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冠東仔細辨認了一會兒，實在想不起自己和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在什麽時候認識的。
轉頭看了看妻子童敏，童敏也猶疑的搖搖頭，杜冠東的人際圈子她大概都清楚，不大可能認識這種大有來頭的人，否則這些年他也不用過得憋憋屈屈的了。
杜冠東愣了愣神，點頭應道：
“呃，您好，請問您是？”
陸羽笑著看了看杜冠東手裏的鑰匙：
“說來話長，要不，咱們坐下再聊？”
杜冠東低頭看了一眼拿著的鑰匙，又看看童敏。
童敏看了兩眼陸羽和一行安保人員以後，似乎想確認這些人有沒有惡意，但是笑著除了說話的年輕人，其餘人始終麵無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心裏打鼓了一番，才遲疑的點了點頭。
陸羽把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裏，微笑著沒說話，隻是稍稍側身，作了個請的手勢。
杜冠東再次打量了一遍陸羽，嘴裏小聲嘀咕了幾句，用鑰匙開門按亮燈後，對陸羽說到：
“請進。”
陸羽也不客氣，抬步走進杜冠東家裏，掃視了一圈，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什麽。
許程亮對其他安保人員打了個手勢，獨自一人跟著陸羽走進房間。
房子不大，雖然空間看起來小是小了點，但布置得很溫馨，打掃得也很整潔，倒也不顯逼仄。
……
杜冠東和陸羽各自入座，許程亮一言不發的站在陸羽身後，童敏忙前忙後端茶倒水。
陸羽接過茶杯，對童敏說了聲謝謝。
童敏迴了句不客氣，坐到自己丈夫身邊溫和的對丈夫笑笑，讓杜冠東安心了不少。
杜冠東轉頭看著陸羽，想起他先前稱唿自己為杜工，這個稱唿他可好久都沒聽到過了，不禁問到：
“你是專程來找我的？”
陸羽吹著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迴道：
“不錯，下午剛從魔都過來。”
杜冠東點點頭：“那不知……”
陸羽笑了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羽，算是一個開公司的吧。”
看看杜冠東，又看看童敏，發現他們隻是很平靜的點點頭，陸羽意識到他們可能沒聽說過自己。
不過這也正常，自己不怎麽在外界露麵，有些人也不怎麽關注外界，不認識或者沒聽過自己，都在情理之中。
迴頭看了一眼許程亮，許程亮會意，轉身出去從安保人員那拿進來一個平板，搜出關於陸羽的詞條和新聞，放到杜冠東和童敏麵前，示意兩人看了就知道了。
杜冠東和童敏對視了一眼，拿起平板看了起來，不時還抬眼看看陸羽，似乎在確認麵前坐著的，和新聞報道中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無怪乎他們會如此，因為從詞條和新聞內容上來看，陸羽怎麽也說得上是國內做企業最成功的那一批人。
這樣的人，和他們八竿子打不到一毛錢關係，專程跑來找他們，是個人心裏都會起疑，摸不清來意。
……
待兩人看完內容放下平板，陸羽決定不饒圈子，和研究人員接觸，最好直接一點：
“杜工，童醫生，現在我們大家也算是認識了，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杜冠東和童敏點點頭，都想知道陸羽此次過來到底有什麽事。
陸羽看著杜冠東，非常誠摯的邀請道：
“我馬上要成立一家航天公司，想請您過來幫我。”
杜冠東和童敏聽到陸羽這話，都愣了一愣。
即便剛才看陸羽資料的時候他們已經猜到陸羽的來意會讓他們意外，但真到陸羽表明來意的時候，他們還是覺得太出乎意料了。
尤其是童敏，比杜冠東還要意外。
天天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丈夫自己最了解，丈夫結婚之前在大學的專業就是航天相關。
之後也是在航天單位，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沒能參與到具體的研究，更沒法進行自己的研究課題。
但就算如此，杜冠東這麽些年來，也從來沒有放下當初學到的那些知識，從來沒有放棄自己研究課題的理論探索。
每年都要買很多關於航天工程、航天發動機的書籍和論文來看來學習，甚至從小開始培養他們兒子對航天的興趣，買了很多模型和航天科普書籍。
……
童敏自己有時候還會因為兒子教育的問題數落他兩句，說他盡教兒子一些沒用的東西，航天是很偉大，但是偉大不能填報肚子，也買不起大一點的房子。
關於這點，在兒子大學選專業的時候，兩人之間還爆發了自結婚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杜冠東想讓兒子學航天工程，而她想讓兒子學醫或者學金融，一個執著於航天精神，一個著眼於現實生活。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都覺得自己占著道理。
最後還是她狠狠戳了杜冠東心窩子幾句，問他是不是想讓兒子以後也和他一樣，整天腦子裏隻有航天航天，其他什麽都不關心，和他一樣沒出息。
當年她是覺得杜冠東有理想有知識有鬥誌，才選擇和杜冠東在一起，但現在的女孩子，有幾個會和她當年一樣？
航天精神航天精神，是，星辰大海是很偉大，值得所有人發自肺腑的敬佩，唯獨讓家人有委屈也隻能往肚子裏咽。
杜冠東這輩子就為了航天夢活著，她也就認了，但憑什麽讓兒子也要走他這條老路？
沒車、沒房、沒好工作、沒前途、沒錢途，誰願意跟著兒子過日子？
現在的現實就是如此，難道想讓兒子打一輩子光棍？
……
杜冠東和童敏結婚這麽多年，不是沒有吵過架，過日子嘛，柴米油鹽醬醋茶，難免會有磕磕絆絆。
但童敏從來沒有在航天這點上和杜冠東發生爭吵，因為她知道，航天就是杜冠東的夢想，工作上的事已經夠打擊他的了，如果自己再不支持，她不敢想象他會有多痛苦。
一個理想主義者，沒有最後的理想和信念支撐，那種痛苦，會讓一個人徹底崩潰。
不過為了兒子，她還是說了那些狠話。
當時她說完那些話就後悔了，她記得很清楚，當時杜冠東直愣愣的看著她，表情和眼神極度複雜，嘴角顫抖。
跟她對視了好一會兒，才默不作聲的返身迴到書房，坐在椅子上看著滿滿幾大書架的書和筆記發呆。
一坐就是整整一晚上，一動不動，一句話也沒有說。
等她第二天氣過了，冷靜下來了，準備迴家跟杜冠東道歉的時候，下班來到書房，卻發現杜冠東正在沉默的把書和筆記裝箱，貼封條。
她靠在門框上，看著杜冠東一本一本撫摸那些書的扉頁，然後一本一本小心翼翼的放進箱子裏，整整齊齊碼好，像是在做鄭重的道別。
看著杜冠東略顯落寞的身影，那一瞬間，她泣不成聲。
……
杜冠東從那以後，很少再進書房，即便進去，也是匆匆找到要拿的東西，匆匆出來，幾乎不看碼在一邊的那些箱子。
每天準時準點上下班，有時候她加班晚，他會搭地鐵過去接她，兩人到超市或者市場上去買菜。
老夫老妻的，兒子都上大學了，居然還找到了幾分小情侶的感覺。
要知道以前杜冠東下班早或者休假，通常都是待在書房裏看書搞他的理論研究，從結婚之後就是如此，很少去接她或者跟她一起買菜之類的。
杜冠東踏實下來靜心生活，這番變化，讓童敏既高興又失落。
因為杜冠東話越來越少了，有時候他們坐在客廳看電視，杜冠東的眼神都是空洞的，思緒早不知道飄哪兒去了。
有時候她在廚房做飯，杜冠東會盯著書房門發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有好幾次她裝作無意的提起關於航天的話題，或者提醒他看書，杜冠東都隻是點點頭，並不接話，仿佛自己完全聽不懂一樣。
……
原本童敏以為生活會繼續這麽平靜下去，杜冠東和自己都會習慣，誰知道會突然冒出來個年輕人，邀請杜冠東去他的航天公司上班。
杜冠東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跟陸羽確認到：
“航天公司？你確定是航天公司不是航空公司？”
陸羽不知道杜冠東兩夫妻心裏的想法，無比肯定的點頭：
“航天公司。”
杜冠東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情緒，末了抬頭問陸羽：
“我能不能問問，你怎麽會找到我的？”
陸羽笑著說起了那幾篇論文的標題：
“這些論文，杜工有印象吧？”
杜冠東自己寫的論文，而且這麽些年，也一直在這個基礎上做理論研究，怎麽可能會沒印象？
就連童敏聽著都有點耳熟，微微側臉觀察杜冠東的表情。
杜冠東看著陸羽：“所以你是通過這幾篇論文找到我的？”
陸羽迴答道：“不錯，能在二十多年前就有那樣長遠的研究眼光，這樣的人，可不多見。”
杜冠東先是猛地捏緊雙拳，繃直了臉，隱隱有點顫抖，隨後深唿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自嘲似的笑了笑：
“謬讚了，都是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嗬。”
陸羽搖搖頭，看著杜冠東認真的說到：
“這我可不敢同意，航天嘛，幹的就是不切實際的事。”
“別說宇宙了，也別說銀河係，就是太陽係，我們現在了解的都還遠遠不夠，連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都算不上，哪兒來什麽實際不實際的？”
“重要的是敢不敢想，去不去做。”
“杜工，你是研究航天發動機的專家，甚至在我看來，你是這個領域眼光最長遠、最厲害的專家，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
杜冠東看著陸羽年輕堅毅且自信的麵孔，想到了自己讀書和剛畢業的那會兒，又想到後來種種遭遇，現實的屢屢受挫，沒來由的一陣唏噓，笑歎道：
“嗬嗬，我年輕的時候，一度也是這麽認為的。”
……
轉頭看了看妻子童敏，童敏也猶疑的搖搖頭，杜冠東的人際圈子她大概都清楚，不大可能認識這種大有來頭的人，否則這些年他也不用過得憋憋屈屈的了。
杜冠東愣了愣神，點頭應道：
“呃，您好，請問您是？”
陸羽笑著看了看杜冠東手裏的鑰匙：
“說來話長，要不，咱們坐下再聊？”
杜冠東低頭看了一眼拿著的鑰匙，又看看童敏。
童敏看了兩眼陸羽和一行安保人員以後，似乎想確認這些人有沒有惡意，但是笑著除了說話的年輕人，其餘人始終麵無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心裏打鼓了一番，才遲疑的點了點頭。
陸羽把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裏，微笑著沒說話，隻是稍稍側身，作了個請的手勢。
杜冠東再次打量了一遍陸羽，嘴裏小聲嘀咕了幾句，用鑰匙開門按亮燈後，對陸羽說到：
“請進。”
陸羽也不客氣，抬步走進杜冠東家裏，掃視了一圈，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什麽。
許程亮對其他安保人員打了個手勢，獨自一人跟著陸羽走進房間。
房子不大，雖然空間看起來小是小了點，但布置得很溫馨，打掃得也很整潔，倒也不顯逼仄。
……
杜冠東和陸羽各自入座，許程亮一言不發的站在陸羽身後，童敏忙前忙後端茶倒水。
陸羽接過茶杯，對童敏說了聲謝謝。
童敏迴了句不客氣，坐到自己丈夫身邊溫和的對丈夫笑笑，讓杜冠東安心了不少。
杜冠東轉頭看著陸羽，想起他先前稱唿自己為杜工，這個稱唿他可好久都沒聽到過了，不禁問到：
“你是專程來找我的？”
陸羽吹著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迴道：
“不錯，下午剛從魔都過來。”
杜冠東點點頭：“那不知……”
陸羽笑了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羽，算是一個開公司的吧。”
看看杜冠東，又看看童敏，發現他們隻是很平靜的點點頭，陸羽意識到他們可能沒聽說過自己。
不過這也正常，自己不怎麽在外界露麵，有些人也不怎麽關注外界，不認識或者沒聽過自己，都在情理之中。
迴頭看了一眼許程亮，許程亮會意，轉身出去從安保人員那拿進來一個平板，搜出關於陸羽的詞條和新聞，放到杜冠東和童敏麵前，示意兩人看了就知道了。
杜冠東和童敏對視了一眼，拿起平板看了起來，不時還抬眼看看陸羽，似乎在確認麵前坐著的，和新聞報道中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無怪乎他們會如此，因為從詞條和新聞內容上來看，陸羽怎麽也說得上是國內做企業最成功的那一批人。
這樣的人，和他們八竿子打不到一毛錢關係，專程跑來找他們，是個人心裏都會起疑，摸不清來意。
……
待兩人看完內容放下平板，陸羽決定不饒圈子，和研究人員接觸，最好直接一點：
“杜工，童醫生，現在我們大家也算是認識了，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杜冠東和童敏點點頭，都想知道陸羽此次過來到底有什麽事。
陸羽看著杜冠東，非常誠摯的邀請道：
“我馬上要成立一家航天公司，想請您過來幫我。”
杜冠東和童敏聽到陸羽這話，都愣了一愣。
即便剛才看陸羽資料的時候他們已經猜到陸羽的來意會讓他們意外，但真到陸羽表明來意的時候，他們還是覺得太出乎意料了。
尤其是童敏，比杜冠東還要意外。
天天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丈夫自己最了解，丈夫結婚之前在大學的專業就是航天相關。
之後也是在航天單位，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沒能參與到具體的研究，更沒法進行自己的研究課題。
但就算如此，杜冠東這麽些年來，也從來沒有放下當初學到的那些知識，從來沒有放棄自己研究課題的理論探索。
每年都要買很多關於航天工程、航天發動機的書籍和論文來看來學習，甚至從小開始培養他們兒子對航天的興趣，買了很多模型和航天科普書籍。
……
童敏自己有時候還會因為兒子教育的問題數落他兩句，說他盡教兒子一些沒用的東西，航天是很偉大，但是偉大不能填報肚子，也買不起大一點的房子。
關於這點，在兒子大學選專業的時候，兩人之間還爆發了自結婚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杜冠東想讓兒子學航天工程，而她想讓兒子學醫或者學金融，一個執著於航天精神，一個著眼於現實生活。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都覺得自己占著道理。
最後還是她狠狠戳了杜冠東心窩子幾句，問他是不是想讓兒子以後也和他一樣，整天腦子裏隻有航天航天，其他什麽都不關心，和他一樣沒出息。
當年她是覺得杜冠東有理想有知識有鬥誌，才選擇和杜冠東在一起，但現在的女孩子，有幾個會和她當年一樣？
航天精神航天精神，是，星辰大海是很偉大，值得所有人發自肺腑的敬佩，唯獨讓家人有委屈也隻能往肚子裏咽。
杜冠東這輩子就為了航天夢活著，她也就認了，但憑什麽讓兒子也要走他這條老路？
沒車、沒房、沒好工作、沒前途、沒錢途，誰願意跟著兒子過日子？
現在的現實就是如此，難道想讓兒子打一輩子光棍？
……
杜冠東和童敏結婚這麽多年，不是沒有吵過架，過日子嘛，柴米油鹽醬醋茶，難免會有磕磕絆絆。
但童敏從來沒有在航天這點上和杜冠東發生爭吵，因為她知道，航天就是杜冠東的夢想，工作上的事已經夠打擊他的了，如果自己再不支持，她不敢想象他會有多痛苦。
一個理想主義者，沒有最後的理想和信念支撐，那種痛苦，會讓一個人徹底崩潰。
不過為了兒子，她還是說了那些狠話。
當時她說完那些話就後悔了，她記得很清楚，當時杜冠東直愣愣的看著她，表情和眼神極度複雜，嘴角顫抖。
跟她對視了好一會兒，才默不作聲的返身迴到書房，坐在椅子上看著滿滿幾大書架的書和筆記發呆。
一坐就是整整一晚上，一動不動，一句話也沒有說。
等她第二天氣過了，冷靜下來了，準備迴家跟杜冠東道歉的時候，下班來到書房，卻發現杜冠東正在沉默的把書和筆記裝箱，貼封條。
她靠在門框上，看著杜冠東一本一本撫摸那些書的扉頁，然後一本一本小心翼翼的放進箱子裏，整整齊齊碼好，像是在做鄭重的道別。
看著杜冠東略顯落寞的身影，那一瞬間，她泣不成聲。
……
杜冠東從那以後，很少再進書房，即便進去，也是匆匆找到要拿的東西，匆匆出來，幾乎不看碼在一邊的那些箱子。
每天準時準點上下班，有時候她加班晚，他會搭地鐵過去接她，兩人到超市或者市場上去買菜。
老夫老妻的，兒子都上大學了，居然還找到了幾分小情侶的感覺。
要知道以前杜冠東下班早或者休假，通常都是待在書房裏看書搞他的理論研究，從結婚之後就是如此，很少去接她或者跟她一起買菜之類的。
杜冠東踏實下來靜心生活，這番變化，讓童敏既高興又失落。
因為杜冠東話越來越少了，有時候他們坐在客廳看電視，杜冠東的眼神都是空洞的，思緒早不知道飄哪兒去了。
有時候她在廚房做飯，杜冠東會盯著書房門發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有好幾次她裝作無意的提起關於航天的話題，或者提醒他看書，杜冠東都隻是點點頭，並不接話，仿佛自己完全聽不懂一樣。
……
原本童敏以為生活會繼續這麽平靜下去，杜冠東和自己都會習慣，誰知道會突然冒出來個年輕人，邀請杜冠東去他的航天公司上班。
杜冠東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跟陸羽確認到：
“航天公司？你確定是航天公司不是航空公司？”
陸羽不知道杜冠東兩夫妻心裏的想法，無比肯定的點頭：
“航天公司。”
杜冠東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情緒，末了抬頭問陸羽：
“我能不能問問，你怎麽會找到我的？”
陸羽笑著說起了那幾篇論文的標題：
“這些論文，杜工有印象吧？”
杜冠東自己寫的論文，而且這麽些年，也一直在這個基礎上做理論研究，怎麽可能會沒印象？
就連童敏聽著都有點耳熟，微微側臉觀察杜冠東的表情。
杜冠東看著陸羽：“所以你是通過這幾篇論文找到我的？”
陸羽迴答道：“不錯，能在二十多年前就有那樣長遠的研究眼光，這樣的人，可不多見。”
杜冠東先是猛地捏緊雙拳，繃直了臉，隱隱有點顫抖，隨後深唿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自嘲似的笑了笑：
“謬讚了，都是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嗬。”
陸羽搖搖頭，看著杜冠東認真的說到：
“這我可不敢同意，航天嘛，幹的就是不切實際的事。”
“別說宇宙了，也別說銀河係，就是太陽係，我們現在了解的都還遠遠不夠，連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都算不上，哪兒來什麽實際不實際的？”
“重要的是敢不敢想，去不去做。”
“杜工，你是研究航天發動機的專家，甚至在我看來，你是這個領域眼光最長遠、最厲害的專家，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
杜冠東看著陸羽年輕堅毅且自信的麵孔，想到了自己讀書和剛畢業的那會兒，又想到後來種種遭遇，現實的屢屢受挫，沒來由的一陣唏噓，笑歎道：
“嗬嗬，我年輕的時候，一度也是這麽認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