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太後讓自己的人把魏皇後抬進了寢宮,她沒像兒子那般給夜顏施壓,而是拉著慕淩蒼的手,說道,“哀家知道要委屈顏兒,但哀家保證,以後哀家會好好疼愛顏兒,以彌補她今日的付出。你放心讓顏兒去救皇後,皇後欠你們一個人情,哀家會幫她記下的,以後隻有顏兒得益,絕對不會有顏兒吃虧的地方。”


    聽著她這番話,夜顏心裏才舒坦了些。


    站在他們的角度,她理解他們,自己就是一顆大藥丸,給她那麽多特殊和優待,現在要她救她救人,她自然不能推卸。


    在拿到皇上的‘斬令牌’時,她就知道自己不能置身事外。


    她心裏不爽快,隻是因為皇上的態度,完全把她當成供血機器了!


    眼下太後對慕淩蒼說的話,其實就是在安撫她。但有一句話太後說道她心裏去了,他們這次把皇後救了,皇後確實要欠他們一個人情。雖然她不稀罕,但太後都親口說到這上麵了,她再不出手就顯得不知好歹了。


    周淼水自殺這一出,真是讓他們遂不及防。


    她現在隻求魏皇後真的是一個好皇後……


    。。。


    救治藍文濠的時候,夜顏就在他身上做過一些實驗,魏皇後是剛中蠱毒,也要不了幾滴血。她用針在指腹上紮了之後,將血滴在魏皇後被蠱蟲咬過的地方,看著那咬痕神奇的消失,過了半個時辰慕淩蒼才重新替她把脈,已經確定她身上的毒氣消失了。


    龐太後親眼目睹整個過程,一把年紀的她激動的跟個孩子一樣,拉著夜顏的手直佩歎誇讚,“沒想到顏兒的血液如此神奇,今日哀家真是大開眼界了。”


    夜顏被她誇得都不好意思,直給慕淩蒼拋眼色,“太後,我也就這點能耐,不足為奇的。”


    不是她擔不起誇,而是她很想低調,讓她能平平靜靜的過點好日子。


    龐太後看她的神色真如撿到了寶一樣,拉著她的手都不願意放開,“你不僅救了皇後一名,還救了哀家的孫女,哀家一定要皇上重重的獎賞你。”


    夜顏趕緊道,“謝太後。”


    慕淩蒼剛準備過來‘解救’她,床邊的宮女就驚唿了起來,“皇後娘娘醒了。”


    魏閔芝好似不知道自己中了蠱毒的事,睜開眼的瞬間就像做了噩夢一樣,驚恐的喊道,“周淼水……周……”


    在喊第二聲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床邊的人,愣了一下才急著要下床,“太後……臣妾、臣妾……”


    龐太後放開夜顏的手,上前攔住了她欲行禮的舉動,“免禮吧,你身子剛好,就不要動來動去了。”


    魏閔芝懵怔的望著他們,“發生了何事?為何我在這裏?”


    夜顏和慕淩蒼都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倒也不是他倆因為血液的事而不滿,而是因為心中那份懷疑讓他們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麵對她。


    龐太後溫聲細語將經過說給了她聽。


    末了,她拉著夜顏的手,對魏閔芝道,“這次真是多虧了顏兒,要不是她,後果都不堪設想。以後你待顏兒可要視若己出,別辜負了她對你的敬仰和救命之恩。”


    魏閔芝雙眼含著淚,對她點著頭,同時又感激不已的朝夜顏道,“顏兒的救命之恩我一定銘記於心!太後提醒得即是,以後我對顏兒一定視如己出,絕不會虧待她絲毫。”


    夜顏謙虛的迴道,“顏兒何德何能能得娘娘厚愛?娘娘,您快別說了,此事已過,您該好好休養才是。”


    龐太後接著夜顏的話又道,“皇後,你好生休養,我們也該迴泰和宮了,五公主如今還在暈迷中,哀家也很是擔憂。”


    魏閔芝一聽,趕忙問道,“太後,五公主可有性命之憂?”歎了一口氣,她一臉自責,“都怨臣妾,是臣妾沒把他們看好。臣妾掌管後宮多年,竟失職到如此地步,真是愧對太後和皇上的信任。太後,臣妾懇求您降罪,讓臣妾給六公主一個交代。”


    說到最後她淚水連連。


    龐太後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此事你確實有失職之過,但現在罰你也換不迴五公主所受的委屈。你先把身子養好,此事等五公主好轉之後再說吧。”


    魏閔芝自責的哭泣道,“是臣妾失職才使五公主受此莫大的委屈,不論皇上與太後如何懲罰臣妾,臣妾都毫無怨言。”


    龐太後也沒再多說什麽,朝慕淩蒼和夜顏睇了一眼,“我們迴去。”


    臨走時,她也不忘嚴厲的叮囑魏閔芝的宮人,“好生服侍娘娘,再出任何差錯,定斬不饒!”


    宮人紛紛跪地磕頭,“謝太後不殺之恩……謝太後不殺之恩……”


    太後帶著他們剛走出永華宮,就見太子祁灩熠從遠處疾步而來。


    皇上親自下的命令關閉宮門,也不怪他現在才趕來。


    “皇祖母,我母後怎樣了?”到他們身前,祁灩熠焦急問道。


    “她中了蠱毒,幸好有顏兒在替她解了毒,如今她已經沒事了。”龐太後簡明的告訴他經過。


    祁灩熠看了看夜顏,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慕淩蒼,臉上的焦急少了許多,如玉般溫潤的眸子多了一絲感激,再看向夜顏時,他輕輕頷首,“多謝夜小姐出手相救,此恩灩熠定會銘記在心。”


    語畢,他迫不及待的跑進了永華宮。


    夜顏迴頭看了一眼,眸光微微黯下。


    她現在無法判定太子的為人……


    今天太後宣宮裏的皇子公主到泰和宮,乃是臨時而為。也正是因為太後遂不及防的召見,傷害五公主的人才來不及掩飾五公主受虐的秘密。


    宮裏的人都來不及準備,更何況在宮外的太子,就算他有參與其中,也沒有機會部署後麵發生的事。


    表麵來看,太子沒有任何可疑的舉動。


    她朝慕淩蒼看去,見他也正看向自己,四目相對,她從他眸中看到許多深沉和複雜的情緒。


    她知道,他也在糾結,也跟她一樣無法判定某些人和事……


    隨著周淼水的自殺,他們現在就像遇到了瓶頸,積壓在心中的疑惑明明就在瓶口外,可他們卻衝不出去,隻能在黑漆漆的瓶中與某個不現身的人被迫周旋……


    “走吧。”他輕啟薄唇,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嗯。”


    。。。


    五公主的命是保住了,但她身上的舊傷加新傷實在太多,多到都不知道究竟那一道傷是致命的。


    龐太後心疼的歎道,“真沒想到五公主會遭受如此傷害……他們這些孩子,平日裏乖巧安分,哀家也鮮少去管教他們,誰曾想,竟給了惡奴鑽空子的機會,將我孫女殘害成這般模樣……”


    夜顏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隻能看向慕淩蒼。


    慕淩蒼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對龐太後道,“五公主傷勢嚴重,想要痊愈,恐怕還得費些時日。如今顏兒有孕在身,我分身無術,若想五公主能早日痊愈,隻能將她安置在魂殿中。”


    聞言,龐太後忍不住皺眉,“你提議是不錯,五公主在你身邊,哀家相信她定會早日痊愈。宮裏雖然禦醫眾多,也能醫治五公主,可五公主經曆這麽多的傷害和委屈,哀家也不放心再把五公主交給他們這些外人。隻是,五公主到魂殿多有不便,哀家是擔心……”


    她說著話,看向了夜顏。


    慕淩蒼一開口,夜顏就覺得他這提議很好。不管五公主能告訴他們多少事,對他們來說都是極有用的。而且五公主的人集體暴斃,這殺人滅口的動機太明顯了,要是把五公主再留在宮裏,說不定他們一轉身,五公主就被人弄死了。


    就五公主現在的情況,隨便伸根指頭都能要她的命!


    見龐太後看向自己,她抿唇笑了笑,“太後,您放心,我會幫著照顧好五公主的。”


    龐太後欲言又止,“哀家是怕你……”


    夜顏掩嘴道,“太後,我再小氣也不可能跟自己的小姑子吃味,您多慮了。”


    聞言,龐太後先是一怔,看著慕淩蒼嘴角勾起,她才釋然的道,“既然顏兒都知道淩蒼的身世了,那哀家就更放心了。”


    商量好五公主去魂殿的事以後,夜顏去五公主的寢宮整理她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五公主的寢宮也不失華麗,各處都收整得很好。但夜顏還是很快發現了許多不尋常之處,比如說五公主所用的東西,她和泰和宮的幾名宮女四下找遍了也沒找到幾樣值錢的物件。


    一個堂堂的公主,連一件貴重的私人物品都沒有,要不是宮殿裏幹淨整潔,他們都還以為事先來了賊把五公主的物品偷完了。


    在整理五公主的衣物時,其中一宮女忍不住驚訝,“怎麽五公主的衣裳如此少?難道真有賊來過?”


    另一宮女接著道,“就是啊,太奇怪了,我找完了箱子,竟然沒找到一件冬衣。這麽冷的天,五公主都不覺得冷嗎?”


    夜顏聽著她們的話,眸子突然睜大。


    她趕緊過去跟著她們在箱子裏翻找起來,可整個箱子都被扒空了也沒找到她要找的東西。


    一宮女不解的問道,“夜小姐,您這是?”


    夜顏冷著臉瞪著麵前幾口箱子,“昨天我才送了五公主一件狐裘,怎麽沒看到?那件狐裘還是王爺用白狐皮毛給我做的,我一次都沒穿過,昨日五公主去魂殿,我見她穿著單薄,就將嶄新的狐裘送給了她,為何寢宮裏沒有?”


    幾名宮女聽她這麽一說,全都睜大雙眼瞪著地上被翻亂的衣物。


    很快,其中一宮女沉聲道,“一定是有人盜走了五公主的東西!”


    這個宮殿,看似華麗,可五公主所用的東西還沒有她們的東西多,簡直到了寒酸的地步!


    夜顏眯緊了眼,“我知道在哪裏了!”


    。。。


    看著地上哭啼不止的女孩,夜顏全程冷著臉,哪怕聽完她的解釋,也絲毫不為所動,“六公主,你編的這些話你自己信嗎?五公主寢宮裏每一件像樣的東西,連一件禦寒的衣物都沒有。就這麽一件狐裘還是我昨日送給她的,如今你卻說五公主把狐裘送給你,你是想告訴我們五公主是低能兒還是我們都是傻子?”


    她手裏抱著的狐裘是從祁鬱桐寢宮裏找到的,找到這件狐裘的時候,她真的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龐太後也是怒不可遏,“鬱桐!如實交代,你究竟拿了五公主多少東西?”


    祁鬱桐一邊哭一邊磕頭,“皇祖母,真的是五姐給我的,不是我拿的。五姐說她生了大病,有可能命不長也,於是就把她的東西偷偷的給了我。我以前也不知道五姐為何會這樣做,直到今日看到五姐被人傷害成那樣,我才明白五姐說她‘命不長也’的意思。皇祖母,請您相信鬱桐,鬱桐不缺這些東西,怎麽可能去偷盜五姐的呢?”


    龐太後厲聲訓道,“就算是五公主給你的,可你明知五公主身子抱傷,為何要替她隱瞞?”


    祁鬱桐哭著解釋,“迴皇祖母,鬱桐隻知道五姐身子抱恙,並不知其中緣由。好幾次我問五姐究竟得了什麽怪病,可五姐都不說。她還說不想連累我們,讓我們別管她的事。皇祖母,鬱桐說得句句屬實,絕對沒有半句假話。”


    夜顏冷笑,“聽六公主這番話,好似料定了五公主活不了?”


    祁鬱桐抬起頭,眼淚汪汪,又委屈又不滿的瞪著她,“夜小姐,你這話是何意思?五公主是我姐姐,我當然希望她能好好的。平日裏她對我疼愛有加,有任何好東西都不會私用,都會想著我這個妹妹,現在她出事,我都心疼死了,為何你要挑撥我們姐妹之間的情意。”


    夜顏也毫不客氣的反擊,“說五公主對你有情,我信。但說你對五公主有姐妹情誼,恕我眼拙,真沒看出來。你也說五公主對你疼愛有加,什麽東西都能給你,可你呢,你為她做了什麽?她身受重傷你可以說不知道,但你明知她身子不好,卻一直替她隱瞞。更可笑的是,她身子本就單薄,你卻還收受她的狐裘,我就想問問六公主你,看著自己的姐姐挨凍,你良心過得去嗎?你是有多大意的心才能霸占你姐姐的東西?”


    祁鬱桐哭得梨花帶雨的臉蛋唰的變白了。


    夜顏厭惡的指著她,“我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覺得五公主真是可憐至極,而你身為她的妹妹,在這裏狡辯了如此久,卻從未問過一句五公主現在如何了!在你心中,難道一件狐裘的來曆比你姐姐的命還重要嗎?”


    祁鬱桐臉色不僅變白,還白得很難看。


    聽完夜顏的話,再看看夜顏手中的狐裘,最後瞪著地上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孫女,龐太後眼裏不但帶著怒,還有了幾分憎惡,“來啊!把六公主帶下去,罰杖二十!”


    祁鬱桐猛得慌了,跪著爬向她,哭得更委屈,“皇祖母,不是您想的那樣……鬱桐是心疼五姐的……鬱桐是心疼五姐的……”


    在她伸手的時候,龐太後厭惡的側過身,“拉下去!”


    候在一旁的宮女合力將人拉了出去。


    看著祁鬱桐一路灑下的淚水,夜顏沒一點動容,反而更覺得她可恨加無恥。


    她忘不了五公主收下狐裘時的模樣,那種驚慌和害怕讓她如何理解。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五公主不是不想領她的心意,而是知道自己收下了也守不住……


    龐太後失望的長歎,“哀家一直都以為這些孩子乖巧懂事,可沒想到這六公主竟然自私到如此地步……”


    她緩緩轉過身,認真看著夜顏,“顏兒,告訴淩蒼,無論如何也要讓五公主好起來,哀家會親自替她做主討迴所有的委屈。”


    夜顏點頭,“太後,您放心吧,淩蒼會盡力的。”


    。。。


    宮裏亂了一整日,他們忙了一整日,等迴到魂殿時,已是夜深了。


    聽完今日所發生的事,藍文濠沒發表何人意見,但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孩時,他卻不讚同慕淩蒼和夜顏的做法,“你們還嫌不夠亂?要是能治好她也罷了,可要是治不好呢?如果她在你們手裏出了差錯,你們就不怕給自己惹來麻煩嗎?”


    夜顏直接朝他噴道,“你個烏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們帶她迴來自然有我們的用意,又沒讓你照顧他,你急個屁啊!”


    藍文濠瞪眼,“你還想讓藍某幫你們照顧人?”


    夜顏送了他一對白眼,然後轉身替床上的人兒掖了掖被子。


    在藍文濠看不到的地方,她唇角勾著狡猾的笑。


    沒錯,她確實有這個打算……


    姓藍的在他們這裏白吃白住,幫他們照顧個人也是理所應當。


    再說了,也沒有要他近身照顧,畢竟男女有別嘛。她想的是平時慕淩蒼去早朝或者辦事,魂殿裏有藍文濠這麽個大男人,遇到一些突發事件她就能省心不少。


    偷瞄了一眼桌邊黑臉的他,夜顏眸子一轉,笑得更像一隻狐狸,“藍太子,你不是正好缺女人麽?你看我們五公主,要身份有身份,要模樣有模樣,等我們把她的傷醫治好,讓淩蒼做你們的媒人,把你們配一對,怎樣?”


    誰知藍文濠嗤嗤一笑,“想做藍某的女人?行啊,隻要在一息之間迴答上藍某的問話,不論是何樣的女人藍某都娶。”


    夜顏拉長了臉,“一息?你確定五公主這個樣子能迴答你問話?見過刻薄的,還沒見過你這麽刻薄的。”


    說他刻薄都是好話了,依她看,這家夥簡直就是戀愛觀極度扭曲!


    哪有人找老婆直接問人家願意不願意的,而且還要立馬做出迴答。想想他問三公主要不要做他太子妃時的場景,別說對他沒想法的三公主,就算愛他愛到死去活來的女人也不一定能在一息之間做出迴應。


    。。。


    迴到臥房的時候,都後半夜了。


    可沾著被褥,夜顏卻了無睡意,枕著慕淩蒼的手臂,將心裏許多疑惑說了出來。


    “淩蒼,那些暴斃的宮人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去看過,是中毒所致。”


    “中毒?誰下的毒?太後是臨時召見,就算有人想殺人滅口,也做不到如此周密的部署才對。說死就死,這根本解釋不通啊!”


    “這種毒藥叫妖腦,服過此藥的人一旦情緒不安,藥性就會在體內發作。”慕淩蒼側身摟著她,一邊為她焐熱手腳,一邊向她解釋,“此藥曾在江湖中出現過,早些年我領兵出征時聽過此藥的厲害。據說是某個幫派為防止門下弟子叛變,特意煉出此毒以掌控門下所有弟子。隻要其門下弟子有反叛之心,定會當場暴斃身亡。”


    “這麽厲害……”夜顏聽得背脊發麻,但又忍不住去推斷,“照今日的情形來看,那些皇子公主應該沒服過此藥。”


    今天泰和宮的人都惶恐不安,那幾個皇子公主也被皇上和太後的氣勢嚇到了,可他們依然沒事,所以她才敢說他們沒服過那種毒藥。


    “嗯。”慕淩蒼眯著眸子,冷哼,“宮人暴斃身亡不會太引人注目,但若是皇子公主暴斃身亡,皇上一定會重視。那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皇子公主身上下藥。”


    “可惜,我們現在又迴到了被動的局麵。”夜顏窩在他頸窩裏歎氣。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慕淩蒼低下頭,薄唇在她額頭上輕啄著,“今日之事,我們也並非毫無收獲。至少五公主在我們手上,隻要她不死,對某些人來說就是一種威脅,有人自然會坐不住。我想,後麵有一段時日,宮裏的人應該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如此也好,你也能靜心養胎。”


    “嗯。”夜顏緊緊抱著他。


    “冷嗎?”被她四肢纏緊,慕淩蒼下意識的收緊臂彎,順便替她掖了掖身後的被褥。


    “冷……”夜顏抬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晚上抱著不覺冷,可早上起床的時候就冷得不想動。”


    慕淩蒼忍不住抽了一下唇角。下一瞬,他直接覆上她嘟起的櫻桃小口,“明日我告假,陪你睡,嗯?”


    夜顏抓著他的手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認真糾正,“是陪我們!


    慕淩蒼眸底溢出一絲暖笑,撫摸著她肚子的同時也加深吻住她……


    。。。


    正如慕淩蒼所說的那樣,一連過去大半個月,宮裏再沒人來過魂殿。


    自從周淼水自殺後,皇上讓裕德又將後宮徹徹底底的查了一遍,宮中的皇子公主們也被下令禁足三月。


    宮裏看似平靜,可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跟周淼水沾上一點關係。一個個禁足的禁足,低調的低調,誰還沒事跑魂殿來?


    在慕淩蒼和夜顏精心照料下,五公主祁雪在暈迷半個月後總算蘇醒了。


    看著床邊一群人,她猶如剛從噩夢中醒來,未語先哭。


    沈秀蘭先開口安慰她,“五公主,沒事了,以後再沒人敢欺負你了。你有何委屈,都可以跟王爺和夜小姐說,他們會幫你的。”


    祁雪蓋著厚厚的被子,隨著她哭泣,厚重的被褥都不停的起伏。她眼中的淚水充滿了委屈,可委屈之外更多的是恐懼和無助。


    或許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也有擺脫苦難的一天,所以在看到這麽多人圍著自己時,分辨不出是做夢還是現實,以至於情緒崩潰,不知道做何反應。


    夜顏坐在床頭邊,溫聲道,“沒事,你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哭完就好了。”


    祁雪先是抱頭悶哭,哭著哭著就開始說話,“周公公……非要逼我說出與你們的關係……我不知道父皇為何要讓我來魂殿……他說我跟你們有秘密……”


    夜顏試探的問道,“為何你要聽他的話?”


    祁雪搖著頭,淚水浸濕的臉上浮出更多的恐懼,“他伸個手指頭就能讓人死……他說他有法力能隨時取人性命……”


    夜顏眸子黯下,心中稍微一默就知道是怎麽迴事。


    應該是那些宮人服了妖腦,隻要周淼水一恐嚇他們,他們心中一恐慌就會暴斃身亡。


    同慕淩蒼相視一眼,她接著朝祁雪問道,“周淼水是皇後娘娘的人,可是皇後娘娘叫他如此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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