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我是誰,我到底——

    “姑娘,你是你自己,你不是誰的誰,你——就是你。”一位穿著製服的叔叔對我說道。

    救命——

    救我——

    莫名其妙的聲音直從我嗓子眼噴出來,我到底怎麽了?我在向誰求助?

    隻覺得頭裏裝著巨石一般沉重,額頭右上角留著血,周圍好多人,他們大都一副觀摩百年一遇神跡般模樣。這裏難道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嗎?我想上前詢問,可不覺發現自己竟趴在髒兮兮的水泥地上,嗓子也幹啞得厲害,那仿佛中了魔咒般的四個字正殘酷的消耗著身體留給嗓子的一點點力氣。

    “對不住了,各位,這是我老婆,抑鬱症,這裏不清楚了。”一個二十好幾的男人在順著我趴著的方向站著,他用右手指指了指自己腦袋,一邊用力搖頭一邊用左手攥著我的胳膊。

    我結婚了?怎麽會?我明明昨天才從學校坐車到xxx找朋友,但是由於車到站時間太晚就隨便找了附近的旅館睡下了。那家旅館很偏僻很破舊,因為價格便宜,所以住一晚也不打緊。旅館隔音效果很不好,很早我就被吵醒了,想著既然早起就早走唄,所以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進了電梯,電梯從六樓向下,到了四樓電梯門開了,一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站在我左邊靠後的位置,視力死角讓我很不自在。電梯門開了,我準備邁向電梯門外的右腳還沒著地,身後一巨大力量將我推向牆麵,我來不及處理強烈撞擊帶來的痛感,身體就立馬又被一股力量強行拖到了樓道死角,這個男人,電梯裏的男人,用腳踩著我的頭,不準我發出求救信號,不然就要了我的性命。他在手機屏幕上摁了幾下,撥通電話,很小聲的說了幾個字,隨後,兩三個中年男人出現在我的視野,他們把我當牲畜一樣抬起來,向外走去。

    “救命啊,救命啊——”我急促地喊叫著,可是這裏太偏僻了,時間又太早了,根本沒有人前來解救我,他們見我不老實,用腳踢我的肚子,我痛得不能自已,但還是拚了命叫救命。兩三個人向我們走近,我看到了希望,叫得更加大聲,越來越多的人向我們走來,我知道,我很快會被解救。可是我沒有想到這可惡的罪犯竟冒充是我的家人,他那精湛的演技成功說服了一大批圍觀的人。我的希望被惡人的精湛演技扭曲,我反而成了他們嘴裏的瘋子。

    “不,你們不要相信他,我不認識他,救命啊——救命啊——”我並沒有惡人那麽多的說辭,我隻想讓大家知道——我在求助。

    他們用力地拖拽著我,這幾個男人將我抬起來向麵包車走去,我的淚水和汗水被風吹得涼到刺骨,嘴裏仍像複讀機似的重複著“救命”,可是,沒有人插手這所謂的“別人家的事”。

    我用腳頂著麵包車的門,我當然不能放棄,用盡全身全部的力氣嘶吼道“我不是精神病,你們要相信我啊——”

    可是我太弱小了。當你被定義成一個瘋子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麽,說什麽,大家都會相信那是虛假的事。充血的嗓子令我不停地咳嗽著,我終於把留給我的最後的求救時間用盡。我的未來不複存在了,從車門被關上那刻起,等待我的,是像牲口一樣被販賣被鐐銬鎖著還是過著生不如死的“陪笑”生活,我不知道,我現在好累,心好累,大概現在死對於我來說會

    “啊!

    ”是最好的解脫吧,可是我的身體被他們束縛著,他們連讓我死的資格都不給我。為了讓我安靜,以便在路上不會引起注意,他們將我的嘴堵上,劣質的皮鞋撞擊著我的身體。我甚至能聽到我急促的唿吸聲中夾雜著的他們變態的笑聲。

    我不敢相信昨天還在學校圖書館看書的我、和同伴嬉鬧的我現在竟成了這樣,這一切都太讓人崩潰了。

    車子在高速上行駛著,在踩著我身體的黑色劣質皮鞋上行駛著,在捆綁我的繩索上行駛著,在我的絕望中行駛著。

    “臥槽!”

    “媽的”

    車停住了

    車門打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進車裏,說:“姑娘,沒事了。”。

    二十分鍾以前,警方接到報警,說xxx早上六點多鍾有一個女孩被一群男人帶走了,警方全力追索在高速上成功將犯罪車輛攔截,我的命運就這樣在短短二十分鍾被逆轉。

    “姑娘,姑娘——”

    我的肩膀被一雙厚實溫暖的大手輕輕搖晃著,微睜著雙眼,嘴裏重複著的救命占領著我想說的所有話的位置,我不想也沒有力氣再去說什麽了,我隻想告訴他——我在求助。

    “不要害怕,我們來了,我們在這兒,我們是警察。”

    我的眼淚幾乎是奪眶而出,顫抖的雙唇像是要掙脫身體裏所有的疲憊,盡力說出了除了救命以外不一樣的字眼“你終於來了。”

    我哭得抽搐,像個孩子,投入他的懷抱,那麽溫暖那麽安全。

    “我不是他的老婆,我不認識他——我是誰?”

    “姑娘,你是你自己,你不是誰的誰,你——就是你。”

    “你是誰?”

    ……

    “啊!”

    猛地從噩夢中驚醒

    我怎麽會做這種夢?

    是不好的預兆嗎?

    我趕緊從床的一邊爬到床的另一邊去(因為做噩夢,所以睡姿就不描述了!)

    急忙打開抽屜,從裏麵掏出手機

    我的手在顫抖

    會不會是爸媽出事了

    解鎖,沒有未接電話

    沒有陌生短信

    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我反複檢查了好多遍來電記錄,才終於安下心

    不是爸媽出事,那會是什麽預兆呢?

    我昨天也沒遇到什麽恐怖的事情啊!不就是被炎展告白了嘛,不至於做這麽恐怖的夢吧!

    不不不,一定不是因為炎展的事情

    我迴憶著這場夢,細思極恐

    越想越害怕,根本不敢再次入睡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淩晨五點!

    輾轉反側幾番後幹脆起來洗漱

    一把清水直接捧到臉上,好讓自己趕快從恐懼中走出來

    我低著頭,捧水洗臉,卻一直感覺洗手池上方的鏡子裏有東西

    我猛地抬起頭

    隻看到自己驚慌的臉,其餘什麽也看不到

    我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了

    然後又繼續勾下頭去洗漱

    可又老覺得鏡子裏有東西

    猛地再抬起頭

    還是隻能看到自己濕淋淋的臉

    我有些害怕了

    水龍頭的水還在嘩嘩地不停地流

    我迅速將水龍頭關掉

    轉頭就向房間跑去

    關門,反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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