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輕晚再次深唿了一口氣,決定還是不要理他的好,轉眸,望向前方正在解石的師傅。


    站在另一側的高斷風的眸子一直望著解石的方向,隻是,眉角間似乎隱隱的多了幾分不同的情緒。


    “出了,出了,出綠了。”靠近的一個突然驚唿出聲,聲音中明顯的帶著幾分興奮,“看起來應該不錯,真的是好玉。”


    “恩,的確不錯,水分很足,至少冰種。”另一個老板也跟著說道,“畢竟也是高夫人看中的,自然是錯不了。”


    原來就直直盯著的眾人更是紛紛瞪大了眸子,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精彩之處。


    段京羅的臉上多了幾分控製不住的欣喜,一雙眼睛都快要瞪了出來,恨不得直瞪到玉的裏麵去。


    段新柔更是欣喜若狂,又是興奮又是得意,若是冰種的翡翠,這一塊玉石應該就可以把所有的都賺迴來了。


    林老夫人的眸子輕輕的閃了閃,不過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情緒,不見任何的可惜,也沒有絲毫的懊惱,她當初選擇了相信高夫人,自然就不會後悔。


    不管這塊玉石出了什麽玉,她都不會後悔。


    玉石出了綠,解石的師傅便更加的小心,開始打磨起來。


    眾人都屏了唿吸靜靜的看著,等著,等著見證最興奮的時刻。


    “咦。”隻是,解石的師傅卻是突然的輕唿了一聲,似有些奇怪,更有著可惜。


    眾人怔住,更是睜大了眸子望去,然後便看到原本好好的一塊玉裏麵竟然鋪滿了黑點,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層的蒼蠅屎。


    “蘚吃綠?這是蘚吃綠,而且還是浸染狀蘚,這種蘚破壞性極強,這好好的玉,隻怕是毀了。”離的最近的人看的清楚,忍不住的搖頭。


    “什麽是蘚吃綠。”段京羅聽到那人的話驚住,連聲問道,神情帶著掩飾不住的緊張,畢竟是好幾萬兩的黃金,不會就這麽沒了吧?


    “年輕人,你連這都不懂,竟然敢來賭玉石?”那人望了段京羅一眼,頭搖的的極為厲害,“所謂的蘚吃綠,就是蘚隨綠走,蘚靠綠生,這種是浸染狀蘚,浸染狀癬,常呈各種不規則分布的黑點,俗稱為”蒼蠅屎“,遇到這種情況,哎……”那人輕歎著搖頭。


    眾人也都跟著搖頭,已經沒有了剛剛的興奮。


    “這種情況會怎麽樣?”段京羅對這種事情其實是一竅不通,那人說的這麽明顯,他仍就不懂,或者可能是不願意相信。


    “若這蘚隻在表麵,倒還好說,若是直浸到裏麵,那麽這塊玉石就完全廢了,一文錢都不值。”那人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扯了一下,不過還是為他解釋了。


    “遇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會直接的從中解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段公子要解開嗎?”解石的師傅也停下了打磨的動作,望向段京羅。


    “解,解,解開。”段京羅狠狠的唿著氣,突然感覺到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跳動,他不相信,不相信這塊玉石就這麽完全的廢了,裏麵肯定會有好的。


    “好。”解石的師傅見他答應了,便開始動手,直接的將玉石解了開來。


    解開後的玉石,從外到裏都是滿滿的黑點,而且越到裏麵,越是密集,越是難看,到了裏麵,都幾乎全部是黑色的了。


    “毀了,全毀了。”眾人見著眼前的情形,都紛紛的搖頭,歎息。


    林老夫人怔了怔,然後轉眸望向段輕晚,眸子中多了讚賞,也帶著感激,看來,她真的沒有信錯人。


    “這?怎麽會這樣?怎麽可能?”段京羅直接傻了眼,難以置信的驚唿,身子忍不住的微微輕顫,一雙眸子轉向段新柔時,帶著幾分狠絕,“怎麽會是這樣的?你不是說?”


    “我,我也不知道?剛剛明明?”段新柔此刻也是深受打擊,無法迴神,一時間差點說露了嘴。


    林老夫人是聰明人,前前後後聯係起來,自然明白是怎麽迴事了,她記的當時,她跟高夫人談玉石的時候,段新柔就站在她們身後的。


    “剛剛我倒是看中了那塊玉石,不過,高夫人顯然不太看好,勸我選別的,我便放棄了,沒有想到卻被段小姐選中了。”林老夫人唇角微揚,別有深意的望了段新柔一眼。


    “原來高夫人早就看出玉石的問題了。”眾人聽到林老夫人的話,望向段輕晚更多了幾分欽佩。


    段新柔快速的望向段輕晚,眸子驚閃,有著錯愕,有著不解,更有著驚疑,當時,高夫人也跟她說過這玉不好的,難道說,當時高夫人並不是騙她的?


    那麽其它的幾塊呢?


    “段公子,這其它的幾塊要解嗎?”解石的師傅再次問向段京羅。


    “解,都解了。”段新柔狠狠的唿了一口氣,那一塊玉石當時高夫人曾說過有問題,但是其它的幾塊,卻是她看著高夫人的神情自己選的,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這算這一塊賭輸了,隻要後麵的那幾塊能出好玉,他們一定會賺錢。


    “好,都解了吧。”段京羅此刻雖然受到了打擊,但是心中還是存在希望的,更何況,那些玉石都是他已經買了的,剛剛打了欠條的,也不可能退。


    接下來的情況可想而知,雖然每一塊玉剛剛解開的時候看著似乎還行,但是到了最後,卻都有著十分嚴重的問題,每一塊玉石都是廢的。


    也就是說,段京羅跟段新柔出了三十幾萬兩的黃金,卻買迴了一堆的廢石頭,一文錢都不值。


    要說,賭玉石有輸有贏,賭輸的不計其數,但是輸的像他們這麽慘的,怕是第一個。


    本來這些玉石都是龍老爺親選的,都是不錯的,隻要你不貪心,順便摸兩塊都不會輸,隻可惜他們太貪心。


    眾人覺的,這全場的最差的玉石隻怕都被他們選中了,這運氣也實在是太好了。


    此刻的段京羅已經麵如死灰,全身僵滯,一動都不動,連眼睛都不動一下,宛然成了死人一般,他知道,這一次是完了,真的完了,三十萬兩的黃金,不要說是他沒有,就是整個將軍府都沒有,可以說就算賣了整個將軍府,都賣不到那麽多錢。


    這一次,他是真的完了。


    段新柔也是臉色慘白,不見半點的血色,連那雙唇都成了烏色的,全身亦是僵滯的無法動彈,一雙眸子仍就死死的盯著那堆分文不值的石頭,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


    怎麽會這樣的?怎麽會這樣的?


    她明明是看到高夫人對這幾塊玉石都很滿意才選的,怎麽會全是廢石頭。


    “這輸的可真慘,三十萬兩黃金呢,這也賺幾輩子才能賺的到。”有人看著呆成雕像的兩人有些同情。


    “剛剛他好像沒有錢,給龍老爺打的欠條,這要是沒錢還,那可是要斷手斷腳的。”有人想起剛剛的事情,更是搖頭,“兩個年經人,膽子真是太大了,可惜,可惜了。”


    “段新柔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段京羅聽到那個的話,突然的迴過神來,一雙眸子狠狠的瞪向段新柔,狠聲質問,此刻的他雙眸嗜紅,十分的恐怖。


    “我,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是看著她…”段新柔被他這麽一吼,也總算是迴過了神來,連聲辯解。


    隨即,她的話語猛然的停住,快速的轉眸,再次望了段輕晚,狠聲道,“是你,是你害我的,是你設計陷害我的。”


    “姑娘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段輕晚淡淡開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是你,就是你,剛剛是你誤導我的。”段新柔這次雖然受的打擊不小,一時間也顧不得顧及平時的形像,忍不住的便大聲嘶吼著。


    眾人見著段新柔的反應,紛紛愣住,這姑娘自己賭輸的,怎麽還怪別人?


    這跟高夫人有什麽關係?


    “姑娘說我誤導你?難道是我讓姑娘買的那幾塊玉石嗎?”段輕晚眸子微閃,一臉的淡然,一臉的無辜。


    “你?我?”段新柔語氣,一時間氣的快要吐血,她知道,她是上了當了,被人算計了。


    但是,她不明白,高夫人為何要算計她?


    “你?你為什麽要算計我?”段新柔此刻不可能保持冷靜,也顧不得其它,她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理由,似乎找到了別人算計她的理由,她就不用出錢了似的。


    “姑娘自己選的玉石,可怪不得別人。”龍老爺子臉色一沉,冷冷的望向段新柔,眸子所到之處如冰劍刺過,讓人膽顫心驚。


    “是呀,姑娘選玉石選錯了,怎麽還賴在高夫人的身上?這跟高夫人有什麽關係呀?”眾人也有些看不過眼了。


    “哦,我記起來,剛剛高夫人人她看中了幾塊玉石被段小姐搶走了,而且剛剛段小姐好像一直都跟在高夫人的身邊,難道是段小姐看著高夫人對那塊玉石比較滿意,便搶了。”有人聯係起來,猜出是怎麽迴事。


    “原來如此,那這段小姐真可不厚道了,你跟在別人身後,暗中觀察,搶了玉石,還怪別人?人家高夫人又沒有讓你選。”


    “這也太卑鄙了,怎麽還有臉怪別人?”


    “就是,這臉皮是真的有點厚。”眾人紛紛指責著段新柔。


    段新柔一直是眾人眼中才貌雙全,鳳凰城最優秀的女子,何時受過這般的羞辱與指責,一時間氣的全身發顫,幾乎要暈了過去。


    “願賭服輸,既然要賭,那就要承擔起這後果,怪不得別人。”龍老爺子的眸子一一掃過兩人,眸子中更多了幾分犀利,“盧叔,記的三天之後,讓段公子把錢還來,否則就按規矩辦事。”


    “是,老爺子。”盧叔恭敬的應著。


    一時間,段京羅隻驚的全身發顫,冷汗直冒,雙腿忍不住的發抖,似乎隨時都會暈倒。


    “龍老爺子,能否?”段驚羅狠狠的唿氣,吸氣,才極力的控製著自己沒有倒下去,望向龍老爺子,神情間多了幾分乞求。


    “不能。”龍老爺子不容他說完,便直接的給迴了,“龍家有龍家規矩,不可能因為你壞了龍家的規矩。”


    龍老爺子的話語微微的頓了頓,再次補充道,“三天之後,若不還錢,到時候自有人會去取段公子的手腳。”


    段京羅聽著這話,終於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直接的癱軟在了地上,完了,真的完了。


    不要說三天,就是三年,三十年,他都拿不出那麽多錢,到時候,難道他真的要被斷手斷腳嗎?


    以龍家的勢力,他就是想要逃都逃不掉。


    段新柔此刻的身子也是不斷的發著抖,如那秋天裏高樹上的最後一片落葉,無依無靠,等待著凋零。


    “把這兩位送出去。”龍老爺子並沒有半點的同情,冷聲下了命令。


    龍老爺子若是平時,也不會這般的冷情,但是龍老爺子看的出是丫頭是故意的,雖然第一次見麵,他卻看的出,丫頭並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主,想必這兩個人肯定是惹了丫頭。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替丫頭好好的出這口氣。


    立刻便有人答應著向前,把段京羅與段新柔扶了出去。


    “公子,小姐暈倒了。”恰在此時,高斷風的護衛走了過來,靠近高斷風的耳邊,輕聲低語。


    段輕晚眸子驚閃,那護衛的聲音很低,她沒有聽清楚,但是,她的位置剛好看的到那人的口形,讀懂了那人的意思。


    那人說,小姐暈倒了?


    他說的小姐肯定是陽陽,他是說陽陽暈倒了。


    段輕晚驚滯,快速的轉眸,望向高斷風,高斷風也恰好望向她,兩人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是卻都彼此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龍老爺子,我有點急事,先告辭了,玉石的錢,我會讓玉行的掌櫃來給您送來。”不等高斷風開口,段輕晚已經轉向龍老爺子,聲音中明顯的多了幾分著急。


    “丫頭,你?”龍老爺子沒有想到她這麽急著要走,一時間愣住,不過看她好像真的有急事,也不好強留,遂改口答應道,“好,丫頭有事先去忙,以後我們還有機會見麵的。”


    “好,多謝龍老爺子。”段輕晚應著,連連轉向,與高斷風一起向外走,不知何時,她已經摔開了百裏軒的握著她的手。


    百裏軒望著她跟高斷風一起急急的出了房門,頭都不迴一下,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事情,竟然急成這樣。


    “晚兒。”百裏軒出了雲府,恰好看到段輕晚正欲上馬車,眸子微沉。


    高斷風見他突然出現,眉頭微蹙,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麽,很顯然,百裏軒是要來帶走段輕晚的。


    此刻其它的人並沒有出來,府門外,便隻有他們幾人,高斷風望向段輕晚,不知道段輕晚會如何的決定?


    百裏軒的眸子也直直的望向段輕晚。


    站在遠處的左風臉上有著幾分緊張,眼前這情形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若是因為一個女人打了起來,那可就……


    隻是,接下來,段輕晚的一句話,卻是驚的左風差點直接的暈倒……


    ------題外話------


    晚兒終於發彪了,接下來,會越來越精彩,謝謝親們的支持,愛你們。


    吼吼,再吼兩聲,有月票的記的投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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