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般的疾病,都是對人體有害的。


    可雲修離這一種,容傾月都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每一次好了之後,他的生命力便多了一分。


    也就是說,這種舊疾,就好像是將他與另一種靈魂合二為一。


    容傾月晃了晃腦袋,她在想什麽呢!


    “今日還沒事吧?你先睡。”容傾月知道他說的是後三天,那就一定是後三天。


    一分一秒都不會錯過,真的就好像是個機器人,被人限定好了時間一樣。


    雲修離‘嗯’了一聲便闔上眼睛,容傾月無聊的坐了一會兒,開始梳理今天發生的事情。


    譚昊不知道被蕭珩‘收監’到哪兒去了,看來他確實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一個小輩手裏。


    而且這種時候,他這樣的老油條,不應該是什麽都不承認的嗎?


    怎麽今日承認的如此痛快?


    而且,看起來譚昊對蕭珩,蕭珩都譚昊,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那種。


    不知道聖境還會發生什麽事……


    容傾月打算去睡個午覺的時候,猛然發現,雲修離躺在自己的床上啊!那她去哪?!


    她看著雲修離蹙眉熟睡的模樣,思索了半天,終於決定,那就去雲修離的床上湊合一下好了!


    推開小門,進了雲修離的‘牢房’,她伸了個懶腰,突然目光瞥見桌案上的那本書。


    就是那本,書皮上沒有任何名字的,被雲修離稱之為普通的‘坊間傳聞’的書。


    第139章 迴憶,似乎有哪裏不對


    好奇心人皆有之,何況關於雲修離……


    容傾月走近,捧起那本書,沉了沉心,深吸一口氣,才開始翻閱。


    “嗯?”她眉頭緊蹙,“無字?”


    那雲修離那會兒看的這麽認真是做什麽?好奇怪。


    她放下書本,滾到榻上去趴著,抱著被子入眠。


    那本書……管他呢,阿離不說,她就不問。


    第二日,容傾月抿唇看著雲修離,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剛剛發現,除了那個‘舊疾’,還有許多奇奇怪怪的病狀,但又不算是病,而後腦處,似乎有……


    “還早,不睡了?”正當她的指尖快要碰到他的後腦時,雲修離淺笑睜眼。


    容傾月渾身一僵,快速收迴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啊哈,是啊,睡不著。”


    雲修離起身,見她手足無措眼睛不知道往哪裏放的樣子,長眉一挑:“我穿了衣服。”


    容傾月哦了兩聲,眼睛繼續不知道往哪裏看。


    “……我穿了衣服,你可以看我。”雲修離溫柔道。


    “……”容傾月嘴角一抽,她不敢看他是因為剛剛做壞事差點被發現啊,誰知道腦袋一抽,她脫口而出:“你不穿衣服我就不能看你了?”


    雲修離眉眼低垂,聲音溫潤而柔和,如同蕩漾的三月春風:“能看。”


    “這還差不多!”容傾月哼了一聲,開始仔細迴顧他剛剛的那兩句話的意思。


    不對啊……好像哪裏不對啊?


    他剛剛說的是‘我穿了衣服,你可以看我’,而她剛剛沒聽懂,下意識的反駁,就成了……


    “我剛剛什麽都沒說!”容傾月一驚,慌忙解釋:“你什麽都沒聽到!”


    “嗯,你剛剛什麽都沒說。”雲修離很耐心的重複了一遍:“我什麽都沒聽到。”


    但他那模樣,分明就是‘我什麽都聽到了,你來打我呀’的得瑟樣子!


    她嘴角抽搐,“我……”


    “月兒。”雲修離突然一本正經的叫了她一聲。


    被他突如其來的一本正經嚇了一跳,她以為要談正事了,於是端端正正的坐下:“你說!”


    “別總是抽嘴角,不好看。”


    “……”容傾月深吸一口氣,這抽嘴角,是不由自主的啊。


    “你看,又開始了。”雲修離對她招了招手,容傾月屁顛屁顛的過去,兩人麵對麵的坐著,指尖輕柔的按上她的嘴角,勾唇道:“看起來昨夜睡的挺好。”


    “你怎麽樣?不是三天嗎?”容傾月上上下下看了雲修離,覺得他似乎好端端的。


    “暫時壓製住了,還的麻煩你幫一個忙。”雲修離道。


    容傾月有一次一本正經的端坐起來,幫忙啊,雲修離很少找她幫忙呢!


    “……取出後麵的那三根針。”雲修離的手按上後腦勺,“鳳血之力,可以催動。”


    容傾月一愣:“啊?哪三根?”


    “嗯?”雲修離半眯半張的眼睛裏有流光緩緩而動:“你剛剛,不是想看?”


    臥槽?被發現了?


    容傾月啊哈哈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那我取出來,之後呢?”


    “三日後再為我封上就行,趁我還清醒,快些動手。”說罷,他轉過身去,背對著容傾月。


    容傾月看著他的背影,清冷,孤寂,一時之間多種情緒漫上心頭。


    “若是不取出,你會變得不清醒?”容傾月問道。


    “嗯,快些。”雲修離深吸一口氣:“催動你自身的力量,想著要將它們取出來,便行了。”


    果然,銀針取的很順利,她將銀針放在掌心觀察,沒有發覺有哪裏不一樣,看材質和形狀,是市麵上可以隨意買到的那種。


    但是銀針在人體內這麽久……這個匪夷所思啊,而且雲修離平時也很正常啊。


    似乎隻有今日,才會讓她取出銀針。


    三月十四……也就是說,每年的三月十四,他都必須取出腦後的銀針?不然就會變得‘不清醒’?


    “傾月小姐!屬下來給您送飯了!”墨白推開門,揚了揚手中的飯盒。


    容傾月這才想到,她餓了……


    “沒有阿離的?”容傾月看著三菜一湯和一碗飯,問道。


    “主子今日不是……自然沒有啊。”墨白將飯菜端出來:“您不用擔心,每年都是如此,屬下知道如何行事。”


    “墨白,你知道不知道,他若是不去出銀針,會變得怎麽個‘不清醒’?”容傾月好奇,小聲問道。


    “傾月小姐,您就算好奇,也別又把銀針封迴去啊!前些年,阿七因為疏忽,取的晚了一些……”墨白咽了咽口水:“主子那時候,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完全不記得我們,說話也奇奇怪怪的。”


    變了一個人……


    容傾月問道:“變成什麽樣的人了?”


    “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就好像,他是九天神祗,而我們是塵埃。”墨白想了許久,相出這麽一個比喻。


    容傾月歪了歪腦袋:“……我們和雲修離一比,本來就是塵埃啊,他難道不是高高在上的?”


    宸王啊,怎麽會不是高高在上?


    “不,傾月小姐,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墨白垂眸:“屬下是說……平日裏,主子對待我們,像親人,像朋友,而那時候,完全就是帝王的感覺,與我們未曾相識。”


    ……為什麽人會有兩種性格?


    容傾月匆匆吃完飯:“譚長老呢?”


    “收監,涵太子在調查譚長老的家族關係,以及翠蓮身份,相信三日後就會有結果,而且昨晚涵太子又說,覺得翠蓮之死有蹊蹺。”墨白思索道:“恐怕翠蓮自殺的原因,涵太子也快查到了。”


    容傾月點頭,這迴由於一個侍女之死,引出的一串影響可是夠大的……


    而且,恐怕聖境這麽大張旗鼓,為的就是削弱譚長老的勢力吧?


    “傾月小姐,這三日您好好休息就是,若是無聊的話,主子哪兒有很多書呢。”墨白一臉抱歉:“如今主子昏迷,您又不能出去……”


    容傾月最不怕的就是孤單了,她搖搖頭:“沒事,對了,你那兒有關於雲流城的書籍嗎?”


    “有的,傾月小姐需要的話,屬下迴去收拾一些來。”墨白恭恭敬敬道。


    “嗯。”她應了一聲,墨白說了句告退,接著就又剩了她一個人了。


    安靜而黑暗的環境,正好適合想事情。


    來到這個世界,不算長久,但經曆的事情卻是一茬又一茬。


    大約四個多月,像是經曆了整個人生一樣長。


    從最開始的六皇子事件,然後是容靜雪的刁難,皇宮中的詭計,接著是容千霜歸來,天玄門作對,現在是聖境。


    容傾月歎了口氣,她就想好好的過日子,咋這麽困難呢?


    而且,其實她一直都是想迴去的……


    隻是,那日突然做了一個夢。


    那個夢裏說,她在這個世界醒來之前,並不是什麽神醫堂堂主,而是被人囚禁在一處黑暗的屋子裏,她一直跑一直跑,終於醒來,就出現了在這裏。


    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夢境的真實性,實在是覺得太扯淡。


    與她的記憶相悖,與她的認知相悖,但卻有一種……那才是真實的感覺。


    她前世一直好奇,為什麽自己的房子這麽古老,堂裏的人說是因為這個建築兩三百年了,所以是古代的。


    但是那個世紀往前倒推兩三百年前,明清的建築風格不是這種啊。


    而且,她以前出門旅遊或者工作上的交流,也有些時候會在外地住個一兩個月,住在一些現代風格的房子裏,她非但不覺得輕鬆,反而覺得不習慣。


    她在那時候將這些歸於:她在老宅裏住多了,所以不習慣,也不喜歡。


    而今日這麽仔細一想……好像她就是這裏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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