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文浩凱吃驚的看著那從馬車裏下來的焦雨甄,雖然隻是隔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可是那個時候的少女身上帶著幾分稚氣,但是麵前這個梳著少婦的發髻,穿著華麗衣裙的女子卻帶上了成熟的氣息,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漂亮的杏眸,“然心公主殿下!”


    文浩凱頓時將所有的一切聯係在一起了,半年多以前,他母親重病在床,他沒有辦法了就隻可以去求舅舅,可是卻換來了一番羞辱,那個時候他就遇到了一對衣著華貴的男女,女子給了他一條絲絹,他換了錢給母親治病,那麽一條絲絹足足換了三百兩銀子,當鋪的老板說那可是伊西多國才有的盈月絹,是一等一的好貨,然而那個男人給了他一塊玉佩,讓他到都城的羅雲書院來。


    羅雲書院是慶國第一的書院,從裏麵出來的人都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官員,沒有一個例外,最不濟也可以成為一個侍郎,也因為如此,進入羅雲書院就成為了所有學子的夢想,但是入學考試之難就是人人皆知的,但是羅雲書院為了確保學生的背景清白,那麽就需要一個身份同樣有分量的推介人了。文浩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憑著一塊玉佩就可以進入書院,而且院長一聽說他家裏還有一位重病的母親以及清貧的家境,不僅免去他所有的費用,還安排了他就住在書院旁邊的一間一進一出的屋子裏,這樣他不僅可以在羅雲書院上課,還可以照顧母親。


    後來文浩凱入學以後多番打聽,才知道那塊玉佩的主人是當今皇帝,那是皇室禦用白龍玉,所以他拿著這玉佩來到羅雲書院的時候,才會得到了那些待遇,院長知道他是皇上欽點的學生!


    但是在文浩凱的心裏皇上自然是他的大恩人,保護慶國,保護皇室,維護朝綱都是他今生今世的義務和責任,但是更重要的卻是那個首先來到他麵前給他那手絹的少女,因為如果沒有那個少女,皇上也不會多看他一眼的,更不會給他白龍玉!


    皇上幫助他是為了討那個少女的歡心,那個少女幫助他,確實看中了他的這個人!


    之後都城發生了變故,直到景親王帶兵入城,所有的一切塵埃落地以後,才出現了傳聞說皇上是帶著伊西多國的鮮於然心公主出了宮,導致賊人趁機叛亂的,但後景親王以及溫渝郡主聰明,兩人聯手保住了皇室的尊嚴,平定了叛亂。


    一個能拿出白龍玉的男人,一個能拿出盈月絹的少女……文浩凱既然可以直接以高分通過羅雲書院的入學考試,那麽也就不是笨蛋,他馬上就猜測到了那兩個人的身份了,隻是……他不敢說出來,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了那個男人對那個少女的感情!


    兵變剛剛結束,市井間流傳著伊西多國的鮮於然心公主迷惑皇上出宮的傳聞,甚至還有一些榆木腦袋的學子發起了什麽要將伊西多國使者趕出慶國的聲討活動,文浩凱心裏為那個少女擔心,他不知道那個和自己年紀相仿,卻深居宮中的善良少女有沒有聽到這些流言,若是聽到了她大概很傷心吧!


    她是他的大恩人,可是他卻不能為她做些什麽。


    那些聲討活動在一天早朝時間以後全部消失了,因為平亂的大功臣,那已經沉寂長達八年的,曾經有“少年戰神”之稱,雖然失明卻依舊能排兵布陣的景親王殿下拿著象征兵權的虎符去請求皇上賜婚,求皇上將那位美麗善良的伊西多國鮮於然心公主賜給他,讓他來完成和伊西多國的和親,為此……他願意放棄兵權!


    文浩凱雖然還沒有成為一個男人,可是他的心裏也是滿滿的雄心壯誌和少年輕狂,他想過如果自己棄文從武,肯定也要是一個和景親王殿下一樣的武將,為祖國開疆拓土,保護百姓的安康,那麽兵權必定是他的追求,如果那是他一生的追求了,他得到了以後怎麽可能放棄?但是景親王殿下卻能如此瀟灑的放棄,僅為了一個女子。


    文浩凱並不懂男女之事,但是仔細想想那位美麗善良的少女,那個與自己素未謀麵,卻願意幫助自己的少女,那個讓自己的一生從最落魄絕望的境地走向幸福的少女,他若手裏有可以換得她的東西,或許他也是願意去交換的。


    那個一直喜歡著鮮於然心公主的皇上答應了景親王殿下的要求,並且以公主出嫁的禮節為鮮於然心公主安排,那不像是和親,反而像是皇帝哥哥將自己最深愛的妹妹嫁出去一般隆重其事,皇上讓鮮於然心公主住到了避暑行宮之中去了,讓她從那裏出嫁,那對一個異國來和親的公主來說是最大的恩寵!


    年關以前,景親王殿下以隆重的禮節迎娶了鮮於然心公主,即使到現在文浩凱還記得那天的畫麵,火紅色的隊伍場長長的從避暑行宮一直到了景親王府,街道兩旁都是爭相觀看的百姓,鑼鼓隊鞭炮隊,一陣陣的響聲就像是向天下人宣示著什麽一般,一直喧嘩到了入夜。


    文浩凱那個時候還是在很認真的準備著羅雲書院的晉級考試,所以沒有去景親王府的流水宴上討上一杯喜酒喝,娘親為此還語重心長的和他說,千萬不要惦記著不屬於自己的人和事。


    其實那一夜,十六歲的文浩凱才確定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女子,那還是一位身份尊貴,善良美麗的異國公主,這位公主在那一夜嫁給了他少年心中的偶像英雄景親王殿下。


    那一天夜裏,他為自己那還來不及發芽就從四埋沒在凍土之下的戀情哭泣了。


    市井間本來還有許多人對那位鮮於然心公主有點非議的,但是景親王殿下卻異常寵愛著她,為她買了許多珍寶,還開設了易趣軒那樣特別的店鋪,景親王府裏沒有其他的妻妾,文浩凱覺得鮮於然心公主在景親王府裏作為主母,應該是很高興的,應該是很幸福的,如此……足夠。


    文浩凱告別了自己那樣的小小心思,從此更努力的學習,開春以後的科考,他成了榜眼傳臚,本來應該馬上就得到官職的,但是家中母親又生病了,所以他下個月才會述職。


    因為是羅雲書院出生,而且隻是入讀了半年左右就有如此成績,他被稱為了除了當年一等狀元杜承桓杜大人以外的另一個天才,而且杜承桓中狀元的時候已經二十歲,他雖然隻是榜眼,但是他才十六歲啊!


    他被分到了國子監,那裏是讀書人的夢寐以求的地方,夏至以後,他前途無限光明,隻是要小心謹慎末,將來也必定飛黃騰達!


    今天他是聽說景親王府車隊出門,似乎要景親王要外出,於是很多人都來看個熱鬧,他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年,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在街道兩邊的人群中紫紅,文浩凱隱隱聞到了宮車散發出來的沉香,聽到了那易趣悠揚婉轉,卻如訴衷情的笛聲,之後……他發現了一個女人突然想要衝到景親王的馬車前去,如果那是一般的女人,他第一個想法就是去救人,如果跌倒在那樣的駿馬馬蹄之下,肯定是必死無疑的!但是他卻敏銳的發現了那個女人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神情,就像是……陰謀就要得逞的神情,所以他衝了上去要擋住那個女人,但是那個女人反手一推,將他推了出去。


    馬車裏傳出來一聲女子的喊聲,那“停車”二字讓他從馬蹄之下撿迴了小命,並且得以坐上了那景親王府的馬車,雖然隻是坐在車夫的身邊……


    那個時候的文浩凱心裏已經隱隱猜測出來了,馬車裏既然坐著景親王,那麽喊出“停車”並且能讓將士們聽命的女子就隻有景親王妃,那就是他心裏的那位鮮於然心公主了。


    隻是……她從馬車上下來了,對著他露出了那如花笑顏,她說——我們好久不見了,文浩凱。


    其實文浩凱早就猜測到了這是然心公主,可是景親王就站在身邊,他怎麽也不可以表現得和然心公主過於親切,所以他隻能假裝吃驚了。


    在這春末夏至的時分,開滿了白色茉莉花的庭院裏,那個穿著流雲如意羅裙的少女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微笑,一句招唿,喚醒了少年沉積在心裏的情愫,他們……總算是再遇了。


    “是啊,你認得我啊。”焦雨甄是不知道文浩凱在想些什麽的,雖然她今生隻有十六歲,可是她喜歡的是成熟類型的男子,比如即墨翰飛,所以她對文浩凱沒有別樣的感情,隻是把對方當作一個被自己幫助過的人罷了。


    “記得,當然記得,當日若不是公主贈予了手絹,讓我換了銀錢給母親治病,母親早就已經……已經……”文浩凱將自己的情感把握得很好,在說到這裏的時候還有一些哽咽,無比符合一個少年的言行,也隻有如此,他才不會讓在場的人了解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的。


    剛才聽到說焦雨甄送給了一個少年自己的手絹,即墨翰飛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手絹對於女子來說是貼身植物,是不能隨意送給別人的,但是後來聽到了文浩凱說是用於換取銀錢給他母親治病的,即墨翰飛就放下心來了,也對這個文浩凱沒有了什麽敵意,而且……


    “文浩凱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是新科的榜眼傳臚吧。”即墨翰飛的心腹是杜承桓,所以就算即墨翰飛是不上朝的,對於朝中的事情自然是很清楚的。


    “是,下官國子監司業文浩凱,給景親王殿下請安,殿下千歲。”聽到了即墨翰飛提起了這點,文浩凱連忙朝著即墨翰飛行了一禮。


    榜眼傳臚……換算起來就是科舉考試的第二名……


    在心裏確定了這個名次以後,焦雨甄有些欣喜的看著文浩凱:“很不錯啊,當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沒有想到半年的時間,你竟然成了從三品的官員,而且還是科舉的第二名呢。”


    文浩凱的臉浮上了一抹紅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這一切都是公主的大恩所致,若不是有公主的資助,下官不能為母親治病,更不會有銀錢來到都城參加科舉的……”


    即墨翰飛有些不悅的微微皺了皺眉頭,大步上前伸手拉住了焦雨甄的手,才對文浩凱如此說道:“你的稱唿有些問題,這位是本王的王妃,你也應該稱唿她為景親王妃殿下,而不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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