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剛說完,便見祁雲晏定定地瞅著自己,目光有些奇異,不禁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莫非自己對下人太和藹了被他看出不對來?


    隻是還沒等她開始胡猜,對方卻已經慢慢地移開了視線,金色陽光鋪撒在他弧度柔和的側臉上,映得那本就瓷白的皮膚像是透明的一般。他輕輕一抿薄唇,勾出一抹帶了三分苦澀的笑意來。


    語琪等了半天也沒見對方開口說半個字,不禁挑了挑眉,“廠臣有話要說?”


    他低垂著眼睫輕輕搖搖頭,“臣無話可說,隻是心中有些苦罷了。”


    “……”語琪抬頭望望天,忍耐了又忍耐才把‘您老唿風喚雨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苦在何處’咽了下去,幹巴巴地問,“此話怎講?”


    祁雲晏抬起眼睫看她一眼,卻又緩緩別開臉道,“臣雖已習慣了不得皇上信任,但今日坦白忠心後,本以為皇上能明白臣一番心意的。誰知皇上卻仍是連這等小事都要過問身邊人一番才相信臣之所言,臣怎能不心涼?”略微停頓了一下,他微微低下頭去,言辭懇切,“臣雖不是自小在皇上身邊伺候的人,但論起對皇上的忠心卻是不差於任何人的。若僅僅因此而被皇上全盤否定,臣是萬萬不能甘心的。”


    “……”


    祁雲晏一直憂愁萬分地低著頭,隻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對方的半句話,心中不免微微一沉,以為這番表白太急於求成而起到了相反效果,微微的失望過後,他便迅速地鎮定了下來,開始思索該怎麽把局麵扳迴來,誰知耳畔卻驀地響起嗤的一聲輕笑。


    他一怔,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去看,卻毫無準備地撞入了一雙笑意盈盈的雙眸。


    這位大裕王朝數百年來唯一的女皇不知何時站定了,雙手施施然攏在袖中,偏過頭來看著他,唇畔的淺笑有些調侃的意味,刻意壓低的嗓音低啞卻勾人,“廠臣可知,你這番話實在是容易引人遐思。”


    祁雲晏一愣之後,卻是莞爾一笑,“皇上此話,又是何意?”


    語琪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沒什麽意思。”她錯開同他對視的目光,遙遙地迴望身後的千秋亭,唇畔笑意卻又深了三分,“隻是覺得方才廠臣那番話著實幽怨淒哀了些,不像是朕手下臣子,反而有些像朕後宮妃子……不對,那詞兒叫什麽來著?夫侍?”


    祁雲晏的眉梢微挑了一下,緩緩低垂下視線,鴉黑長睫半掩著鳳眸,虛虛的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神情。隻是片刻之後,他卻緩緩地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苦澀,“皇上,這種玩笑開不得。臣這樣的醃臢人,連男人都算不得,又怎配同皇上的夫侍相提並論?臣無地自容也就罷了,若是讓日後的鳳君聞見了,隻怕會覺得受了侮辱。”


    語琪一愣,繼而輕輕歎一口氣,“朕從未如此覺得,廠臣又何苦自辱?”


    他沉默片刻,深深作了一揖,“皇上不厭棄臣,是皇上心地仁慈,待下和善,但臣卻不能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


    語琪本以為他同其他塌腰駝背滿臉諂笑的內侍截然不同,卻也忽略了一點——下麵缺了些什麽的男人,便是表麵上再威風凜凜,內心裏頭也是極度自卑的。


    稍稍不注意,便可能踩到他們心中的痛腳。


    ——下次說話一定要謹慎再謹慎,不可再犯此等錯誤。


    作者有話要說:是的!督主是個真太監!不用問我了!


    他兩個肉丸沒啦!裏麵的小球球被擠出來啦!雞-巴留著是用來尿尿的不是幹-女人你們別想多了!就算寫番外也沒有啪啪啪的!頂多他用手指頭摳摳用舌頭舔舔啥的。


    還有,目前女皇剛剛登基不久,後宮一個人也沒有,更沒有什麽子嗣,所以未來跟祁督主在一起的話,肯定會遭到一批整天沒事幹就想著給皇帝找不痛快的言官的唧唧歪歪,不過沒事兒~語琪總有辦法搞定的!


    督主帥不帥?美不美?喜不喜歡他?


    小可人疼兒的雲晏~來讓哥哥抱抱,哥哥疼你,哥哥不在乎你有沒有雞-雞~~~~~


    我們的美人督主原型來自於雨化田雨公公,給你們看看這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


    總攻開新文了!快去調戲她!!!這次嫖的是風水師,據說她開文前買了兩本厚厚的風水著作拜讀,多敬業的作者!!!不愧是我追了這麽多年的女神!!!


    【文案】:林喬名校畢業,崇尚科學,是個典型的無神論者。


    然而,她卻用整個人生詮釋了一句話:得罪什麽,你也別得罪風水師= =


    她和沈卿舟的結合,不是因為她被他征服了,而是因為她被他整服了。


    大概就是,一直說著“你覺得我能看上他?”的林妹妹最後屈辱地抱著沈大師長腿痛哭流涕“我後悔了,我看上你了!!”這樣子。。。


    所以,婚後每每有人問起林喬的丈夫,她都是一臉煎熬的表情:你問他?我和你說,就是……算了。


    第137章 攻略督主男配3


    宦官爭寵,無非是迎合聖上喜好需求這一條道路,古往今來皆是如此,祁雲晏也是按照這個最有效的套路來的。


    那日之後沒過幾天,他便帶著個小內侍拎了隻藍靛頦來,等那套著的藍罩頭揭開,隻見帶節對縫的一隻京籠,淡黃色,透著雅致與貴氣,籠中架子底下擺了個雪白透青的糞兜肚,邊上還帶著一枝四寸長的象牙鏟子,做工極為精致秀麗,哪怕不看鳥兒,單看這籠子也夠養眼了。


    張德安上次進的那隻白粉堂是畫眉,必須得高式籠子來養,而當時配的雕花鳥籠獨個看來也是極不錯的,但同祁督主呈上來的這隻一比就落了下乘,顯得那高式鳥籠水桶似的憨蠢粗笨。


    祁雲晏悠悠然找來之時,語琪正在禦花園西北角的澄瑞亭旁賞魚,兩個小內侍躬著身子盡職盡責地撒著魚食,池中龍睛、獅頭、望天、絨球等珍貴品種慵懶肆意地遊著,時不時地冒出水麵吐個泡,再是悠閑不過。


    見他上前請安,語琪懶懶地道了聲免禮,隨即抬了抬手讓那邊兩個撒魚食的內侍停下。


    其實此刻就算來得是個朝廷重臣,她也大可敷衍應付地潦草應對,然後該怎麽賞魚還怎麽賞魚,沒人能說半個不字。所以此刻她的做法雖看起來無甚奇特之處,卻也算是給足了他麵子。


    祁雲晏是個聰明人,跟這樣的人打交道的好處就是你給了他臉,他能知曉,若是跟些粗人玩這套兒,你就算一讓再讓,也隻是個對牛彈琴。


    見那邊兩個內侍收迴手躬身站好,祁雲晏長長的眼梢輕輕一挑,優雅地身後內侍的手中接過籠子,清亮黑沉的眸子噙著笑意望向她,“這就是上次臣跟您提過的藍靛頦。”


    語琪會意一笑,一邊懶懶地用指尖去逗弄鳥兒一邊道,“朕記得,廠臣還說它會學黎鳥叫,會學蟈蟈叫,還會學油葫蘆叫,朕說的可對?”


    “皇上記性兒果真好,竟一字不差。”


    能爬到這個位置上的宦官,嘴都甜得膩人,但祁雲晏就是有本事把甜言蜜語說得像是肺腑真言,那神情姿態要多真摯誠懇就有多真摯誠懇,叫人聽得打心眼兒裏舒服。


    語琪自問在這方麵趕不上他,不過也無須趕上他,否則兩人互相吹捧也沒什麽意思,太虛偽了。所以她隻是笑了一下,微微俯□去,半眯起眼看著鳥道,“膀花鮮明,看上去是去年孵出的新鳥。”略頓了一下,她微微一笑,“這鳥兒粉眉亮姹,胸脯上竟有九道藍,倒是奇貨,廠臣費了不少心思吧?”


    “皇上不嫌棄便好。”他莞爾一笑,麵上雖仍是從容的模樣,但看她一直彎腰逗鳥心中卻不免有些尷尬。


    ——向來隻有臣子向皇帝彎腰行禮的規矩,卻絕沒有皇帝在臣子麵前俯身的道理,她雖是為了逗鳥,被人看見卻終是不好。哪怕沒人敢冒著得罪自己的風險碎嘴胡說,但他這般身份,又怎受得起九五之尊這一彎腰?怕是要折去幾年壽命。


    但她逗得正在興頭上,若是莽莽然命人將鳥籠尋個地方掛起來隻會掃了興,他隻能不易察覺地將籠子稍稍提得高了些。


    隻是這些年身份地位不同了,再不是剛進宮時受苦受累的境遇,而養尊處優得久了,再撿起這般伺候人的活兒就有些扛不住,沒提一會兒手臂便酸痛得緊,身後的小內侍看出來,要上前替他,卻被他一個眼風掃去止住了。


    ——哪怕眼前這位主兒看上去再溫和,也是先帝當做儲君培養出來的,絕不是瑞安公主那樣性子綿軟、隨意可欺的人。她此刻確實是在笑,隻是伴君如伴虎,輕易放鬆不得,若他膽敢在這位麵前擺主子譜兒,指不定下一刻會迎來什麽,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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