色一沉,突然嚴肅道,“你們都是榮國最精銳的將士,行軍打仗對你們來說不在話下,但今日與我們為敵的不是敵國兵馬,而是江湖邪派,所以夜芸在此有話要說。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若是遇到蠱蟲叮咬,請諸位一定要保持鎮定,切不可亂了陣腳。蠱蟲傷人,不會立刻要人性命,你們隻需記住,我夜家女子哪怕血枯肉滅也會替你們化解蠱蟲之毒!”


    難得她正色凜然,夜顏也不敢跟她開玩笑了。


    她知道她娘的意思,與血盟莊幾代恩怨,今日必須要做個了結。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可他們所麵臨的情況卻是個例外。她們想要安穩的活在世上,血盟莊必須從世上消失!


    “娘,不如我去打頭陣吧。”望著南麵,她主動提議。


    “小妹,走,二哥帶你去玩。”藍文鶴咧著嘴角走向她,又準備跟她勾肩搭背。


    “玩你個大頭!”夜顏不著痕跡的避開他,沒好氣的拉著慕淩蒼先走。


    “哼!”被人嫌棄的徹底,藍文鶴黑著臉冷哼。


    “你做何?”夜芸迴頭瞪著他。


    “夜姨,不是說我,小妹也太不把我當迴事了。我就摟了她一下,你看她怎麽對我的?”藍文鶴指著不遠處的男女,一臉的不爽。


    夜芸咬著牙,舉起手做事要劈他,“你給我一邊去!”


    就連藍文濠都嫌棄得想一腳把他踹山下去,走到他身邊,咬著牙道,“你也不怕爪子被人削了?!”


    這不正經的東西,還好意思說!


    沒人再理會他,藍文鶴走在最後吹胡子瞪眼,看什麽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難免的樹林比東麵和北麵要稀鬆得多,就在他們走過嶙峋的怪石路到達樹林入口處時,隻聽林中突然傳出巨大的響動——


    “殺——”


    伴隨著高亢的嘶吼聲,數十人從林中衝殺出來,各個滿身殺氣,舉刀高揮。


    看樣子,他們早就埋伏於此了。


    說打頭陣,但在發現有埋伏時,夜顏第一個竄到一棵大樹上,跟樹袋熊一樣勾著樹幹,先躲為快。


    而慕淩蒼就在她身下,赤手空掌與人打了起來。


    “淩蒼,小心!”她想叫他上來,可看他身手敏捷,兩三招就把對方給撂了,還奪了對方的武器送對方歸西,她才打消了叫他上樹的念頭。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與人真正動手,帥得她都差點看癡了。


    “小妹,要不二哥陪你玩?”突然間,某人從另一個棵樹上飛到她身邊,還是用貓頭鷹一樣的姿勢倒掛在樹杈上。


    看著他吊兒郎當的德性,夜顏黑臉惱道,“玩你個大麻花,沒看到有埋伏嗎?”


    藍文鶴不以為意,“就幾個小嘍嘍還需要本皇子動手?”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哥哥,夜顏真有種被人調戲的感覺。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麽那些女人會被他三言兩語勾搭上手,就這死不要臉的德性,沒幾個女人能招架得住。


    她咬了咬牙,“二哥,你再這樣不正經,信不信我馬上喊人,說你欺負我?”


    藍文鶴立馬倒掛坐起,沒好氣的惱道,“本皇子哪裏不正經了?難道保護自己的妹妹不應該嗎?你都能跑樹上玩,為何本皇子就不能?”


    夜顏手裏沒榔頭,要是有的話絕對能把他捶成肉包子形狀!


    “你一個大男人不去殺敵,算什麽英雄?”


    “我有說自己要當英雄嗎?”藍文鶴不以為意的撇嘴,繼續往下倒去,雙腳掛在樹杈上,身子和腦袋還在半空中蕩起了秋千。


    下麵打得熱火朝天,埋伏在此的人好幾十個,雖然他們帶上來的將士也有近百,但想要殺光這些人,也得一番小搏鬥。


    看著他欠扁的樣子,她騰出一手折了一根小樹枝,對著倒掛在樹上的那雙腳抽了下去——


    “啊——該死的——”


    沒聽到落地聲,但某人叫罵的聲音比搏鬥得聲音還響亮。


    夜顏低頭看去,‘哈哈’笑道,“你要敢偷懶,我還抽你!”


    藍文鶴抬手指著她,“你給本皇子等著,迴去看本皇子怎麽收拾你!”


    他話音剛落,一具橫著的身體突然朝他飛去。


    他就跟雷劈下似的跳腳跑開。


    穩住身影朝原地看去,隻見‘攻擊’他的是一具死人,把死人當武器攻擊他的,正是他某個妹夫!


    “你、你敢對你二舅哥動手?”


    對於他兇神惡煞的樣子,慕淩蒼壓根就不屑,冷冷的睇了他一眼,就飛上了樹幹把攀在上麵的女人給抱了下來。


    夜顏哭笑不得,“淩蒼,要不我們拿繩子把這家夥給綁了吧?”


    她已經感覺到了,藍文鶴在主動纏她。無非就兩種原因,一是向她示好,二是另有目的。


    就他那德性,打死她她都不相信會是前者。


    看著他把屍體當成撒氣桶又踹又打的,就跟神經病似的,她不止眼疼,心髒都是疼的。


    慕淩蒼再嫌棄的睇了一眼,拉著她先進了林子。


    “小妹,等等我——”


    見他們走遠,藍文鶴踹開屍體又厚著臉皮追了上去。


    埋伏在此的幾十個人很快成了將士刀下的亡魂,夜芸和藍文濠帶著將士隨後也進了林中。


    看著前麵一點都不安分的兄弟,藍文濠濃眉皺了又皺,“夜姨,你說他究竟想做何?”


    夜芸撇嘴道,“別理他,就他那德性,你小妹能跟他好才怪!”


    藍文濠唇角狠狠抽搐起來。


    走了片刻,除了之前那些埋伏的人外,林中再沒有出現過異常情況,就連蟲鳴鳥叫聲都沒有。


    “點火。”夜芸突然停下腳步,抬手下令。


    將士們趕緊將背在身後的火把取下,紛紛點上。


    一時間,林中明亮如晝。


    走在最前麵的夜顏和慕淩蒼也不得不停下,她迴頭看向自家老娘,正好接到自家老娘遞來的眼色。


    會意後,她清了清嗓子,然後扯開喉嚨喊了起來,“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勸你們繳械投降,爭取寬大處理!”


    她這嗓子一出,身後所有人目瞪口呆把她看著。


    誰見過這樣與敵人喊話的?


    “哈哈哈……”藍文鶴靠著一棵大樹笑得東倒西歪,“全是犯了死罪的家夥,何來寬大處理?你當他們是三歲孩子好騙啊?”


    慕淩蒼抽動著薄唇,暗中拉了她一下。


    夜顏反應過來,又輕咳了一聲,重新對空喊了起來——


    “藍晉,你這個縮頭烏龜,有種就出來!不是想要皇位嗎,我們把龍椅給你抬來了,你個鱉孫,躲著怎麽當皇帝?”


    “給你半盞茶的時間,你要再不出來,我們就殺掉你的王妃和你所有的兒女!就你那慫樣,做了皇帝也是斷子絕孫的貨,給你們十八年你也再生不出兒子來,不想要他們死,就趕緊滾出來!”


    “還有那個姓烏的老烏龜蛋,你的門人已經被我們全殺了,屍體被我們剁成了一塊塊的,我們準備拿這些肉塊曬成肉幹,再碾磨成肉粉,然後製成驅蟲的香料。想給你門人報仇的話,你就別躲著,出來咱們決一死戰!”


    隨著她喊話聲,四周空氣突然多了一股子寒意,隱隱約約能感覺到樹葉‘沙沙’的響聲。


    所有人冷肅的打量著周圍,夜顏自己都感覺到了危險在向他們逼近。


    對自己這番喊話,她還是很滿意的。不把這些人激怒讓他們自己現身,誰也不知道他們藏在哪個角落裏。


    夜芸不著痕跡的給後麵的將士使眼色。


    很快,董氏和辛氏就被將士連推帶拖的押到她身前。


    其中一名將軍直接把董氏推倒跪在地上,手中鋒利的大刀揮向空中,做出一副要砍她頭顱的樣子。


    “唔唔唔……”董氏不停的掙紮,一雙眼睛像充血一樣瞪著他們,又恨又怕。可她嘴巴塞著破布,喊叫不出來,身上又是繩索又是鐵鎖,想掙脫更是想都別想。


    見狀,夜顏又對空喊了起來,“藍晉,我知道你女人多,死這麽一個無所謂。不怕你不現身,等殺了你的王妃,我們再把你的兒女一個個帶上來,要讓你親眼看著他們死在我們刀下!”


    她這一嗓子落下,遠處林中樹葉拂動的聲音更響了。


    所有人都聽到了聲響,注意力自然而然的投去,各個繃著神經等待著某些人出現。


    然而,誰也不曾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辛氏突然一聲吼叫——


    “啊——”


    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像練功走火入魔一樣噴發出強大的戾氣。隨著她一聲刺耳的吼聲,原本困著她的繩索和鐵鎖應聲而裂。


    這一幕,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她吃了私藏的所有醉花,已經出現中毒跡象,從宮裏帶來這裏,一路上她都奄奄一息,就連反抗的意誌都沒有,誰能想到她突然間恢複神誌並且爆發出如此嚇人的力量。


    哪怕夜芸就在她身邊,都慢了一拍。


    隻見她像發狂的猛獸躍進林中,並朝最近的山崖衝去——


    “夜顏,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帶著猙獰的嘶吼聲,她人如影子般消失在山崖盡頭。


    “娘——不要——”


    就在夜芸追去時,從樹叢裏突然跑出來一抹纖瘦的身影,並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眾人一看,都傻眼了,不明白季若婕怎麽會出現在此。


    夜顏下意識往身旁看,隻見先前還吊兒郎當的藍文鶴突然變得一臉鐵青,看著那抹身影朝山崖跑去,迴過神來的他運起輕功也飛了過去——


    “婕兒——”


    這一幕又一幕驚人的場景讓夜顏他們防不勝防,甚至是措手不及。


    女人朝山崖下俯衝,飛過去的男人縱身去抓她,直到這一幕,在場的人才迴過神。


    “二皇子!”


    “二哥!”


    “文鶴!”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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