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陰沉著臉對孫思邈說道:“這番話,李正也和朕說過。”


    孫思邈尷尬笑笑,“是嗎?”


    這小子連敷衍都這麽的隨意,這種被糊弄的感覺很不好。


    這真是追究,那小子就是欺君。


    孫思邈接著說道:“皇後的病症如何了?”


    李世民連忙說道:“這半年來確實好了不少了,李正的藥很管用。”


    看向一旁的李泰,李世民又說道:“青雀你帶著孫神醫去立政殿。”


    李泰帶著孫思邈一路走向立政殿。


    李世民獨自站在兩儀殿中。


    孫思邈終究還是不想留在長安。


    要留在涇陽?


    還想收李正為弟子。


    “朕留不住孫思邈反倒是被李正給留住了。”


    就像自己盯了許久的寶貝,被後來者給奪了。


    孫思邈確實是一個寶貝。


    孫思邈是當世名醫,像這樣的人物當初求了幾次都不成。


    卻被李正捷足先登。


    沒了你李正,朕的江山就不穩了?!


    夜裏的皇宮出奇地安靜,偶爾可以看到幾個宮女匆忙走動。


    也有一隊隊侍衛巡邏走動著。


    此刻的立政殿依舊是燈火通明。


    長孫皇後親自在殿外迎接孫思邈。


    孫思邈行禮說道:“見過皇後。”


    長孫皇後也還禮,“孫神醫不必多禮。”


    進入立政殿,孫思邈給長孫皇後把脈,好一會兒之後問道:“敢問皇後最近吃的是什麽藥。”


    長孫皇後示意宮女把枇杷露的和吸入器帶來。


    孫思邈對吸入器沒什麽興趣。


    倒是嚐了兩口枇杷露。


    嚐著味道孫思邈自語道:“有銀杏,琵琶,還有一些薄荷……”


    長孫皇後說道:“太醫署的醫官來看過,說是這種藥吃不出什麽大毛病,倒是可以用來調理。”


    孫思邈點頭,“確實,現在若是好用可以用著,不過貧道看起來枇杷露的藥性偏寒,皇後平日裏的食物應該多吃些偏暖食材。”


    長孫皇後點頭說道:“孫神醫的教誨,本宮會記住的。”


    孫思邈行醫大半輩子,像長孫皇後的這種病屬於先天不足。


    這類病症要靠後天的藥膳很難治好。


    當然李正的這種藥最多也隻是緩解長孫皇後的病情。


    孫思邈觀察著長孫皇後的唿吸。


    每一次唿吸都比以前順暢了不少。


    而且非常地平緩。


    李正也不算是治好了長孫皇後的病。


    但李正的藥卻可以讓長孫皇後的病得到最好的緩解。


    孫思邈又拿起吸入器問道:“這個又是什麽藥?”


    長孫皇後向孫思邈示範了一下用法。


    孫思邈越加困惑了。


    像是自己大半輩子堅守的醫理受到了衝擊。


    孫思邈打量著吸入器說道:“枇杷露貧道倒是可以看明白,但是這個吸入器貧道實在是不解。”


    李泰小聲問道:“母後用了之後也沒有什麽不適。”


    如今長孫皇後也沒什麽大礙了,孫思邈感到有些失落,畢竟連自己都沒有把握治好的病被李正治好了。


    涇陽夜裏


    李正在家和李大熊啃著豬蹄。


    李大熊問道:“聽大牛說你治好了隔壁村子的病?”


    李正點頭道:“就是一個小毛病,其實就算不去看病,挺個半天幾個時辰也會自然而然的好了。”


    李大熊若有所思的點頭,“據說那個孫思邈還要收你為徒?”


    “他老人家閑著沒事開玩笑的,別當真了。”


    “也對,你看看你那德行人家孫神醫怎麽可能看得上你。”


    李正也點頭說道:“估計是年紀大了看走眼了。”


    等第二天睡醒,李正早早醒來就聽到自己家院子外的動靜不對。


    還有熟悉的說話聲。


    該不會胖子和孫思邈迴來了吧……


    朝著窗外看去果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有說有笑地吃著花生米。


    又使勁揉了揉眼睛,李正再仔細一看。


    確認是他們兩個,而且還是活的。


    步履蹣跚地走出自己的房間,李正使勁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看向李泰說道:“胖子,你怎麽又迴來?”


    李泰笑著說道:“我怎麽會拋下朋友不管呢?”


    李正欲哭無淚,“所以你還有接著在我家白吃白喝?”


    李泰神情有些悲壯地說道:“其實我也不想的,父皇讓我在涇陽禁足。”


    李正坐下喝下一口粥,之前說李泰在這裏白吃白喝是理直氣壯。


    現在來看李泰不僅在這裏白吃白喝是理直氣壯,而且還是名正言順?


    奉旨白吃白喝?


    這李二做事也太不厚道了。


    莫非是想讓他兒子吃迴來不成。


    孫思邈喝著粥說道:“小子,貧道看你在涇陽開了一個醫館,醫館裏卻沒個大夫。”


    李正:“那是因為……”


    “既然如此,貧道勉為其難就留在涇陽,給村子裏的人看病,直到你願意做貧道的弟子。”


    “是嗎?那我願意做你的弟子,你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那貧道就在這裏教你醫術。”


    李正汗顏,孫思邈這個老頭子是不是吃定我了。


    李泰對孫思邈說道:“李正家裏有一樣吃食特別的好吃,叫做煎餅果子。”


    孫思邈撫須說道:“若有機會貧道一定要嚐嚐。”


    李正走出家門,舒展著筋骨,大清早村民們已經在蓋房子了。


    幾口大鍋依舊燉著綠豆湯,李義府趕來說道:“縣侯,灞水那邊好像出事了。”


    “官府不是派人出來看病了嗎?還有什麽好著急的。”


    李義府小聲說道:“不是喝水的事情,再說了現在官府都倡議喝開水了,是熱死人了,出人命了。”


    李正撈出一碗綠豆湯自顧自喝著。


    李義府又小聲說道:“灞水那邊的人讓苦力幹活,大熱天的就活活熱死了。”


    就算現在是三伏天,長安的溫度也應該就隻有三十多度。


    “應該是脫水了。”


    “什麽是脫水?”


    李正對他解釋道:“大熱天的人會流汗對吧。”


    李義府點頭。


    “人汗流得多了,身體裏就會缺水,你就會口渴,若是不喝水你就會脫水。”


    李義府站在原地想了許久,“就是人被嗮幹了?”


    李正看著他感歎道:“你看看你那華而不實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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