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呀……”

    整個城牆上喊殺聲一片,大批叛軍開始躍上城頭,越來越多出現在士兵們的眼前。那些度過第一關,首次殺人的新兵,逐漸擺脫恐懼和緊張,開始做出比較自如的動作。

    一時間雙方絞殺在了一起,一牆之隔隔絕了兩個世界。

    牆外……叛軍正踩在城梯上以一敵多,試圖躍過這道天譴。

    牆內……眾士兵一字排開,在身後軍官井然有序的號令下,整齊劃一的作著防禦。

    在攻城車還未到達前,城頭上完全就是場屠殺秀。每一個露頭的叛軍,都要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

    經常是好不容易擋開第一次攻擊,後續致命長槍從不同方向攻來,瞬間被穿成了刺蝟掉落城下。高聳的城牆一旦摔落,本身輕傷也得變成重傷,再加上其他叛軍的踐踏,注定沒有活路。

    袁昌站在瞭望樓內,安靜的注視著戰場一切變化,作為指揮官誰亂他都不能亂。冷靜!果敢!是能否打贏這場仗的關鍵。

    “統帥,目前我方傷員已被妥善得到救治,大多為輕傷。重傷者隻有二十餘人,短時間內無力再戰,死亡或者傷重不治的九人。”

    開戰半個時辰,傷亡還算正常,這都多虧那些新式武器,連珠炮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也不知道朱楓是如何訓練他們的,在經過第一輪的壓製射擊後,目標自發變成了那些試圖攀爬城梯躍過城牆的敵方士兵。

    大片叛軍被在中途射落,對武器有一定熟悉後,膽大的開始瞄準基線以上的敵人,別說這一招還真管用。

    配合已經轉移到城內的弓箭手部隊,每一次弓弦響起的瞬間,就是死神在揮舞鐮刀收割生命。

    敵人攻城車行駛緩慢,加之護城河阻擋,他們必須增加內部木板距離,一時間還對守軍夠不成威脅,審時度勢下袁昌命令道:

    “吩咐下去,讓第二梯隊準備!在弓箭手下一次齊射後進行輪換,必須時刻保證防禦部隊的體能充沛!”

    “還有,投石機修複如何?”

    “迴大人話,目前隻有三台能勉強使用,其餘均無法修複!”

    造成這一局麵的,還是用於固定關節部位的繩索不夠堅固,稍微用力就被攪斷,這和當初的設計有關,天生缺陷後天隻能勉強維持。

    對此袁昌也無可奈何,能有三台就三台吧……

    傳令兵領命下去,隨他一起的還包括增援部隊長朱楓。方才兩人商量過,看這架勢,此戰非一時三刻能輕易結束地,士兵需要充沛的體能作為統帥亦是如此。

    萬一到了生死存亡之際,甚至於他們都要手持兵器衝鋒陷陣時,體能精力就顯得尤為重要。為此他們商定兩人輪流指揮,先讓朱楓下去休息,半日後來接替他。

    對於這一決定後者欣然接受。

    “噠噠噠!”不慌不忙的走下樓梯,他的閑庭信步,同周圍因準備進行亂換,於其擦肩而過的第二梯隊,行成了鮮明對比。

    從下向上望去,結實的木製腳手架上站滿了一排排的士兵。他們身上一塵不染,每個人均表情堅定,有的怕力竭甚至用繃帶將手與武器牢牢纏住。

    別看平日裏體能充沛揮砍可以持續許久,一旦上了戰場,受氛圍的渲染和心情的緊張,體能會極速消耗,人也比平時更早進入疲勞期,尤其當看到城下那一望無盡的敵人時,會無限放大內心沮喪感。

    這也是袁昌才開戰不到一個時辰,就輪換的重要原因,戰場上的心裏梳導同樣重要。

    伴隨著撤到城內的弓箭手部隊,第二梯隊做好了準備。在安排士兵亂換陣容時,考慮到作戰經驗等問題,越到後期老兵越多,尤其最後兩個梯隊,乃他的嫡係部隊。若是攻城進行到夜戰,他們將是最可依賴的人。

    臨場指揮官看著後方舉起的黃旗對手下命令道:

    “頂盾!”

    “吼!”

    嘹亮的口令迎來的是整齊劃一的吼聲,聽著背後鏗鏘有力的呐喊聲,前排士兵內心一陣亢奮自信心爆棚,動作越加靈活有力。

    當弓箭手部隊綠旗舉起的一刹那,臨場指揮官再次大聲命令:

    “第二梯隊——上!”

    “殺!”

    這次迴答他的換成聞風喪膽的喊殺聲,上前邁步的同時,幾乎是擦著他們腦袋,無數箭矢像長了眼睛般,咄咄咄咄咄,準確命中了那些剛露出頭的叛軍士兵。

    連慘叫都來不及發聲便一命嗚唿,頭上身體插滿了弓箭。城牆上迎來了短暫的真空期,第二梯隊趁著這個時間同前排更換陣地,重新鞏固防禦做好應對準備。

    被換下來的士兵也不停留,快速而有序的下到城牆,他們將會下去休息補充食物和飲用水,等待又一輪輪換。

    獨自走在軍營內的朱楓,所見之處皆是忙碌的身影,還有遠處不斷從外部走來的巡城部隊。

    為了怕有奸細趁機混入城內煽風點火,他們要做的就是加強巡邏,防止此類事情發生。

    不過奸細沒發現,一些宵小之輩卻抓到不少。戰時無法處理,袁昌擔心戰況焦灼之際他們會成為不穩定因素,幹脆直接下令,但凡因尋釁滋事或其他違法亂紀被抓的,一律帶迴軍營——殺!

    那些個倒黴蛋起初還不以為然,認為大不了關幾天,但當看到明晃晃的大刀時,才意識到不對,拚命叫喊道:

    “不要殺我!我隻是偷了幾個大子罪不至死,不要殺我!”

    軍令如山,尤其是當軍人站在戰場上一刻,那股威嚴不容置疑,一種殺意無形的從其背後冒出,眼睛裏都透著一股殺氣。

    朱楓對此連看都懶得看,徑直向軍營內的餐廳走去,那裏正有替換下來的士兵進行就餐。

    不要以為經曆過生死的他們會顯得異常安靜,人與人不同,有些人的緊張表現出來就是說話,不停的說話,目的就是緩解心中壓抑。

    剛一入內就聽到陣亂哄哄的吵鬧聲,說什麽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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