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長城,寒風唿嘯,雀蛋大小的雪球不斷落下,一如往曰。


    破損洞開的城門之上遍布齒印,城門之下的雪地被踏得異常結實,城牆內外,到處都是妖獸的屍體,已經凍僵成了冰塊。


    死一樣的地方,卻仍有活物,忽然一道火光劃破夜幕,一支火箭從高聳如雲的城牆之上射下。


    火箭之上的火光在落到地麵之前,就已經熄滅,箭頭紮進被踩踏得極為嚴實的雪地當中,頃刻之間便已經熄滅,再也沒有一點熱度,隻有白羽箭尾兀自顫動。


    忽然整個大地連帶著城牆一起猛然一震,緊接著一道響雷般的聲音爆發而出,猶如滾滾冬雷,從北境長城之上發出。


    碎裂開來的巨大冰塊從上方不斷滑落而下,在冰晶一般的城牆之上拖拉出無數冰屑,紛紛揚揚,猶如一場冬雪。


    一道白影站在北境城牆之上,白影四周纏繞著青色電弧。


    “你堅強到讓我不知應該如何發表勝利宣言。”白雲飛的聲音在城牆之上響起。


    咳嗽聲在黑暗當中響起,老咒師虛弱的聲音響起,他開口說道:“原來…妖獸是這麽迴事…隻是…你為何…”


    白雲飛伸手向前一指,一道粗壯電弧在空中蜿蜒激射,向著大咒師攻去。


    忽然一道黑影自一旁飛出,撞在拿到電弧之上,將那雷光盡數接下,落地之時,已經是一團焦黑的碳骨。


    “嘖嘖…”白雲飛一邊咂嘴,一邊說道:“真是叫人敬佩,我很不明白,為什麽在這種地方,你們這種人,偏偏如此堅強?你們到底在捍衛什麽?到底有什麽值得你們如此捍衛?”


    老咒師拄著一根黑色法杖,顫抖著站起身來,幹枯猶如棗核一般的雙眼之中滿是空洞,不見一絲神采,他開口說道:“捍衛的自然是榮耀。”


    “我們…也隻有榮耀可以捍衛…”


    “可是你們能夠獲得什麽呢?你們根本就是一無所有的家夥啊…”白雲飛說著身周電光再次環繞。


    “因為我們一無所有,才知道榮耀是多麽重要…”老咒師說著也抬起手來,指端一四芒黑光不斷閃動聚集。


    白雲飛咧嘴一笑,微微扭動脖子,脖子下麵的鱗甲在月光之下發射出一抹幽光:“老不死的。你活到這個歲數,難道還不明白,真相和現實是最殘忍的嗎?沒有人會記得你們。”


    “曆史會…”老咒師說著再次開始咳嗽,指尖的黑光搖晃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曆史會記得你們,記得你們這群罪大惡極的黑袍子…哈哈…不過也許哪一天我心情好了,會為你們平反。”白雲飛說著手指一抖。


    一道弧光從他的手指間發出,身周環繞的電光頓時猶如一條雷龍一般隨著弧光一道射出。


    長城之上電光閃耀,老咒師的身體在電光纏繞之下化作飛灰,他指尖匯聚的那道黑光射中白雲飛的腦袋,將他的腦袋直接射穿,形成一個血窟窿。


    白雲飛依舊站在那裏,他眉心的窟窿之中,不斷長出肉芽,然而這些肉芽在生長出來之後,很快就又全都枯萎,變成焦黑一片。


    “老不死的混蛋…”白雲飛忽然發出一聲咒罵,抱著自己的腦袋蹲了下來。


    “竟然不能恢複…”白雲飛痛苦地說道。


    一道聲音在白雲飛身後響起:“黑光,有封印,你的腦子,長不好了。”


    “啊!”白雲飛痛苦無比得發出一聲大喊,轉過身來,看向身後的一頭人形妖王,他眉心之處的空洞猙獰可怖,就像是第三隻眼睛一樣。


    “長不好了?長不好了的話!我算什麽?我不是變成怪物了?”白雲飛怒吼道:“這世上有腦門之上頂著一個窟窿到處亂晃的人嗎?”


    “從你接受改造開始,你就已經和我們一樣,是怪物了。”


    “不!”白雲飛發出不甘的怒吼:“我是人!我是人!我隻是擁有了再生的能力!但我是人!我才不是和你們一樣…是怪物…”


    ……


    四個月前,北境以北千裏之外一戰,刀霸力戰妖王身死證道,柳萬裏試圖利用陰神姬結出的封印來將妖王重新封印未果。


    陰神姬帶著花常開和白雲飛一路向著南方逃跑,最終被一刀射落。


    花常開暴走之下將陰神姬一曰千裏迴到離都,而白雲飛則留在了北境之外。


    當時他因為觀看過刀霸和柳萬裏的至強攻擊而心有所感,體悟之下境界突破,坐化雪地,當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北境的雪地之下竟然有妖獸冰封在下麵。


    白雲飛好奇之下將地底冰層敲開,結果敲開層又一層,他整整敲了一個月,最終發現北境之下的冰層當中,有著無數妖獸…


    白雲飛越敲越驚訝,心中的恐怖越來越盛,最終決定返迴地麵,當迴到地麵上的第一時間,就被妖王們團團圍住。


    破開封印的妖王們將被刀霸斬殺的蛇妖王半殘的妖魂注入白雲飛體中。


    當白雲飛醒來的時候,驚奇地發現自己已經擁有了再生能力,並且實力突破至大宗師境界,而且他還能夠和妖獸交流。


    更是搞清楚了關於妖獸的一個驚天秘密。


    ……


    “你們騙我…”白雲飛痛苦地說道:“我變成了怪物…”


    “但你卻能夠踏上王座。”


    “離家的人還沒死絕!”白雲飛說道。


    “死絕了…”


    白雲飛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這個妖王,他張了張嘴,最終說道:“真的?”


    隨即他又頹然說道:“可是我還中了生死符…我還是會受到別人挾製…”


    “你已經死不了了,還怕什麽?”那妖王說著向跪倒在地上的白雲飛伸出一根觸手。


    “起來吧,我們的領主,想要獲得就必須付出,這難道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白雲飛在長城之上慢慢起身,慘白的月光從他眉心之間的窟窿當中射過,他走到長城邊上,忽然一躍而下。


    片刻之後,下方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沉悶響聲。


    “死上幾次,發現自己死不了,你就會習慣,你就會接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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