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接著扯!你還挺委屈,怎麽天不下雪啊!”陸瑾瑜指著展笑意低下的腦袋湊前一步,餘光掃到冷著臉快步走過來的胤禛,突然頓住身形扯著嘴角笑起來,“還好心的司機師傅,別世上沒這種不多收你錢的笨蛋,就是有,看見你這壞丫頭,不多收幾塊錢替天行道那都是他缺心眼。”


    “是是,陸大哥得是,下迴再見著他,我一準把您的話一字不漏的轉達,還把這迴的幾塊錢一並還上。您也消消氣,這大熱的天別再中了暑,不值當。”展笑意很狗腿,把飯盒塞在江煜城手裏,從背包裏掏了罐掛滿了水珠的冰啤酒遞向陸瑾瑜,揚著腦袋眼睛眨啊眨地聲問:“了這麽多,累了吧,喝?”


    “嚴肅,沒事不要亂攀親戚,我要有你這種妹妹至少短命十年。放學之後到我辦公室來,把複習大綱抄走。別我沒給你機會,要是掛了科,看你怎麽向笑言交待。”陸瑾瑜一把搶過啤酒罐,順手敲向展笑意頭。


    展笑意下意識閉了眼睛,脖子一縮卻沒等到預期的疼。心翼翼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眼前一片黑,幾乎貼在自己鼻尖上,淡淡的和自己身上相同的浴液香味熟悉地飄散。


    她下意識後退,發現手被身前的胤禛握在掌中,抽了兩下攥得更緊。


    展笑意扯著他腰後的襯衫不停推,眼見樓門前駐足觀看的人越來越多,急得抬腳踢在他腿上,臉幾乎貼在他背上咬牙低叫:“你……放手。”


    江煜城邁步向前,停住,見胤禛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仍是笑得溫和,“叔叔,先把笑意放開。”


    胤禛握緊掌中的手盯著麵前審視自己的陸瑾瑜,不為所動。


    陸瑾瑜瞥了眼仍在胤禛背後糾結,尷尬得恨不得把臉埋在他背上的展笑意,和江煜城有些相似的眉眼,笑得很不溫暖,邪邪的壞。他轉身掃了一圈看熱鬧的學生,指著一處被太陽曬得幾乎冒煙的空地,仍在笑,“不想掛科的哪涼快哪呆著去,想要和我談心地就先站過去,一會兒我撥空挨個聊,聊到你們滿意為止。”


    探頭探腦竊竊私語的學生們,作鳥獸散。瞬間,教學樓的陰影下,隻剩神情各異的四個人。


    “笑意的叔叔?”陸瑾瑜禮貌地微笑將右手伸向胤禛,見他皺著眉不理會也不覺尷尬,抬手摸在自己鼻子上,“笑言請你來的?我還以為他隻對我家老眾人托孤了,原來還有旁人。可惜,今天我沒準備請家長,所以不好意思,忙,失陪了。”


    陸瑾瑜捏著受賄的啤酒轉身走上台階,邊走邊:“煜城,跟我進來,有事找你。”


    江煜城應了一聲,端著飯盒看了眼兩人仍相連的手,對胤禛頭,快步跟進去。


    胤禛冷眼看著先後走進樓裏的二人,收緊手指,掌心裏是某人不再掙紮的手。


    展笑意已經沒了怨氣,認命地站在他身後,仰望藍天白雲大日頭,欲哭無淚。


    ☆、208.再見吾愛9-夢中番外


    展笑意自從在學校被人範圍圍觀之後,與胤禛迅速修訂了原先的約法三章,獨立加了一條補充協議:不許再跟著去學校,否則不給飯吃。


    胤禛對這一條不置可否,倒是真的沒有再與她同行。


    展笑意很滿意,以為那男人為了五鬥米而折腰,每天喜滋滋地去上學,開開心心把家還,根本沒發現那個看似正派的大男人會陽奉陰違,甚至在學校裏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臨近暑假,考試過後的校園不見之前的緊張,也沒有到處手拿書本默默背誦的學生。展笑意與江煜城各抱一個紙箱並肩而行,看著裏麵那張寫有她名字的獎學金名單,開心得不停笑。


    江煜城看她笑得眯了眼睛,馬尾辮隨著腳步晃在腦後,搖頭低笑。


    展笑意甩了他一眼,了然於心地:“還笑,天下最二就是你。每次都考第二名,是不是特有成就感?特有一切在手第二我有的人生豪邁。江煜城,你的聰明才智應該用在刀刃上,拿個第一迴去向家人交代,不枉他們大筆銀子砸在學費上。真的,用不著每次都讓著我,我隻是想拿獎學金,至於狀元還是榜眼探花,我真不在乎。”


    江煜城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似喜猶怨的展笑意,笑得很玄,陽光一照,恍惚間讓展笑意錯以為麵前的人不是他,而是他家狡猾的大表哥,那個沒溜的老師——陸瑾瑜。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展笑意看著他愣了一會兒,搖搖頭不再話繼續前行,腳下踉蹌了一下猛地停住。


    看著被踩在腳下的鞋帶,展笑意甩了甩腳抱著紙箱彎下身,剛好與轉到她麵前的江煜城額頭磕在一起。咧著嘴角吸了口氣,江煜城已蹲在她腳邊把紙箱放在地上,將鞋帶係好。


    起身時,兩人對望一眼,相視而笑,笑得很像時候的默契與溫暖,毫不避諱。展笑意笑得很自然,就像曾經多少次他這樣幫忙係鞋帶一樣,沒有躲閃,更沒有半羞澀。


    長大後日漸積累的感情如往日一般迅速隱在江煜城眼底,被垂下的眼瞼遮擋住。


    長不及一生的十二年,短足已動情的十二年,不曾分離。從學到中學再到大學,不管她去哪,他就這樣跟著她陪著她十二年如一日地守著她,把所有的第一名全部留給她,他永遠甘居第二。他的成就感來自於她,隻要她高興,隻要她笑,他就高興他就笑。


    曾經,江煜城以為她還,即使身邊那些與她同齡的女孩子們早就情竇初開,甚至有不少學妹大膽地向他示好公然寫情書,但他依然相信,這個被自己努力保護的女孩子仍是懵懂,終會有明白他心意接受他的一天。


    曾經,他一直以為她單純得不懂情滋味,所以才會沒有迴應,卻在見到那個所謂的叔叔時,他怕了。因為他看見了不同以往的展笑意,即使她對那個男人也表現得如對他一般沒有上心,他卻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女孩真的長大了,卻不是為了他。


    兩人繼續並肩而行,偶爾聊天,偶爾對視而笑,走向教學樓。


    胤禛站在窗前,看著樓前空地上的兩個身影,攥了拳頭置在窗台。


    “年輕真好。”書畫組的老師陳宛筠像他一樣站在另一扇窗前,笑得很含蓄很古典。迴身靠在窗台上手握茶杯,就像從她筆下仕女圖裏走出來的一般。“現在的大學生多幸福,除了學習還能談戀愛,就是能堅持下來的不多。估計這一對兒還真能走到最後,不用經曆畢業之後的各奔東西。”


    胤禛的臉色照在陽光下更見陰沉,看向搖頭輕笑的陳宛筠沉聲重複,“一對?”


    “是啊,江煜城和展笑意。你不知道麽?”陳宛筠抬頭看著他冷冷的樣子,垂了眼簾淺笑著坐迴桌前,隱在闊口茶杯下的雙頰淡淡的粉,“對,你來得不是時候,臨近考試放假他們這些要拚年級狀元的學生不會來上書畫這種選修課。去年九月新生入學,多少大一的女孩子被各係學長們盯著,就這展笑意沒人惦記,她的三步之內,必有江煜城。對了,陸瑾瑜你認識吧,法律係的麻辣教師,現在就教這兩個孩子。那是江煜城的表哥,當年他在這兒讀書的時候,比他這個表弟還要誇張,他在哪就把女朋友帶到哪,沒人敢肖想,大學一畢業就給娶迴家做少奶奶了。還有醫學係的江顯城,是江煜城的親大哥,也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家有遺傳,兄弟幾個都一樣,展笑意……”


    她的話還沒完,胤禛已沉著臉離開窗邊。陳宛筠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他僵硬的背影,莫名所以地跟過去,看他的身影消失在樓道盡處的轉角。


    胤禛在學校任教一周有餘,獨來獨往鮮少與人搭腔,也沒有什麽人主動與他攀談,除了同在一間辦公室的陳宛筠,平日裏也隻是頭示意算做招唿。


    他的又冷又酷讓很多聞風而來偷偷觀察的單身女老師甚至春心萌動的女大學生很有思慕之心,卻極少有人敢去試探。大家都清楚看到他戴在左手無名指的戒指,雖然未曾聽他已經結婚,仍是不願輕易動作導致铩羽而歸失了顏麵。所以,有心的多,暗自觀望的更多。


    他是老師,可以比作為學生的展笑意輕鬆自在,在她出門之後才去學校,在她放學之前已然迴到家中。他也沒有去與外人打探內情的習慣,隻是每天站在窗前,看看她在哪在做什麽。今日在窗前見了二人舉動,又聽了陳宛筠的話,不免想起當日見到的陸瑾瑜。


    表兄弟?


    江煜城也會像他兩位兄長那樣,在畢業之後,娶……


    胤禛的指節攥得發了白,不再去想剛才聽到的那種可能性,向著教學樓的樓梯間走去。他知道,學校眾人公認的“一對”,在那兒。


    正在上樓的展笑意突然看到站在樓梯口的高大身影,紙箱險些掉下去,被江煜城用手扶穩,停在台階上仰頭望著胤禛隱在陰影下的麵孔,看不真切。


    胤禛走得很慢,一步步走下台階,盯著她失了笑因驚訝而微張的嘴,雙拳緊攥插在褲袋裏。展笑意倒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怎麽話不算話!在這裏做什麽?”


    胤禛接過紙箱毫不客氣地摞在江煜城的箱子上,拉過她的手板著臉一言不發就往樓下走。


    展笑意掙紮著想要抽迴手,胤禛已鬆了手改為圈在她腰上直接打橫抱起。


    江煜城驚訝地看著他們,迅速把箱子放在台階上,幾步追下去擋在胤禛麵前。一貫溫和的臉上少見的沒了笑容,聲音冷冷的低沉,“這裏是學校,讓老師和同學們看見對笑意不好,叔叔還是把她放下吧。”


    胤禛冷冷地睨著江煜城,他進,他不退。兩個人僵持在樓梯上,急得被緊緊抱在他胸前的展笑意死攥著手下的襯衫不停推拒,猛地把臉埋在他肩上,用力在肩窩咬了一口。


    胤禛抿緊薄唇眼睛倏地眯成一條線,雙臂收緊把她箍在胸前絲毫不肯放鬆,盯著仍是不肯退讓的江煜城,聲音輕緩低沉不容拒絕,“讓開。”


    樓道裏響起腳步聲,越來越近,清晰。


    江煜城隱忍的怒氣變成別扭地笑,看了眼被他摁在肩上的展笑意唇角輕顫,“叔叔,為了笑意……”


    “喲,這是演得哪出啊!”陸瑾瑜斜靠在樓梯轉角的扶手上截斷了江煜城的話,站沒站相地看著僵持在台階上的人,手背掃過鼻子眼睛裏閃爍的全是笑,“煜城,你招惹了新來的老師?還不道歉。”


    陸瑾瑜著已經搖晃著走下來,推著江煜城的肩步下台階站在轉角的平台處,看也沒看可憐兮兮瞅著他的展笑意,對胤禛虛了頭,沒有一身為老師該有的嚴肅認真。“看起來,是我的學生不聽話惹了您生氣,隻是這樣抱著一個女孩子,嘖……為人師表,不好。如果是家長管教孩子,那自然另當別論,隻是,也該迴家再,好過在這裏便宜了那些正愁沒熱鬧好看的學生。”


    陸瑾瑜半開玩笑的完,後退一步拉開身旁目不轉睛盯著展笑意的表弟,對胤禛做了個請的手勢,“愛老師,請吧。”


    胤禛看向絕望地埋在自己懷裏徹底放棄的展笑意,肩膀上隱隱地疼,冷淡地掃過兄弟二人,收緊手臂沉穩地走下樓梯。


    經過身旁時,陸瑾瑜像是突然想到什麽,手掌拍在胤禛肩上,笑得很誠懇,“愛老師,下周煜城過生日,已經邀請了笑意,既然你是她叔叔,又是煜城的老師,就也一同賞個臉吧。要是方便,可以攜夫人一起出席。”


    被他手掌覆蓋的肩膀瞬間繃緊,肌肉隱約在跳,連帶整個身體都硬得沒有一絲柔軟。展笑意像是感覺到他的變化,抬起頭睜大眼睛心翼翼地看著他。


    沒有特別的表情,隻有下頜毫不放鬆地咬緊,黑漆漆的瞳眸盯著她的眼睛,裏麵像是有火苗在躥。抱著她的手臂像鋼筋一樣冷硬在腰後,疼得她努力忍著咬緊下唇不敢動。


    “好。”胤禛站得筆直沒有甩開陸瑾瑜的手,任他的手掌搭在才剛被展笑意咬過的地方,唇角緩緩放鬆扯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側過臉對身後頭,“放心,會的。”


    被一路抱出校門的展笑意羞恥地哭了,雖然臨近假期學校裏的人並不多,看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她仍是努力地把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身。


    胤禛看著自己胸前又皺又髒慘不忍睹的黑色襯衫,搖搖頭竟然扯了嘴角笑起來,嚇得展笑意後退幾步謹慎地看著他,抹著眼淚仍憤憤難平。


    “你得賠我衣服。”胤禛拉著展笑意的手往車站走,就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憑什麽?”展笑意睜圓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渾然不覺自己正被他牽著手,更像是忘了剛才所受的屈辱,完全被他的思路帶著走,雙腳也不停地跟著他往前走。


    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大顏不慚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還是個看起來很有教養長得又很體麵很好看的大男人。


    胤禛根本就不看她,直視前方走得很快,“你把我衣服弄髒了,不該賠嗎?不止要賠新的,還得洗舊的。”


    “你……無賴!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用我的,還想把我從剝削階級變成被剝削階級,你太邪惡了。我怎麽會好心收留你這種男人,忘恩負義!”


    “當初是我先救了你,你自然應該迴報我。你沒看動畫片裏演的麽?田螺姑娘,你得好好學學。”


    展笑意瞠大了眼睛努力看著他的側臉,忍無可忍推了他一把,衝他攥緊拳頭咬牙低吼,“你太過分了!顛倒黑白,沒良心!明明是動畫片裏的男人先精心喂養了田螺姑娘,所以她才以身相許報恩的。你養我了嗎?你對我好嗎?貌似是你一直在給我惹麻煩,而我又不計前嫌地養著你吧,你怎麽還好意思讓我去學,為什麽不是你好好學學,向我報恩?”


    “那就我報。”胤禛停了腳步認真地看著她,很誠懇,眼睛亮晶晶地閃。


    展笑意不解地看著他突來的轉變,安靜下來想了一會,臉上倏地紅起來退後一步,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握著,登時僵在原地。耷拉著腦袋看著自己的球鞋,支支吾吾聲迴道:“誰要你報了?我施恩不望報,你不用記在心上,早些想起忘了的事,快迴家才是真的……鬆手。”


    胤禛看著她束在腦後烏黑齊整的發辮輕輕晃動,搖頭笑笑鬆了手,徑直走向不遠處的車站。


    等車的時候,他對站在身旁好奇地不停瞅他的展笑意輕聲道:“衣服還是要買,錢你出,不是有獎學金麽?要是有錢準備禮物,就別跟我沒錢買衣服。等我拿了薪水,要是我心情好就還給你。你也不希望你那有錢人家的少爺同學過生日的時候,我寒酸得丟你的臉吧。”


    展笑意噝了一聲,好不容易安撫著自己大人不計人過平靜下來,憤怒又有些勢不可擋的來勢洶洶。默念了幾迴我是淑女才壓著脾氣低聲道:“你可真虛榮,比我這女人還要虛榮。穿得好看有什麽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草包依然是草包。男人,還是應該有內涵。”


    胤禛挑了眉眼看著她不屑的臉,頭應道:“你得對。”


    展笑意揚起臉咧了嘴角開心地笑,很快又跳了腳。因為在臨上車前,那個頭認可她言辭的男人仍是堅持要去買新衣服,而錢,展笑意出。


    ☆、209.再見吾愛x-夢中番外


    胤禛如願以償得到了展笑意出資購買的新衣服,不止一身,裏裏外外買了很多,足夠他平日換洗,或是出門見人。


    他不解地看著她,不像之前哼哼唧唧地吵著沒有錢,付賬時極其痛快。他感動於她的體貼仔細為他想得周全,又有些於心不忍。


    他知道學校的獎學金有多少,即使到此時為止他仍沒有親手花過錢,對現代的金錢沒有具體概念,他也知道展笑意已經把還沒拿到手裏的獎學金花光了,並且超出預算。


    展笑意不以為然,看著他手裏提的各色紙袋,很有成就感地抬頭挺胸,走得無比輕快。


    “不用太感謝我,雖然我確實是個善良的人,可是,這些也不是白給你買的。現在的你有工作,一個月之後自然就會有收入,到時記得把錢交給我,我會從裏麵分期扣除這一筆的,直到你還清為止。當然,我也不是想要眯掉你的錢,隻是你連過去都能忘,誰知道什麽時候你是不是連自己的錢存放在哪裏都會忘記。所以,我決定好人做到底,免費幫你做一迴財務管理,直到你迴家為止。感動吧?”


    胤禛跟在她身後,聽著她嘰裏咕嚕的洋洋自得,攥緊手裏的袋子跟上去,站在她麵前,“那你喜歡什麽?既然是花我的,我送你。”


    “送我?不用了,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個道理,我懂。”展笑意斜睨著他不停搖頭,大有富貴不能淫的女丈夫之態,“我喜歡的東西會自己掙錢去買,你就不用操心了。沒看到嗎?雖然沒什麽大財,本姑娘還是有些錢的,隻要你的要求不是太高,養你嘛,還成。”


    展笑意的注意力被櫥窗裏的模特吸引,雙眼放光,不再與他糾纏邁步走進店門。


    從試衣間裏出來的展笑意穿著櫥窗裏展示的那條黑色抹胸禮服裙,踩著白色帆布鞋努力踮起腳尖,挺直腰背來迴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年輕的導購女孩蹲在一旁幫她拉好裙擺,合身的包裹住翹起的臀部和圓潤筆直的大腿。


    胤禛的眼睛倏地半眯,直直盯著她的背影,從沙發上站起來幾步走過去立在她身後,擋住幾乎露到腰的整片光潔的後背,看著鏡子裏被黑色襯得愈加白皙的展笑意皺了眉,“換掉。”


    “為什麽?很好看啊,黑裙哦,很經典的,我喜歡。我哥答應過生日的時候送給我的,既然見到,就提前幫他買了,以免到時忘記,多好。”展笑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很開心,根本沒發覺身後的異常。


    導購女孩站起身,看見立在展笑意身後幾乎黑了臉的男人不覺後退兩步,最後幹脆轉身跑迴櫃台後麵。


    他的手扶在她腰上,身體微微前傾已貼在背後,低頭的瞬間清楚看見黑色抹胸上的白晳起伏,隱約一道陰影延伸進看不見的無盡黑色中。


    那個清晨不心撞見的畫麵突然躍進他腦海,她穿著白色的輕薄睡裙靠在門邊、趴在床上……他閉上眼睛暗自吸了口氣,低頭湊在她耳邊看著鏡中笑彎的眼睛,悄聲:“你上學有校服,去上班有製服,穿這個準備去哪兒?要是在家穿,可以。”


    “誰會在家穿這個,臭美給自己看嗎?你可真成,自然是穿去party啊。你也了去參加有錢人家少爺的生日不能太寒酸,難道隻許你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燈?未免太霸道了。再,這是花我自己的錢,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展笑意撅著嘴偏頭看向愣住的胤禛,用手肘開他的腰,不太高興地迴到試衣間。


    展笑意抓著裙子丟到櫃台,不理會他的阻止放了張卡在桌麵,迴身笑嘻嘻地看著他,“先生,你老了,你的思想過時了,這樣不好,跟不上整個時代的步伐。隻是一條禮服裙罷了,現在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穿的,對於宴請的主人與賓客來,這叫禮節,等你見到就會明白這有多普通,多正常。”


    展笑意如願以償地把裙子帶迴了家,胤禛卻氣得不再理她,洗了澡徑自走迴自己房間。心裏不停想著她要穿著這條裙子去參加那子的生日宴會,而且她還對他,他老了。


    三十八歲……而江煜城,即將過生日的他,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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