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那馬車在巷子裏麵停了,你看那車夫走了。”沐吟抬手指著快步往遠處跑去得車夫。


    墨予順著沐吟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時也就忘了責備沐吟了。


    沐吟的眼神落在那輛馬車上,明黃色的馬車,馬還是一匹良駒,想必那車裏坐著的人身份不低。


    墨予微微眯起眼看向馬車,車夫跑了,為何要將馬車停在這裏呢?


    太子殿下想要做什麽?


    還未等墨予迴神,沐吟已經快步向那馬車走去。


    突然,沐吟停住,她看到那馬車在劇烈地搖晃,還伴隨著一陣女子嬌滴滴地喘氣聲以及“嗯嗯啊啊……”的語言,沐吟一時間便明白那車夫為何要將馬車停在這麽隱蔽的地方了。


    頓時,腦海中浮現一幅幅羞澀的畫麵,以及自己與蘇瑾文魚水之歡時的場景,不由僵硬在原地。


    耳邊歡快而又急促的聲音越來越響,沐吟不禁麵紅耳赤。


    墨予見沐吟有些不對勁,便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沐吟,卻也愣住了,莫非太子殿下在與女子做那種事情……


    他二人是不是出現得不是時候,竟然在這種時候打擾人家二人。


    “墨……”


    沐吟還未說出口,墨予一把捂住沐吟的嘴,這時,二人耳邊響起女子尖銳的叫聲。


    “啊……疼……”


    沐吟立馬用手塞住耳朵,非禮勿聽,非禮勿聽。


    墨予見沐吟的反應頓時覺得又好笑又好氣,明明跟著他跑來的人是她,現在卻弄得好像他讓她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


    他們二人與那馬車不過幾步遠,馬車裏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沐吟嘴角抽了抽,裏麵的人就不知道小聲些嗎,就不怕被別人聽見嗎?


    然而,除了沐吟和墨予這裏並非有別人在偷聽了。


    沐吟並非故意要偷聽,隻是恰巧路過,恰巧路過。


    這時,一隻女子特有的手一把抓住窗戶,沐吟看到那雙好看的手上青筋暴起,這雙手的主人正在承受極大的痛楚,卻很享受,嬌滴滴的聲音從嗓子裏發出,有一種讓人骨頭酥麻的作用,沐吟有些不自在地晃了晃腦袋。


    墨予察覺,拉起沐吟就往一旁的巷口走去,但是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為何?”沐吟不解,你若是喜歡你可以去妓院,何必要讓我陪你在這裏聽牆角。


    “太子殿下在裏麵。”墨予向沐吟解釋之後對她做了一個噤聲地動作,示意她別說話。


    沐吟雖不滿,但還是乖乖地閉嘴站在一旁。


    墨予說裏麵的男子是太子,那女子呢?


    沐吟越發覺著那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


    上官錦!


    那是上官錦的聲音。


    沐吟不禁愣住,她為何會與太子……


    她不是說她此生除了蘇瑾文一人不嫁嗎?


    這時,那陣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女子軟綿綿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奴家好疼,您都不輕點,奴家這條小命都快沒了。”


    沐吟嘴角抽了抽,今日不宜出門,出門時就應該算算日子的。


    蘇瑾裕輕笑,“本宮不是好好寵你了嗎,你還想怎麽樣?”


    上官錦輕聲笑著,“嗯……”


    沐吟蹲下身,捂住耳朵,腮幫子鼓鼓的,你們可曾想過別人的感受,若是想,自己迴房,將門關上,怎麽爽怎麽來,絕對沒人不服。


    良久,沐吟緩緩開口,“走了?”


    墨予點頭,走了,的確走了。


    沐吟長舒了一口氣,終於走了。


    “走,去迴迴國師。”沐吟提起裙擺,麵上的麵紗被風吹起一個角,極美的側顏展現在墨予眼前。


    有女如此,夫複何求。


    可惜,她的心上人不是他。


    沐吟一身粉色儒紗長裙,裙擺用絲線繡著幾朵牡丹,墨予卻覺著不能將沐吟宛若謫仙的模樣很好的襯托出來,不禁有些可惜。


    這身長裙對於沐吟而言有些長了,因此她走起路來需要用手提起裙擺,以免走路時不小心絆倒。


    “你怎麽還不走?”沐吟見墨予遲遲未跟上來,有些不耐,迴頭衝站在原地發呆的墨予喊道。


    “你走錯了,是這邊。”墨予指了指與沐吟所走的路相反的方向。


    “……”對於辨別方向這種事情,對於一直沒有很強的方向感的沐吟來說,就是一件難受。


    沐吟之前雖然來過一次皇宮,但是卻沒有好好看一看皇宮,現在一邊走一邊才發現原來皇宮不是一般的輝煌,而是很輝煌,就連腳下踩的石板都是上好的漢白玉。


    沐吟一會看看這,一會兒看看那兒,這會兒正指著某一處殿堂上的石雕問墨予那是拿來幹嘛的,一會又扯著墨予的袖子讓他看遠處的花。


    活脫脫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村姑。


    “見過右將軍,小的是國師身邊的人,今日是祭天大典,國師知道右將軍會帶著那位姑娘來,所以就叫我在此地等候,您二位與我走便是。”這時,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子見沐吟和墨予走來,在一處殿門外將她二人攔下,便要往裏麵帶。


    沐吟見這人一身太監服侍,不禁驚訝,輕輕拉了拉墨予的袖子,墨予見沐吟有話要說,便低頭將耳朵湊近。


    卻被沐吟脫口而出的話逗樂了。


    “這般年紀就做了太監,莫不是覺著這世間的女子沒有幾分姿色,瞧不上眼不成?”沐吟低聲在墨予耳邊說道,一邊說一邊還看著眼前的那男子,生怕被那男子聽到。


    墨予輕笑一聲,引得那男子迴頭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二人,沐吟怕被那男子發現她說他的壞話,立馬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想要討好。


    那男子微微一笑,迴應沐吟。


    “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誒,可惜是個太監。”


    沐吟對墨予做著口型。


    那男子早就察覺沐吟不對,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說道:“姑娘,您誤會了,我並非太監,而是因為在宮裏辦事穿成這樣比較方便。”


    沐吟聞聲抬頭,細細打量著他,確實,他模樣清秀,再加上說話輕聲細語,一副溫婉模樣,任誰看了都喜歡,若是被那些妃子看上了,他這條小命可就要斷送在皇上手中了。


    不到一會兒,便走到一間大殿內,一個身著絳紅色外袍的男子遠遠看到沐吟走來,便快步走到沐吟身邊,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一邊磕頭,一邊恭敬地叫著“大小姐”。


    沐吟不由愣住,這是什麽情況。


    雖然他並未叫錯,但是也不至於要跪下來磕頭行禮吧,他見到皇上的時候也不用行這麽大的禮,怎的會對她行此大禮?


    沐吟不由有些忐忑不安,不禁後退了一步縮到墨予身後,悄悄打量著還跪在地上一直等沐吟叫他起來的這個男子。


    大約三十幾歲的模樣,頭發束在頭上,隻用一支木簪穩住,倒是一副修道之人的樣子。


    想必他就是國師了。


    “快快請起。”沐吟開口說道。


    國師聽到沐吟叫他起來,連連道謝,慢慢從地上站起,還未來得及將身上的灰塵拍去就快步走到沐吟身前。


    沐吟見狀立馬往後縮了一步,“你莫要在過來了,我不喜別人與我離得這般近。”


    國師一聽,笑嗬嗬地往後退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沐吟。


    “大小姐,想必您已經知道這次祭天大典要做什麽了吧,還請您莫要借此機會動手腳。”國師嘴上笑著,可說出來的話卻帶有威脅的意味。


    沐吟冷冷地看著他,莫非他已經知道我要借此機會來解除與蘇瑾文的婚約,還是說他知道刺殺貴妃的人是她派來的。


    “大小姐,宮裏人多眼雜,有些事情外人聽到了可就不好了。”國師一邊說一邊看著沐吟。


    他有話要說。


    沐吟看了一眼墨予,示意他出去,國師也看了看身後的那個男子,於是墨予與那男子就在他二人的眼神示意下往外走去。


    一時間,本來就不大的殿內空氣瞬間靜止,隻有香爐往外冒著嫋嫋青煙。


    殿內彌漫著一股沁人肺腑的香氣,沐吟覺著這香氣有些熟悉,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就是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聞過這香味。


    “國師要與我說什麽?”沐吟開口問道。


    國師見沐吟這麽問了,也不在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開口說道:“既然小姐已經知道我斷不會讓您的計謀得逞,那便請小姐這幾日老實些,別有什麽心思,祭天大典十年一次,小姐若是不聽我的勸告,那就別怪到時候我不念主人情分,懲罰小姐您。”


    沐吟聽他一副長輩做派,冷哼一聲,不就是年長我幾歲,在宮裏有了權,就敢在她頭上為非作歹了嗎,真把自己當迴事了,居然還將她爹牽扯進來了,是真以為她不敢拿他怎麽樣嗎?


    就連她的事情他也敢管,難道以為他的靠山是貴妃沐吟就不敢動他了嗎?


    隻要一日還身為沐家的刺客,易一日還未沐家辦事,就別想著要站在沐吟頭上。


    隻要她沐吟還在沐家一日,這些對沐家不忠的人的下場都不會好。


    “國師也別忘了,如今你還是沐家的人,就切莫想著有一日能夠對我,對沐家不敬。”沐吟冷哼一聲,瞥了一眼國師。


    國師頓時愣住,覺得沐吟方才看他的眼神中帶著寒意,就好像多看一眼都會因此失去性命,並非十幾歲的女子該有的神情,而是一種讓人望而止步的睥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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