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滿意!


    動手的淑妃恨的牙癢,本來是送給傅妍君的大禮,結果都給了順嬪!浪費這麽多心力最後為他人做嫁衣!


    虞皇後也很失望,她倒是想幫淑妃一把,但淑妃不爭氣啊,自己再幫忙就無法抽身了。


    一場春宴因為順嬪小產草草結束,太醫最後分析的結果是順嬪自己不注意吃了不利安胎的食物導致小產,對此太後和皇帝都很不悅,對於虛弱的順嬪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順嬪有些淒慘的抬迴了長信宮,傅妍君心有餘悸,拉著如蘭問了好幾遍那幾碟糕點是不是給自己準備的,順嬪是不是隻是倒黴做了替罪羊。


    顧容禎皺著眉,摟住傅妍君輕聲安慰,這後宮醃臢的事不少,可不能讓妍君沾染上。


    顧容祈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趁著皇兄寬慰傅妍君溜到了如蘭身邊。


    “我能向皇嫂討你做丫頭麽?”顧容祈很直白的問如蘭。


    如蘭被這句話嚇蒙了,直愣愣看著顧容祈半天沒迴過神,張了張嘴,最後卻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祈王叫宸嬪娘娘皇嫂?”


    顧容祈沒想到被反問一句,倒是沒怎麽想就迴答,“在本王心裏,隻有傅家姐姐才是皇嫂。”


    原來祈王也不喜歡虞皇後啊,這兄弟口味還蠻像的嘛。


    “你同不同意啊?”祈王還在問。


    迴過神來的如蘭很正經的拒絕了,然後就看到祈王一臉失魂落魄,如蘭抽了抽嘴角。


    自己長得很漂亮?很聰明?祈王到底看上那一點啊?


    衛家女


    如蘭再一次聽到衛凝的名字,是從傅妍君的口中。


    說到衛凝,傅妍君露出了很少才有的讚賞的目光,如蘭也是後來慢慢才了解到這個衛家三姑娘的令人仰慕之處。


    大俞朝不流行女官,但推崇女子走出閨閣,不拘泥於隻是相夫教子,但女子畢竟不同男子,真正走出閨閣的少之又少,所以被有“神醫”之名的樊老認下做關門弟子的衛凝,就成為了當時頗受矚目的一人。


    樊老曾在宮/內太醫署做過幾年,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就出宮了,帶走了唯一的徒弟衛凝隱居山中。


    衛凝學醫八年才迴京,這期間也流出不少關於她的傳聞,比如隻身一人深入疫區看病,親試解藥以治療邊關受傷士兵,一傳十十傳百,衛凝在百姓眼中儼然是一代女神醫的形象。


    “這宮裏的太醫都不中用,衛凝這次迴京,要讓她給庭修看看,”傅妍君雖然沒怎麽見過衛凝,但憑著和衛賢妃多年的交情,她還是很信任衛凝的醫術。


    如蘭看著傅妍君日日擔憂傅庭修卻因是後宮之人而不得相見,眼珠一轉,裝作不在意提起,“奴婢聽說傅公子今日似乎進宮陪皇上下棋……”


    傅妍君愁眉一展,拉著如蘭笑道,“真是個好消息!”


    傅庭修確實進了宮,不過顧容禎找他可不是為了下棋,而是傅太後特地讓顧容禎向傅庭修通個氣,衛凝不過半月就到京城了。


    “皇上……”


    “叫表哥!”顧容禎拍著傅庭修的肩膀,假意虎著臉嚴肅道。


    “皇上……表哥,”傅庭修苦笑一下,拱手道,“恕草民不能接受。”


    顧容禎願意聽從太後之命來找傅庭修是因為,他也覺得這樁婚事不錯,傅家與衛家向來交好,而且兩家都沒有手握兵權,衛凝又是學醫的,剛好可以照顧傅庭修。


    “你覺得衛凝不好?”顧容禎迴想了一下傅庭修周圍的女子,發現並沒有什麽交往過密的人,“難不成你瞞著表哥有了心上人?”


    傅庭修搖頭,眉尖微蹙,歎氣道,“衛姑娘很好,是草民配不上她。”


    顧容禎被噎了一下,想了想,傅庭修如今還是白身,身子又不好,確實有點委屈了衛家姑娘……


    “皇上,宸嬪娘娘來了。”總管安德適時的進來通報了一聲,剛好給冥思苦想找理由的皇帝一個台階。


    傅庭修聽說姐姐到了,起身就要退走,顧容禎趕緊攔住,招唿安德把傅妍君領進來。


    傅妍君端莊的走進來,麵帶微笑給皇帝福了福身,然後就一臉愁容抓/住傅庭修的胳膊,摸/摸臉,摸/摸肩,嘴裏一直念叨“又瘦了又瘦了”。


    傅庭修拉下自家姐姐在臉上身上亂/摸的手,退後一步,畢恭畢敬地拱手行禮,“讓娘娘擔心,是草民的罪過。”


    如蘭聽得很無語,這算是一種迂腐麽?一家子人幹嘛這麽莊重啊,你看傅妍君眼眶裏的淚珠都被硬生生逼迴去了,皇上又少了一次抱著美人好言安慰的機會。


    “妍君你來得正好,母後操心庭修的婚事,給朕提了個不錯的人選。”顧容禎希望傅妍君也一起勸說讓傅庭修答應。


    傅妍君一聽人選是衛家三姑娘立馬就同意了,並且表示自己可以說服定國公答應這門親事,至於衛家,一紙聖旨就能解決那些反對的聲音了。


    如蘭默默站在角落裏,對這位素未謀麵的衛三姑娘感到一絲悲涼,走出閨閣又如何呢,婚姻大事依然無法自己做主,習得一身醫術,最後還是要困在四方的小天地中。


    傅庭修也站在一旁,到最後也沒有給皇帝一個明確的答複,顧容禎有點煩躁,可傅庭修依舊是麵色如水波瀾不驚。


    最後出宮的時候,傅妍君讓如蘭送了一程。


    站在宮門口,傅庭修偷偷的拽住如蘭的袖子,塞進去一隻瓷瓶,如蘭摸了摸,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傅庭修,傅庭修將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多說。


    “如蘭姑娘,後宮兇險,傅某有感家姐這次生子會有蹊蹺,”傅庭修低語,氣息拂過如蘭的脖頸一陣癢,“家姐身邊,傅某獨信姑娘一人,還望姑娘在宮中多護著家姐。”


    “你沒吃那個藥?”如蘭顫聲。


    傅庭修鬆開如蘭的袖子,淡笑,“那藥救不了我的命,但可以救家姐。”


    如蘭有些複雜的看著傅庭修,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頭。


    藥的事情如蘭瞞了下來,傅妍君這個弟控要是知道傅庭修沒有吃藥還把藥還了迴來,八成是挺著肚子也要再把藥給送過去。


    何況如蘭也隱隱覺得這日子平靜的詭異,傅妍君有孕這麽久,竟然沒人想要做點小動作,就連淑妃和順嬪都安分得很,這很不正常,如蘭日日緊鎖眉頭,看任何人都是懷疑的目光,用什麽東西都要檢查三遍。


    等到衛家三姑娘入了宮,如蘭還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傅妍君瞧著還以為她魔怔了,私下裏問了衛凝要幫如蘭看一看。


    就如傳言那般,衛家三姑娘衛凝,明眸皓齒,麵容恬靜,舉止端莊大氣,一顰一蹙都是大家閨秀的風範,周身都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藥香,但不似傅庭修,衛凝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就讓人神清氣爽。


    傅妍君對衛凝很滿意,加上衛凝與傅庭修年歲相當,衛家又沒有明確表示拒絕這門婚事,傅妍君覺得可以讓皇上下旨賜婚了。


    衛凝算是第一次入宮,依次拜見完太後、賢妃。宸嬪之後,在如蘭嘴裏才得知了自己進宮的原因。


    知道自己會被許配給一個病秧子之後,衛凝倒沒多不高興,表情很淡然,如蘭看不出她是因為時代造就或是真的不在意,總之對於這種穩賠不賺的婚事衛凝並不感到難過。


    “衛姑娘覺得這門親事不錯麽?”如蘭畢竟靈魂是個現代人,看著衛凝默認了這門親事,就忍不住趁著傅妍君不注意悄聲問道。


    衛凝看到如蘭疑惑的表情,淺淺的笑道,“總比嫁給一個將來姨娘成群的人要好。”


    如蘭目光一凝,細想起衛家的狀況來,衛賢妃的父親是禮部尚書,衛家正室夫人好像去世得早,沒有續弦,後院裏隻有幾個姨娘,現在當家的是生了一個女兒的秋姨娘,不過還好衛家長女入宮封了賢妃,所以正室夫人生的孩子都過得還不錯。


    看來衛凝雖是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骨子裏還是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我那個庶姐隻比我大一歲,已經定了親,對方是安平伯府的嫡次子。”衛凝和如蘭倒有點一見如故的感覺,拉著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安平伯嚴家?”如蘭之前聽到這些頭都大,苦背了好久才把京城裏的這些勳貴世家理清楚,“奴婢記得安平伯的嫡次子有隱疾啊?”


    衛凝一聽反倒睜大了眼,像是第一次聽說,“真的?這我倒是不知道呢,我家那個姨娘隻知道安平伯府是勳貴之家,嫁過去麵上有光,那還顧得上這些。”


    “可是安平伯世襲到這一代是要降爵位的呀!”如蘭記得嚴家世襲已有三代,本來這一代的安平伯就該降爵的,是顧容禎憐憫才多留了一代,“況且嫡次子又無法襲爵。”


    衛凝苦笑,父親隻知風花雪月從不管事,家中大小事務都交給一個姨娘打理,若是衛家二姑娘真的嫁到安平伯府,衛家的臉都會被丟光的吧。


    “凝兒,要不要去逛逛?”轉身迴來的傅妍君笑眯眯地提議,衛凝柔聲應下,如蘭卻是抿著嘴若有所思。


    繞過內間走道上的百子插屏,衛凝聳了聳鼻子,略帶不解的望了一眼。


    “這屏風有什麽問題麽?”如蘭知道衛凝懂醫術,所以一下警惕起來。


    衛凝想了想,鬆下緊張的表情,“沒什麽,這畫上的香味很獨特。”


    如蘭瞟了一眼,細細聞了聞,也沒放在心上。


    才出了華陽宮,迎麵就撞上了腳步匆匆的祈王。


    顧容祈見到傅妍君身後的如蘭眼睛一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說什麽也要借走如蘭,傅妍君心裏有自己的盤算,覺得缺了如蘭也不妨事,便由著祈王去了。


    “剛剛那姑娘是誰啊?”祈王沒見過衛凝,多少有點好奇。


    如蘭不留痕跡的退開,迴道,“那是衛賢妃的胞妹。”


    顧容祈恍然大悟,一拍手笑道,“就是要嫁給傅庭修的姑娘啊!”


    連祈王都知道了?如蘭還以為這事暫時是保密的呢。


    顧容祈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頗有些酸溜溜的嘟囔著,“傅庭修那小子真有福氣啊,這衛家姑娘又溫柔又大氣,比那什麽嶽家女好多了!”


    如蘭歪了歪頭,記起祈王前兩日剛被賜了婚,對方就是懷化將軍之女,嶽家是軍中新貴,和淑妃柳家還有點姻親,不過嶽家隻忠於皇帝一人,算是顧容禎比較放心的家族。


    嶽家是行伍出身,嶽家女再怎麽嬌養也掩不住骨子裏的英氣,與衛凝這種書香世家出來的女子自然不同。


    隻是如蘭有點奇怪,祈王平日裏見慣了嬌/聲軟語的女子,第一次碰見嶽家這樣的女子,應該會被吸引才對啊?怎麽一副仇人的模樣。


    “她居然敢揍本王!”顧容祈特別委屈。


    如蘭“噗嗤”一聲就笑了,一想就知道是顧容祈調戲人家姑娘沒成功,所以才被揍了。


    顧容祈急得跳腳,“你還笑話本王!”


    “其實,嶽家姑娘人還是不錯的,”如蘭盡力控製住不笑,不過這有點難度,睫毛一顫一顫的,“太後娘娘也是為了王爺好才選的嶽家姑娘。”


    有嶽家姑娘在,祈王怕是沒機會出門調戲小姑娘了。


    另一邊被傅妍君拉著逛園子的衛凝,糊裏糊塗被拉著在皇宮裏轉了好幾個圈,宮道上都是空蕩蕩的,走的腳都酸了,可衛凝又不能叫苦,傅妍君懷著孕都沒喊累呢。


    最後終於晃到一處有人煙的地方,衛凝一抬眼就瞧見了兩個正在亭子裏對弈的人。


    擋箭牌


    顧容禎捏著一枚棋子皺著眉頭,目光盯著棋盤冥思苦想,作為一位睿智的帝王,他已經連續輸給傅庭修三盤了,再輸下去就太丟麵子了。


    氣定神閑的傅庭修,偶然一瞥就發現了躡手躡腳靠近的傅妍君,看著自家調皮的姐姐豎起手指示意他不要出聲,傅庭修勾起一絲微笑,收迴了目光,絲毫沒有注意到跟在傅妍君身後,安靜恬淡的女子。


    顧容禎思索了半天,還是找不出破解之法,無奈隻好投子認輸,一邊拾起棋子一邊抱怨傅庭修下手太狠。


    “哈!”


    傅妍君猛地一拍顧容禎的肩膀,想要嚇唬他,沒想到顧容禎早已發現了身後的動靜,趁著傅妍君放鬆警惕,先一步轉身抓/住了她的手,倒是把傅妍君嚇了一跳。


    “妍君又調皮了!”


    自從傅妍君不再裝高冷,顧容禎也覺得兩個人相處起來愉快多了,也不顧衛凝和傅庭修在場,拉著傅妍君就坐在自己腿上。


    可惜傅妍君看到傅庭修之後心思便不在皇帝身上了,順手推開顧容禎自己坐在了一旁,顧容禎抖了抖空落落的手,神色有些黯淡。


    衛凝還是知分寸的,當即就預備告退,傅妍君哪肯,這最關鍵的事情還沒做呢,怎麽能放人走。


    “凝兒,這位就是胞弟,”傅妍君退開顧容禎摟過來的胳膊,拽著衛凝上前來與傅庭修相見,“庭修,這位就是衛賢妃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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