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生了女兒,會長得像我麽?不會像胤禛吧,那樣一張男人麵孔,要是安在我女兒臉上可怎麽辦啊?不過,要是真能長成個冷豔型的氣質美女,也是很值得期待的啊!


    弘暉撲到我麵前,抓著我衣服叫道:“額娘,算你狠。”


    “噓,不是額娘,你猜是誰?”我手指輕在弘暉的嘴上,壞笑的盯著他,這子能猜得出來嗎?


    “阿瑪!”


    我看著弘暉興奮的舉了雙手叫出來,著實嚇了自己一跳。不是吧?這也能猜出來?臭子的表情能不能不要這麽到位呢?


    “做什麽呢?幹嘛都蹲在地上。”


    我聽到聲音迴過頭,看到胤禛已走到我們身後,才知道原來是那個當阿瑪的迴來了。


    胤禛不解地來迴看著半蹲在地上的我和淑慎,輕掃了下鼻子要笑不笑的道:“你們……這是坐著?”


    淑慎倒是沒有弘暉的興奮,保持淩空坐姿時都有一副淑女的勢態,像蘭思一樣溫柔的笑著看向她爹,“阿瑪,您看不到我們都坐在椅子上嗎?”


    弘暉一副竭力維護他老子的表情,“阿瑪聰明,看到了。”


    我隻是逗孩子玩,隨便講了皇帝的新裝這個故事,順帶製造了貝勒的新椅,兩個娃居然玩得挺起勁兒,這個非正常成年人智商所能接受的遊戲,他四爺能懂麽?


    胤禛又看了我們一眼,居然笑著挑了袍擺學了我們的樣子蹲下來,這個……有驚怵啊。


    “阿瑪……幹嘛?”弘暉蹭地跳起來,扯了胤禛的衣擺瞪大眼睛。


    胤禛理所當然的拍了下弘暉的腦袋,“和你們一起坐著啊。”


    淑慎認真地搖了搖頭,對著胤禛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可是……額娘,這個院子裏就三把椅子。”


    哈哈……看著胤禛愣愣地僵在那裏,我坐在地上埋了頭,聽到某人輕哼了一聲,才忙擺出一臉嚴肅,“弘暉,別鬧,和姐姐洗手去,睡醒覺過來吃東西。”


    弘暉一聽到有東西吃便歡天喜地的拉著他的姐姐跑了,胤禛看著坐在地上的我搖搖頭,走過來拉了我站起來,“也不怕坐在地上受了涼。”


    我撣撣身後的裙擺,看著他無奈的樣子忍著笑轉過身,到處吩咐著,“顏玉,給四爺盛碗棗茶;解語,這歌我聽夠了,你可以休息會兒了;如意看好火,煮好了進屋叫我。”


    拉著胤禛進屋,幫他脫下朝服,才捧了常服正準備換上,見他從桌上捏起頁紙來,我忙放了衣服伸手去搶,卻被他環了腰扣在身前,手則舉著紙看起來。


    “這是什麽?”胤禛捏著手裏的紙在我眼前晃了兩下。


    “什麽什麽?”我低了頭手指在他胸前畫著圈圈,讓你偷看人家東西,詛咒你……感到他低了頭貼在我耳邊,不由打了個激靈,聽見他笑著問道:“這是我呢?”


    才要搖頭否認已被他咬住了耳垂,熱氣濕乎乎的隨著聲音繞上來,話時舌尖偶爾觸碰到耳上攪得我腦袋暈暈的,“挺軟,也確實笨。”


    你才笨,你個不懂欣賞現代歌曲的笨蛋,我不和你計較。因為我知道永遠不要和一個笨蛋爭辯,否則別人會搞不清到底咱倆誰笨!


    身子一晃被他推到桌旁,聽到他“研墨”不由自主的拿了墨塊在硯台上轉起來。


    胤禛將紙重新鋪迴桌上,提筆潤了下便在上麵寫起字來。


    隻見他在“二鍋頭”三字上畫了個圈,在旁邊寫上“此酒雖不濃烈度數卻高,嗆你眼淚算是輕的,仔細喝醉了”,然後又在“好漢”旁標道“撐死了你也就是個女人,好漢二字甚為不妥,要改”,後麵幾句竟讓他一筆全給劃掉了。當他看到“謊話”二字時瞥了我一眼方才注上“我的秘密,不告訴你,故而無謊話之”。


    這個家夥也忒閑了吧,我就是想起首歌自我調侃發泄一下,還沒來得及藏好就被他發現了,也至於這麽認真的給我批注?不禁想起在現代時看他做皇帝後批的那些搞笑奏折,原來這還真是本性,現在這年紀已然如此,看到不妥的言辭便忍不住要修改,絕對不是當了皇帝才變成那樣的,這位四爺要是到了現代肯定是一灌水高手啊。


    “好笑麽?”


    “啊?我笑了麽?沒有!”我一手死攥著墨塊一手捏了自己大腿一把,生生疼出了眼淚才把笑給藏起來。


    見他將筆隨手放下,我忙扔了手裏的墨塊,想起他還穿著單薄的中衣,抓起桌邊的常服湊過去幫他套上。


    胤禛隻低頭看著我係扣子,也不話,直到衣服穿好時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還當你天天高興呢,敢情全都寫在紙上,有意思麽?”


    “有。”我真想把自己的嘴給撕了啊,這種心裏話怎麽能出來呢。


    胤禛居然笑起來,挑起我下巴看了會,才頭道:“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今兒額娘皇阿瑪已經允了胤祥的婚事,過些日子便把瓜爾佳氏送過去。雖不是大婚,卻也是頭一迴有女人進門,你想想看準備份什麽禮。”


    瓜爾佳氏?疏影麽?估計就是了,對於胤祥的妻妾,我隻知道兆佳,別的那些女人姓什麽多聽到才會有些許印象,絕不像某四的老婆們那樣讓我記憶深刻,甚至哪個女人在哪年出現都曾認真推算過,哼。


    “想什麽呢?”


    我看著胤禛仍有笑意的眼睛,心裏更是氣悶,沒過腦子便張嘴道:“在想爺當年第一個女人進門時,各位兄弟都送了些什麽好東西,妾身也好學習一下,免得失了禮數,丟了爺的麵子。”


    胤禛挑了眉看著我酸酸的樣子,笑得倒越發開心得意起來,把我攬在懷裏輕聲道:“大紅花轎娶進門的就一個。”


    呸,那大紅花轎裏坐的也不是我!我過來時都已經洞房花燭夜了,我虧死了,這一輩子偏就隻能嫁這一迴,連個轎子都沒坐過,神馬玩意!


    ☆、62.這禮那裏


    絞盡腦汁了,想不出來了,不過就是娶個老婆,怎麽就那麽難呢?我到底準備什麽禮才合適啊!


    其實對於這件喜事我很糾結,自己的親哥人生第一迴娶媳婦,喜吧,談不上,因為我知道在胤祥心裏還有一個放不下的身影,即使到了這個時代不可能再相遇,卻隻會讓他記得更深更牢,所以他不一定樂意娶疏影。可是若憂也談不上,畢竟以後胤祥若是真的放下所有再遇著自己喜歡的女人,以他皇子身份還是能娶迴家。


    問題的關鍵就卡在現如今要進門的這個女人,我搞不清楚胤祥的態度,糾結啊。


    如果是兩情相悅我必然歡喜得什麽都想送過去,隻要他高興,可是眼前的這場婚姻明擺著是封建統治下的撮合產物。如果胤祥隻是沒有感覺的順從接受,我隨便送個什麽禮都好辦,至少不會讓他難受。可萬一他自己心裏就不樂意卻不得不從,我還巴巴的幫著胤禛送禮,那不是存心給他添堵麽!


    唉……


    娶就娶吧,雖然他們隻有1歲,但胤禛得對,那個時候我們都已經大婚了,現在過得不是挺好麽。在這個早熟的封建社會中,女孩子比男孩子對感情開竅得更是早,看疏影的樣子明顯是對胤祥有心的,也許有這樣一個女孩陪在他身邊也是好的,不用再那麽孤獨了,就隻怕以疏影的早熟還夠不到胤祥那熟透了的心智。


    至於胤祥,曾經的過往若是能輕鬆放下便藏在心底吧,曾經那段青澀無果的戀情當成記憶塵封起來,那個女孩再美好當年都能狠心放下,到了這個時代就踏實地重新活一次吧。


    疏影……天啊,我這丫頭像誰,當時怎麽就沒反應過來呢,非得想到某人的前女友,才記起那張熟悉的臉孔。眉眼上真的很像啊,這樣的話胤祥是不是會喜歡上疏影?也許以後還真能過得挺好。


    “又是歎氣又是笑的,想什麽呢?”


    正靠在榻上翻書的胤禛,居然注意到我,湊過去心問道:“你胤祥喜歡疏影麽?”


    胤禛拉了我躺在身邊,皺著眉應道:“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他。”


    “你們每天見麵,還要一起去額娘那裏問安,總會見到疏影吧,他們之間怎麽樣你就看不出來麽?”


    “又不是我要娶,老盯著胤祥沒過門的女人看,像什麽樣子。”胤禛拿著手裏的書敲在我額頭上,“你在擔心?”


    見他疑惑地看著我,忙搖了頭聲迴道:“就是……怕胤祥不喜歡她,這樣兩個人多難受啊。”


    “就是先進門罷了,連個身份都沒有,隻當多個伺候的人便是。”胤禛完見我挑眉看他,才又笑著補了一句:“別擔心,不準一眼就看上了。”


    唉,和他這些半用都沒有,還不如我自己胡思亂想呢。隻是這個家夥真是越來越精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話會讓我有想法。怕我想起他那個先進門的女人糾纏不清?可惜現在的我已經把心態調整得很好了,才懶得和他扯這些煩人的事讓自己不痛快。我虛偽地笑著抓過他身上搭的辮子,搖晃著發梢在他臉上輕掃一下,“你是想一見鍾情麽?你對我呢?”


    話才出口我就後悔了,這話他若應上一句是,我得把自己生生噎死,畢竟他第一眼見到的烏喇那拉氏絕對不是現在的我。如果真是那樣,那我算什麽?搶了正主的身體外帶霸占了她的男人?不勞而獲得到一份感情以及一個嫡福晉的好身份?那我對他的付出又成了什麽……


    唉,我的心態還要再調整啊。


    “怎麽總歎氣?”胤禛握住我抓著他辮子的手,挺嚴肅的看著我,貌似想了很久才聽到他的迴應,“不是,早在皇阿瑪賜婚之前我們見過,那時沒什麽印象,後來因為要娶你進門了,也就不可能見到,再見麵就是大婚那晚了。”


    看樣子他的不像假的,這樣是不是就能理解為這男人是喜歡我,與原先的那拉氏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就算我自欺欺人吧,答案就是這樣,我信!


    “我以為這樣,你會不高興呢。”胤禛一臉不解地看著我,“怎麽還挺美的?”


    我杵了下他的心口掩飾著得意,“才沒有呢,我隻是在考慮你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胤禛瞪了我一眼,才低聲哼道:“我隻要和你的,自然全是真的,騙你做什麽。你……呢?”


    “我?我什麽?話別大喘氣啊,什麽呢?”


    “沒什麽,你當初拒絕我那麽久,肯定也不是。”


    我愣了會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家夥是反過來問我這個問題,鼻子眼兒的一臉別扭,不過這個樣子倒是挺像個沒拿到糖吃的孩。


    我鬆了辮子交握住他的手指,“我從來不信一見鍾情,也沒體會過你的一眼就看上。感情的事很難講,不準什麽時候什麽原因就喜歡了,自己也不知道。你要是問我對你,我也不清楚,如果……”我盯著他的眼睛,半開玩笑地輕聲道:“如果我在三百年後,你信麽?”


    胤禛睜大了眼睛轉瞬又眯起來,扯了我手放在他身後,手掌按在我背上,低聲道:“你怕我謊話,自己倒是編了故事來誑我,不是不信誓約不要承諾麽,現在又什麽三百年,什麽意思?你要我信什麽?”


    我想告訴他我沒有誑他,我是真的早在三百年後就喜歡他了,想告訴他感情與很多事無關,是可以不分時間空間,不分年齡貧富身份地位的,但這些話卻不能。看著他認真地審視我,仿佛要從我眼睛裏揪出什麽答案,我知道這樣的話以後再不能了。


    圈在他身後的胳膊緊了緊,仰著頭湊到他唇邊輕聲歎道:“你隻要信一件事,不管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我愛上你了,在你身邊粘著你賴著你陪著你守著你,隻要我在。”


    ~~~


    疏影如期被送進胤祥的院子,沒有吹打沒有花轎,甚至連個像樣的席麵都沒有。我以為那些皇子都會送禮過來,原來隻有胤禛和十四當迴事兒。


    想來皇子的房裏多個沒名分的女人,在他們這些皇室眼中根本不算什麽,真的就像胤禛的隻是添了個伺候的人。


    我雖然還有些擔心胤祥對這件事的態度,但事已成定局,再多想也沒用,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再多幾個女人也是正常的,而且他是男人,這種事也沒虧吃。所以我反而開始替疏影覺得不值,更多的是為這種身份的女人感到悲哀,同時也慶幸自己的好命,居然就能在那個大婚之夜變成了胤禛的嫡福晉,我上輩子得修了多少福,才能換來這種運氣。


    我站在胤祥的院門口看了許久,才拉了胤禛的手轉身離開,“你咱們那個院兒現在還空著麽?”


    胤禛隨口應道:“本來就不會有人去住,不然你當咱們今晚住哪兒。”


    “我以為……你怎麽也沒和我呢,上次去也沒告訴我。”


    “你沒問。”


    他這種理所當然迴答要是擱在我最初見到他那會兒,一定覺得真實的四爺言辭簡潔有力而且很酷,可是此時此刻我真想敲他的腦袋。


    難道什麽事都要我問了才行麽?這是什麽邏輯。那每次我對他到愛這個字眼時,從來沒得到過一絲反饋,是否也因為我沒有問過?我要問了他敢迴我一句嗎?


    我很想知道答案是什麽,非常想,但我卻不想試也不敢試。


    一路悶悶地走迴曾經住過的房間,連話也不想洗漱完便仰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向床愣神兒。


    “累麽?”胤禛的手輕輕覆在我腹上,側身躺在身邊看著我,見我搖了頭才又開口問道:“你給胤祥送了什麽?”


    “銀子。”


    “倒是實在。”


    “我實在想不出送什麽合適,他們喜歡什麽自己添置吧,比送了不合意的禮強。”


    我隔屋望天他看著我,寂靜的夜晚居然沒有別的話可。


    “月兒。”


    我驚訝地看向身邊發出聲音的某人,這個稱唿隻在我生辰時聽他叫過一次,當時是因為什麽?我過生日還是因為我又懷了寶寶?我不知道也沒細想過,此後他也沒再叫過。今日又是為何?


    平日裏與我話時他從來不叫我的名字,反正我也知道他在和我話,八年來已養成習慣。現如今卻在數日之內連續叫了兩迴,這得算是昵稱了吧。


    他的手掌輕輕覆蓋在我眼睛上,擋住我的視線,等了半天耳邊才傳來聲音,“沒事兒,就是叫一聲,知道你在。”


    我不禁笑出聲來,“在這宮裏我能跑到哪兒去?現在懷著孩子,誰能讓我跑呢。”


    “在哪兒都一樣。”


    我拉下眼睛上遮著的手,細細地看著他,時間讓這個男人變成熟了,更懂得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心裏想什麽也更不易讓我猜著,以前生氣了還會哇啦哇啦講出一大堆話來控訴我,現在很少聽到,更多的是行動。


    我的手撫上他更加棱角分明的臉上,當摸到他頸間的喉結時,想起當年那個怪怪的公鴨嗓,如今竟已變成了低低的沉靜的聲音,冷淡時讓人覺得距離很遠觸摸不到,可是輕言細語的時候居然能覺得特別溫暖動聽。


    時間真是神奇啊,00年都能跨越了,這短短的八年竟讓我一一記在心裏怎麽也放不下,“當年我總想從這宮裏出去,想有我們自己的房子,可是現在真的搬出去了,我才發現最美好最快樂的迴憶都留在這裏,你是因為我們長大了,還是變了。”


    “你想太多,我沒變,你也不許變。”


    我笑著靠進他懷裏閉上眼睛,“確實沒變,霸道一直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寺是故人踏月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寺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寺月並收藏寺是故人踏月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