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顏臉黑成了碳,“這家夥,酒樓招人厭就算了,還敢上門來,真當我們一點脾氣都沒有?”


    慕淩蒼從書桌後起身,上前摟著她的同時也給了侍衛一個眼神。


    侍衛很快離開了。


    他這才低沉道,“來者是客,你不喜歡見他,不見便是。有為夫在,他也不敢胡來。”


    “我……”夜顏剛準備說話,突然愣了一下,然後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還‘為夫’呢,我什麽時候嫁給你了?”


    “皇上立下聖旨的那天你就嫁了。”慕淩蒼臉都沒紅了一絲,說得理直氣壯。


    “還好意思說!”他沒臉紅,倒是夜顏紅了臉。要是諸葛昌明沒搞個假諸葛顏出來,現在這局麵估計更高。


    試想一下,張家不放火燒她、沒有假諸葛顏出現,她跟嘉和王的婚事賴不掉。然後這家夥又拿到一道聖旨,娶的是她夜顏。


    等於就是她一個人兩個身份嫁兩個男人!


    這關係……


    估計要把好多人整瘋!


    多虧了諸葛昌明自以為是,要不是他弄巧成拙,她還在水深火熱中了。


    幸好,這一切都成了過去……


    慕淩蒼彎了彎腰,俊臉湊到她眼皮下,薄唇輕勾,“愛妃,願意陪為夫一同去見客嗎?”


    夜顏噗嗤笑出了聲,五指蓋住他的臉,推開,“誰是你愛妃?就一張聖旨而已,我有說過嫁你嗎?還有,聘禮你準備好了嗎?一個銅板都沒給就想娶我,還要我貼個小的贈你,你這算盤打得也太好了!”


    慕淩蒼抓下她的手,繼續把俊臉往她眼前湊,不但沒因為她的話而惱怒,反而還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貼一個小的可不夠,我還要你多貼幾個。別忘了你娘如何交代的,沒個七八個她都不會饒你。”


    眼前的俊臉,稀世罕見的笑容,但夜顏不是被他迷住,而是被邪惡的笑容噎到了,“咳咳咳……慕淩蒼,你信不信我打你!”


    慕淩蒼一把將她摟緊,在她耳邊啞笑起來,“等你生完孩子練好功夫再說。”


    夜顏摸著他腰間,漲紅著臉對他一頓狂擰。


    她最大的失敗不是栽在他手裏,她最大的失敗是栽在他手裏還被他吃得死死的!


    怪誰?都怪她沒武藝!


    要是她有武功,她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把他綁床上困半個月先!


    …


    兩個人相攜走出書房時,已經過去兩刻鍾了。


    客堂裏,除了藍文鶴外,六公主祁鬱桐也來了。好在慕淩蒼之前解釋過,此刻見到兩人同時出現,夜顏才沒有太意外。


    “王爺,鬱桐今日起來,主要是看望五姐的。不曾想二皇子也要來魂殿,所以就同他結伴來了。”見到兩人出現,祁鬱桐主動解釋道。


    今日的她還是那麽乖巧可人,麵對夜顏時也是麵帶微笑,仿佛泰和宮被夜顏追問狐裘的事以及被太後杖罰的事都不曾發生過。


    慕淩蒼麵無表情的睨了她一眼,再冷漠的看向客椅上麵帶笑意的男人。“二皇子今日來,不知所為何事?”


    藍文鶴朗聲笑道,“藍某來此也不為何事,隻是聽說自家妹妹懷了身孕,故而特意來看看她。”他轉眼看向夜顏,笑得更是爽朗親和,“小妹,二哥事先不知道你在此,所以也沒準備好見麵禮。這一路來天秦國,幸而在途中偶得了一樣稀罕玩意兒,就給你帶來了。這些玩意兒你先拿去隨便玩玩,等以後二哥再準備大禮給你補上。”


    他說話的時候,站在他身後的隨從捧著一隻長方形的盒子走到夜顏麵前,恭敬的呈給她。


    夜顏隻是微笑著,沒接。


    準確的來說,是不敢接。


    別說什麽稀罕玩意兒,現在就是給她牽一條龍讓她騎,她也隻能望著。


    慕淩蒼倒是一點都不客氣,伸手將長盒子拿到手裏,打開看了一眼,薄唇隨即勾了一下,“二皇子真是闊氣,如此難得的寶物居然舍得拱手相送。”


    夜顏好奇的朝盒子看去,隻見盒子裏擺放著一雙紫色的筷子。


    這禮物特別不說,紫色的筷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那筷子通體剔透,紫光瀲灩,粗一看有點像熒光棒的感覺。


    她朝慕淩蒼挑了一下眉頭。


    慕淩蒼側臉對她解釋道,“此箸叫紫魄仙筋,傳言是一位仙人用自己的筋脈煉製而成,世間僅此一件,罕貴異常。而且此箸能驗天下毒物,不論是何樣高深隱匿的毒物,用它一試必定顯形。”


    夜顏聽得眸子微睜,心裏狠狠的驚訝了一把。


    如果他不說,她當然不識貨。別說瞧不上看,就算收下也會當成一件普通玩意兒丟一旁。


    眼下聽他這麽一說,她才知道這是一件寶物,而是是有錢都買不來的寶物!


    隻是……


    她能收下藍文鶴的東西嗎?


    “既然二皇子如此大方,那顏兒就收下了。”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收下時,身旁的男人已經替她做了決定,並將盒子蓋好,然後放到她手裏。


    她低頭看手裏的盒子時,嘴角也狠狠抽了一下。


    知道這是寶貝,他還真不客氣!


    藍文鶴又發出誇張的笑聲,“哈哈……伏戾王果然見多識廣。”


    拿著人家給的禮物,再聽他那笑聲,夜顏其實瞞尷尬的。


    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段,她無緣無故就收人家這麽貴重的東西,真的好嗎?


    當然,她也知道藍文鶴的意思,藍文濠在她身邊,已經先一步跟她接觸過了,他藍文鶴要是對她沒一點表示,將來夜芸出現,占盡好處的一定是藍文濠。


    她再抬起頭時,正好瞧著祁鬱桐將眸光從她身上收迴。盡管她巴掌大的小臉上依舊掛著可愛的笑容,但她也沒漏掉她方才一閃而過的羨慕和嫉妒。


    慕淩蒼牽著她走向主位,一左一右的在主位上坐下。


    對剛才手下的禮物,慕淩蒼沒再提一個字,反而是直麵藍文鶴問道,“聽說二皇子幫諸葛婉兒治好了病,不知是真是假?”


    也許是他問得突然,客堂的裏氣氛突然沉默起來。


    但藍文鶴隨即用笑聲打斷了這短暫的安靜,“沒想到伏戾王如此關心在下的一舉一動,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沒錯,是在下托人醫治好了諸葛婉兒。”


    慕淩蒼微微眯眼,“不知二皇子用意?”


    藍文鶴像是無奈般,先歎了一口氣,“並非在下多管閑事,而是在下曾經欠諸葛昌明一份人情。得知他女兒神誌不清後,在下就主動找到她們母女要求償還人情。你們也知道,這世上什麽債都好說,唯獨這人情債,實在磨人。在下也不想繼續欠別人什麽,索性把這人情了了,以後也不用為債寢食不安了。”


    慕淩蒼勾起唇角,但笑意並不達眼底,“二皇子真是守信仗義。”


    夜顏緊接著陰陽怪氣的道,“真是感動死我了。”


    藍文鶴眉頭輕蹙,不解的朝他們問道,“怎麽了?在下哪裏做錯了嗎?為何在下聽出你們有不滿之意?”


    夜顏立刻將視線移向別處,那真是心裏堵著一把火發泄不出來。


    整個京城都知道諸葛昌明和慕淩蒼不合,也是因為她和慕淩蒼,諸葛昌明才被皇上革職囚禁,他藍文鶴這麽能耐,會錯過這樣的消息?


    救他們的敵人,就等於是與他們作對,今天又跑來他們麵前裝無辜、送大禮。


    這是什麽行為?典型的扇了別人一耳光再賞別人一顆糖!


    偏偏藍文鶴還討好的對她道,“小妹,二哥不知如何惹你不高興了,但二哥保證,以後定以小妹為主,如果有小妹不讓做的事,二哥絕對聽小妹你的。”


    夜顏牽了牽嘴角,“二皇子此言過重了,我夜顏可受不起您這份心。”


    藍文鶴不但不惱她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度,還露出心傷的樣子,“小妹,不管別人怎麽說我,我終究是你二哥。我們兄妹初見,感情薄弱,這是可以理解的。這些年你在外麵吃了不少苦,二哥很是心疼,如今我們兄妹團聚,二哥發誓,以後絕對好好疼你。雖然我和皇兄多有不合,但這都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與小妹你無關,你終究是我們的小妹,我們都該好好待你。”


    這麽感人的話,要不是他剛把諸葛婉兒醫治好,夜顏都要感動死了。


    看著他與藍文濠如出一轍的臉,這幅煽情的神色掛在他臉上,她怎麽看怎麽別扭。


    講真的,藍文濠在她麵前一直都端著哥哥的架子,要是他有藍文鶴一半會討好她,她絕對每天笑哈哈的。


    偏偏願意放下身段討好她的人是藍文鶴……


    “多謝二皇子看重,夜顏感動於心。不過呢,我的身世還有待確認,所以夜顏不能冒然與你們相認,還請二皇子多理解。”


    “唉!既然你執意要確認之後才肯與我相認,那我也就不勉強你了。”藍文鶴惋惜歎道,“為了你,我會留在京城等夜姨出現,待她確認你身世之後,我們兄妹就能大大方方相認了。”


    夜顏心裏狠狠的嘔了一下。


    最後一句話才是他的目的吧!


    他們這些別國的皇子跑來天秦國晃悠,不找個能站得住的理由,皇上早晚要過問起來的。


    藍文鶴做出一副要告辭的樣子,可剛起身又停下了,像是才發現身邊坐了個六公主似的,詫異道,“六公主,你不是說來魂殿看望五公主嗎?”


    祁鬱桐一直安安靜靜的聽他們說話,直到他問,她才無辜的笑了一下,然後朝夜顏看去,“我今日來是看望五姐的,就是不知道五姐方便與否?”


    夜顏禮貌的迴她一笑,“五公主傷勢嚴重,不宜見客,六公主的關心,夜顏會代轉給她的。”


    想想祁雪說要出家的話,她現在看祁鬱桐真是怎麽看怎麽惡心。


    不管祁雪是為了什麽事而生出那樣的念頭,她的這些兄弟姐妹都有一定的責任!


    祁雪說祁鬱桐會養蛇,她也親自見過祁雪被蛇咬過的手,敢對自己姐姐下狠手的妹妹,這心是有多毒辣?


    祁鬱桐就似沒看到她的拒絕,轉頭就朝慕淩蒼看去,清澈的眸子裏充滿了對姐姐的關心,“王爺,鬱桐已經有一月沒見到五姐了,五姐的傷勢到底如何了?鬱桐真的很擔心她,很想見見她。”


    慕淩蒼冷漠的眸光從她臉上掃過,“五公主傷勢嚴重,不便見人。”


    祁鬱桐扁著嘴,“難道見一眼都不行嗎?我真的很想五姐。”


    慕淩蒼依舊麵無表情,“六公主有何話要對五公主說,可以留下,我們自會轉告五公主。”


    見他連商量的語氣都沒有,祁鬱桐隻能惋惜作罷,紅著眼眶對他道,“那就請王爺代我轉告她,讓她好好養傷,我們都很掛念她,希望她能盡早痊愈迴到我們身邊。”


    慕淩蒼點了一下頭,“本王會轉告五公主的。”


    看著她躍躍欲哭的樣子,藍文鶴安慰道,“六公主也不必難過,既然皇上把五公主交給了伏戾王,伏戾王一定不會虧待五公主的。你們姐妹分開也隻是暫時的,相信要不了多久,五公主就能痊愈,到時候你們姐妹自會團聚。”


    祁鬱桐這才吸著鼻子點頭,“嗯,那我就不打擾王爺了。”


    藍文鶴這才起身告辭,“在下也不打擾伏戾王了。等在下安頓好,定會設宴邀伏戾王前往,到時候還請伏戾王能賞臉赴邀。”


    慕淩蒼起身,對他抬了抬手,“二皇子慢走。”


    藍文鶴笑道,“伏戾王留步。”


    客氣完,他才朝夜顏看去,關心的叮囑道,“小妹也要多注意休息,你現在懷著身孕,可要事事謹慎。二哥先走了,等安頓好再請你們上門去玩。”


    語畢,他率先朝客堂外走去。


    “王爺,夜小姐,我也告辭了。”


    祁鬱桐對著慕淩蒼和夜顏點了點頭後,也隨他一同離開了。


    目送他們消失,夜顏收迴視線,打開手中的盒子,將裏麵紫色的筷子撚起,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淩蒼,這東西真那麽神嗎?什麽毒都能驗?”對傳言的東西,她從來都是半信半疑。什麽仙人筋脈,這不過是一種提升寶物價值的噱頭而已。


    “想試試嗎?”慕淩蒼轉身走向她,並從袖中取出一隻瓶子。


    他將瓶塞取下,從她手裏拿起一支紫箸,將其一頭插入瓶中。


    也就瞬間的功夫,原本通體姿色的筷子就像霓虹燈一樣自己變成了淡紅色。


    夜顏驚訝不已,趕緊把瓶子和筷子拿到自己手裏,她把變紅的筷子從瓶子裏抽出來,那筷子又漸漸的變迴了姿色。


    “哇!這東西好神奇哦?對了,你這藥是做何用的?難道是劇毒?”


    “這藥並無毒性,隻是一般療傷的藥。”


    “沒毒?沒毒這筷子怎麽變色了?”夜顏抬頭不解的看著他。


    “世間傳聞,紫魄仙筋能驗天下奇毒,這雙紫箸不僅讓江湖中人趨之若鶩,更是皇族百般尋覓而不得的罕世珍寶。”慕淩蒼拿起一支,耐心的為她解說,“但我曾經聽鬼手說過,這紫箸不但能驗毒,但凡有藥性之物都能被它驗出。”


    “真是神了!”夜顏雙眼發亮,是真的大開了眼界。默了一下,她笑眯眯的問道他,“就是因為這東西稀世罕見,所以你才讓我收下?”


    “嗯。”慕淩蒼淡笑著點頭。將紫箸收迴盒子裏,再放到她手上,“你且好生收著,適當的時候用一用也能防患於未然。”


    “沒想到藍文鶴這麽大手筆!”夜顏握著盒子,既是感歎,也是不解,“這東西別人想都想不到,而他卻隨手拿來送我,真不知道這家夥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他不過是想討好你罷了。”慕淩蒼替她做出了結論。


    “也是。”夜顏忍不住打趣,“他應該是知道他哥做不出這些事。”


    藍文濠的性子沒這麽花哨,而藍文鶴一看就知道很圓滑世故。


    相比下,她還是喜歡藍文濠這種性子,至少接觸起來不會那麽累。要是跟藍文鶴這種人打交道,隨時都要提防他的下一步,因為你壓根就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翻臉。


    …


    巷口的馬車裏——


    “二皇子,你也看到了他們是有多不待見我。”祁鬱桐嘟著嘴抱怨,“要不是今日你帶我同去,我連大門都進不了。”


    “你有做過何事讓他們厭惡嗎?”藍文鶴坐在她對麵,一邊把玩著拇指上的扳玉,一邊似笑非笑的反問著她。


    “我……”祁鬱桐咬著唇,說不出話了。


    “你心急成這樣,能做成何事?”藍文鶴抬了抬眼皮,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


    “可人家就是看不慣夜顏!你看伏戾王對她的樣子,想來我就氣恨!”祁鬱桐冷著臉恨道。


    “六公主,你要搞清楚,夜顏可是我妹妹,你當著我的麵說這些,你覺得合適嗎?”藍文鶴好笑的勾起唇角。


    “我……”祁鬱桐又說不出話來,精致的臉蛋繃得緊緊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三公主被他們父皇下令禁足後,她才得知,原來夜顏是榮國皇帝遺落在民間的女兒。本來她還不信,結果從藍文鶴這裏證實,夜顏的娘確實跟榮皇有過一段情,她十有八九是榮皇的女兒。


    藍家兩兄弟都不否認,其他人更沒話說。


    她做夢都沒想到夜顏是這樣的出生,難怪父皇和皇祖母對她疼愛有加。之前她想不明白伏戾王為何要選她,現在總算明白了。


    可即便夜顏有來頭又如何,她還是看不慣她!


    可她又不能像三公主那樣直接去告白,看看三公主如今的下場,別說還能妄想嫁給伏戾王了,她現在失去了自由隨時都會被父皇嫁出去。


    “我說鬱桐,你怎麽跟你三姐一樣死心眼呢?”藍文鶴轉眼一副瞧不起她的樣子,“慕淩蒼的性子你還不清楚?他既然選了夜顏,你就算不甘心也得死心,否則隻會像你三姐一樣,這輩子都別想再見他一麵。”


    祁鬱桐咬著唇不搭他的話。


    可藍文鶴卻苦口婆心的勸說起來,“你看看你,堂堂的六公主,盡做些讓自己難堪的事。這世上又不是慕淩蒼一個男人,你犯得著在他身上吊死?他那人從來都是油鹽不進、鐵石心腸,如果一開始他就沒選擇你,那你就是把他心刨出來他也不會正眼看你的。你這般癡情,又何苦呢?”


    祁鬱桐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那我該如何做?”


    藍文鶴繼續道,“你輸給我妹妹,不丟人。你要是繼續把心放在慕淩蒼身上,等到被他無情拒絕時,那才丟人!我都說了,天下間又不是他一個男人,像我皇兄,也不必他差,你怎麽就一點都不知道變通呢?”


    祁鬱桐忍不住驚唿,“你要我跟藍太子?”


    藍文鶴板起臉,“怎麽?我皇兄配不上你?”


    祁鬱桐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對你皇兄沒那種心思。”


    藍文鶴歎了口氣,又苦口婆心起來,“你我也算自幼相識,我呢,更是看著你長大的。如果不是這份友誼,我今日才不會對你說這些話,更不會把你往自家門裏引。雖說我皇兄比你年長好幾歲,可他還沒娶妻,你要是嫁給他,那可就是我榮國未來的皇後,你知道有多少人會羨慕你嗎?那時候,你不但是我榮國後宮的主宰,還是夜顏的長嫂,你說,她和慕淩蒼還能不把你放在眼中?即便你不能嫁給慕淩蒼,可你也揚眉吐氣了,這風光誰能比?”


    祁鬱桐先是咬著唇,聽到後麵垂下的眼睫不停的顫動,放在膝蓋上的一雙小手也緊緊攥著。


    將她的反應一絲不落的收入眼中,藍文鶴悄然勾唇,緊接著又繼續,“我之所以勸你嫁給我皇兄,也是看在咱倆多年的交情上,不想這樣的美事落到其他女人手中。當然,我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要是對我皇兄真沒那個意思,就當今日的話我沒說過,以後我也不會再提。”


    祁鬱桐一雙小手攥得指骨節都發白了,盯著自己的腳尖許久,才硬生生的擠出一句,“要是藍太子也不喜歡我呢?”


    藍文鶴嗤一聲笑了起來,也不是嘲笑,而是寵溺的笑她傻,“你是天秦國的公主,他是榮國的太子,你們要是生米煮成熟飯,他還敢賴賬?再說了,我皇兄現在心中還沒有女人,一旦你先下手,讓他嚐到了男歡女愛的滋味,你還怕他心中沒你?”


    祁鬱桐也沒抬眼看他,兩隻耳朵漸漸發燙發紅。


    藍文鶴鼓勵的道,“隻要你願意做我皇嫂,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保管他飛不出你的手掌心。隻要你得到他的心,以後有多風光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應該明白。就這樣吧,我給你三日時間考慮。三日後你要是願意,就到聚香樓找我。”


    祁鬱桐又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頭,濕潤裏的眼眶裏充滿了堅定,“不用三日,我現在就同意了!”


    嫁不了伏戾王,她也免不了嫁別人的命運。


    與其讓父皇做主,還不如她自己為自己做主。


    盟國宴還有幾個月,她若現在遲疑,等父皇為她選親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二姐不就是被父皇逼著遠嫁的嗎?三姐的現狀也注定了她隻能遵從父皇的決定,她絕對不能像她們一樣傻傻的等待,就算做聯姻的棋子,她也要為自己的將來爭取一番!


    …


    這日傍晚,夜顏在廂房裏跟祁雪說話,看到她喝下藥後,才和沈秀蘭離開她房間。


    準備去書房的她在門口又碰到小羿從書房裏出來。


    “小羿,怎麽了?”她隨口問道。


    “夜小姐,沒事,就是藍太子讓人帶話迴來,說他今晚在聚香樓用膳,不迴來了。”小羿如實迴道。


    “他過得還真是滋潤啊!”夜顏立馬拉長了臉,“去酒樓也不打聲招唿,他當是自己家開的?”


    這家夥,要是不給她帶點外賣迴來,明天絕對收拾他!


    “夜小姐,聽說二皇子也在聚香樓。”小羿又道。


    “他倆怎湊一塊去了?”夜顏皺起眉,立馬就沒了吃外賣的食欲。


    “小的也不知。”小羿笑了笑,隨即又道,“夜小姐,王爺在裏麵等您呢,您快些進去吧,我去幫沈姨做事了。”


    “嗯。”


    見他跑遠,夜顏這才轉身進了書房。


    雖說她覺得藍家兩兄弟不會和平相處,但人家畢竟是親兄弟,坐一塊吃喝也很正常,畢竟還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再說了,聚香樓是慕淩蒼的地盤,藍文鶴如果真要耍什麽心眼,大可以找別處對藍文濠動手。


    …


    酒樓裏——


    本該打烊了,可某人豪氣包下了整個酒樓,加上來酒樓的客人身份又特殊,掌櫃和店小二隻能繼續陪著。


    “皇兄,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所以呢我才選在這裏跟你見麵。你大可放心,這裏都是伏戾王的人,我再卑鄙也不敢在伏戾王的地盤上對你做何。”矮桌對麵,藍文鶴一邊斟酒一邊解釋著,雖然有些吊兒郎當,但也帶著一番誠意。


    藍文濠朝上菜的店小二看了一眼,確實是熟麵孔,他這才冷著臉朝對麵開口,“找我何事?”


    藍文鶴將斟滿的酒樽遞給他,挑眉道,“我承認我對你很不滿,可我們到底是兄弟,這離鄉背井的,我們兄弟倆坐一起敘敘話,難道也不行?”


    藍文濠接下酒樽,看了一眼晃動的波光,冷笑,“兄弟?我可當不起你兄弟。”


    藍文鶴板起臉,“再怎樣,我也叫了你一聲皇兄。”


    藍文濠眯緊眸子,寒芒如劍從眼縫中溢出,“我隻想問你一句,你跟血盟莊可有交集?”


    藍文鶴立馬皺起濃眉,方才還有些不正經的神色被怒氣取代,“皇兄,你這是何意?我乃榮國二皇子,怎能跟邪派來往?我承認江湖上的朋友過多,可我也知道哪些人可交、那些人不可交。你如此質問我,是何居心?”


    藍文濠死死的瞪著他,“記住,我可以和你公平競爭,但是如果你真同血盟莊有任何來往,那就休怪我這個做大哥的不念手足之情!希望你能記住父皇告誡,別讓自己走上了死路!”


    藍文鶴鐵青著臉,一拳頭猛然砸在桌麵上,惱怒的低吼道,“我藍文鶴隻想要皇位,沒想過要一統江湖!若我真跟血盟莊勾結,我還用得著如此向你宣戰嗎?就算我要皇位,我也要正大光明的要,我要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臣服我,而不是靠卑鄙手段坐上皇位!”


    看著他一身暴戾氣息,藍文濠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神色緩和,“那是為兄多疑了。”


    可藍文鶴卻不願接受他這樣的道歉,鐵青著臉怒瞪著他,“你一句多疑就完事了?你可想過這樣的疑心會害死我?”


    “隻要你沒與血盟莊來往,誰也害不死你。”藍文濠舉了舉酒樽,“這杯酒算是我道歉吧,接受與否隨便你。”


    語畢,他一口飲盡。


    “算了,都是自家兄弟,跟你置氣倒顯得我小氣了!”藍文鶴哼道,也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去,他臉上怒色少了許多,但嘴裏還是不滿的道,“趕緊吃,不合胃口再讓人換一桌。難得請你出來聚聚,你非要沒事找事!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氣飽了然後吃獨食!”


    藍文濠冷冷的剜了他一眼,但還是拿起筷子伸向菜肴。


    隻是,他沒往自己碗中夾菜,而是把第一筷子夾的菜放到對麵的碗中。


    藍文鶴立馬又板起了臉,“怎麽,還怕我在飯菜裏下毒?”他抬手指了指門口候著的店小二,“他們可是慕淩蒼的人!我要真想毒死你,用得著請你上這來?我要真想毒死你,我直接把毒藥倒你嘴裏!哼!”


    對他氣急叫罵的聲音,藍文濠充耳不聞,慢條斯理的吃著。


    接下來,兩兄弟一個吃菜,一個隻喝悶酒,誰也不搭理誰,誰也沒再出過聲,就似兩個不相識的人拚桌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藍文濠抬頭朝門口看去,店小二許是受不了他們這樣相處的氣氛,也不知跑哪去了。


    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他放下筷子,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該迴去了。”


    藍文鶴見狀,趕緊放下酒樽跟他一起起身,“既然你要走,那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裏,都走吧。”


    說完,他先朝門外走去。


    藍文濠剛準備抬腳,眉心突然不受控製的抽動。


    他晃了一下頭,俊臉瞬間染上一層寒氣。


    ------題外話------


    你們老說藍太子不好,比起藍老二,藍老大可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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