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裏,氣氛異常的安靜,瑞嘉宮的宮人畢恭畢敬的候在門口,隨時聽候他們吩咐。


    季若婕側目,看著他懷裏睡得香甜的女孩,眸中突然多了一絲水霧,“濠哥哥,你說我跟他之間算是緣分嗎?”


    藍文濠垂下的眸光微微閃爍。


    她一聲‘濠哥哥’讓他不禁想起兒時的情景,她總會追在他們兄弟身後,要他們帶她玩。


    而他弟弟文鶴又總惹她生氣,她每次生氣都會找他告狀,而她每次找他告狀後,文鶴又會變本加厲的惹她……


    “兩情相悅的叫緣分,遇見卻無法得到的叫有緣無分,不該得到卻強行奪取而來的叫有份無緣。”


    “濠哥哥……”


    隨著他低吟的嗓音,季若婕眼眸中的水霧漸漸的變成了水光,眼眶都開始泛紅。


    正在這時,宮人領著禦醫走進了大殿。


    藍文濠這才抬起頭,溫聲問道,“瑞嘉公主可有大礙?”


    他從一開始,就沒正視過身旁的季若婕。


    雖說他們坐得極近,但他懷中還抱著一個睡著的女人,所以即便是季若婕坐在他身旁,都沒有太突兀的感覺。


    進來的禦醫和宮人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懷中的女人,待看清楚她是誰後,又趕緊低下頭。


    禦醫躬身迴道,“稟太子,瑞嘉公主的高熱乃是皮肉傷所致,下官已開了藥方讓宮人去煎藥,隻要瑞嘉公主服了藥過了今晚就沒事了。至於她身子所受的傷,雖然嚴重但也不危及性命,配合著傷藥多休養一段時日就能痊愈。”


    藍文濠點了點頭,對他身旁的宮人道,“吩咐下去,按李禦醫所說的去辦,好生服侍公主。”


    宮人趕緊應道,“是,太子殿下。”


    季若婕突然起身,朝禦醫問道,“瑞嘉公主醒了嗎?我們能否去看看?”


    禦醫又躬身迴道,“瑞嘉公主還在昏迷之中,此刻最好不要打擾她,華玉王妃還是等明日再去吧。”


    季若婕也沒勉強,隻是失望般歎了口氣,“希望三妹能盡快好起來……也罷,我還是明日再去看她吧。”


    有禦醫確保藍瑛夢沒有性命之憂,藍文濠抱起還在熟睡中的人兒起身,“本宮也該迴去了,你們好生照顧公主。”


    說完,他抬腳就往殿外走。


    “恭送太子殿下。”宮人紛紛對著他背影行禮。


    “本宮也該迴去了。”季若婕也緊跟著往外走。


    “恭送華玉王妃。”宮人又紛紛對她行禮。


    藍文濠抱著人剛走出瑞嘉宮,本以為將懷中人兒捂得很嚴實了,可一陣夜風襲來,懷裏的人兒打了個冷顫,突然掀開了眸子。


    “醒了?”他收緊手臂,低頭在她紅唇上啄了啄。


    “咦,怎麽出來了?”看著身邊的場景換了,祁雪才逐漸清醒。


    “禦醫給瑞嘉公主診治過,沒有性命之憂,我們也該迴去休息了。”


    “哦。”祁雪鬆了一口氣,然後在他臂彎裏扭了起來,“快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別動。”藍文濠不但沒有鬆手的意思,還惡作劇般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我就喜歡抱著。”


    不論是他的舉止還是他的言語,都讓祁雪臉頰發燙。眼前的男人,溫柔得就像一塊暖玉,能把她迷得心噗噗直跳。特別是那一雙墨眼,猶如碧波蕩漾其中,瀲灩的眸光能把人溺死。


    她停止了掙紮,雙手摟上了他脖子,將發燙的臉頰埋進他頸窩裏。


    “文濠……”


    “嗯?”


    “文濠……”


    “嗯?”她連喚了兩聲也不見她要說什麽,藍文濠不得不停下腳步。


    “沒事,我就喊著玩玩。”祁雪生怕他會把自己扔出去,摟著他脖子的雙手用力收進,然後埋在他頸窩裏‘咯咯’直笑。


    “……”藍文濠無語的抽了一下唇角。


    聽著她銅鈴般的笑聲,他故意板起臉,手掌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精神不錯,看來今晚可以多要幾次。”


    祁雪瞬間停住笑聲,直起脖子瞪著他。可觸及到他眼眸中邪肆的笑意,她趕緊又埋進他頸窩裏,“我睡著了……我睡著了……”


    “嗬嗬……”


    瞧著她調皮的樣子,藍文濠實在沒忍住,愉悅的笑出了聲。


    而在他們身後不遠,季若婕僵硬的邁著步子,目光呆滯的望著前麵有說有笑的兩人。


    即便身前身後都有宮人陪著,可也暖不了她的心,所有的感知裏隻有落寞和苦澀……


    …


    翌日,夜顏和慕淩蒼又去東宮。


    藍文濠被藍錚叫去禦書房了,祁雪把昨晚藍瑛夢病重的事說給了他們聽。夜顏和慕淩蒼對視了一眼,除了有些意外,也沒其他感覺。


    她和藍瑛夢雖是姐妹,可她們之間屁點情義都沒有。相反的,藍瑛夢對她男人還有種虎視眈眈的感覺,現在她病重,他們沒有敲鑼打鼓都算好的了,要他們去同情她,這還真是有點難度。


    祁雪剛說完,一名太監帶著宮女走了進來,托盤裏端著剛煮好的香茶。


    就在宮女為夜顏沏茶的時候,夜顏突然冷了臉,眉頭也皺得緊緊的。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嗅了兩下鼻子,然後眼神淩厲的瞪向宮女身旁的太監,“你身上是什麽味?”


    那太監愣了一下,然後從懷裏摸出一隻香囊,恭敬的呈到她麵前,“迴文妍公主,奴才身上隻有這個味道。”


    他不拿出來還好,他一拿出香囊,夜顏差點被那味道熏暈過去,臉色一下子變得青白交錯。


    慕淩蒼也是在瞬間變了臉。


    起身將他手中的香囊奪走,並從廣袖上撕下一塊布將香囊包裹住,厲聲對一名宮女道,“拿出去!”


    宮女也不知道出了何事,不過還是接過香囊退出了大殿。


    慕淩蒼扭頭,一臉陰沉的瞪著那太監,“說!香囊哪來的?”


    那太監根本沒想到他倆會突然變成這樣,特別是被慕淩蒼眸中殺氣嚇到,錯愣之後撲通就跪在地上,“迴伏戾王,此香囊是我們殿下丟棄之物,奴才見香囊上的刺繡很精美,所以就擅自留下了。”


    聽他解釋完,慕淩蒼和夜顏都很是詫異。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祁雪趕緊走向他們,一臉的疑惑不解,“王爺,這香囊有何問題嗎?不久前,華玉王妃把香囊給我,讓我交給文濠,說是她娘為文濠做的,裏麵的香料還是她娘親自調配的,據說有提神醒腦的作用。文濠不喜歡這東西,當時我給他的時候他就給扔了。”


    聽到這裏,慕淩蒼和夜顏同時瞪大眸子,夜顏驚得從椅子上起身,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急聲問道,“華玉王妃真是如此說?”


    祁雪也不知道他們怎麽了,突然間有點怕,“顏顏,到底怎麽了?你們為何如此神色?”


    夜顏朝慕淩蒼看去,見他也正扭頭看自己。夫妻倆眼神交流過後,夜顏這才對祁雪道,“雪兒,派人把我大哥叫迴來,就說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商議。”見祁雪一臉緊張,她又接著補充道,“你先別急,把我大哥叫迴來,我再慢慢說給你們聽。”


    醉花對常人來說沒有味道,就連慕淩蒼這麽深厚的內力都聞不到。但對她和她娘、以及女兒來說,這東西刺人得很。


    她沒想到季若婕那裏居然會出現醉花!


    如果不是鬼手提示他們,真的不敢想象會出現什麽樣的後果。換做別人他們還不會如此緊張,但醉花出自季若婕之手,這就不得不重視了。


    畢竟她是藍文鶴的妻子,她一家幫藍文鶴在背後做點事,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祁雪也不再多問,趕緊派宮人去找藍文濠。


    通過他們的神色,她知道這件事不小……


    …


    沒過多久,藍文濠迴了東宮。


    幾個人到他書房裏,夜顏把醉花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了他和祁雪聽,包括昨晚那一場驚嚇,也包括血盟莊曾經利用醉花對付夜芸的事。


    祁雪聽得目瞪口呆,因為從未接觸過,所以許多事她都聽不懂。


    但她也沒亂打岔,而是安安靜靜的聽他們討論。


    藍文濠也是倍感震驚,甚至不太相信醉花從鬼穀失竊跟季家有關。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那香囊的確是季若婕送的。至於她為何要送香囊,他不想深思,因為從未想過要收受別人的東西。


    不過,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華玉王妃是有些身手,但憑她那點功夫連文鶴都打不過,不可能入得了鬼穀。”


    夜顏立馬問道,“那季家有誰是高手嗎?”


    藍文濠擰著濃眉搖頭,“我母後娘家乃是書香世家,我外祖父在世時曾任文相之職,他一共有兩子一女,我母後和其中一個舅舅都過早去世,如今在世的舅舅正是華玉王妃的爹。但他也是自幼習文,年輕時憑著滿腹經綸考取了文科探花,如今在朝中官居二品。至於他的子女,就華玉王妃還有幾下三腳貓功夫,其他人在武學上都沒有任何天賦和造詣。”


    聽他這麽一說,夜顏有些焉氣,“那醉花怎麽到季若婕手裏的?這東西來曆不同,我們也不可能直接去問她。就算她知道醉花來曆,萬一我們問了,她也不一定會告訴我們答案。如果她身上藏有秘密,那我們去問,更是會打草驚蛇。”


    一直沒說話的祁雪突然朝藍文濠問道,“文濠,那你舅娘呢?你舅娘的家人有功夫好的嗎?”


    藍文濠擰著濃眉繼續搖頭,“我舅娘娘家人在京外,她與他們來往並不密切。何況,我舅娘前兩年迴她娘家摔斷了腿,她一個婦人……”


    剛說到這裏,他眸光黯下,突然僵住。


    迴過神,他沉著臉朝夜顏問道,“你剛才說什麽?鬼手說兩年前有人闖進了鬼穀?”


    他的神色讓夜顏也跟著挺直了腰背,點頭的同時也不忘急聲反問他,“你是不是覺得很巧合?”


    那天她好像聽季若婕提起過,說她娘腿腳不便。


    而藍文濠說她娘兩年前摔斷了腿,而兩年前有人闖進來鬼穀……


    現在醉花在季家出現,這要是巧合的話,她腦袋可以擰下來給人當球踢!


    藍文濠眯緊了眸子,然後朝一直沒出聲的慕淩蒼看去。


    比起他們的激動,慕淩蒼就像一個認真的聽眾,出奇的平靜。見藍文濠看向自己,他薄唇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應該是她了。”


    他這篤定的話一出,藍文濠臉色全變了。


    祁雪反應最慢,但都忍不住驚唿,“那華玉王妃的娘是不是血盟莊的人?要是這樣,那她一定會加害夜姨和顏顏的!”


    夜顏臉色超級冷。早前魏皇後就是與血盟莊勾結,隻是被她和淩蒼及早發現,後來不斷的防備她,才讓她沒機會作妖。


    而且她被祁灩熠帶著離開京城時,這個秘密一直都沒揭露。這個事她現在都還裝著,怎麽都釋懷不了。


    但那一次,祁灩熠被連累得很慘,那天他與淩蒼道別時的情景現在想起來都有種替他心酸的感覺,也正是因為如此,她那天才忍著沒說。


    也不知道魏皇後會不會再繼續跟血盟莊的人來往,更不知道他們母子將來是否會以另一種敵對的身份與他們見麵……


    現在,季若婕的母親又如此可疑,說不定她跟魏皇後一樣,也跟血盟莊的人有非常密切的關係。


    她娘說血盟莊曾用醉花對付過她。


    而醉花現在跟季若婕的母親有關,鬼穀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血盟莊和季若婕的母親同時擁有醉花,說直白點,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有很深的關係!


    她記得她娘說過,血盟莊的人幹不出大事,但他們狡猾卑鄙,最會利用人幫他們做事了。


    他們利用了一個魏皇後,也會利用其它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隻是魏皇後已經不再是皇後,想從她身上找出血盟莊的蹤跡,估計是沒什麽指望了。而今,他們隻有從季若婕的母親身上下手。


    這一次,他們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絕對不能再像對付魏皇後那樣被動了!


    她扭頭看著藍文濠繃得冷硬的俊臉,“皇兄,這事你有何想法?”


    行動前,她得問問他的意思,畢竟季若婕的母親是他的舅娘。


    藍文濠眸底浮出一絲寒氣,咬緊後牙溢道,“父皇曾有言在先,不論誰與血盟莊有來往,定斬不饒!”


    有他這話,夜顏就徹底放心了。她還真怕他突然來一句‘不要’,到時候他們夫妻倆可就為難了。


    她看向祁雪,招了招手,“雪兒,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祁雪也不遲疑,趕緊走到她身前,“顏顏,有什麽事要我去做的,你盡管說。”


    夜顏眯緊了眸子,附在她耳邊開始低語起來。


    雖然她知道身邊兩個男人耳力好能聽見,但她下意識的還是想防防門外的宮人。


    …


    華玉宮——


    看著床邊穿衣的男人,季若婕咬著唇,心裏說不出有多難受。


    他要麽好幾天不露麵,要麽一迴來就像瘋子一樣索要。就像今早,哪怕他告假不去早朝,也會強迫她同房。


    深深的唿吸,她努力的恢複情緒,不願讓他看到自己冷漠之外的任何表情。


    “怎麽,外麵那個女人滿足不了你嗎?其實你沒必要如此,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一向開明大度,隻要你喜歡,大可以把她接來宮中。”


    藍文鶴穿衣的動作突然頓住,扭頭兇惡的瞪著她,“閉嘴!”


    季若婕看都沒看他一眼,淡定的掀開被子下床,雙腳落在地上的時候,她膝蓋突然發酸,身子不受控製的朝地上跪去。


    在膝蓋跪地前,腰間突然一緊,天旋地轉之後,她眼前出現了一具赤裸的胸膛。


    男人健碩的身子繃得很硬,似乎比她還緊張。灼熱的唿吸有幾分淩亂,不知道是因為生氣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


    她想推開他,可他卻突然收緊手臂,還突然在她耳邊沙啞開口,“讓我好好抱一會兒。”


    她盯著他赤裸的肌膚,紅唇勾起一絲冷笑,“都是女人,我有的別人也有,抱我還不如去抱她們。”


    她這話一落,眼前赤裸的胸膛劇烈的顫動起來,包括他身上的氣息都變的冷冽了。


    她還想再說什麽,突然門外傳來宮女的聲音,“啟稟王妃,太子妃派了人來,說是想請你去東宮坐坐。”


    還不等她迴話,身前的男人已經暴躁開口,“不去!”


    宮女在外麵顫顫驚驚的迴了一聲‘是’,然後就沒聲了。


    季若婕這才抬起頭,麵對他兇惡的神色,微微一笑,“是太子妃找我,又不是太子找我,你氣什麽呀?”


    藍文鶴勒著她腰身,帶著怒火低吼,“我氣什麽你心裏不清楚?你有意無意的接近他,不就是還不死心嗎!”


    季若婕非但沒生氣,反而勾起紅唇嘲諷的笑道,“我身子已經是你的,我還能有什麽想法?人家夫妻恩愛著呢,為了我的三個孩兒,我也不可能再有任何想法。”


    然而,藍文鶴並未因她這番話消火,瞪著她的雙眼變得更暴戾,“可你心裏沒有我!”


    季若婕趁他低吼時用了幾分巧勁推開他,麵無表情的走向衣架,取了衣裳穿戴起來。


    身後始終有一雙兇狠的目光瞪著她,但她始終沒迴頭看一眼。穿戴好以後就去開門,把宮女叫進來服侍自己洗漱。


    而之前還坐在床邊的男人又重新鑽進了被褥中,連頭也捂得嚴嚴實實。


    她冷漠的掃了一眼後,再沒多看他一眼……


    …


    聽說藍文鶴不讓人過來,祁雪坐在花園裏發悶。她可以去華玉宮的,但是顏顏說最好別主動去那裏,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說話多少有些不便。


    就在她準備迴書房找藍文濠時,宮人來報,說季若婕來了。


    她心中一喜,見人已經走進花園,趕緊帶著笑容迎上去,“王妃,你來了?”


    季若婕走近她時從容的福了一禮,“皇嫂。”


    祁雪趕緊攙扶她起身,“王妃不用多禮,這裏沒外人,你別如此見外。”


    季若婕對她微微一笑,“不知皇嫂急著找我有何事?”


    祁雪露出一口整潔的小白牙,笑得又溫柔又甜美,“我也不是因為急事才找你的,隻是想請你過來坐坐,不曾想二皇子在陪你。是我多有打擾了,王妃你可別生氣哦。”


    季若婕還是微笑著,“說打擾的話,皇嫂也是見外了。今日二皇子身子抱恙,正好在我寢宮休息,我也是趁他睡著了,才出來的。來得有些遲,皇嫂也別見怪。”


    祁雪趕緊問道,“二皇子怎麽了?可有叫禦醫看過?”


    “也沒什麽大礙,就是最近父皇派下的事有些多,他忙過了頭忘了休息。”


    “二皇子沒事就好。”祁雪放鬆表情,隨即將她往大殿裏引,“王妃,外麵風大,我們進去說話吧。”


    季若婕跟著她從容的往大殿走去。


    沒走幾步,祁雪扭頭,突然問道,“王妃,你還記得上次你讓我轉交給你們皇兄的香囊嗎?”


    季若婕停下腳步,溫柔的微笑有些僵,“怎麽了?”


    祁雪又咧開嘴,“你們皇兄可喜歡那隻香囊了,他在書房做事的時候都放在身邊呢。不過昨晚聽他說那香囊沒味兒,他讓我找你問問,究竟那些香料如何調製的,他還想多弄一些帶在身邊。”


    季若婕不自然的愣住,眸光不自然的閃爍了起來。


    祁雪不解的盯著她,“怎麽了?可是那香料太過稀有不好弄?”


    季若婕趕緊搖頭,“不瞞皇嫂,那香料是我娘給我的,我也不知如何調製。如果皇兄喜歡,我可以讓人迴家問問,看我娘那裏還沒有沒。當然,皇兄也可以直接去找我娘要,我娘一直都很疼愛皇兄,隻要他開口,就算沒有了我娘也會幫他弄的。”


    祁雪‘哦’了一聲,“那我看還是算了吧,為了這麽點東西去麻煩舅娘,挺不好意思的。”


    季若婕握著她的手笑道,“沒有什麽不好開口的,我娘對皇兄是真的好。正好她盼著你們去看她,要不選個日子,我陪你們迴一趟家,正好我也許久沒迴家看看了。”


    祁雪垂眸想了想,然後點頭道,“好,迴頭我向他說說,讓他帶我出去走走。”


    雖然現在沒人在她身邊給她出主意,但是她覺得應該答應下來。


    不是有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麽?他們要搞清楚醉花的來曆,就必須去見見季若婕的母親。如果換做顏顏,她肯定也會答應的。


    兩人剛走到大殿門口,就有太監來報,“啟稟太子妃,文妍公主來了。”


    季若婕抬腳的動作一頓,朝祁雪笑道,“文妍公主過來肯定是找你有事的,不如我先迴去吧。”


    祁雪反握著她的手,“王妃,你也剛才來呢,怎麽也要坐坐才行。再說了,顏顏是過來找我玩的,剛好你在這裏,我們三個人一起說說話,不是更熱鬧?”


    季若婕沒再說話,因為夜顏已經出現在她們視線中了。


    她邁著輕盈的步子,那洋溢在臉上的笑容燦爛奪目,本就有著傾城絕色的容顏,此刻翩翩到來,猶如山中降臨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季若婕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的倩影,眸中不知不覺的多了一絲恍惚。


    曾經,她也有著這樣美好的笑容,曾經,她也有著這般快樂的生氣……


    可是,那些曾屬於她的美好和快樂,在她腦海中越來越模糊,模糊到她總以為那是她的前生……


    過去的一切,真的恍如隔世。


    “二皇嫂,沒想到你也來了。”夜顏笑眯眯的上前與她打招唿。


    “小妹。”季若婕微笑喚她。


    “顏顏,華玉王妃,我們快裏麵坐吧。”祁雪熱情的招唿道。


    跟夜顏混久了,她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隨性起來。加上藍文濠也從來不管她,隻要她在正式場合有個樣子就行了。


    三個女人進了大殿,夜顏也沒往主位去,見季若婕在客椅上坐下,她也趕緊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然後假裝隨口問道,“你們之前在聊什麽呢?”


    祁雪在主位上對她笑道,“顏顏,我在跟華玉王妃討論去季府的事。”


    夜顏立馬挺直背朝旁邊季若婕看去,“二皇嫂,你們打算何時去呀?”


    季若婕微笑迴道,“看皇兄何時得空,我倒是無所謂。”


    夜顏賣萌似的對她眨眼,“季府好玩嗎?我可以跟著皇兄皇嫂去嗎?”


    季若婕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提這樣的要求。但轉眼她又帶著笑容點頭,“若是小妹不嫌棄,隨時歡迎你和伏戾王到季府做客。我爹娘都是好客之人,何況你們屈尊前往,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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