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安樓不愧是左近最好的酒樓,即便是在清晨,他們的後廚也能做出方圓幾十裏最美味的吃食。王墨儒看著這滿桌子珍饈美味,不禁唾液橫生。這兩天來他傷勢漸愈,胃口也隨之大增,再加上昨天他隻草草地吃了點幹糧,此時看著這滿桌子菜肴,隻想一口氣把他們全部消滅掉。但四人之間這尷尬的氣氛,無法讓他動上一筷。

    “不說話也不吃東西,真不知道你們長著嘴是幹嘛用的。”那美婦人率先打破了僵局,“大兄弟,是個男人先把酒倒滿,然後當著大夥的麵好好地向我妹妹陪個不是。”

    那大漢本就是向莊夢瑤賠罪來的,他當下把酒倒滿,站起身鄭重地對莊夢瑤道:“莊姑娘,俺對不起你!念在俺是個粗人的份上,希望你大人大量,別與俺一般見識,俺在這給你賠禮了。”那大漢說著將碗中的酒一幹而淨。

    那大漢放下酒碗見莊夢瑤麵沉似水,還是不怒不笑,又篩了一碗,端到莊夢瑤麵前,對她道:“千錯萬錯都是俺的錯,俺不應該當著眾人麵說搬弄那些是非。俺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俺吧。”大漢說著頓了頓又將第二碗酒喝下。

    就這樣那大漢陪一句不是,喝一碗酒。喝一碗酒抬頭瞧瞧莊夢瑤,見她不搭理自己,就再賠不是再喝酒。如此喝了七八碗,那美婦人插嘴道:“行了,不是叫你喝酒來的。”那美婦人說完又對莊夢瑤道:“妹子差不多得了,這位大兄弟也是無心之過,些許誤會如今說開也就好了。怎麽樣小兄弟,你原沒原諒這位大哥?”那美婦人勸了莊夢瑤半天,見她還是不大高興,最後一句卻是對王墨儒說的。

    王墨儒最初對那大漢的確有些痛恨,甚至仇視。但接觸幾次,見那大漢性子憨直,認錯態度又誠懇,反而覺得他有些傻的可愛,對於他的過失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他有心掀過這篇,卻更顧及莊夢瑤的感受,當下對那美婦人道:“夢瑤姑娘原諒了就是我原諒了,夢瑤姑娘不原諒,我也不原諒。”

    美婦人沒法,隻得又轉向莊夢瑤。還沒等那美婦人開口,莊夢瑤便先說道:“好啦!別因為我一人弄的大家不開心,我原諒他了。”

    大漢聽說,興奮的便要跳起來,可他身子太胖,剛要動,肚子就碰到了身前的餐桌。那餐桌被他一碰之下,向前竄出不少,好在王墨儒反應快,及時伸手拉住了餐桌,否則非得撞上莊夢瑤和那美婦人不可。

    大漢的這一舉動一下子把在座的三人都逗笑了,他見三人笑的開心,自己也不好意思地跟著笑起來。也就是這一笑間,四人的尷尬完全化為無形,推杯換盞地吃了起來。

    四人沒吃多久,就見捕快帶著漢安樓的小夥計搭著死屍往樓下走。死屍在四人麵前一晃而過,他們瞧了那死屍一眼,心中各有所想。

    等到那死屍完全消失在四人眼前時,那美婦人忍不住歎口氣道:“一天一起命案,這官府還不放咱們出去,難道真要讓兇手把咱們全殺幹淨才甘心?”

    那大漢聽說,伸手拍了下桌子大聲道:“俺去問問他們,到底什麽時候放咱們出去,若是答的不好,俺一拳打爛他們的腦袋。”

    “大兄弟別動怒,這種事不急著先出頭,再觀察觀察,看他們今天到底放不放咱們出去。若是真不放時,咱們再想對策。反正咱四人聚在一起,有你大兄弟在,那兇手又不能對咱們怎樣。”美婦人不讓那大漢亂動,對眾人說道。

    “是啊,現在才是清晨,離今天過完還有好長時間,我們等等再說吧。”莊夢瑤說著,話題一轉又幽幽地說道:“隻不知陳大夫怎麽樣了,你說咱們不去給他報信,他會不會白跑一趟啊。”

    “白跑就白跑吧,他白跑一趟總比進來給我醫治強。”王墨儒道

    “怎麽呢?”莊夢瑤問道。

    “依目前的情況看,你認為陳大夫進來,還能順利地出去嗎?他進來沒什麽事也就罷了,若是真出什麽意外,咱們可如何過意得去?”

    “那你的傷怎麽辦?”

    “不是還有些藥嘛,我吃些藥就好了。再說,自從昨日起我已經感覺身體大好了,不礙事的。”

    “什麽不礙事?你現在沒事還好,若是真出了事,那可後悔莫及了。”莊夢瑤不依道。

    “要不咱們還是想辦法逃出去吧,其實我……我好怕,我好怕兇手下一個殺的會是我。我雖然不會武藝,但是我能感覺到兇手的兇殘與強大。”那美婦人雙臂緊抱,驚恐地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剛才的那具死屍是什麽模樣?”

    王墨儒點點頭,對於那具死屍身上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多年的賭場經驗以及射擊經驗讓他練就了一雙利眼。

    “我雖然不是捕快,更沒辦案經曆。但是我能想象到,死者是與兇手麵對麵被殺死的。我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她的手,她手握空拳,搭在兵刃邊,顯然是要抽出兵刃與兇手搏鬥,可她卻連兵刃都沒來得及拔出來,兇手就給了她致命一擊。死者的武藝到底怎麽樣我也不知道,但兇手的功夫一定比死者高出很多。”美婦人分析道。

    “俺不知道你們聽沒聽說過能力者這個詞,如果俺沒看錯,死者應該是一名暗殺係的能力者。”那大漢與莊夢瑤不同,他不會隱藏自己能力者的身份,看出些端倪,便當先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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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莊夢瑤在看到那匕首後也有所懷疑,隻是她一直沒騰出機會與王墨儒探討。

    “能力者?沒聽過,什麽是能力者?”王墨儒搖搖頭,搶先說道。

    莊夢瑤見王墨儒當此時刻還極力為自己遮攔,不禁喜上眉梢。

    “怎麽說呢……能力者是一群有特殊能力的人……”那大漢口齒沒有莊夢瑤伶俐,解釋起來也沒有莊夢瑤詳盡。“俺就是能力者,死者是能力者,兇手也是能力者,不過兇手的能力要比死者的能力強的多。”那大漢解釋不清,不免越說越亂。

    美婦人見那大漢解釋不清,接過話題又說道:“兇手的能力到底是什麽樣我們根本就不清楚,兇手的麵貌我們也不知道。敵在暗,我們在明,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資本可以與兇手抗衡。都說避其鋒芒,我感覺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我同意姐姐說的,今天與昨日已經不同,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莊夢瑤正視王墨儒道。

    “如果咱們跑了,他們給咱們亂加罪名怎麽辦?”王墨儒終究是在市井中長大的,對於這,他不得不關心。

    “我們終不成在這漢安樓中坐以待斃吧。先跑出去,跑出去再商量,大不了我們隱姓埋名,依畫師的技術,未必能畫清楚我們的容貌。”莊夢瑤大膽道。

    “那我們要怎麽離開呢?”王墨儒又問道。

    “這好辦,今兒晚上咱們到一樓集合,到時候俺把大門撞出個窟窿,大家一湧而出,等他們追出來時,咱已經跑遠了。”那大漢建議道。

    “不行,這個辦法行不通。那些狗腿子與捕快都宿在二樓,而漢安樓的夥計宿在一樓。我們根本到不了一樓就會被他們發現。”莊夢瑤道。

    “你怎麽知道的?”王墨儒問。

    “我跟某些豬可不一樣,睡的那麽死。這些我在昨晚就都查過了。”莊夢瑤自豪地道。

    “那怎麽辦?”王墨儒又不禁問道。

    “看來我們現在隻能從三樓或者三樓以上做文章了。”美婦人提議道。

    四人目前所處的位置就是漢安樓的三樓,那大漢聽說,走到窗邊,向下瞧了瞧。他望了半天走迴來對三人道:“這個俺有辦法。此處離地也就四丈有餘,今天晚上咱們把床單以及床上的簾子都係在一起,怎麽也得有個三丈多長,到時候俺拉住一頭,先把小兄弟放下去。小兄弟下去後,拉住另一頭,兩位姑娘的安全也有了保障。等你們都安全了,俺再想法下去不就好了。”

    “這麽高,又沒人照應,你能有什麽辦法?”那美婦人問道。

    “沒事,俺皮糙肉厚摔不壞。再說了俺還有大盾,到時候真下不來,俺將大盾墊在下麵也能滑下來。別擔心俺,俺更擔心的是漢安樓中每層的護院,要是避不開他們,咱們還是下不到三樓。莊姑娘,你昨天見到那些護院了嗎?”

    莊夢瑤思索了一番,搖搖頭驚奇地道:“沒見到!咦?那些護院到哪兒去了?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我竟然連一個護院都沒有見到。”

    “你們說他們能不能是被兇手用迷藥熏到了。”那美婦人猜測道。

    “也不是沒可能,反正這幾天我就感覺漢安樓上上下下都怪怪的。”莊夢瑤道。“……”

    莊夢瑤本來還要說些什麽,可突然瞧見王墨儒對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她心領神會,急忙住口不語,迴過頭,見那個暗殺者就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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