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文鶴一絲生氣的跡象都沒有,隻是繼續反唇笑道,“口味重?小妹是在說為兄不該花天酒地麽?試問,上青樓不找樂子,難道是為了看熱鬧?你是想笑掉天下男人的大牙?”


    夜顏隻差當他麵嘔吐了。


    這時代上青樓逛窯子是男人的特色,甚至把這種事當做了一種身份象征。可是,在她看來那就是惡心。要知道,打擊賣淫嫖娼還曾是她的工作任務之一,她能看得慣才怪了。


    何況這不要臉的東西還說得這麽興致盎然、理所當然!


    眼眸子一轉,她撇起嘴角,“我看改天再見到二皇嫂時,我該提醒她,讓她在你每次迴宮前都用刷子給你好好刷刷,否則要是你哪天得了什麽花柳病,最無辜的莫過於二皇嫂了。”


    她的話猶如一桶冰水潑過去,瞬間將藍文鶴臉上的邪笑凍住。隻見那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又青又白,就連眼神都帶著一股子狠勁兒,“別以為你是我妹子我就不敢打你,惹毛了本皇子,我照打不誤!”


    他這一翻臉,慕淩蒼自然不會隻在一旁看戲,沉著臉走到自家女人身側,極度不滿的用冷眼瞪著對麵恐嚇他女人的男人,“二皇子,說打人之前可問過本王?”


    瞧他那護犢子的樣,藍文鶴不屑的歪起嘴角,“仗著人多就目中無人,德性!二皇子才不屑與你們一般見識!”


    朝夜顏投去一記鄙夷的眼神,他隨後走向藍文濠,更是鼻孔都快朝天了,“天天帶個跟屁蟲,皇兄不嫌累麽?”


    藍文濠咬牙溢道,“把臭嘴閉上!她是你皇嫂!”


    藍文鶴不但不收斂,還突然伸手拍向他腰間,“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別以為你是皇兄我就怕了你,再我眼裏,你就比我早出生那麽一點點而已!早知道今日我要受你的氣,當初在肚子裏我就該把你勒死!”


    他嘴裏說著暴戾十足的話,而且還動上了手,這一幕看得其他人都同時瞪眼。


    就在夜顏準備過去幫藍文濠幹架時,藍文濠已經反擊,一掌拍在藍文鶴胸口——


    因為出手快,夜顏並沒有看清楚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隻見藍文鶴捂著胸口連退了四五步,然後一臉恨意的瞪著他,“你、你敢傷我?”


    藍文濠難得大庭廣眾之下動怒,厲聲怒喝道,“你要是再不收斂,就別怪為兄心狠!”


    藍文鶴抬手指了指他,恨意中充滿了不甘心,“你給我等著,總有一日我會我們的賬算個一清二楚!”


    丟下狠話,他轉身衝向了旁邊的一條狹窄的巷子裏,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文濠!”祁雪迴過神,嚇得趕緊去拉藍文濠,並摸著他腰間檢查起來,“你有沒有受傷?”


    “沒事。”藍文濠勾唇笑了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確定他沒事之後,祁雪這才鬆了口氣。


    夜顏也想過去,但總覺得身後有什麽,她下意識扭頭,隻見一個瘦小的男子正腳步匆匆的往醉香樓大門內走。從那背影的穿著打扮來看,並不像是去醉香樓找樂子的。


    她又朝身旁慕淩蒼看去,見他也正從那邊收迴視線,並壓低聲音道,“有人在盯梢。”


    她眉頭皺緊,“盯著我們做什麽?難道這醉香樓是藍文鶴開的?”


    慕淩蒼眸光暗轉,他沒再說什麽,隻是牽起她的手走向藍文濠。


    四個人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很是惹眼,讓過路的人都忍不住駐足多看,藍文濠突然低聲道,“我們繼續前行,去城郊樹林說話。”


    說完,他帶著祁雪先迴了馬車上,夜顏有點迷糊,不是要來醉香樓打探嗎,跑城郊去做什麽?


    要說話隨便找個地方就是,憑他們兩個人的耳力,就算隔牆有耳也會被他們發現的。


    特別是看到藍文濠單手緊握著拳頭,她更是疑惑。也沒感覺到他有動怒的征兆,他捏拳頭要做哪樣?


    “走吧。”慕淩蒼也牽著她迴了馬車上。


    兩輛馬車繼續在路上行駛著。


    夜顏坐在慕淩蒼身側,剛憋不住想說話,卻被他先製止了,“有什麽話去樹林再說。”


    她隻能把心裏那一團亂麻壓下,“嗯。”


    他們本來就很晚出宮,馬車又行駛得慢,等到城郊樹林的時候天都開始黑了。


    下了馬車,望著眼前的並不巍峨但遍是茂林的山,夜顏忍不住問道,“大哥,今晚我們是要住在山裏麵嗎?”


    祁雪也跟著道,“怎不早點說來這裏玩呢,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


    誰知藍文濠‘嗬嗬’輕笑,“走吧,有人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野味,餓不著肚子的。”


    兩個女人相視了一眼,都一臉迷糊。


    出來的時候都沒說過要來郊外,誰會給他們準備野味?


    夜芸?不可能的,他們全部都出來玩了,她舍得把兩個小孫子丟下跑出來陪他們玩?


    夜顏想向身旁的男人求問,可慕淩蒼隻是溫聲笑道,“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山不高,而且上山的路也很平順,看得出來這個地方平日裏有很多人走動。


    入了樹林,漆黑一片,祁雪就有些不安了,“文濠,我們這是往哪去啊?裏麵會不會有猛獸出沒?”


    夜顏‘哈哈’直笑,“雪兒,不用怕,要真有猛獸,讓他們倆去打,然後我們負責生火烤肉。”


    祁雪怯生生的問道,“萬一是老虎呢?我還沒吃過老虎肉,老虎肉好吃嗎?”


    夜顏,“噗!”


    好在慕淩蒼手快把她摟著,才沒讓她一腳滑地上去。


    藍文濠忍著笑佯裝輕斥,“就你們這樣,就算有老虎,它也不敢現身。”


    正說笑著,走在最前麵的夜顏突然發現遠處有光亮,趕緊提醒他們,“你們注意了,前麵好像有人在生火。”


    “嗯,過去看看吧。”藍文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淡定的開口。


    有他們在身邊,夜顏壓根就不知道啥叫怕,掙脫慕淩蒼的手,運起輕功就朝火光那處飛去。


    慕淩蒼想都沒想,趕緊追了上去。


    這一幕可是把祁雪給徹底驚到了,“文濠……顏顏……顏顏會飛?”


    藍文濠那真是被她的傻勁兒逗樂了,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忘了給你說,夜芸傳授了顏兒內力,她現在比以前厲害多了。”


    “哇!”祁雪驚唿起來。雖然黑漆漆的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但從聲音中也能聽出她此刻對夜顏的羨慕和崇拜。


    而飛落到火光前的夜顏,剛穩住身子就差點吐一口老血。


    指著火堆旁正烤著肉的男人問道,“你、你怎麽在這裏?你跟蹤我們?”


    藍文鶴扭頭,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本皇子先到的,說跟蹤也是你們跟蹤本皇子。”


    他不但在烤肉,身邊草垛上還堆放著已經剝了皮的野味,有魚又雞還有兔子,個頭都不大,但打理得幹幹淨淨。


    想起藍文濠說的話,夜顏不敢置信,“大哥說有人會為我們準備野味,說得不會就是你吧?”


    藍文鶴都懶得看她,眸光直視著火光,嘴裏惡聲聲道,“我在肉裏下了藥,要把你們全都毒死!”


    夜顏立馬瞪眼,抬手指著他就開罵,“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們到底怎麽招你惹你了,你居然如此心狠對付你的兄弟和妹妹!”


    藍文鶴又扭頭看著她,火光照耀下的俊臉跟妖孽一樣,那眼神也是邪氣得不像個正常人,“本皇子就是心狠手辣,怎樣?我不但要毒死你們,還要把你們剝皮拆骨,連同這些野味一起烤了!”


    夜顏眸子大睜,臉色唰白。


    就在慕淩蒼都忍不住皺眉欲上前時,身後傳來藍文濠惱喝的聲音,“老二!”


    藍文鶴‘哼’了一聲,繼續烤肉,就跟沒看到他們似的。


    夜顏指著他開始跟藍文濠抱怨,“大哥,你看看他什麽樣子,你可別告訴我們今晚給我們準備野味的人就是他!”


    藍文濠看了一眼火堆旁的人,對她苦澀一笑,“你二哥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夜顏拉長了臉,“不是你們說可惡嗎?怎麽,這會兒他又不可惡了?”


    藍文濠有些尷尬,“他確實可惡,但……”


    話還沒說完,一坨什麽東西突然從火堆旁飛過來,好在他眼疾手快接住,然後瞪著烤肉的人惱道,“就你這臭脾氣,我都懶得幫你解釋了!”


    藍文鶴不甘示弱的斜眼嘲諷,“背著我說我壞話,我還不能找你算賬?”


    藍文濠沒好氣的走過去,把手裏接住的一隻撥了毛的山雞狠狠往他懷裏塞,“我懶得幫你解釋,你自己跟顏兒說!”


    說完,他朝祁雪招了招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從那一堆準備好的野味中挑了一隻魚叉好,然後在火堆邊坐下,開始烤魚。


    祁雪一臉懵的走到他身旁坐下,有些緊張的指著他烤的魚,“文濠,這能吃嗎?”


    藍文鶴立馬冷哼,“不求你們吃!”


    藍文濠一記冷眼甩過去,“你再橫?!”


    藍文鶴咬著牙,火光下的俊臉都是黑的,就像火烤在他身上把他烤糊了似的。


    祁雪見他樣子兇,緊緊挨著藍文濠,不敢再說話了。


    然而,最看不懂的這一幕的就屬夜顏了。


    滿腦子裏都是問號,可又沒人來幫她解惑。


    她扭頭看向慕淩蒼,慕淩蒼也隻是笑笑,然後學著藍文濠的樣子,撿了樹枝,挑了一隻剝了皮的野兔,穿好以後也帶著她也坐到了火堆邊。


    火堆架得不算大,五個人擠著坐剛好。


    本來吧,野外烤肉,又是這麽多人的情況下,怎麽也該是高高興興充滿歡聲笑語的,可五個人誰也不說話,隻聽到‘劈劈啪啪’木柴燃燒的聲音。


    這氣氛真是又僵冷又怪異。


    就在夜顏憋不住想說話時,藍文鶴板著臉冷冰冰的先開了口,“醉香樓確實是血盟莊接頭的地方,不過他們比我想象的還要謹慎,辛氏讓我拿著信物去與他們接頭,可對方執意要辛氏出麵,否則一切免談。”


    夜顏隔著火堆望著他,眼眸大瞪。


    藍文濠‘嗯’了一聲,隨即反問道,“那你想你如何做?”


    藍文鶴繼續擺著臭臉,“我想先把辛氏治好。”


    聞言,夜顏忍不住插話,“二哥,你啥意思?”


    如果不是藍文濠在,她敢說他已經撲上去揍人了。讓她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讓她放血救辛氏?!


    這次不等藍文濠幫著解釋,藍文鶴咬牙道,“要不是為了榮國,我恨不得立馬殺了她!這老東西,背著我做那麽多事,要不是你們在弘澤城被彭長林囚禁,我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是季家在背後搞鬼!”


    夜顏越聽越糊塗,直勾勾把他望著,“什麽意思,你說清楚!弘澤城的事不是你做的,是季家做的?”


    藍文鶴暴戾的低吼起來,“我像是哪種弑父殺兄沒人性的人嗎?!”


    夜顏冷笑,“你平日裏都不照鏡子的嗎?像不像還要問我們?”


    藍文鶴死死瞪著她,火光下,他那雙眼睛就像被血浸染一樣,又紅又猙獰,“你!”


    此時此刻,夜顏也才反應過來,他們今晚聚在一起,事情沒她想象中那麽簡單。


    尚且不管是誰的注意,但眼下她既然把話都挑明了,也把藍文鶴激怒了,索性就把對他的不滿一股腦的吐了出來。


    “我什麽我?我隻知道你做多了缺德事,而且故意跟我們對著幹,如今你想撇清這些事,沒那麽容易!弘澤城的事你可以賴給季家,可大哥中毒的事呢,他被蠱蟲所咬,要不是我那次偶遇他,這會兒他早已屍骨無存了!你殺大哥不成,就想拿女人控製他,專門請他喝酒給他下藥,還讓六公主去勾引他,你說你惡心不惡心?還有諸葛家的事你也摻合進去,我們把諸葛婉兒弄成傻子,你倒好,找人把她給救了,不但如此,還劫獄把諸葛昌明救走,你自己說,你幹的這些事哪一件我們能容忍?!”


    藍文鶴鐵青著臉跳了起來,就跟炸毛似的,又怒又兇的咆哮起來,“我就一個大哥,我們從小相依為命,誰說我要殺他?!”


    夜顏也忍不住激動,跟他對橫,“那你為何對大哥橫豎看不過眼?!”


    藍文鶴抓狂般的指著身旁的藍文濠,赤紅的雙眼中莫名的多了一絲痛苦,“我喜歡的那個女人喜歡他,你說我能對他好臉色嗎?!他一天不成親,那個女人就一天不死心!塞女人給他怎麽了,我還想塞個男人給他呢!”


    他最後一句話瞬間讓全場安靜,四周彷如連蟲鳴聲都聽不見了。


    夜顏朝藍文濠看去,一點都不意外他包公似的黑臉。


    而祁雪錯愣不已的瞪著抓狂中的藍文鶴,一張小臉寫滿了複雜。


    他嘴裏說的‘那個女人’,隻要不是傻子都猜得到是誰。她沒想到他們兄弟和季若婕之間還有這樣糾結的關係……


    她再看向藍文濠時,藍文濠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對著藍文鶴惱喝,“坐下好好說話!”


    藍文鶴一屁股坐迴草垛上,也沒心情再烤肉了,繃著臭臉開始生悶氣。


    夜顏繼續追問,不過語氣比之前好了許多,“撇開六公主的事不提,我就想知道,大哥中蠱毒是如何迴事。”


    藍文鶴繃緊的俊臉突然間布上了陰沉,“怎麽迴事?全都是辛氏那婦人做的!”


    夜顏立馬反問,“那你怎麽都不解釋呢?”


    藍文鶴冷笑,“我解釋有用嗎?誰信?你在弘澤城也偷聽到了我跟彭長林說話,我問你,要是當時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季家做的,是季家以我的名義去收買龐長林的,你們會信嗎?”


    夜顏被他問得沉默起來。


    確實不信!


    藍文鶴咬著牙,繼續道,“季家想讓女兒做皇後,那我就必須做皇帝,而我大哥還必須得死。也是在他們買通彭長林以後我才知道季家的野心,才知道許多事都跟季家有關。我假意答應季家趕去弘澤城殺父皇,逼他寫下傳位給我的詔書。原本我是打算從彭長林那裏套點有用的東西出來,誰知道你們兩個成為了‘落網之魚’,還懷疑到我頭上,我索性就把彭長林給殺了。”


    夜顏不解的反問,“既然你不是主謀,那你為何殺他?”


    藍文鶴恨道,“我殺他也真是為了滅口!季家是以我的名義去收買彭長林的,你們就算審問龐長林,他也隻會把我招出來。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我找誰說理去?”


    夜顏認真的迴想了一遍。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這一切都是季家在操控,那她要是處在那種情況中,也會第一個殺掉彭長林的。


    橫豎都是殺人滅口,但死無對證總比被彭長林招供出來要好得多。


    她承認,他們一開始就判斷錯誤了,可是這也怨不著他們,誰讓這家夥一副死不要臉的德性,能對自己的大哥下藥,就別怪他們把他當壞人了!


    接下來,她還沒有問,藍文鶴又道出,“讓諸葛婉兒恢複神誌,不是我的本意,而是我本來就欠諸葛昌明一個人情。張蕎茵聽說我到天秦國以後,就主動找到我,讓我救她女兒。也是讓她恢複神誌後我才得知,你們與諸葛昌明有莫大的過節。後來諸葛婉兒求我救諸葛昌明,我之所以答應,是因為我知道諸葛昌明不簡單,被天秦國陛下囚禁,他是不會露出原形的。我覺得他這個人也有可利用之處,就想趁機讓他欠我一份人情,等到我需要他的時候再找他討要。”


    所有的事都攤開了,他也把這些事一一解釋清楚了,氣氛又安靜了下來。看其他人的神色,明顯都選擇了相信他。


    可夜顏怎麽都覺得他不可信,“二哥,你說了這麽多,唯獨有一件事你沒說。你別告訴我們你對皇位沒興趣!”


    藍文鶴又黑起了臉,指著藍文濠道,“他做皇帝我當然不服!我就比他晚出生一點點而已,憑什麽他做太子?這皇位我是爭定了!但不管如何,榮國江山都是我們倆兄弟的,我如何爭、能否爭得到,都是我們兄弟倆的事,外人沒資格插手!哪怕就是季家說是為了我好,我也不屑!而我也跟父皇挑明了的,如果皇位非要給大哥,那兵權就必須給我,否則我就跟大哥鬥到底!”


    瞧著他那麵目可憎的樣子,夜顏額頭上全是黑線。


    就是因為他這樣子,讓他們一直都在堤防他,也讓其他人以為他們兩兄弟感情不和,總在想辦法離間他們的關係。


    看看這德性,誰受得了?


    就在他們談話間,慕淩蒼已經把手裏的野味烤熟了,扯了一塊腿肉遞到她嘴邊,溫聲道,“嚐嚐可香?”


    夜顏這才發現全場所有人中就他最淡定,頓時哭笑不得。


    他們爭執得這麽厲害,他還有心情烤肉……


    咬了一口香脆的肉,嚼了嚼。


    嗯,不得不說,吃著這樣的愛心野味,心情好多了。


    她伸手撕下一塊,送到他唇邊,笑道,“我家淡定爺,你看戲也辛苦了,來,這是獎勵。”


    慕淩蒼愣了一下,隨即眼眸含笑,將她喂到唇邊的肉一口含住。


    兩人無所顧忌的秀恩愛,頓時就引來一聲嗤哼。


    夜顏立馬給他瞪了過去,“看不慣就別看!”


    藍文鶴當真轉過身背對著他們。


    夜顏,“……”


    而藍文濠正手把手教祁雪烤肉,兩人也是完全不把身邊的人和事放在眼中。


    夜顏看著那道生氣的背影,突然間有種負罪感。如果藍文鶴跟她吵架,她倒是願意奉陪,可他就跟個賭氣的孩子似的,那樣子好像在控訴被人拋棄了……


    她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樣可笑的想法,隻能無語的看著身旁的慕淩蒼。


    誰知慕淩蒼突然對她挑了一下眉梢,還把手裏烤好的野味遞給她。


    她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頓時拉長了臉。


    要她去哄人?


    還是這樣一個讓她討厭的人……


    她再看向藍文濠時,隻見藍文濠也是同樣的表情,隔著火光示意她去。


    她抿了抿嘴,從慕淩蒼手裏接過野味,然後起身繞到藍文鶴身側,硬邦邦的將野味遞給他,“吃吧!”


    “拿走!本皇子又不是要飯的!”


    夜顏忍不住黑臉,“……”


    她想扭頭就走,可不管怎麽說,她也有錯的地方,小小的反省了一下,她也軟了語氣,“從來都是哥哥哄妹妹,還沒聽說妹妹哄哥哥的。”


    藍文鶴抬頭惡狠狠的瞪著她,“你還缺哄?”


    這話……


    夜顏忍不住捏拳頭,又黑了臉,“不領情就算了!”


    她轉身就要走,可手裏突然一輕,她停住腳步往迴看,自己手裏隻剩一支烤黑的樹枝,枝頭叉著的野味已經被某人捧著咬上了。


    她忍不住失笑,然後走迴慕淩蒼身旁重新坐下。


    藍文鶴背對著他們吃野味,還不忘冰冷冷的說道,“記得給我血,我好迴去救辛氏!”


    夜顏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為何非要救她?你都知道季家有野心,而且又做了這麽多事,要是救了她,不是給我們自己添亂嗎?”


    藍文鶴一邊嚼著東西一邊迴道,“我跟夜姨商量好了,要讓辛氏把血盟莊的人引出來,這一次我們要把他們一網打盡。王叔一家也是蠢蠢欲動,正在找機會替藍錦珠報仇。辛氏知道他們的想法,說明他們私下也有密切往來。我要讓辛氏好起來,利用她去做誘餌。”


    夜顏這才反應過來她娘為何那麽自信的說‘自有人會告訴她一切’,原來她娘早就跟藍文鶴搭上線了……


    她腦海中突然想到一個人,於是試探的問道,“二哥,你這麽做,二皇嫂要是知道了會如何?”


    然而,藍文鶴除了吃東西的動作外,一句話都沒再說。


    藍文濠和祁雪也突然愣住,望著背對著他們隻顧吃東西的他,眼裏都有著深深的無奈。


    夜顏能想象到將來的某些事,也知道他不迴話的原因。但心生同情的同時,她又不能理解,“二哥,我真搞不懂你,既然你這麽喜歡二皇嫂,為何又要招惹其他女人?你這樣在外麵胡搞亂搞,二皇嫂就算喜歡你也會變得厭惡你的。”


    “我就算對她一心一意,她也不會多看我一眼!”藍文鶴猛然起身,並將手裏沒吃完的野味往地上重重一摔,“我的事不用你們管!”


    他暴戾的丟下話,一頭衝進了樹林中。


    夜顏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緊抿著唇,突然覺得心情很沉重。


    也許是她太多嘴了……


    但仔細想想,也不關她的事。這家夥自己要到處沾花惹草,就算將來被季若婕恨,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


    看著眼前的竹筒,聞著裏麵血腥的氣息,辛氏激動得不敢相信,“二皇子,這真的是夜顏的血?”


    藍文鶴捂著胳膊點頭,“嶽母大人,你快喝了吧。隻要你沒事,我受點傷無所謂。”


    他長袍淩亂,手臂處有被刀劍割破的痕跡,鮮紅的血水把刀口周圍的地方都浸濕了,看著格外觸目驚心。


    辛氏接過竹筒,緊張的對他道,“你流了那麽多血,快讓婕兒過來幫你!”


    藍文鶴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這點傷不礙事的,嶽母大人不必為我擔心。現在我隻想請嶽母大人親自去醉香樓與血盟莊的人接頭,他們不相信我,我實在沒辦法。”


    辛氏正色的點頭,“等我好了,我立馬就去醉香樓!”語畢,她又急著催促道,“你趕緊迴房止血,其他的事我會辦妥的。你今晚與太子他們動了手,又把夜顏弄傷了,你這兩日最好找個借口避著他們,千萬別被他們發現了。”


    藍文鶴點頭道,“我知道。我先迴房了,你把血喝了以後也多注意休息。”


    目送他離開,辛氏低頭看著竹筒,激動得雙手止不住顫抖。她也沒有再遲疑,趕緊舉高竹筒把裏麵的血水喝下。


    腥濃的氣味並未讓她皺眉,反而讓她雙眼大放光芒。


    這兩年深受蠱毒的折磨,她真的受夠了!


    她甚至放棄了求生的希望,隻要在她最後的時間裏幫女兒坐上皇後之位,她就是被蠱毒折磨死,也無憾了!


    血液一下肚,她就感覺到腹內異常的變化,這讓她更加欣喜和激動。二皇子舍命給她取解藥,她定要幫他完成大業!


    …。


    聽說他是為了自己的母親受傷,季若婕都不敢相信,“你真傷了文妍公主?”


    藍文鶴坐在桌邊,赤著膀子,自己給受傷的胳膊敷藥止血。對於她的驚訝,他仿佛沒聽到一般,沉著臉連頭都沒抬一下。


    看著他手臂上的血口子,季若婕咬了咬唇,走過去奪下他手裏的藥瓶,替他將瓶裏的藥粉傾倒在血口上。


    “嘶……”火辣辣的疼痛感讓藍文鶴咬緊了牙,白皙的額頭上也瞬間溢出了細汗。


    季若婕敷藥的動作不得不停下。


    見他神色好轉了些,才又接著輕倒藥粉。


    而這一次,她握著藥瓶的手有些發抖,男人死死的咬著牙沒再吭聲,可她腦門上莫名的多了細汗。


    見血止住後,藍文鶴拿起桌上準備好的白布。


    見狀,季若婕又趕緊奪到自己手裏,準備幫他纏上。


    可這一次,藍文鶴沒有領情,而是粗魯的將白布搶迴了手裏,然後轉身背對著她,自己給自己包紮起來。


    季若婕呆呆的看著他後背,張了好幾下嘴,可都沒發出聲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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