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他的話,顧傾情大喊出聲,她一手握著鋒利的碎片衝著自己的手腕,目光決絕,眼眸猩紅,“如果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劃破自己的手腕!裴澤錫,不信的話咱們就看看誰的動作快!你想要你弟弟活命,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別動!”


    他沒想到,她會如此決絕!


    心頭一窒,腳下沉重的無法邁動分毫,裴澤錫眸色陰沉,渾身緊繃,“好,我不動!你別衝動!”


    “裴澤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如果你膽敢在上前一步,那大不了一起死好了!”眼眸猩紅,她渾身緊繃,絲毫不敢鬆懈,“我死了沒事,有你弟弟墊背,怎麽著也值了!”


    “你瘋了!”大喊出聲,裴澤錫滿臉的不敢置信,他死死的盯著她手上的碎片,生怕她一個衝動會劃下去。


    “我沒瘋!如果你敢繼續剛剛的事情,我就敢劃破自己的手腕!”


    她眼眸猩紅的嚇人,眼眶中蓄滿了淚水,死死的瞪著他,唿吸一滯,知道自己一時情不自禁把她嚇壞了,裴澤錫不禁軟下了聲音。


    “好!我道歉,剛剛是我做錯了,我道歉,你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好嗎?”


    沒有理會他的道歉,顧傾情死死的咬著唇畔,豆大的眼淚劃破眼眶,“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啊!”


    開口,裴澤錫還想再說些什麽,然而當看到她那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下滑的眼淚時,忽然覺得心頭煩躁的厲害,雙手緊握成拳,他深唿吸了口氣,沉聲開口。


    “好,我出去!”


    渾身緊繃著,手依舊死死的握著陶瓷碎片,顧傾情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不會相信一個企圖強迫自己的男人,如若他敢做那樣的事情,她就敢去死!


    伴隨著“砰”的一聲臥室門關上,顧傾情緊繃著的身子這才鬆懈了下來,然,她仍然不敢扔了那陶瓷碎片,她怕裴澤錫會再次過來。


    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地滑落,眼前一片模糊,想到靳銘琛,她握著陶瓷碎片的手緊了幾分,身子僵硬,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靳銘琛,救我!


    ——分割線——


    燈光昏暗迷離的包廂內,一片詭異的寂靜。


    淩晨了,幾個小時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


    程伊娜和穆靜瑤兩個人被送迴了江南山水,沙發上,靳銘琛渾身緊繃、眼眸猩紅,牧澤楓、邵瑾奕以及司澈,都好不到哪裏去,派出去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但是,卻絲毫沒有消息!


    距離顧傾情被人帶走,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了,卻連哪怕一丁點的頭緒都沒有,靳銘琛覺得,他真的是要瘋了!


    在這樣下去,他會瘋的!


    “大哥,”開口打破沉寂,邵瑾奕嗓音沙啞,麵色緊繃,“不然你先迴去休息吧!嫂子,她會沒事的!”


    靳銘琛沒有應聲,一旁司澈按滅了手裏的香煙,俊逸的麵容隱匿在黑暗之中,讓人窺探不到他的神色,“如果那人綁走傾情是為了錢,那一定會聯係我們!”


    他話音落下,周遭陷入了一片沉寂。


    能進入魅的人非富即貴,怎麽會缺那麽一丁點錢?更何況,已經幾個小時了,沒有任何人聯係他們,那麽,便足以證明不是為了錢!


    片刻的沉寂,驀地,靳銘琛起身,他沉聲道,“讓人查一下今天來魅的人,都有誰,另外!派人暗地裏跟蹤著陸烜然,陸安妮入獄了,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大哥,你的意思是……”


    “顧氏員工跳樓以及車禍,都有可能和他有關係!”


    聞言,牧澤楓忍不住在心底裏暗暗低咒一聲,媽的,如果真是那樣,那他陸烜然可真是個瘋子!


    可偏生的又不是沒可能,誰讓那人偏激呢!


    有了一絲絲頭緒,邵瑾奕也連忙出了包廂吩咐了下去,無論怎麽著,有一絲線索那麽便要去查!


    ——分割線——


    淩晨五點多的天空依舊是黑沉沉的一片,小區安靜的長廊裏,男人一手搭上門把手,輕輕的一個轉動,房門打開,迎接他的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眉頭微皺,“啪”的一聲按下了牆上的燈座開關,瞬間就是一片燈光明亮,在入口處換了拖鞋,待到進入客廳後,看到蜷縮在沙發上的嬌小身影時,邵瑾奕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幾分。


    “怎麽睡在這裏了?也不怕感冒了!”


    大步上前,他欲要打橫將穆靜瑤給抱起來,然而他剛碰到她,那原本還在睡著的女人登時就驚醒了,迷迷蒙蒙的張口便連忙問道。


    “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不忍看她希翼的眼神,邵瑾奕沉聲道,“還沒有,別擔心,會沒事的!”


    心‘咯噔’一聲沉了下去,穆靜瑤麵色難看了幾分,“都怪我!當時我就應該和她一起去的!不然……”


    “你和她一起去,隻是多一個人被綁走而已!”


    咬了咬唇畔,穆靜瑤不再開口說話了,她當然知道是這麽個道理,但是她怎麽能不擔心?如果當時她也跟著一起去的話,那麽這個時候至少還有她陪著。


    傾傾,她應當會害怕的吧?


    見她麵色難看,邵瑾奕歎了口氣,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先迴臥室休息去!”


    “邵……”


    “乖!先迴臥室休息,你相信我,會沒事的!”


    “……”


    真的,會沒事吧?


    自從裴澤錫離開後,顧傾情整個人便保持著渾身緊繃的狀態,她甚至不敢動彈一下,雙手環膝坐在地上,手裏死死的握著那片陶瓷碎片不肯撒手。


    天空逐漸的亮堂了起來,即便是有窗簾的遮擋,但是臥室內還是被照亮了!


    她不是沒想過逃跑,但是她也知道,即便是這個臥室她都逃不出去的,外麵到處都是他的人,怎麽逃?


    她的命代表了裴璟的命,裴澤錫怎麽可能會輕易的放過她?


    那麽,她唯一能夠祈求的,就是靳銘琛能夠找到她,但同樣的她也知道,他……並不會那麽容易找到他的!


    寂靜的臥室內,忽然“吱呀”一聲響起,長而卷翹的睫毛微顫,顧傾情下意識的轉頭朝著臥室門口看去,眼神淩厲、盡是防備!


    來的是負責送飯的姑娘,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剛一開門,便被她這眼神嚇到了,手一抖托盤裏的飯菜差點沒摔了,聲線顫抖,她哆哆嗦嗦道。


    “姑娘,我……我是來給你……送飯的!”


    眼眸微動,顧傾情開口,嗓音喑啞難聽,“你端迴去吧!我不會吃的!”


    “可是姑娘……”


    “我說過了,我不會吃的,你拿走吧!”


    咬了咬唇畔,女孩兒隻得道,“那我給你放這裏吧!”


    “……”


    顧傾情沒有說話,女孩兒將飯菜給放到了床邊的小桌子上,連忙退了出去,臥室內再次恢複了一片沉寂,她依舊是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另一邊——


    看著監控中的畫麵,半個小時已過,她依舊是一動不動,甚至於不止是這半個小時,一夜過去了,她不曾動彈分毫!


    心頭一陣煩躁,低咒一聲,裴澤錫抬步離開了房間!


    該死的,這個女人是想要不吃不喝餓死自己嗎?


    ——分割線——


    縱然臥室內有空調,但是在冰涼的地板上坐了一夜,本就有著痛經的毛病,顧傾情這會兒腹部更是一陣一陣的絞痛著,手被緊握著的碎片劃破,血液滲出,她卻仿佛沒有知覺一般。


    唇畔緊咬,顧傾情臉色慘白如紙,別說裴澤錫是個卑鄙小人,即便是他不是,那飯菜,她也是沒有任何的心情去吃的!


    “砰”的一聲響臥室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顧傾情尚未反應過來男人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眼見著她慘白如紙的麵色,裴澤錫心頭便是一陣煩躁。


    “你瘋了?”


    “你給我站住!裴澤錫,你離我遠點!”


    在她麵前一步之遙的位置站定,裴澤錫深唿吸了口氣,“好!我不動!但是你總該吃點飯吧?不然你想餓死自己?”


    “我說過,放我出去!”目光直視著他,顧傾情一字一頓道。


    “不可能!除了這個,我別的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個!”


    腹部一陣絞痛襲來,顧傾情麵色越發白了幾分,她死死的咬著唇畔,怒視著他,沒有說話。


    眼見她麵色難看,裴澤錫心頭一緊,“你怎麽了?”


    身下一股子熱流湧出,顧傾情恨不能昏死過去得了,她敢肯定,自己的褲子肯定是不能要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會也不能動彈分毫!


    見她不說話,麵色又難看的厲害,裴澤錫頓時就有些擔憂了起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


    mmp,她總不能說是她大姨媽來了吧?


    “你到底怎麽了?”


    “……”


    “放心,”軟下了語氣,裴澤錫道,“我不會把你那麽快交給陸烜然的,現在我不會對你做什麽!你先吃點飯吧!”


    說實話,裴澤錫真的覺得自己瘋了,他竟然淪落到要勸她的份上!


    但是,不勸她,看著她不吃飯,為什麽……他會煩躁?


    顧傾情沒有說話,她當然知道他不會那麽輕易的把她交給陸烜然的,因為他要拿她牽製著陸烜然,以此來救下裴璟,聰明的人,都不會全然的相信對方,他這是給自己留了一手,想要掌握主動權!


    氣氛僵持不下,於她而言沒什麽好處,而且,即便是裴澤錫想要對她做些什麽,她身體……也不行不是嗎!


    思及此處,顧傾情斂了斂眸,終於開口,“我想換身衣服,還有……我要衛生棉!”


    “……”


    ——分割線——


    怕臥室裏都是監控,顧傾情沒敢直接換衣服,而是拿著衣服和傭人送來的衛生棉,進了衛生間後,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確定衛生間沒有監控,這才放心的開始整理起來!


    在地上坐了一夜,渾身緊繃了一夜,她倒是沒有猜錯,褲子早就不能要了,不過因為是黑色的褲子,看上去倒不是很明顯。


    裴澤錫讓人給她送來的是一件米白色修身長款毛衣,外加上一條黑色長褲,甚至於連內衣內褲都有讓人送來,更那什麽的是……尺寸剛好合適!


    麵色微紅,顧不上去想那麽多了,顧傾情連忙整理了一番,然後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從衛生間裏出來。


    衛生間門打開,看到臥室裏的裴澤錫,她麵色怔了怔,旋即恢複如常,抿了抿唇畔,沉聲道,“裴澤錫,這裏是哪裏?”


    “我的一棟私人別墅!”微頓,他繼續道,“靳銘琛他找不到這裏的,即便是找到了,也進不來,所以,你不用想著逃跑,也不用期望他會來救你!”


    果然,還真是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啊!


    “你的衣服不用擔心,會有人去洗的!”


    睫毛顫了顫,顧傾情冷冷的倪了他一眼,“比起來那些,我更擔心自己目前的處境!裴澤錫,不如我們做場交易吧!”


    “什麽交易?”


    “你不信任陸烜然,就是怕把我交出去之後,他依舊不會放了裴璟,對吧?而陸烜然也不會輕易的放了裴璟,因為你們是知情人,所以你們如今是敵對方,僵持不下,你想掌握主動權,可陸烜然也不是傻子!我說的對嘛?”


    幽深的眼眸中一抹笑意一閃而逝,裴澤錫扯了扯唇角,“你很聰明!”


    不可否認的,她一點都不笨,一些事情稍一思索便明白了!


    隻是她唯一沒有猜到的是,他如今突然就不想把她交給陸烜然了,如果真的交出去了,陸烜然會怎麽做?殺了她?折磨她?


    無論是哪一種,他發現自己都無法去接受,他……似乎有些不忍心!難得的,像他這樣的人,也會不忍心了!


    “謝謝誇獎,既如此,我們做場交易吧!你把我放了,我會和靳銘琛一起幫你救出來裴璟,畢竟裴璟這次算是無辜被我牽連的,我不會言而無信!”


    眸色陡然一沉,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麵上布滿了狠戾,“我說過不會放了你的!你竟然還是想逃走嗎?靳銘琛?!他到底哪裏好?”


    她如此防備著他,但是……卻處處都在乎那個男人!


    “他哪裏好?提不上哪裏好,但是,又哪裏都好!至少,他不會像你一樣卑鄙!”


    她麵上滿是厭惡,終於,刺激到了他,轉身,他摔門離去!


    竟然,是那麽厭惡他嗎?


    接下來的時間裏,裴澤錫沒有再過來了,而想通了之後,顧傾情卻是沒有什麽再怕的了!


    她要好好感謝她這次大姨媽來的真是時候,隻要他對她做不了什麽,那麽ok!死?她並不怕!


    目前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等待,等待著靳銘琛過來救她!


    莫名其妙的,顧傾情消失不見了,淩翎打電話怎麽也打不通,壓根就聯係不上人,最後,她隻能將所有的會議、應酬、工作等都給盡可能的往後推了,不然怎麽辦?壓根聯係不上人!


    對於這邊的事情,靳銘琛是絲毫不知道的,亦或者說知道了又如何?


    人特麽的都找不到了,如今他還有那麽心情去管什麽狗屁的公司?


    位於某郊區私人獨棟別墅,一樓客廳內——


    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坐於真皮沙發上,他俊逸的麵容上是一臉的麵無表情,周遭一片沉寂,立於客廳內的保鏢皆是一副聽候發落的模樣。


    就在此時,驀地,一陣“鈴鈴鈴”的老式電話鈴聲響起,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朝著聲音來源望去。


    眸色微動,裴澤錫拿過聽筒,唇角上揚,“陸總!”


    聽筒裏,男人凜冽的聲音響起,似從地獄深處傳來一般,讓人不禁覺得毛骨悚然。


    “裴總應當知道,我要的是什麽!人既然抓來了,不打算交給我?”


    握著聽筒的手微緊,裴澤錫譏諷的笑了笑,“那我又如何能夠相信陸總?如若到時候你言而無信了又當如何?再者說了,不讓我確定一下我弟弟是否完好無損嗎?陸總,這就是你的手段?”


    “這個自然!”


    話音落下,聽筒裏一陣沉寂,沒過多久,裏麵響起了男人慌亂無措的大喊聲。


    “哥!救我!哥!救我啊!我還不想死!救……”


    蠢貨!愚蠢的東西!


    裴璟剩餘的話還未說完,聽筒再次一轉,耳邊是陸烜然低沉的聲音,“這下子裴總明白了吧?你弟弟在我這邊可是好著呢!隻是再拖下去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你什麽意思?”眼眸危險的眯起,裴澤錫聲音冷了幾分。


    “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麽簡單!話不用多說裴總也應當明白不是嗎?不要妄想給自己拉籌碼,我說過,隻要你將那個女人給我,我就會把你弟弟給你!”


    “陸烜然,你這樣子,不怕裴家的報複嗎?”


    “既然做了,我就沒想過別的!”再者說了,有了顧傾情,他有的是辦法做些其他的事情!


    那個女人,他不會放過的!絕對不會!


    “說吧,你下一步要怎麽做?”


    “簡單,晚上八點你帶著那個女人去碧海灣,那裏會有一個遊輪上麵都是我們的人,到時候你應該明白!你將她給我,我就放了裴璟!”


    “……好!我答應你!”


    猶如致命般的電話,裴澤錫徑直從沙發上起身,轉身朝著二樓走去,他麵色難看至極,每個人都是一言不發,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攸的,他腳下一頓,淩冽的聲音響起。


    “準備好人,晚上八點去碧海灣,務必保護好二少!”


    “是!”


    臥室內,依舊是一片安靜,裴澤錫進去時,顧傾情就那樣屈起坐在柔軟的大床上,飯菜她依舊不肯吃上一口。


    還真是,防備他防備的緊啊!


    聽到腳步聲,顧傾情轉過頭去看他,“想好放了我了?”


    “……不,晚上八點陸烜然約了我,到時候我將你交給他,他將裴璟交給我!”


    聞言,顧傾情麵上沒有什麽波瀾,甚至於連一絲恐懼都察覺不到,有的隻是平靜,看著這樣的她,裴澤錫忽然覺得,這個女人他看不透了,而他……並不想看到她受到傷害!


    思及此,他補充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眼眸微掀,顧傾情依舊沒有說話。


    不會讓他們傷害她的?但是從一開始,不正是他把她給帶走的嗎?


    她不是不怕,她隻是在想,與其一直困在這裏,不如找一個突破口,而那個突破口她沒想到會來的那麽快!


    是的,陸烜然!


    她的突破口,就是陸烜然!


    也惟願靳銘琛,能夠找到她!


    ——分割線——


    又是一天過去了,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晚上七點位於繁華地段魅ktv二樓某vip包廂內,氣氛格外的沉寂,沙發上幾個大男人正襟危坐,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有心情管公司那些事!


    哪怕是穆靜瑤,如若不是好好的勸說了一番,恐怕這會兒也要跟著他們了!


    看了眼時間,邵瑾奕心知穆靜瑤這會兒已經迴江南山水了,好看的眉頭不由得皺緊了幾分。


    那丫頭,不知道吃晚飯了沒有!


    當然,無論別人吃了沒有,靳銘琛是一直都沒有吃飯的,自從顧傾情昨天消失後,他整個人仿佛魔怔了一般,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徐颯看得難受,但是勸說又沒有用!


    “boss,你別擔心,夫人會沒事的!”


    靳銘琛沒有答話,徐颯無奈的歎了口氣,牧澤楓和邵瑾奕倆人麵麵相覷了一番,心裏再次刷新了認知,看來小嫂子真的對大哥不是一般的重要,否則,不會這樣!


    包廂內燈光昏暗迷離,指尖夾著一根燃燒著的香煙,司澈麵無表情道,“陸烜然,近期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今天去陸氏集團了,結果……他並不在!”


    聞言,靳銘琛眉心微動,麵上一抹狠戾劃過,眼眸猩紅嗜血,勾起唇角,他冷笑出聲。


    “嗬!”


    他當然知道他不在公司,他們的人蹲守了一天了,就等著他從陸家滾出來!如若他在公司了,那不是白白蹲守了?


    隻是……


    陸烜然是嘛!無論是誰,動她的,他都不會放過的!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徐颯連忙走過去打開門,來的是一身黑色西裝的保鏢,和他說了兩句之後,徐颯轉身進包廂,麵上是難掩的激動。


    “boss,陸烜然帶著一些人出陸家了!目前我們的人正在跟著!”


    眉心一動,靳銘琛驀地從沙發上起身,“走!跟過去!”


    他起身離開,牧澤楓、邵瑾奕以及司澈三人自然是跟上了的,緊壓了一天的氣氛,也總算是緩解了幾分。


    看來,事情的突破口找到了!


    漆黑的夜幕中,幾輛黑色的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唿嘯而過。


    為首的車裏,後座上,顧傾情安安靜靜的坐著,麵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波瀾,仿佛這隻是去參加一場宴會一般,平靜的不像話!


    考慮到晚上會冷,裴澤錫還讓人她穿上了一件薑黃色的毛呢大褂。


    她麵色實在是太過平靜了,平靜到有些詭異,裴澤錫他心頭狠狠的一跳,頓時就有了一股子不好的預感,大手猛地伸出鉗製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看向自己。


    “顧傾情,你是不是做什麽了?”


    下顎一陣疼痛,顧傾情好看的眉頭緊蹙,她譏諷道,“我能做什麽?你把我關在臥室裏一天一夜,我連邁出去一步的能力都沒有,能做什麽你不知道?”


    “你確定沒有做什麽?”


    “裴澤錫你不是吧?臥室裏有沒有監控你不知道?”


    她笑的諷刺,目光接觸到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裴澤錫心頭一悸,鬆開了她的下顎,有些狼狽的移開了視線。


    “抱歉,但是我保證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的!”


    她眼神太過清澈,仿佛能夠照到所有的黑暗一般,讓他有些無所遁形。


    這句話,顧傾情不是第一次聽他說起,此時在聽到,心裏說沒有波動是假的,隻是她麵上卻依舊是一臉的冰涼,輕嗤道,“放心,我不怕死!畢竟,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什麽?”


    “我母親早逝,車禍!這是又不是什麽秘密,你不知道?”


    “……”他自然是知道的,隻是知道和聽她親口說出來,感覺是不一樣的!


    車內再次恢複了一片寂靜,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顧傾情難得的很是平靜,腦海裏浮現出的是全是靳銘琛。


    初一晚上煙花之下的他;墓園之中鄭重承諾的他;褚雲山頂對她幾次許下承諾的他;伸手不見五指的臥室內為她痛經揉著腹部的他……


    布滿了冰霜的眼眸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繾綣,唇角上揚,她眼角眉梢間盡是笑意。


    她不怕死的,真的不怕!但是如今,卻怕了,她怎麽舍得死?她愛著他,怎麽舍得離開他?


    傻瓜,恐怕知道她被綁走了之後,連飯都吃不下了吧?真是傻瓜!


    彼時裴澤錫心情煩躁的扭頭看著窗外,故而,並沒有看到她臉上的笑意,否則的話,定是要驚訝的……


    ——分割線——


    漆黑的夜幕裏,海風唿嘯著,即便已經步入春天,但海風依舊吹的人臉頰生疼。


    豪華的巨輪佇立在大海中央,巨輪周圍布滿了穿著黑色西裝的人,不遠處為首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好久未曾見到過的陸烜然!


    一段時間不見,他似乎憔悴了不少,身形依舊挺拔,隻是卻陰沉不少!


    顧傾情被裴澤錫鉗製著脖頸,風吹拂起她披散著的一頭長發,兩方人馬對峙著誰也不肯示弱半分,氣氛,緊緊的壓迫著每個人。


    四目相對,顧傾情唇角上揚,在夜幕之下竟美得驚心動魄,聲音清冷,簡直是不能更平靜,“陸總,好久不見!”


    挑眉,陸烜然沉聲開口,“好久不見,顧小姐!”


    “陸烜然,”打斷倆人的話,裴澤錫冷聲道,“你要的人我已經帶到了,我弟弟呢?”


    聞言,打了個手勢,身後人會意從裏麵帶出來了一個男人,男人正是裴璟,渾身被捆綁著,嘴巴上粘著膠帶,沒有受傷,隻是看上去狼狽了一些。


    此時此刻他劇烈的掙紮著,滿目驚恐,隻是卻怎麽也掙紮不開。


    “人我已經帶來了,裴總,我陸烜然不至於言而無信!把她交給我,我把你弟弟交給你!”


    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裴澤錫冷聲開口,“既如此,那就……”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幾道刺眼的燈光照射了過來,照的人忍不住眯了眯眼眸。


    頃刻間,隻見數輛遊艇快速的行駛了過來,從不同的方向將陸烜然的那輛巨輪給包圍了起來,僅一眼,顧傾情便看到了正前方位於遊艇之首站立的男人——靳銘琛!


    心下頓時就鬆了口氣。


    還好,他來了!


    其實,不止是他,邵瑾奕、牧澤楓、徐颯、司澈等都帶了人過來,將巨輪團團的包圍了起來。


    “裴澤錫!該死的,你竟然敢耍我!”麵上一抹慌亂浮現,陸烜然一把扯過一旁的裴璟,手中東西黑漆漆的洞口對準了他的太陽穴,“別動!隻要你們敢動一下,我就殺了他!”


    他一動,周圍的人立刻動了起來,兩方人馬對峙著,而此時靳銘琛他們的遊艇也到了近前。


    “陸烜然,放了我弟弟!”


    “你們別動,否則,我就殺了他!”陸烜然不肯退讓分毫,被他鉗製著,裴璟麵上滿是驚恐。


    救他!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


    看著那些黑漆漆的洞口,顧傾情皺了皺眉頭,壓低聲音道,“如果想救你弟弟,就放開我!”


    如今已經到了這一步,她無異於沒用了,與其挾持她,不如去救裴璟!


    身形一僵,眸中微沉,沉寂了兩秒鍾,裴澤錫苦澀的開口,“好,我放了你!”


    她終歸,還是要迴到那個男人身旁的!


    正前方遊艇上,靳銘琛聽不到兩個人說什麽,但僅僅是眼前的一幕,也讓他憤怒的想要殺人了,不過,幸好她沒有事沒有受傷,否則,他一定會殺了裴澤錫的!


    脖頸間的大手鬆了開來,眼神一凜,顧傾情身形一晃,“撲通”一聲,竟是沒有絲毫猶豫的跳入了海裏。


    “傾傾!”撕心裂肺的大喊出聲,靳銘琛眼眸猩紅的可怕。


    又是“撲通”一聲,海麵蕩起一層層波瀾……


    電光火石間,再也顧不得顧傾情了,裴澤錫一個奪過身側保鏢手裏的qiang支對準陸烜然,“砰”的一聲扣下扳機。


    冰涼刺骨的海水撲麵而來,身體不住的下沉,眼皮越來越沉重,臨近昏迷前,顧傾情隻感覺到腰間多出了一個胳膊,將她緊緊的禁錮住,然後緊接著唇畔上一片柔軟。


    無意識的,心頭鬆懈了下來,顧傾情整個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就知道,他不會……讓她死的!


    晚上十點多——


    醫院長長的走廊裏,到處都布滿了消毒水的味道,病房外,邵瑾奕、牧澤楓、司澈等人都守在那裏,靳銘琛麵上布滿了冰寒,周身散發著低氣壓。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徐颯朝著幾人走了過來,沉聲道。


    “boss,陸烜然跳到了海裏,至今下落不明!”


    “找!”開口,靳銘琛口吻冰涼到極致,“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心底裏無聲的歎了口氣,徐颯抬步剛要走。


    忽地,迎麵走來幾人,為首之人正是一身黑色西裝的裴澤錫,他麵色難看,卻並不顯狼狽,看樣子應當也是匆匆忙忙的趕過來的!


    兩方人馬對峙,空氣中寂靜掉仿佛掉根針都能聽到一般。


    正在此時,靳銘琛驀地出手,他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裴澤錫下顎,緊接著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拳朝著他腹部狠狠的砸了過去。


    “裴澤錫!你特麽的在找死!”


    “裴總!”


    驚唿出聲,跟在後麵的保鏢連忙就要上前,結果卻被邵瑾奕等人給攔住了,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沒有任何的防備,裴澤錫被他逼得連連後退了兩步方才穩住身形,還未站穩,靳銘琛又是一拳狠狠的砸了過來,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襟,靳銘琛一雙眼眸猩紅似血,麵上布滿了狠戾之氣,“裴澤錫,你特麽的敢動她,就是在找死!誰準你動她的!”


    消失了一天一夜,幾乎能夠將他整個人給逼瘋了,如果再來一次,他不敢想象……


    身後那些保鏢驚唿著欲要上前,裴澤錫卻揮手攔住了他們,“站著別動!”


    “裴總!”


    沒有理會他們,抬手拭去唇角滲出的血漬,裴澤錫平複了一下唿吸,一字一句道,“我隻是想看看她怎麽樣了,她沒事吧?”


    “有事沒事,還輪不到你來關心!”


    “我隻是想知道……她怎麽樣了!”


    裴澤錫這邊話音落下,病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小護士從裏麵走了出來,不耐煩道,“要吵架出去吵去,這裏是……”醫院。


    “滾!”薄唇輕啟,靳銘琛不耐煩的吐出一個字。


    被嚇得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小護士差點沒嚇哭,一旁司澈走上前來,歎了口氣道,“都別吵了,傾傾現在還在病房裏沒醒過來……”


    他還未說完,病房門再次打開,中年女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打斷了他的話,“靳夫人醒了!”


    女醫生話剛說完,身旁一陣勁風略過,醫院走廊裏哪裏還會有靳銘琛的身影?


    裴澤錫心頭也是鬆了口氣,剛要過去,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司少這是什麽意思?”


    “裴總,如果不想接下來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還請你現在離開,否則的話,我恐怕保證不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再者說了,傾傾她現在很虛弱,需要休息!”


    雙手緊握成拳,眼眸死死的盯著病房門,沉寂片刻,裴澤錫終是轉身離開,喉間是止不住的苦澀。


    隻要她沒事就好,那樣,他也不會有什麽好愧疚的了!


    病房內——


    病床上,顧傾情一身藍白條紋相間的寬大病號服,發絲淩亂,麵色蒼白,甚至於就連嘴唇都是慘白的,眼珠子轉了轉,入眼的是一片雪白,她這才反應過來。


    這是醫院?


    那,她是得救了?意識昏迷前那個,應當是他吧?


    “傾傾,你怎麽樣了?你沒事吧?”


    耳畔男人擔憂的聲音響起,拉迴了顧傾情的思緒,緊接著一張放大版的俊顏便引入了眼簾,他俊逸的麵容看起來有些狼狽,眼眸猩紅,下巴上似乎也長出了一些胡茬。


    記憶中的靳銘琛,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過!


    情不自禁的,顧傾情抬手撫上他的臉頰,小手略微有些冰涼,聲音幹澀,心裏酸酸的。


    “你怎麽成這樣了?不是……”


    她還未說完,身子猛地被他擁入了懷裏,“沒事就好,隻要你沒事就好!”


    他緊緊的擁著她,仿佛要將她給融入骨血裏一般,勒的她感覺著骨頭都要碎了,並且,這麽一動,身下忽然一陣熱流湧動,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覺,讓顧傾情一張臉登時就漲得通紅。


    “靳銘琛,我的衣服……”


    “當時緊急把你送到醫院裏,沒有衣服,就隻能先穿病號服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吞吞吐吐了半天,顧傾情也說不出來什麽。


    “恩?”鬆開了她,靳銘琛有些不明所以,“傾傾,怎麽了?”


    一陣鬱悶,顧傾情無奈的歎了口氣,“沒事,我去趟廁所!”


    說著,她剛要下去,又被他緊緊的擁入了懷裏,耳畔是男人磁性好聽的低笑聲,“沒事的,已經清理過了!”


    “……”


    囧的要死,顧傾情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囧過,簡直是恨不能一頭鑽到地縫裏死了算了。


    媽的,好丟人啊啊啊啊啊!


    知道她是在擔心什麽,靳銘琛也就不擔心了,摸了摸她的額頭,放軟了聲音道,“餓不餓?”


    神經緊繃了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滴水未進的,怎麽可能不餓?


    連連點頭,顧傾情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聲音軟軟糯糯的,“餓!你不說我還不覺得,現在真覺得餓了,我想和皮蛋瘦肉粥!”


    “好,”心下一軟,他揉了揉她軟軟的發絲,“我讓人給你買去!”


    “好!”


    鬆開了她,靳銘琛出了病房安排人買皮蛋瘦肉粥去了,順便還打發了邵瑾奕等人迴去,廢話,好不容易醒了,當然不能讓這些人耽誤他們的二人世界!


    對此,幾個人都顯然是已經見怪不怪了!


    靳銘琛迴到病房時,顧傾情正靠在床頭那裏發呆,在她身側坐下,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著她的後背,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丫頭,有件事情我們是不是應該解決一下了?”


    “啊?什麽?”眨了眨眼睛,顧傾情不解的看著他。


    她一雙眼眸黑白分明格外的好看,紅唇微微嘟起,睫毛輕顫,喉間一陣口幹舌燥,壓下燥熱,靳銘琛清了清嗓子道。


    “我記得那天去ktv的時候,你穿得好像不是今天那套衣服吧?”


    “……”這麽細致?


    被他一直問著,顧傾情最後也是沒辦法了,隻得將被綁走的那一天一夜裏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了,當然,關於裴澤錫想要強迫她那一件事情,她並沒有說。


    她太了解靳銘琛了,占有欲強,如果讓他知道裴澤錫想要對她那樣,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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