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看著如今長安的熱鬧,心中凜然李正的這個手段確實很好用。


    這世上聰明人不少,許敬宗心中暗暗記下這樣的手段。


    跟著李正辦事確實可以學到很多,也可以明白很多。


    坐在酒肆裏,許敬宗看到了自己宴請的人。


    來人是長安有名的一個遊俠。


    “幫我查查最近長安的那些工坊幾時開工。”許敬宗遞給他一塊銀餅。


    來人點頭,收下了銀餅之後轉身便離開。


    許敬宗依舊悠哉地喝著酒,對正在忙活的小廝說道:“再加一疊羊肉。”


    張公謹迴到自己的府邸,太醫署前來每日問診的醫官來看過李正給的枇杷露之後,才知道李正也給過長孫皇後這樣的藥。


    “李正的這個藥確實可以撫順氣息,皇後也用過每次氣息不順的時候吃一些很有效果,如今皇後也是省著在用,想來再過一個月也要用完了。”醫官接著說道:“徐照鄰監正也專研過這個配方,吃了也沒事,鄒國公可以放心用。”


    “要徹底根治還需要小心調養才行。”


    “有勞了。”張公謹說道。


    “鄒國公平日裏也要少走動,多調養才行。”


    送別了太醫署的醫官,張公謹吃下一口枇杷露,吃完之後確實舒服了很多。


    醫官剛走,府中下人送來一份東西,“家主,這是李正送來的,說是醫囑。”


    “醫囑?”接過這份書信,張公謹打開看著上麵的內容,少許走動,多站立,少臥床,不吃羊肉,不喝羊奶,少點燭火……


    像是一份對起居上的叮囑,張公謹對自己府上的下人說道:“把羊肉羊奶都撤了,以後我們府上的一切都按照李正這個醫囑來。”


    府中的下人很高興,以前鄒國公總是一副不想治的模樣。


    現如今主動要求改善膳食和府內的環境。


    府裏上上下下立刻辦事。


    鄒國公終於想要治病了。


    張公謹把之前李正說過的問題寫在了一張紙上,生門與死門。


    確實是一個很值得讓人深思的問題。


    相比於自己的問題,如果有一天有人讓你放棄所有的錢財,他會如何做。


    再看李正這個生門死門的問題。


    李正的問題越發地讓人深思,也越加地發人深省。


    張公謹苦笑三聲,若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這輩子就這麽死了甘心嗎?


    把這份問題抄寫了一份,張公謹對自家下人說道:“把這份呈給陛下。”


    下人一邊抽泣著接過張公謹的書信。


    看著他一邊哭著張公謹問道:“你哭什麽?”


    “家主總算是想要治病了,我們是高興。”


    “送去吧。”張公謹歎息一聲。


    李世民正在練劍,王鼎拿著一份奏章而來說道:“陛下,鄒國公的奏章。”


    動作停下,李世民把手中的長劍交給了身邊的侍衛。


    接過王鼎的奏章,李世民看完之後也在思索著,問道:“王鼎,朕問你個事。”


    “陛下,老奴愚鈍怕是迴答不上陛下的問題。”


    “朕問你,你且聽著就好。”


    “喏。”


    “你麵前有兩扇門,有一扇是生門,另一扇是死門。生門和死門都各有一個人看守著,而這兩個人之中,一個隻會說真話,另一個隻會說假話。”


    “有什麽方法,可以隻問其中一位守門員一個問題,就可以知道那扇是生門?”


    “這個……”王鼎也陷入沉思,許久迴答不上來。


    李世民看著這個問題,張公謹的奏章上寫著這是李正問出來的。


    張公謹為了李正一個問題,讓李正放棄所有的錢財。


    這個問題就是用來試探李正的。


    張公謹的用心可想而知。


    李正非但沒有迴答,反而也拋了一個問題過來。


    生門死門……


    李世民心中思索著,聽了假話選錯了門,進了死門萬劫不複。


    恰恰迎合了張公謹向李正問的問題。


    要你放棄全部錢財,對李正來說也是一個不好迴答的問題。


    就像李正的象棋。


    有一種被反將一步的味道。


    若是答不出生門死門,何來張公謹那句讓李正放棄全部錢財。


    細細迴想著人生或許就是這樣。


    一次重大的選擇往往會決定自己的後半生。


    每一次選擇都要慎之又慎,踏錯一步萬劫不複。


    在這個過程中也有人會對你說假話。


    也有人會對你說真心話,說實話。


    李世民迴想起玄武門之變的時候。


    當時的情況不就是和這個問題一樣嗎?


    失敗了萬劫不複,成功了如今坐上了皇位。


    要是不發動玄武門之變,李建成容得下自己嗎?


    當時很多人都在相互猜忌,身邊的人分不清是敵是友。


    眼前的仆從不知道是不是李建成的眼線。


    當時聽取了張公謹,房玄齡,尉遲恭這些心腹親信的建議,將這場密謀的地點設在了玄武門。


    若是當初出了差錯,那怕是有人透露出一句話。


    當年的事情也不可能成功。


    迴想起來還是有些後怕,終究是保住了自己。


    可也失去了很多宗親的信任。


    兩難之中的決定恰恰就是這道題目中的生門死門。


    李世民看向王鼎說道:“想明白這道題了嗎?”


    王鼎躬身說道:“老奴愚鈍想不明白。”


    李世民感慨道:“李正的這個問題高深啊,相比如張公謹提的問題。前後一比就相形見絀了。”


    王鼎安靜地站在一旁。


    “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能夠說出這麽發人深思的問題,實在是難得可貴。”李世民臉上的笑意越濃,“王鼎,你覺得李正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王鼎低聲說道:“老奴以為,李正這人很喜歡錢。”


    李世民笑道:“這小子聰明就聰明在他什麽都不要,他隻要錢。”


    “老奴愚鈍,老奴以為李正就是一個死要錢的傻小子。”


    李承乾也收到了李世民的讓王鼎送來的題目。


    “生門死門?”李承乾琢磨了許久,甚至召集了自己府上幕僚都來商量,想要知道一個合適的答案。


    “太子殿下,這道題生門和死門不關鍵,關鍵是那兩個守衛,一個隻會說真話,一個隻會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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