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灰鱷巨吻大張,痛吼聲震耳。

    曲滔遠視此時依舊是觸發開啟狀態,餘光看到了河對岸,之前吞食漢子殘屍的那頭灰鱷已經消失,蹤影全無。

    他心下稍稍警惕,那頭灰鱷肯定是沉入水中,估計想對他偷襲。

    大半的注意力在眼前的灰鱷身上,那崩斷的利齒已有鮮血滲出,對於其龐大的身軀來說,這點傷勢極其輕微。

    灰鱷動了,再度探頭,巨吻帶起風勢,獸威驚人,似要一口將曲滔吞下。

    迎著巨吻,曲滔卻並未有半點膽怯,身上戰意翻騰,身軀緊繃,內氣湧動之下,便是柴刀上的寒芒似乎都鋥亮了幾分。

    灰鱷的身軀太大,比他都要高出不少,但他舉刀劈砍之勢,卻猶如一個巨人。

    “唿!”

    寒光一閃,竟有風雷之勢,仿若電光。

    “噗!”

    柴刀鋒利無匹,哪怕灰鱷那駭人的身軀,此時也被斬破。

    “好硬!這比岩石都要硬上不少。”

    曲滔一擊之下不由讚歎,這灰鱷不愧是河中霸主,這鱗甲換做普通刀劍絕對難傷。

    灰鱷的上顎被斬開了一道裂口,鮮血淋漓,竟是將利齒都被斬下來數根。

    “若是能內氣離身,形成刀芒,興許能斬開更大的傷口,可惜得鍛筋階才能如此。”

    與此同時,曲滔與之錯身而過,就像是一隻靈猿在騰躍,不帶煙火氣。

    灰鱷的速度或許極快,但他有遠視和聽風這兩種能力在身,每每在細微之處騰挪,毫厘之間避開巨吻。若是有人在此定會覺得駭然,不過他卻顯得很從容。

    與其相比,曲滔返到顯得更靈活,加之一身巨力,配上柴刀的鋒銳,他有信心活生生把這灰鱷給磨死。

    奈何另一頭灰鱷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必須短時間內將其斬殺才行。

    所以在扭身的瞬間,他就將柴刀給捅了出去,直指灰鱷相對脆弱的腹部。

    那裏雖然也有細鱗,卻沒有背上那般堅硬,這裏就是其弱點所在。

    渾身的肌肉繃緊,所有的氣力擰在一起,由脊背導入雙臂,再傳導進入刀身。

    “嗤!”

    就像是滾燙的刀子刺入黃油,柴刀收到阻隔,但卻在曲滔的巨力之下,依舊給捅了進去。

    曲滔的身子

    隻是一個翻轉,刀刃隨身而動,改刺為削,鋒銳的刀刃沿著傷口橫切,待他與其錯開身子的時候,灰鱷的肋下便有了一個兩尺長的巨大傷口。

    曲滔巨力爆發,後果的確恐怖。

    這個傷口對灰鱷來說,已經不是小傷了,血如泉湧,便是裏麵的內髒估計都有損傷,疼痛刺激的他發狂。

    “嗷吼!”

    一聲聲怒吼震懾人心,它在翻騰,每每探頭而出,欲要將其吞噬,但每次都是在緊要關頭,曲滔想魚兒一樣從它身邊溜走。

    反倒是每一個錯身,都有一道傷口會出現在其身上,短短片刻間,灰鱷身處的河岸就已是一片狼藉。

    被其翻騰起的泥沙,還有滿地的血漬,整片河岸都顯得雜亂。

    越到後麵,曲滔便越是從容,逐漸熟悉了灰鱷的進攻風格,讓他到現在半點損傷都沒有,除了連續幾次的爆發,讓身子有些酸軟以外。

    這頭灰鱷的動作漸漸變慢,連帶著原本兇猛的威勢也漸漸頹了下來。

    “吼!”

    驀地一聲響雷般的怒吼,河岸邊水浪翻滾,一頭更龐大的灰鱷躥出,仿佛一塊巨石直接向他撲來。

    陰影已將他籠罩,若是不躲避,絕對會被壓成肉餅。

    抽身便退,沒有半分猶豫。

    感受到同伴氣息,已有些頹勢的那頭灰鱷,此時強提精神,與後麵那一頭灰鱷一起探頭,兩張巨吻大張,一左一右夾擊。

    危急!

    曲滔心中警鍾大作。

    他此時身在半空,無法借力,若是照此下去,隻能被兩頭灰鱷一同咬中,從而分屍,那死法就太慘了。

    關鍵時刻,他沒有半點分身,餘光掃到一條黑影。

    那是王家老者的長鞭,此時依然纏繞在第一頭灰鱷的齒縫間。

    在半空擰身,完全不顧危機,將自身暴露在兩張巨吻之下,探出手堪堪抓住長鞭。

    一用力,身軀往前一蕩,躲過第二頭灰鱷的大口,迎向第一頭的巨吻。

    遠遠看去,就像是他要一頭鑽進灰鱷的巨吻當中一般。

    曲滔眼見逼近的巨吻,還有那上麵殘缺的利齒,心頭沒半點恐懼,隻有凝重,舉起手中的刀,摒棄了一切雜念,精氣神此時聚在一起。

    一往無前!

    全身肌肉牽動,所有的內氣與氣力糅合在一起,刀身

    被內氣灌入,頓時增量一片,竟然都帶著些許瑩瑩之光,與老者之前長鞭上的些許光芒類似。

    他不知為何,此時產生了一種衝動,要將全身的內氣全部灌入柴刀當中。

    他也的確這麽做了,似乎就是靈機一動間的念頭。

    刀光湛亮。

    在這一瞬間,所有的內氣離體。

    之間刀身上泛起白虹,化作六尺刀芒,隨著柴刀劈出的軌跡而動。

    刀芒割開了灰鱷的頭骨與上顎,那堅硬的鱗甲,在刀芒之下就仿佛不存在般,輕易便被斬開,豁口巨大。

    沿著刀痕,直接將下顎劈裂,無聲無息間似乎要將其一分一二。

    “嘭!”

    曲滔的身子撞在其上顎,半個身子都差點落到其口中。

    但是,灰鱷並未咬下。

    曲滔急退,渾身發軟。

    待退開半丈之後再看去,那頭灰鱷就那般直挺挺地撲到在地,激起沙石,自身卻是一動不動,隻有全身的傷口處不停噴湧著鮮血。

    額其頭顱,甚至大點被一分為二。

    此時,灰鱷的身上會白光滲出,漸漸凝聚在其頭頂。

    “死了?”

    曲滔這才迴神,不由一喜。

    方才他已沒了半點的退路,甚至對周遭都是去了關注,隻有一個念頭,斬了它!

    而隨著這個念頭,下意識的就將所有的氣力與內氣凝聚到了一起。

    然後……便有了刀芒。

    “在凝練肌肉的階段就已激發了刀芒,這是為何?”

    他此時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前的肌肉在微微跳動。

    這種感覺分外熟悉。

    “怎麽會在此時將胸前的肌肉群也給凝練完成了?莫非那蓄氣丹還有多餘藥效不成?”

    他不解,但知這是好事。

    胸口酥酥麻麻的,與之前凝練肌肉的觸感相同,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

    “吼!”

    一聲悶雷般的怒吼驚醒了他,抬眼望去,另外一頭灰鱷正朝他奔來,隨是在陸地上,但速度卻一點都不慢。

    而那頭被斬殺的灰鱷頭頂,一張白卡已經凝聚成型。

    他趕忙避開,從其身旁繞過,速度不減,直接衝向已經斃命的灰鱷。

    “哈哈,不跟你玩了。”

    伸手一撈,白卡入手,另一手柴刀一挑,就將繞在其齒縫裏的長鞭卸下。

    他揚長而去,留下另一頭灰鱷對著他的背影仰天怒吼。

    一頭紮進林子裏,身後的吼聲他不去理會,小心行出一裏多路之後,才找了處地方停了下來,小心查看下四周,這才將懷裏的卡片給拿了出來。

    如他所料那般,斃命的灰鱷爆出了卡片,依舊是一張白卡,雖然另外一頭灰鱷很有可能也會爆出卡片來,但他已滿足了。

    再說就是想再鬥下去,他此時也是力有不逮了。

    “月華抗性(永久性)+6。”

    “這是什麽屬性?莫非真的和遊戲一樣,這是魔抗?”

    他有些撓頭,這種稱謂也很新奇,但是那永久性三個字卻是相當顯眼。

    “莫非是與月光有關?”

    曲滔覺得這是一種可能,但沒有實踐的話,他並不知曉這種抗性到底代表什麽。

    “先不想,用了再說。”

    卡片被他拍在身上,與以往使用卡片不同,這次的卡片直接化作白光炸開,那白光如一層薄薄的霧靄般將他籠罩,繼而所有的白光都朝他身子裏鑽。

    “嘶。”

    曲滔抽了口冷氣,的確是涼的。

    身上體溫驟降,就仿佛是被扔進了冰川裏一般,片刻間連眉毛上都起了一層白霜。

    口中噴吐著熱氣,化作白霧,他抱著膀子瑟瑟發抖。

    “太冷了。”

    這是由內而外的寒冷,身軀都變得僵硬,這種寒冷之中還帶著一種詭異的力量,在他身體裏打轉,一圈圈的下來,身體居然逐漸適應了。

    “有古怪,果然是跟月障有關。”

    片刻之後,寒冷褪去,身上有熱氣蒸騰而起,他卻發現身軀當中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似乎是在期盼著黑夜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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