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是落荒而逃的,哪怕公司並沒有多少事需要他處理,他也堅持白天待在公司,晚上沒事再加加班,保溫杯裏泡枸杞,順便等劉世昌帶迴好消息。


    不是慫,而是秦小棉和施梓萱這兩天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隻要他待在家裏,就沒日沒夜的要,瘋到不行,哪怕被陸羽殺得渾身癱軟,眯一會兒迴過魂來又繼續要,這誰頂的住?


    反正陸羽表示頂不……呃,不是,頂還是能頂住的,隻是需要節製,悠著點來,來日方長嘛。


    結果陸羽在公司沒等來劉世昌,倒是先等來了蜀都的官方人員。


    來人是蜀都一把手的辦公室秘書,姓於,三十多歲一男的,濃眉寬麵,挺禿然的。


    不過想想也正常,他身處的位置每天要處理的事、要想的關節,可不是一般的秘書能比的,禿然得不算突然。


    陸羽見過這個於秘書,上次和蜀都官方談機器人超級工廠落戶的時候,他當時是跟在幾個領導旁邊的,算是認識吧。


    陸羽起身和於秘書握手以後,讓助理倒了兩杯茶,老劉不在,這兩天陸羽待在公司,都是老劉的助理臨時抽調過來做些事。


    ……


    於秘書笑得很和善,或許這就是官方中人的必修功課,不管你身處何職和權力大小,給人的第一印象,一定要親民。


    陸羽對於秘書的到來有些奇怪,這兩天看工作報告,寶獅湖那邊進展一切順利,應該沒出什麽岔子,想不明白於秘書突然造訪有什麽事。


    略略閑聊之後,陸羽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於秘書笑著表明了來意,邀請陸羽明天到蜀都官方大樓那邊去一趟,也不算是開會吧,算是一次邀請交流會。


    陸羽更加莫名其妙了,自己從來沒有參加過這類活動,也不太想去,以前即便有人邀請,也是老劉等人頂上,按理說熟悉他的人應該都清楚這一點。


    能做到於秘書這個位置的人,絕對是長袖善舞、麵麵俱到之人,來邀請陸羽之前不可能事先不了解這一點。


    知道還來,必然有特別的原因。


    果然,在溝通之中,陸羽弄明白了其中緣由,原來是上麵有人來了,規格還不小,大到於秘書的“老板”都要小心翼翼的接待,而且上麵這些人,就是專程為陸羽而來的。


    而這一切,還要從潘組長那一行人說起。


    ……


    前不久潘組長一行人到小桑河找到陸羽做調研,被陸羽一通幹貨講下來,連唬帶嚇的,憂心忡忡的直接迴了燕京。


    一行人整理好此次的調研報告,潘組長神色凝重的敲響了部門大領導的辦公室。


    能成為部門大領導,絕對是一等一的聰明人,見識和眼光同樣也差不到哪兒去,仔細翻看潘組長送來的調研報告,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翻看了一遍,怕有所疏漏,再次認真的看了一遍之後,放下調研報告,詢問了潘組長很多問題,潘組長都據實以答。


    詢問完,部門大領導第一時間沒有表態,說了一聲知道了,讓潘組長迴去等通知。


    潘組長前腳剛離開辦公室,部門大領導立即讓秘書通知了部門其他幾個重要領導,開了一個緊急閉門會議。


    再之後,潘組長他們一行人,每個都單獨被叫來談話,用了三天時間整理出一份更加詳細的調研報告,幾乎把潘組長他們當時和陸羽的談話一字一句都完整複原。


    這份詳細的調研報告,最終被連夜送到了最高辦公室。


    此後的事情,就不是潘組長他們所能知的了,隻是隱約聽部門大領導說最高辦公室看到這份調研報告後,成立了一個專項工作組,至於這個專項工作組具體要做些什麽,連部門大領導也不甚清楚。


    ……


    專項工作組能調用的各種資源,可比潘組長他們部門能調集的資源多多了。


    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陸羽話裏的虛實,主要是人工智能技術方麵。


    陸羽跟潘組長他們談話的時候,說了很多關於技術方麵的發展,這完全超過此前的判斷,如果屬實,那麽此前所做的一些規劃,就顯得有點落後,甚至部分條款都有些不合時宜,跟不上時代了。


    郭嘉機器啟動起來,效率和威力不是一般的高和大,很快關於雲漢科技人工智能技術的各種信息便集中在了一起,沒有一絲一毫遺漏。


    這些信息由一個緊急組建的一個專家組來進行具體研討和分析,這個專家組可不簡單,每一個成員,都是國內頂尖的人工智能專家或學者,拿到外麵,放在哪裏都是人工智能大牛級的人物。


    齊成朔他們那邊也接到了通知,曾經到小桑河超算中心考察過的技術團隊,同樣趕到了燕京,給專家組提供更多有用信息和參考。


    其次是邀請了關於各行各業的頂尖研究學者,和郭嘉智庫一起,分析人工智能和機器人技術的跨越式發展,將對各行各業以及經濟等等帶來哪些影響。


    初時這些研究學者和郭嘉智庫還有些輕慢,以為這是郭嘉備選方案之舉,直到簽訂了保密條款,看到了那份調研報告和近期人工智能專家組的分析判斷,他們才真正意識到,這極有可能不是備案,而是接下來的發展方案。


    ……


    除了這兩樣工作,專項工作組還組織了關於工業、農業、經濟、金融、就業、教育等等重要領域的研討。


    隨著研討和分析的深入,燕京的普通人可能還沒有多大的感受,但不少嗅覺敏銳的人已經感覺到燕京上空有雲氣正在醞釀。


    專項工作組在展開研討工作的時候,也調用了很多關於郭嘉發展的數據來進行對照分析,越分析越認識到,陸羽當時唬潘組長他們那些話,就算有誇張的成分在,但也絕對不是什麽無稽之談。


    事關未來的發展大計,所以決定和陸羽好好再深入交流交流,這次交流便由專項工作組中一個重要領導帶隊。


    原本這個規格很高的調研小組親自準備到小桑河去的,結果和河外星雲公司一聯係,才知道陸羽最近一直在蜀都,這也就是於秘書來邀請陸羽明天到官方大樓參加交流會的原因。


    ……


    陸羽聽於秘書說完,砸吧砸吧嘴,倒是有些意外。


    他最初隻是想和上麵建立一個溝通渠道,沒想到唬了一番潘組長,果真招來了大佛。


    沒有多作猶豫,陸羽當即答應下來,明天上午一定準時到場。


    於秘書完成了上峰交待的任務,沒多作停留,沒說幾句便告辭而去。


    陸羽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思慮明天交流可能會被問及的問題,以及自己應當如何合適的作答。


    不同於上次和潘組長他們閑聊,這次好歹是新聞聯播常常出現的大佬帶隊,這種場合,飯可以亂吃,有些話還是不能亂說的。


    將可能被問及的問題通通梳理了一遍,陸羽給薑芸竹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帶著一個小隊,和自己一起到官方大樓參加交流會。


    本想帶上葛雲聰的,畢竟他是雲漢科技的一把手嘛,對外宣傳是他負責人工智能的開發工作,但是想想還是作罷,這個二百五,有時候說話不經過大腦,不適合明天那樣的場合。


    ……


    為了明天保持良好的精神頭,陸羽晚上沒有迴秦小棉她們那邊,而是迴了蜀音大學那邊的家裏。


    這兩個榨汁姬這幾天壓榨得太狠了,需要冷處理她們幾天,讓她們在“冷宮”好好反省反省。


    陳小飛已經走了,迴他的博帆影視,做電視劇後期處理,以及送審報批,籌備發行和宣傳事宜,以及聯係電視台和視頻網站。


    劇組辛苦了半年嘛,付出了那麽多,到最後收獲的關頭,更加需要全力以赴。


    吃過小靈做的晚飯,看了一會兒書,陸羽早早的休息了。


    次日早晨,陸羽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穿了一身正裝,出發前往蜀都官方大樓。


    許程亮提前安排了車輛去接薑芸竹她們,應該會提前一點到達目的地。


    果然不出陸羽所料,陸羽到蜀都官方大樓的時候,薑芸竹她們已經到了。


    匯合以後,一行人在於秘書等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寬敞的會議室。


    說是會議室,其實更像是一個接待大廳,嗯,就是新聞裏經常看到的那種,非常大氣,也非常正式。


    ……


    沒過片刻,蜀都一把手等人陪同著專項工作組的大領導一行,一起來到了會議室。


    陸羽和薑芸竹等人起身相迎,蜀都一把手居中相互介紹。


    大領導笑容滿麵,一番“親切的問候”自然是少不了的,大加讚賞陸羽作為青年科技工作者為科技進步、和作為企業家為社會做出的突出貢獻,鼓勵陸羽再接再厲,爭取再創佳績雲雲。


    陸羽當然不是蠢蛋,謙虛的表示自己所做的微不足道,作為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的一代,這些都是應該的,而且還要多向老一輩學習艱苦樸素的奮鬥精神巴拉巴拉。


    這番話聽得薑芸竹等人齊齊低頭,生怕自己一時忍不住,在這種正式場合有什麽失態之舉。


    大領導笑嗬嗬的拍了拍陸羽的手,沒有戳破陸羽的表麵功夫,表示今天隻是一個交流會,希望多作誠摯的溝通和交流。


    陸羽聞弦音而知雅意,當即也不再來那一套虛的,反正是昨天看新聞播報學的,老實講,說起來還挺累的。


    ……


    大領導他們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沒說一會兒就直接進入正題,隨行的專家學者紛紛提出了各自的問題。


    在技術方麵還好,陸羽基本上有問必答,但一旦涉及到行業或者經濟發展,陸羽就表示那不是自己的擅長領域,見解不深。


    倒不是陸羽完全沒有見解和看法,還是那句話,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亂說話,怎麽得罪人的都不知道。


    而且因人工智能和機器人技術而引起的行業變革和社會影響,不用陸羽說,那些頂尖學者和智庫絕對能夠捋得清清楚楚的,哪裏還需要陸羽來高談闊論?


    隨行的專家學者看出了陸羽的顧慮,暗罵了一聲小滑頭,也不再糾結關於行業和經濟發展等等,轉而由人工智能專家深入交流技術問題。


    陸羽這迴是真沒藏私,詳細剖析了雲漢科技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以及未來的規劃,除了具體的算法和架構這些,基本上把雲漢科技人工智能未來的樣子捋得明明白白。


    一些人工智能專家聽了陸羽的迴答,研究探索之心大起,虛心的向陸羽請教他們的疑惑。


    在陸羽的講解中,他們一會兒歎道“原來如此”,一會兒驚訝“還能這樣?”,再一會兒又皺眉“怎麽可能”“沒道理啊”“說不通說不通,目前已經發表的理論說不通”。


    但無論他們如何感歎、如何驚訝、如何疑惑,他們都必須得承認一個事實:


    陸羽的人工智能技術水平已經超過了他們和學術界太多太多,原來雲漢科技之前披露的那些讓他們感到震驚的技術,都隻是冰山一角罷了,背後還有更多未知的、令人瞠目結舌的技術。


    不誇張的講,哪怕陸羽今天把他的人工智能技術理論全都發表出來,別人照著他的理論來開發人工智能,沒個十幾二十年功夫,別人都別想全部吃透,別想追上雲漢科技的步伐。


    感歎驚訝之餘,又不得不萬分慶幸,這樣的技術天才生在國內而不是國外。


    ……


    在這些人工智能專家學者們的意猶未盡中,一行人到食堂吃了工作餐。


    稍事休息之後,再次迴到了會議室。


    人工智能專家和學者們本想繼續向陸羽請教,但被其他隨行人員不失時機的打斷,這次要交流的可不止是人工智能技術,還有人工智能和機器人技術帶來的影響。


    對整個郭嘉和社會而言,影響才是最重要的,技術反而要排在其次。


    麵對其他隨行專家和學者提出的問題,陸羽有選擇的迴答了一些,但都很表麵,這讓隨行專家和學者有點腹誹,覺得陸羽太過保留了,最後還是大領導發話,換了種方式來問陸羽,不談現在,談未來,談陸羽眼中的未來。


    陸羽聽了大領導的發問,摸著下巴沉思了很久,誠懇的說到:


    “大領導,還有諸位前輩,關於未來這個話題實在太過寬泛,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我看不如這樣吧,剛剛有個教授提到過農業問題,我就以農業來展開迴答,大家覺得怎麽樣?”


    “在迴答之前呢,我想先讓各位思考一個問題。”


    “在你們看來,未來的農業,或者說是未來的農村,會是什麽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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