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看了看兩人,明媚的大眼閃爍,好奇道:“戎昭君是誰啊?”


    再次聽到這名字的宿愚心中一雷。


    “戎昭君啊!”再次開啟解說小達人模式的於珵美眼睛鋥亮,好似找到了人生新目標,“五年前,咱們流華仙宗第一美人杜若真人於凡人界曆劫修行,用觀靈術一眼識得他的非凡資質,他帶迴了宗門,當預備徒弟養著。測根骨之時,他果然不負杜若真人眾望,度容乃是滿靈根,更還是雷係單靈根!這等資質就是三清在上之時,也是令人羨煞的。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一頭發絲自打生下來就如寒雪一般,在凡人界人人都覺著他是妖怪,卻不知,這異昭乃古族血統返祖覺醒,祖母說,沒準以後還能覺醒天賦神通呢!可真真厲害的很!”


    “那不知他這等逆天資質,如今是何修為?”一眾剛剛引氣入體的小修,眼含豔羨。


    於珵美哈哈大笑:“是何修為?他如今年紀才不過十歲,和咱們一同參加入門選拔,自然將將引氣入體。”


    等等,宿愚一個饅頭噎在嘴裏,這設定,怎麽那麽像寫過時的那種起點種馬流……這廝不會真是穿的吧,可若是穿的,有哪個男的會給自己起名叫昭君嗎!起點種馬流不是都叫龍霸天嗎?


    少童卻皆是連聲驚唿,“竟能和這等天才一同入門!”


    “天才竟然還需要參加入門選拔?不會直接入門嗎?”


    “那當然!”於珵美一臉驕傲,“天才也是人,資質好不代表悟性高,悟性高也不代表有氣運,有氣運也未必有那毅力,最重要的還要有道心,才能修成大道!咱們流華仙宗,自然是深諳這道理,所以這入門選拔自然是何種資質都得參加的。”


    語畢隻見各種少童七嘴八舌的激動附合著,誇讚流華仙宗高明。


    宿愚也被這流華仙宗無論何種資質都得參加入門選拔的規矩奇怪了一下,卻遠不像這些少童一般認為這流華仙宗願意放棄資質放棄半個有資質的天才。


    要知道,雖說修行速度並非關鍵,但五靈根若是想結丹,那得悟性奇佳,天階功法,道勢氣運皆有才有可能。而於此對比,天靈根那簡直是不可限量了,無論氣運如何,也能毫無瓶頸的修到金丹。


    若是道心這等虛無縹緲的東西,如何比的上一個實實在在的天靈根呢?


    當下又問於珵美:“不知這等天才,長得是什麽樣子啊?”


    “天才,那天才自然有天才的樣子,剛才不是說了!頭發是白的!”於珵美支支吾吾道,看其樣子便知好似並未見過。


    “好啦,我哪裏知道?那廝每日深入淺出,日日在杜若真人的仙羽峰閉關,我又不是那王若晴,不可能天天蹲在那裏給他守門,沒見過又怎麽啦!”


    於珵美一嘟嘴,“年紀小小,應該好好修煉,怎麽成天想些有的沒的。”


    “說的好像你日日修煉一般。”宿愚癟嘴。


    “好小魚,不要說出來嘛。”於珵美搖著她的胳膊,嬌態盡顯。


    食過午飯,眾少童紛紛迴到林蔭大殿,吐氣納噓,好似剛才那天才的言論,引得大家的修煉熱情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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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夕下,宿愚看著正教訓“小貓”的於珵美:“珵美,你可聽說過蜀青川?”


    流華仙宗的藏書地名曰:“翳金閣”,不同於那迦蘭族粗製濫造出來湊數的藏書樓。這翳金閣這所謂海納百川,更有私藏的修煉功法,攻擊術法等等。進出必然會有等級,非本宗的備選弟子連出入資格都沒有。而這兩個月,她們這些備選弟子若是想要出宗門還得往上報備。


    想要打聽這方麵信息,又不得出宗門,那藏書地也非她這等備選弟子能去,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詢問於珵美。


    “蜀青川?”珵美迴頭,“蜀青川在北陽呢,那裏地方荒僻,和妖獸叢林隔著不遠,隻喲一道微弱的結界。所以隻有些練體的武修,用惡劣的環境曆練身軀。”


    宿愚見她知道,眼睛一亮:“那若是去往這蜀青川,得多久?”


    “你去那邊有事?”於珵美好奇道。


    “受故人所托。”


    於珵美道:“雖不知道是什麽人竟如此重要。不過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念頭吧。北陽所在之地雖看起離中陽不遠,但若不是大門派帶領,還嫌少有人敢單槍匹馬從這邊過去呢。幾十年前,這中北兩地之間的劫道修士雖多,但若是實力足夠,也並非不能來迴走動。


    但現如今,這劫道散修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越發泛濫起來。近幾年這些新興起來的散修不知如何,聯合起來,建了一個聯盟組織,叫武刹盟,把北陽和中陽之間的過道全部封死了,而且對大門派極度仇恨,隻要是落單的門派修士,必然有去無迴。”


    “我知道的這麽清楚便是因為我叔父去北陽,再也沒迴來,他當時都築基後期了。”於珵美提起表情卻並未有多少悲傷,便可知這修仙界生死無常之事何其多也,“我遲早有一天會去那裏給我叔父報仇的。”


    也不知她這等血性兒女的性情,在這涼薄麻木的修仙大道上是福是禍。


    宿愚緊握雙拳,卻沒想到,答應羅天籍之事並不能如期完成。那條路,並非是她現在的實力能走的。


    若想短時間內去往北陽,便是找高階修士幫忙,可先不說這金丹,元嬰修士並非她想見就能見的,就算見了,她從心底裏不想將那離塵道人之事廣而告之,畢竟她也在那魔域混了那麽久,誰能保證他們不把她當成魔道給宰了呢。於此事,還是閉緊口為妙。


    如此思來想去,雕蟲真人那猥瑣的笑臉映入她腦海,她心下一惡,搖了搖頭將之荒唐想法甩開。


    不過,不走這條路不等於不能離近元嬰修士,看看能不能謀求一些辦法。


    曆屆入門選拔,都會有元嬰真君直接將表現好的少童直接收為親傳弟子。而原本她這修為,對此並無期待,而於珵美之前那一番話,看似過水無痕,實則讓宿愚心中多了那麽一點僥幸。


    也許她也能雀屏中選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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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淡無波間,宿愚的備選弟子日常就這樣展開了。


    不管入門選拔是什麽,修煉都是目前能爭取的唯一,歸真訣和普通功法不同,靈息運轉起來渡過的經脈越發瑩潤柔韌。上次被那古怪少年劃過的劍傷竟然而未吃丹藥,僅是包紮了傷口,便無聲無息的痊愈了。


    於珵美好似在這林蔭大殿收了無數小弟,又不知如何說服了她祖母,每日早上都要敲宿愚院落的門,來這裏修煉,和一群少童混的愈發熟悉,儼然一副大姐大的樣子。陳星隔個兩三天便會過來找茬,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拌嘴,搞得整個大殿雞犬不寧。不過時間久了,宿愚倒覺著兩人之間並未真正有什麽深仇大恨,反而有點歡喜冤家的樣子。


    轉眼間十數日過去,宿愚翻過最後一頁妖獸圖鑒,蔫頭耷腦的看著在靈陣打滾蹭著蓮火的靈蛋。這蛋在靈陣裏帶了這麽多日,竟絲毫未長大。那小廝說這聚靈陣能加速靈蛋生長,十數日都夠一隻金鼎花冠雞孵化了。


    那圖鑒確實將市麵上能出售的靈蛋都收錄了,她在出沒在妖獸大陸的妖獸裏找到了這黯灰炙鶴,奇怪的是圖鑒上畫的這種鶴的蛋是黑色無紋,頂尖而底成橢圓。而她床上這過於“活潑”的靈蛋不說顏色不一樣,形狀更是圓潤異常,全然和描述全然不一。這白底蛋倒是很多,帶銀紋的卻寥寥無幾,描述最像的就是銀鷺靈蛤卵,可怎麽看她也並不覺著這蛋孵出個蛤||蟆來……


    再者說你見過哪隻鶴會保護一個蛤||蟆卵嗎?


    那蛋異常喜火,隻要見她必定打滾撒嬌求蓮火。宿愚也抱著這蓮火應該也許能幫它孵化的心裏也縱著它,每次都會放出來讓他蹭。


    “叩叩叩!”


    院門處傳來於珵美豪爽的嗓音,“小魚!快走了都日上三竿了!”


    “來了!馬上!”宿愚迅速收迴蓮火,帶上存儲袋。


    那靈蛋見心愛之物消失不見,急的衝過來在宿愚腳脖子處滾動,模樣看起來極度滑稽。


    她猶豫一下,輕斥:“別鬧,等我晚上迴來再給你。”說完抬腳往那院門走去,閃身出門。


    禁製流水一樣滑動,最後閉合。


    若是有人便能看見院落裏一蛋像蒼蠅一樣四處亂轉的場景。


    ☆、第二十二章 上天遁地尋蛋記(上)


    落陽暮遲,宿愚用令牌貼上那禁製,無聲間打開,她如常踏入。院落裏空寂無聲,落葉翩飛。靈陣瑩瑩釋放,裏麵空無一蛋。真是浪費,她皺眉。


    “嘿,蛋。”宿愚開口,那蛋字在嘴邊上滑了幾圈還是跑了出來,“你滾去哪兒了?”


    仍舊無聲。


    不過她也並不張惶,院裏有禁製,一個蛋想必也跑不到哪裏去。


    可今天宿愚略有些焦躁,每日與這家夥周旋都廢她良久時間,上次將靈田禍害了個全,放到這林蔭小屋的院子裏後,又鳩占鵲巢占了睡塌,害的她怕晚上睡覺將它壓碎,隻得打地鋪。這還不算什麽,最可惡的是當天晚上這蛋竟卷著她的被子一路滾進了尿桶,氣的她火冒三丈再也未踏足那張睡塌。


    一個蛋便這樣踩到她頭頂上,孵化出來是不是得在上麵撒尿泡屎嘍?準備用力敲打一下這傻蛋的宿愚再次出聲:“滾去哪裏了?快出來啊。”


    迴應她的還是沉寂。


    宿愚心中暗暗發誓,這次找到這倒黴蛋,她一定狠下心將它打碎燉湯,管它是什麽鬼品種都去死,就是貔貅麒麟她也收不起啊!


    蓮火翻出,懸空中綻放。


    仍未有動靜。


    宿愚這才驚愕,這蛋是真的是生她氣了,有骨氣到連蓮火都不要了?當下,她滿院子開始翻找。然卻沒想到,地皮都快掀起來了,那蛋仍不知所蹤。


    她臉色一變,這蛋莫不是真的跑出去了?


    跑出去不怕,隻是一個會動的蛋,於這修仙界都罕人聽聞,要是被普通弟子遇上,可能隻是好奇以為是個什麽瑰寶藏起來而已,可若是被元嬰真君遇上,看出它出身魔域,豈不是落得一個蛋碎黃落的結局?


    想至於此,她急遁而出。


    沿著林間小道疾步,迎麵撞上一男子:“嘿!走路不看這點。”


    宿愚定睛一瞧,卻是那陳星。陳星雖和於珵美水火不容,於宿愚卻是無仇,隻是看不上她當那於珵美的“跟班”的行徑。


    “你看見我的蛋了嗎?”情急之下,宿愚脫口而出,話從口出才心生悔意。


    陳星表情先是一詫,繼而驚懼交加:“你,你,竟有此物?”


    她無言以對,語不投機半句多,問這種腦子帶軸的人幹甚。懶得過多解釋,當下繞過此人拿樹枝撥拉起附近草叢。


    那陳星好似仍怔在當場未反應過來。良久,傳過來少年的公鴨嗓音,“我,我閑來無事,也可以幫你找找看。”


    宿愚轉過頭,見他麵帶憐憫,話也未答快步繞過。


    “給臉不要臉!”陳星見宿愚不答,努努嘴轉身,嘟嘟囔囔就要離開。走了兩步見她並不加以阻攔,惱怒道,“看在爺我心情好!”


    說完他一拍存儲袋,掏出一張黃燦燦的紙符,拿到宿愚眼前反複晃悠,眼神盡顯得色:“知道這是什麽嗎?此乃尋物符。”


    陳星父親齊光道君的拿手絕活便是製符,他手中不乏一些保命的高級符籙,甚至還有符寶,因而那兜裏奇奇怪怪用途,雜七雜八的符籙絕不少有。


    “哦?”宿愚見他拿出點實際東西,終於迴頭,尋思著這廝怎麽就好心過來接濟她了,“此物如何用?”


    “對準眼睛,凝思想那丟失之物,此符便會帶領你去遺失物之地。”那陳星語氣中盡是豪氣。


    宿愚點頭,伸手要拿:“謝了。”


    “哎?我什麽時候說給你用了?”那陳星腆著臉一笑,將手抬高。


    宿愚嘴角一抽,她就知道,這世間必然沒有白吃的午飯,“哦,那你說說多少靈石賣?”


    “誰要你靈石?”陳星那圓溜溜的眼珠一轉,“你若是不再理那於珵美,反過來投奔我,這符籙就免費給你。”


    宿愚聞言雙眼笑眯,掏出一物,“此乃影訊符,剛才我已經將你說的話記錄下來了,堂堂齊光之子,自己打不贏於珵美,竟然想通過下三濫的手段背後捅刀。傳出去還不貽笑大方?”


    陳星一愣,見那宿愚笑裏藏刀,才驚覺小看了這少女,物以類聚,她本就和那於珵美一路貨色。思之於此,他麵子一黑,信口一哼,收起符紙就要走人:“那你便自個兒慢慢找吧!”


    “先別急著走啊!”宿愚流氓收債似的拍拍手中之物,嘴上揚起惡質的笑容,“你說我要將此物明日在林蔭大殿播放,是不是這入門選拔的一杆童子,少頃皆能欣賞到前輩風姿。屆時,入門選拔之後,不光門內有後輩流傳您的美事,門外也有未通過選拔的散修遠揚您的儀態,到時候豈不風光天下!”


    陳星顯然被這女子的不要臉程度震驚了,立在原地,臉色青青白白變換不停,手握在存儲帶看起來好像隨時要甩過一遝攻擊符籙,拍死宿愚的樣子。


    可惜,這入門選拔在即,於門派私鬥懼會被取消備選弟子的資格,他又自詡正人君子,從未想過借父親之勢壓人,氣量沒小到要因這雞毛蒜皮的小事玉石俱焚,不久便氣急敗壞的將東西扔給了宿愚。


    宿愚囂張一笑,氣的他牙直癢癢。


    打從一開始,她便勝券在握,皆是因為這幾日早就看透了這陳星看似粗枝大葉,好事鬥狠,實則脾性並不壞,又很好麵子的本質。


    “把影訊符給我。”那陳星咬牙道。


    宿愚嘴巴一咧,並未迴答,將那剛到手的尋物符在眼前一掃。那符籙無風自動,靈光一現,像一個地方遁去。


    她抬腳就追,迴頭賞給他一個燦爛笑臉,將手中之物向天一扔,“騙你噠!”


    徒留一少年怔怔愣在原地,盯著那空中飄揚的如廁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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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籙兜兜轉轉在林木中亂繞,宿愚疾步跟著,眼間都快要繞了好幾圈了。心下懷疑這陳星是不是留了一手坑了她,可那陳星呆呆傻傻的樣子又不似這般聰穎之輩,莫不是這符籙本身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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