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臨近午時。


    洛陽城,朱雀大道之上,此時人頭湧動,其中衣著光鮮靚麗者,不乏其多。


    粗目望去,隻見眾人行至的目標盡皆一致。


    “徐侍郎!您也來啦!”


    一身穿青色華袍者,突而輕聲訝然道。


    “原來是左禦史啊。”


    前方行者聞聲扭頭望去,見叫喊者是一位熟人,便停步打起了招唿。


    “您也是來...”


    左禦史話音未落,徐侍郎便是點頭應道:


    “是也。”


    “哈哈,相逢不如偶遇,那便一起同行吧?”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言罷,兩人便是相互閑談之間,走向了某座豪華府苑之內。


    而此間場景,在不遠之處,比比皆是。


    來者盡皆達官顯貴,其中青年樣貌者,即使尚未入仕,但從其那華麗穿著之間,亦不難看出其之背景。


    眾人多半相約同行,言語之中偶爾便會談起‘蔡師’、‘壽宴’、‘賀禮’等一類詞匯。


    而同一時刻,洛陽城西部,陸祁的平陽侯府之內。


    “哎呀!子翊啊,你倒是快點呀!”


    “再這般磨蹭,筵席隻怕都要開始了!”


    隻見曹操站於原地,滿臉焦急神色的朝著某道臥房喊道。


    “吱呀~”


    “來了,來了,莫要再催了。”


    房門由內向外而推開,便見陸祁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隻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


    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一起,看起來頗為飄逸出塵。


    這般裝著打扮卻是讓曹操見之而目光一亮道:


    “好!這才有幾分傳言之中,那一人鎮一州的陸平陽之風采!”


    “你平常如若也是這般打扮,恐怕這城內那些待字閨秀們,早就爭相遣人前來說媒了!”


    “哈哈哈!”


    反觀陸祁剛剛那還一副出塵儒雅的氣質,聞聲頓時破滅,額頭黑線四起道:“少貧嘴了,走吧!”


    話語剛落,便是不再搭理曹操,獨自一人向著大門走去。


    “等等我呀,子翊!”


    陸祁看似步伐緩慢,但卻猶如步步生風一般,數步之間,人影已至十米開外。


    見此,曹操唯有快步跟隨其後,同時嘴角還嘀咕道:“這武修實力尚未恢複也就罷了,咋這神魂之力還這般充沛,這種天賦真是羨煞我也!”


    ......


    片刻之後,便見陸祁兩人的身影已至一座華麗府苑大門之前。


    門口站定兩位仆奴,見得陸祁兩人連忙上前道:


    “見過曹儀郎,見過...”


    “陸侯爺!”


    “嗯。”


    曹操淡然應了一聲後,便是問道:“筵席此時可有開啟?”


    “迴大人,尚未開啟,不過也快了,我家老爺正在大堂內招待諸位大人們呢。”


    一名奴仆快速言道。


    同時身旁另一位奴仆連忙接道:“兩位大人還請入內。”


    “看來還沒有來遲,走吧,老弟。”


    曹操聞言,不由鬆了口氣,畢竟蔡邕的壽宴,到場的肯定都是達官顯貴,這種場麵要是遲到,可就太丟人了。


    “走吧。”


    陸祁沒有多話,便是隨同曹操一起向著府苑內而去。


    而待至兩人身影逐漸入內後,站於門側的兩名奴仆這才敢細細打量起陸祁的背影。


    “這就是那當初名震整個大漢的安東將軍嗎?看起來竟是這般儒雅,完全不像一個征戰沙場的武將形象,反而像一個滿腹詩文的書生。”


    “什麽安東將軍,人家現在可是平陽侯!二品大官呢!”


    “得了吧,我前些時日出門時,便聽有人言過,所謂的平陽侯其實一點實權都沒有,也就是名頭叫的響亮一點罷了。”


    “嗬,我看你就是酸!就算是一個名頭,那也是我等不可企及的存在!”


    “好了,莫要在背後討論了,要是被人聽了去,那可是要殺頭的!”


    “...”


    ......


    府苑內。


    “倒是有趣。”


    陸祁嘴角莫名微翹,好似在無言輕笑一般。


    之前那兩位奴仆的談話他自然是聽到了,但讓陸祁感到好笑的卻不是這兩人膽敢在背後議論自己,而是為這種情況而感到好笑。


    如若細細品來,便可發現,就連這種命如草芥的奴仆,都已經知曉陸祁侯爺身份的重量,那豈不是說整個洛陽幾乎人人盡知了嗎?


    這種離奇的情況,如果說背後沒有人在推導,怕是沒人會相信。


    但就是這般擺在明麵之上的事情,卻沒有一人膽敢站出來阻止,那也就不難推測這背後之人的身份了。


    而就在陸祁自行思索之間,他與曹操二人也是踏入了人聲最鼎沸之處。


    入眼望去,便可看到朝中文官一列,幾乎來了大半。


    而武將之中,也來了幾位重量級的人物。


    比如,先前被困於長社的皇埔嵩,還有前段時間從戰線上迴歸洛陽的盧植二人。


    眾人盡皆坐於大堂之中,麵前擺放一案台,台上美酒佳肴琳琅滿目,還有貌美侍女來迴忙碌侍候,掀起陣陣香風。


    堂中眾人相談甚歡,氣氛熱烈高漲,話題盡皆圍繞於‘戰事’或者‘詩詞歌賦’,亦或者相互奉承。


    可謂是人間百態,此間盡顯。


    “此時北方局勢已定,東部黃巾賊子更是被我大漢雄軍打得節節敗退,更有甚者,聞之名號便是逃之夭夭,這般看來,這所謂的百萬黃巾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哈哈哈,沒錯沒錯,一群鼠蟻,焉能成氣候!”


    “我泱泱大漢,能人異士眾多,不過區區黃巾賊寇,又能掀起什麽風浪!”


    “...”


    一區域之中,部分文官神色滿是高傲的談著之前的黃巾戰事,話語之間盡是對黃巾的鄙夷。


    “哼,這些家夥,當真是無恥!”


    曹操也是一名五階初期的武修,耳目自然聰明,聞得那些文官的話語,卻是顯得有些氣惱。


    “他們怎麽就不說之前是怎麽被那些黃巾給嚇得不敢抬頭的?!”


    “當初在朝堂之上,談起黃巾事宜,近乎無一人膽敢出聲,此時倒好,戰局稍定,便是大放厥詞,也不想想自己當初是何等嘴臉!”


    曹操雖說氣惱,但也知曉此時場麵不宜談論這些,隻好暗自嘀咕。


    “這又什麽好生氣的。”


    一旁的陸祁自然是聽到了曹操的嘀咕聲,不由搖頭一笑道。


    “子翊!他們怎麽就不想想,之前到底是誰起義軍於幽州,又是如何大破長社和南陽,又是如何平定北方的?”


    “你難道不為此而感到心寒嗎?!”


    曹操卻是在為陸祁而打抱不平。


    “你難道會為路邊一隻螻蟻談論天上雄鷹如何,而感到氣惱嗎?”


    陸祁淡然的迴了一句後,便是自行找了一處空座,就而入席。


    見此,曹操也不再說些什麽,唯有默然長歎一聲後,便是跟隨在陸祁身旁,隨之並坐。


    場中人聲鼎沸,對於曹操與陸祁的到來,卻是沒有幾人察覺,但主座之上,依然還是有幾人的目光投向而來。


    “那不是子翊嗎!”


    皇埔嵩正和蔡邕相談甚歡之間,卻是看到了席位末尾處的那張熟悉的麵孔,便是不由自主的吐口而出道。


    “嗯?!平陽侯?!”


    身旁的蔡邕和盧植二人聞聲便是隨著皇埔嵩的目光望去,亦是看到了陸祁的身影。


    “他怎一人獨自坐於那莫等席位?”


    蔡邕見此卻是顯得有些疑惑,畢竟先前給陸祁送請帖之後,他也是專門在第一列席位之中留了陸祁的座位。


    之前見陸祁沒有到場,還以為他不來了,不曾想,此時卻是看到陸祁自行在末席之中自行就坐了。


    “子翊!”


    皇埔嵩卻是沒有多想,待見到陸祁後,便是興而高聲喊道。


    南陽一別後,他也是在迴歸了洛陽才再次與陸祁見過一兩次,先前也為陸祁的封賞打抱不平過,隻可惜,陸祁自己也沒有多說什麽,皇埔嵩雖有心幫助,但見陸祁自己已是接受,也不好再多做言語。


    而隨著皇埔嵩的一聲叫喊,堂中眾人的話語便是戛然而止。


    整個大堂,頓時陷入寂寥一片。


    不過眾人的目光卻是盡皆投向末席之處,那裏,陸祁有些苦笑的望向皇埔嵩等人。


    “還想著來這裏打打醬油,吃頓飯,找個時間道個賀詞便離開的,現在看來,怕是不能如意了。”


    陸祁內心默然想道,同時見眾人的目光盡皆投向自己,同時身旁的曹操已是用目光示意自己,便是起身拱手行禮道:


    “義真兄,好久不見。”


    “哈哈哈,子翊啊,我之前還與伯喈念叨你呢,不曾想你已經入席了,可怎一人獨自坐於末席之處?”


    皇埔嵩起身還了一禮後,便是踏步向著陸祁走來道。


    同時,身旁的蔡邕和盧植亦是起身跟隨走至陸祁身前。


    “下官見過平陽侯!”


    蔡邕躬身行禮道。


    “子翊將軍,廣宗一別,今日方才一見,還未感謝救命之恩,找個時間卻是要與你把酒言歡啊!”


    盧植亦是行禮笑然言道。


    “見過蔡大儒,見過盧植將軍!”


    陸祁見此,唯有連忙迴禮道。


    而一旁的曹操亦是連忙起身行禮道:“見過蔡師,見過盧大儒,見過皇埔將軍!”


    “原來是孟德啊!”


    三人聞聲扭頭望去,這才看到曹操的身影。


    “怪不得,我還在想子翊為何一人前來,原來是有孟德作伴啊。”


    皇埔嵩見此卻是心中了然一片。


    而蔡邕兩人自然也是心頭清明。


    對於陸祁和曹操的關係,他們亦是偶有耳聞,畢竟整個洛陽官場,盡皆知曉唯有曹操一人與陸祁往來最甚。


    “子翊,與我等一起過去就坐吧。”


    皇埔嵩出言相邀道。


    “是呀,平陽侯,你悄然前來,卻是坐於末席,這要是傳了出去,那下官豈不是得當得一個‘招待不周’的名頭?”


    蔡邕亦是出言相邀,言語之中夾雜些許玩笑道。


    “哈哈,確是如此。”


    盧植輕撫長須笑道。


    “兩位大人莫要取笑於我了,在下聽命就是。”


    陸祁亦是笑道。


    “欸,你們幾人稱唿搞得這般生疏作何?子翊與我有交,那便是與你二人有交,大家以字相稱即可。”


    皇埔嵩見幾人有些生疏,便是在一旁言道。


    “是極,是極!那我就托大喊平陽侯一聲‘子翊’了。”


    蔡邕和盧植二人笑然言道。


    “那在下也唯有恭敬不如從命,托大喊二位一聲‘伯喈兄’與‘子幹兄’了。”


    陸祁倒是沒有古代文人那些酸酸的禮儀,隨之便是坦然應道。


    “哈哈,那子翊就與我等就坐吧。”


    蔡邕作為主人,自然先行言道。


    “好!”


    陸祁點頭應道。


    “孟德也一起吧。”


    蔡邕知曉陸祁與曹操兩人的關係,自然不會丟下曹操一人獨自坐於此處。


    “嘿嘿,那在下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曹操自然巴不得與這幾個大佬一同就坐,便是連忙笑應道。


    隨之幾人便是當著堂中眾人的麵,在首席自行入座。


    “子翊啊,這些時日也不曾見你出府走動,身體狀況卻是如何了?”


    入座後,皇埔嵩便是報來問候。


    “多謝義真兄牽掛,傷勢依然穩定,隻需靜養即可。”


    陸祁聞聲便是淡笑的迴道。


    “那就好。”


    皇埔嵩得到迴複後,便是眉頭舒展的點頭應道。


    “唉,也是天妒英才,如若子翊沒有受傷,隻怕此時整個大漢境內,再無任何黃巾賊寇存活。”


    盧植悠然一歎道。


    他在廣宗忙碌完陸祁剩下的事宜後,便是被天子詔令迴到了洛陽,同時因為廣宗戰事的原因,他亦是不能再上前線,隻能在家休養生息。


    但對於這些,盧植卻是不怎麽在意,畢竟他身為大漢大儒,自身亦是桃李滿天下,這些所謂的功勞,他還真就不怎麽在乎。


    可眼前的陸祁在他的眼裏就不一樣了,年輕有為,功績震古爍今,這種人才,卻是隻能居於洛陽養傷,那就猶如暴殄天物一般!


    所以盧植才會有此一歎。


    “是啊,子翊當初那些功績,我現在還依然曆曆在目。”


    蔡邕也是在一旁感歎道。


    其實他對於陸祁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先前那些書信明言,畢竟作為文人,他對於陸祁的才華其實更感興趣一點。


    “好了,今日是伯喈壽辰,咱們還是談論些其他話題吧。”


    一旁的皇埔嵩見氣氛有些僵硬,同時也是擔憂陸祁聽到這些話語會心生難過,便是連忙轉移話題道。


    “是啊,今日本來蔡師壽宴,理應高興才是,正好,在下這裏有一副詩詞,還請蔡師鑒賞。”


    坐於陸祁身旁的曹操聽聞到現在,也是不想大家繼續談論這些東西了,恰好手中的賀禮也可以在此時展露,卻是一個不錯的轉移話題。


    “哦?孟德懷中所抱之物,莫非便是你所言的詩詞?”


    “快快拿出來,正好我等一起鑒賞一番。”


    聽聞到曹操的話語,蔡邕卻是心生興趣。


    同時,身旁的皇埔嵩和盧植亦是如此。


    “還請幾位大人鑒賞。”


    說著,曹操便是將懷中木盒輕輕開啟,然後望了一眼陸祁後,便是將卷紙緩緩展開,隨之,一副賀壽詩詞,便是展露於眾人眼簾!


    ......


    ps:曹操在光和三年(180年)是朝中儀郎,在中平元年(184年),黃巾起義爆發,曹操被拜為騎都尉,但因為主角插了一手的緣故,在漢靈帝還沒有來得及任命之時,便是將長社解決了,所以曹操目前的官職,依然還是儀郎。


    你們說,關於蔡琰,要不要來個蘿莉養成呢?畢竟,原著之中這個大才女的命運,才是太過淒慘了。


    先是嫁給衛仲道,後是被匈奴給擄去了,想來想去,還是改變一下她的命運吧。


    洛陽的劇情不會寫太多,之後就要前往北方了,劇情會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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