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的所有人都像是彼此認識,熱情地相互打招唿,笑,喝酒。就連胤禛認為沒什麽朋友的展笑意,都認識他們中的每一個人。


    胤禛坐在角落的沙發裏,看著他們分別去向壽星敬酒。而展笑意,始終站在他身邊,微笑。


    陸瑾瑜帶著江顯城來和他打招唿,不等他迴應已經以主人之姿坐進旁邊的沙發,在他麵前的空酒杯中倒滿了酒。


    “愛老師,歡迎啊,夫人沒有一起來麽?真是可惜,不然我也好向她介紹下我太太,相信她們會有得聊。”陸瑾瑜的酒杯在吵鬧的環境下碰向桌上的那支,拍拍身旁坐的人笑著介紹,“江顯城,煜城的哥哥,也是我兄弟。在吧台那邊忙著的是他老婆,這家酒吧的老板娘,邊上那位是我的女人。你想喝什麽不用客氣,直接跟她們一聲就行。”


    胤禛半闔著眼睛漫不經心地看著他,頭不話,也不去動那杯酒,又看向與江煜城長得很像的江顯城。


    “顯城,這是愛老師,我的新同事,任職於咱母校的書畫組。據陳大美女所,他的書畫造詣很高啊,弟妹要是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向他請教了。”


    陸瑾瑜不太正經地介紹完,江顯城端起酒杯向胤禛示意一下,仰頭飲下,笑得比江煜城還要溫文爾雅,很真誠,“愛老師,久仰。今兒是我弟弟的生日,來的基本都是些沒長大的孩子,所以吵了些,實在不好意思。”


    “不礙。”胤禛聽著他的話,視線卻看向不停被人敬酒的展笑意,還有站在她身旁低頭看著她笑的江煜城,伸向酒杯的手有些不穩。


    陸瑾瑜斜靠在沙發裏,雙腳已交疊於桌麵,邊晃酒杯邊:“不用擔心那丫頭,她還沒斷奶已經被我外公抱著喂酒喝了,這屋裏的人都喝躺下,她也沒事。而且還有煜城看著呢,不怕,愛老師隻管自己玩得開心就成。”


    胤禛看著他晃在桌麵的腳,垂下眼簾盯著自己手中的酒杯。喝下去的酒不同於他從前所喝各種酒類,辛辣苦澀得讓他喉嚨一陣燒酌,直燒到心口,似要在那裏燃起火來。


    曾經,府中的每一次宴請,她都是作為女主人站在他身旁……如今,卻是另一番景象。


    他猛地喝下杯中的烈酒,冰涼,卻壓不下心裏燒得旺盛而熾烈的痛。


    他知道陸瑾瑜什麽意思,甚至明白他拉著兄弟所為何來,但他不明白自己已經躲得夠遠了,他們還想做什麽。他並沒有攔著他們的弟弟去親近展笑意,甚至心裏再不痛快仍是隱忍著,他們……還想讓他怎麽樣!


    江顯城和胤禛一樣,很少開口,酒吧內唯一算是安靜的角落,三個大男人沒有推杯換盞,各喝各的酒。隻有陸瑾瑜不停話,像是要把家譜背給胤禛聽,還有展家與江家的淵源,無一不詳。


    對於她和笑言的過去,胤禛隻是在她當年對康熙的簡單敘述中,略知一二。此時,從陸瑾瑜的話裏,他聽得更加清楚。


    她的父親是軍人,是江煜城那個將軍爺爺器重的部下,因為一次軍事事故犧牲。江家有意為不到五歲的展笑意和自己才剛迴國居住的孫子定下娃娃親,卻被她母親拒絕,並且帶著一兒一女離開了軍區大院,住到那座院子裏。


    三年前,她的母親因病去逝,展笑言依然拒絕江家的幫助,一個人帶著妹妹生活,放棄讀了兩年的軍校辛苦掙錢照顧她。直到她考上大學,他才接受江爺爺的安排,按照他的喜好並且是長久以來壓抑在心底的願望,加入到空軍某部,被送到國外去學習深造。


    縱使如此,兩家人依然走得很近,所有人都知道江煜城喜歡展笑意,所有人都認定一件事,就是展笑意終會成為江家的媳婦。


    胤禛眯著眼睛看著手中的酒杯,不知喝了多少。他知道陸瑾瑜不是騙他,即使他一直在笑,不正經的樣子。


    “我們的年紀應該差不多吧,或是愛老師再長我幾歲。”陸瑾瑜透過酒杯中褐色的液體看向沉默的胤禛,斂了笑認真地:“不怕,我也跟著他們叫聲叔叔好了。長輩關心孩子天經地義,隻是,孩子已經長大了。煜城是真的喜歡笑意,不會有人比他更用心。從到大,為了等她,他比同齡的孩子晚上學;笑意為了給笑言省學費而跳級,為了陪她,他就跟著一起跳級;甚至為了和她在一起,他放棄自己的願望跟她去學法律,笑意也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歡法律。不是所有男孩子都能為她付出這麽多,至少,我就做不到,為了我太太我也做不到,從來都是她牽就我的。可是,煜城能,而且心甘情願。”


    他的話讓整晚幾乎沒有動過的胤禛變得更加沉默,內心的波瀾卻暗湧得讓他無法不去麵對。


    這樣的少年玩伴,真正的青梅竹馬。


    吧台附近聚起的熱鬧打破他們的安靜,各種叫聲幾乎掀翻屋。


    所有燈光瞬間熄滅,隻餘一盞暖暖的黃色照亮吧台旁邊的演出台,照在展笑意抱著吉他坐在高腳凳上的嬌身影。


    眾人笑著逗她到底會不會彈吉他,她隻搖頭笑笑和站在一旁的樂隊主唱耳語幾句,輕撥琴弦發出一道徐緩的顫音,酒吧裏頓時安靜下來。


    江煜城雙手插.進褲袋站在舞台下方,溫柔地笑看著她,聽她沉靜的帶迴憶還有淺淺憂傷的話。


    “在這個特別的日子,唱一首歌送給我最特別的朋友。我還記得十二年前你跟著父母飄洋過海來到大院,那時的你常被我笑,因為你連一句完整的中文都不好。被我笑得急了,就會一個人跑到大操場的空地上,坐一整天……煜城,十二年了,我們認識太久,太熟悉,就像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家人。謝謝你願意做我的朋友,謝謝你這麽多年對我的寬容和照顧,也許,我唱的歌詞不達意,卻是我現在最想唱的……祝你生日快樂。”


    展笑意幽幽地完,接過主唱遞來的酒杯舉向江煜城,仰頭飲盡。閃在她眼中的水光,被聚光燈照得晶亮。


    胤禛握緊手裏的杯子,裏麵的冰塊輕輕晃動,隨著褐色的酒液撞擊著水晶般透亮的玻璃杯,涼了他的掌心。


    一首英文歌自她口中輕唱而出,迴響在酒吧各處。所有人都興味地看著她,隻除了站在她麵前的江煜城,還有坐在角落的胤禛,以及他身旁挑起狹長眼尾的陸瑾瑜。


    江煜城看著她安靜地坐在那兒,指尖一下下輕撥琴弦奏出最簡單的旋律。她的歌讓他驚訝,因歌裏的詞句,更因她極少出現的憂傷困惑。


    原本輕快的曲調,竟讓她唱出了女人的苦惱掙紮。眨在她眼中的淚,似乎隨時會滴落,讓他握緊了褲袋中的手。


    他知道大家不會理解她的情緒,在旁人眼中這樣的展笑意也許是因著十二年的友誼而動情才變得柔弱善感,他卻明白,不是!此時的她,喜怒哀樂與他無關。


    歌聲漸悄,於琴音結束的瞬間,嘎然而止。就像被她掌心突然按住的琴弦,半餘音不留。


    酒吧內的靜默持續數秒,掌聲響起。


    江煜城突然邁上舞台,臉上沒了方才台下的黯然,接過她手中的吉他輕掃一指,場內的人都靜下來,看他將麥克風轉向自己,站在展笑意坐的高腳凳旁。


    大家安靜地等待,始終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江煜城的笑容溫暖又真實,直看到展笑意盈著水光的眼中。


    沉默,對視。


    聚光燈下,酒吧內,靜謐。


    有故事的人,內心瘋狂翻湧,驚濤巨浪,隱於黑色的沉寂下。


    淚,跌落眼眶的瞬間,展笑意快速扭過頭。


    江煜城默契地跨了半步,將她遮擋在身後的暗色陰影中。


    ☆、212.再見吾愛x3-夢中番外


    台下的靜默觀望變成低迴不散的噓聲四起,隱約有人叫著展笑意的名字,隨聲附和的人越來越多。


    “今兒的主角是我吧,你們一直叫她,當我不存在,我很傷心。用她的話,此時的我,各種的羨慕嫉妒恨啊。”江煜城邊邊背上吉他,從主唱手中接過撥片熟練地掃了幾下,輕鬆彈奏出剛才展笑意唱過的旋律,輕快肆意的流暢,完全沒有她那種女人似的掙紮困擾。


    他的表現換來眾人沒有惡意的低笑,曖昧的氣息充斥著整間酒吧。


    江煜城一改往日斯文淺笑的溫暖陽光,低下頭略調琴弦頗為搖滾地唱出一段山歌調,笑得年輕又帥氣,隱約的狡猾像極了他狐狸似的表哥。“多謝了,多謝四方眾親友,感謝兄嫂好酒飯,我來唱歌敬親人,敬親人。”


    台下齊聲叫好,更有甚者隱在人群中高聲唱迴來,“唱情歌唉,這邊唱來那邊合。”


    肆意歡樂的青春,就是這樣,簡單直接。才剛有人起了調,大家便緊跟著附和,整齊劃一的接唱,“這邊唱來那邊合……唉那邊合。”


    待此起彼落的笑聲漸消,江煜城才像個討要家人關照的大男孩似的訕笑著看向酒吧隱密的角落,像是沒有看到緊盯他身後的胤禛,對陸瑾瑜和江顯城發出邀請,“今兒要獻醜了,兩位兄長拉兄弟一把吧。”


    角落裏的江顯城含蓄地搖頭而笑,對胤禛歉意地舉了酒杯,“少陪了,我家弟弟要人救場,得去幫襯一把。”完拍拍幾乎斜躺進沙發裏看熱鬧的陸瑾瑜,起身走向舞台,利落地跳上去站在鍵盤後。


    林若黎探身看向躲在江煜城身後不肯出來的展笑意,笑著調戲起好心要幫弟弟的江顯城,“江大哥,外科醫生最金貴的就是那雙手了,想不到你今兒為了幫弟弟討佳人歡心,也要出台。不知這拿慣手術刀的手彈起琴來是個什麽調調,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哦。”


    正晃著身子懶洋洋走過來的陸瑾瑜接住鼓手淩空扔過來的鼓槌敲在林若黎肩頭,要笑不笑地:“放心,肯定不是福爾馬林,你今兒喝的酒裏沒那味兒吧。三缺一,笑言不在,你不上來幫個忙?貝司耍得怎麽樣了?能拿得出手吧。”


    “去你的吧,我們又不是屍體喝那玩意幹嘛……還三缺一,打麻將麽。你們仨大男人叫我一個弱女子,我才不跟著你們瞎起哄呢。倒是你,平日裏沒事就罰這些學生,心到時演砸了被他們笑話。拆了兄弟的台不打緊,仔細嫂子嫌棄得不讓你進家門。”林若黎抹抹自己的肩撇了嘴,惡毒詛咒。


    “哈哈,你這張嘴,難怪笑言跑出國去,估計真是沒處好藏了。”陸瑾瑜壞笑著低下頭湊近她,神秘兮兮地:“你沒聽過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笑言有沒有主動給你打過電話?他給我打了。”


    “我呸!”林若黎氣得一拳在陸瑾瑜腰上,氣勢洶洶地叫道:“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怎麽能出這種混帳話來,居然還能娶得到老婆,真是老天不開眼。記住,不要招惹女人!看到沒,街上斷手斷腳活得好好的男人多如牛毛,你見過敢不穿衣服到處亂跑的嗎!有本事,你跑一個給我看看,我就信了你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亂哄哄的笑聲中,陸瑾瑜毫不在意地掃著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經地指著林若黎,“你讀中文係還真是屈才了,幹脆轉到我們係來吧,我保證讓你在大學畢業之前憑這三寸不爛之舌還有這股子不服輸的勁頭輕鬆拿下展笑言……嘖嘖,手到擒來。”


    “滾!”


    林若黎的高跟鞋尖狠狠地踢向他的腿,陸瑾瑜蹭地跳上舞台閃得極其迅速,晃晃悠悠地坐到架子鼓後隨手敲了下,搖著頭虛偽歎息,“孔夫子得對,唯女子與人難養也。我一片赤誠之心換你半句冷言碎語,唉……你等著,展笑言要是敢委屈求全地從了你,我就先打斷他的腿。這樣的手足,必須得果斷地扼殺在搖籃裏,絕不能放任他茁壯成長,更不能禍及祖國的下一代。”


    林若黎瀕臨抓狂地怒瞪著他,提了裙擺正準備跳上舞台殺將過去,被突然從江煜城身後閃出來跳到身邊的展笑意緊緊拽住,氣唿唿地看著和貝司手一起準備就緒的兄弟三人。


    胤禛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看向隱在人群裏的嬌背影,黑暗中隻一雙更為漆黑的眼眸泛著幽深的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舞台上的黃色聚光燈餘暈籠罩著她纖細的身影,玲瓏曲線下他清晰看到她光裸的後背,水晶吊墜晃得忽明忽暗。


    看到她出現眼前,他心裏那根繃得快要斷掉的弦終於得到緩解,卻仍是不安得像那粒淚滴似的白色水晶,搖擺不定。


    這種情緒他從來沒有過,即使在她失蹤的那兩個月,即使在她離京出海的四年裏,他都堅定她是屬於他的,終有一日會迴到他身邊,迴到他的懷裏。可是就在那短短的幾分鍾,他看不見她,甚至連影子都看不見。他發現自己變得無法冷靜思考,滿腦子都是她和江煜城無聲對望的畫麵,耳中充斥著所有人發自內心的曖昧笑聲。


    氣惱憤怒不安交錯糾纏在他心頭,讓他幾乎有了想要殺人的衝動,卻隻能繼續強忍。


    因為此時的她不是與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嫡福晉,也不是那個每每深情望著他堅定地愛他的女人。


    他不知道躲在江煜城背後的展笑意是何模樣,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做了什麽。如果可以,他想衝過去把她拉出來,拉離那個擋在她麵前的男人身邊,拉迴到自己觸手可及的範圍之內,甚至是直接帶她離開這裏,帶她迴家。


    那個院裏有他們的生活滴,即使短暫即使離奇卻真實發生過,所有的一切他都記得,不曾或忘。哪怕他們之間仍有尷尬,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他會解決,絕不會給別的男人一絲一毫的機會取代原該屬於他的位置。


    站在舞台下的展笑意突然打了個冷顫,懊惱得低下頭盯住自己纏著裙擺的手。


    她後悔為什麽要站到舞台上為江煜城慶生,為什麽要成為眾人矚目的焦。她不明白一整個晚上已經躲得很辛苦,為什麽無論如何也甩不掉膠著在她身上或冰冷或熱烈的視線,為什麽再怎麽努力也喝不醉,為什麽無處可逃。


    展笑意努力靠向林若黎,踮著腳尖攬著她的脖子聲地:“好嫂子求你了,別再和他逗下去了,陪陪我吧,就陪我安靜地呆一會兒。”


    林若黎好奇地看向她,不明白她這份突來的柔弱無依緣何而起。同窗六年閨蜜做了三年多,她清楚地知道這個丫頭對江煜城再單純不過根本毫無男女之情,卻也從未見過如此示弱要人安撫的她。


    “怕了?”林若黎的掌心溫暖地熨貼著展笑意的脖子,細長的拇指掃過她微微泛紅的臉,輕笑耳語,“不過就是唱個曲兒還能把你給吃了不成,再了……依他一貫的表現,我還真不信能有什麽驚天之舉。甭管他唱啥且由他去,你要是不喜歡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不存在?


    展笑意低下頭無聲苦笑。


    她可以當江煜城不存在,但她卻不可能當那個男人不存在。


    即使他離得再遠,那道注視的目光依然能讓她無時無刻地感受清晰,就像躲在江煜城身後時,更像現在。明明是炎熱的七月,即使開著空調都覺得周遭的人群中滿是她不喜歡的悶熱濕黏,卻能因他強烈的存在感因他的目光追隨而覺得膽顫心驚的冷。


    那種逃不開的冷直浸到心肺,滲入骨髓,卻又讓她熱到心狂跳難以唿吸。


    怎麽可能當他不存在!


    舞台上的聚光燈又開了幾束,陸瑾瑜手裏的鼓槌輕敲兩下,吉他聲已然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著上麵的兄弟三人。隻除了低頭沉默的展笑意,輕拍著她後背心安撫的林若黎,還有緊盯著她們兩個隱在角落裏麵色難霽的胤禛。


    吧台裏始終靜靜忙碌的兩個女人停下手中的工作,笑著走到舞台邊看著自家男人難得的非正式登台演出。


    一段前奏,台下已經瘋狂起來。


    混亂的尖叫聲中,江煜城斂了笑突然停下手中的撥弦動作,認真地看向縮在林若黎身旁驚訝得睜大雙眼的展笑意,深情而緩慢地輕吐一句,“i'' yurs.”


    他的聲音很輕,穿透麥克風迴響在喧囂中,異常低沉,清晰,換來台下更為尖銳的叫聲。


    展笑意沒有想到他會唱這首歌,與林若黎快速地對視一眼,在她眼中看到同樣的震驚,隻覺頭烏鴉飛過,成群結隊。


    她很怨念,怨念這個多年來始終默默守在她身旁的大男孩還真讓林若黎的烏鴉嘴給言中了,這一唱對江煜城來何止是驚天,不為過的簡直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了。加上他不曾稍移鎖定在她身上的情深如許,她覺得不止是胤禛就連這個最可信賴的男孩子似乎都變了,變得具有攻擊性具有侵略性,不再像以往那樣由著她裝作不懂,開始像個男人或是狩獵者般追著她不放。


    展笑意低下頭暗自歎了口氣,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她自嘲地開解著自己:罷了由他去吧,人不癲狂枉少年,正經了將近二十年就讓他在生日這天也難得地癲上一迴吧。如果此次獻歌的對象不是我,我一定也會像身旁那些討人厭的家夥一樣嗷嗷尖叫為他呐喊助威,用力揮舞著紅色的旗子,為他衝上象征勝利的山坡。朋友嘛……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可惜,就像人們常的那句——人生沒有如果,隻有結果和後果。


    ☆、213.再見吾愛x4-夢中番外


    清新明快的旋律響遍酒吧各個角落,一把吉他在江煜城手中像有了生命,十九歲特有的陽光明媚演繹出不同的深情婉轉。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到舞台旁的超大幕布,一張張相片從童年到少年依次閃過,記載了無法再重複卻真實存在的曾經,直到昨日。


    每張相片都像是記載了一個故事一段過往一份情誼,從最早的黑白兩色七歲男孩四歲女孩的初見到後來的彩色膠片再到數碼時代,兩個人不停成長,或展顏歡笑或靜默相對,像是從未分開。


    投影下的每一張相片中都寫有一行字,日期地人物,清晰地記錄那一年他幾歲她又幾歲,當時的他在做什麽,而她又在做什麽或是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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