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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她骨子裏並不是一個在乎形象的人,隨性至極,說是放浪形骸也不為過。言行舉止再端莊,表麵再謹守禮節一本正經,私底下也還是散漫自我,仿佛大俗即是大雅。


    但他此刻的心情,當真是無奈得很,隻覺得手癢得厲害,恨不得立刻掐上她的脖子,用力擰斷算了。


    他也當真順著心意撫了上去,最後卻始終沒有用力,隻是眷戀著她的體溫,又在她下意識皺眉躲閃的時候,不滿地俯身靠近,以頭碰頭的方式輕觸了一下,然後飛快地遠離。


    就在他躲開的瞬間,顏舜華驟然揮袖,潑了一地的水。


    沒多久,吉祥就戰戰兢兢地端著飯菜進來,眼觀鼻鼻觀心地候在一旁。


    顏舜華可沒有將氣撒到別人身上的愛好,原本隻是不想讓他開口,如今卻騎虎難下,最後是冷著臉任由吉祥一口一口地喂飯。


    飯畢一炷香,水溫才漸漸地涼了起來,她披著剛拿過來的一件鬥篷,就這麽濕噠噠地迴了房間換衣服。


    原本她以為,這樣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誰料到,接下來的幾日,陳昀坤依然讓她在那裏泡藥浴。


    而且更要命的是,迴迴都放了額外的料整她,時而辣得她全身猶如被火灼燒般疼,時而酸軟得像是負重百斤跑了一天,時而甜膩得蝴蝶蜜蜂落了一桶,時而又臭氣熏天得讓她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哪怕身體不受控製地出現各種生理反應,她當麵也沒有絲毫抱怨,沈靖淵更是視而不見,在陳昀坤的觀察下,照樣鎮定如常地處理著自己的事情。


    如此過了數日,藥浴每日仍然要泡,隻是卻似乎恢複了正常,黑逡逡地透著苦味,陳大神醫變了法子,開始要求她喝五顏六色的湯藥。


    想當然的。裏頭也是加了額外的料,不單隻味道齊全,而且還分量十足,迴迴都是一大海碗。早午晚三次,餐餐不落。


    人生五味,酸甜苦辣鹹,加上其他說不出來的大雜燴似的奇怪味道,她喝得幾乎是膽汁都要吐出來了。卻依舊是沒有皺一下眉頭。每日都麵不改色地喝下去,忍不住就嘔出來,接著再喝,再吐,來迴重複,如此再三,胃口幾乎都要敗光了。


    但即便她如此慘烈,沈靖淵也仍舊無動於衷。


    陳昀坤旁觀了半個月,終於是興致缺缺,又一日紮完針後。終於連湯藥的味道也恢複了正常。


    直到這一日晚上,顏舜華才有心情吐起槽來,問他到底是從哪裏找來的這麽一個人才,簡直是整蠱專家,壞蛋中的翹楚。


    沈靖淵聽不懂什麽叫做“整蠱專家”,結合語境卻也知道那不像是什麽好話,因此嚼著蜜餞就告訴她,其實她還真的冤枉陳昀坤了,對方並沒有怎麽出手對付她。


    “作為大夫,他並不像其他人一樣堅守醫者父母心。雖然他也守大義重恩德,但是很多時候,他都正邪不分,不在乎那些外在的條條框框。所謂底線與原則,壓根就不能束縛他。


    一旦出手,救想要活著的人,能夠讓人一心求死;殺想要解脫的人,卻又能夠讓人寧願求生。所以認識他的人,一般都不會輕易觸怒他。”


    顏舜華齜了齜牙。灌了一口水,“敢情他這還隻是逗著我玩兒?並沒有真的跟我計較欺負我?”


    話說迴來,她迄今為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惹他生氣的。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怎麽跟人說過話,反倒是陳昀坤,從一開始就像是認識她了一般,對她的不滿是個人都知道。


    沈靖淵倒也沒有隱瞞,將甲三的性格與作為簡短地說了一下,末了又夾了一塊蜜餞扔進嘴裏。


    這段時日,他雖然沒有再出去過看她,可是每迴都主動聯係上她,一起體驗陳昀坤特製的種種怪味。


    莫說她一個女子不喜歡,他一個大男人也受不了這林林總總千奇百怪的味道。真是聞到都讓人頭皮發麻,更何況後來還要喝下去。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們兩個,倒是陪著陳昀坤難得傻氣了一迴。


    隻不過,到底還是她比較難受,畢竟兩人味覺的共享已經比最初的時候弱多了。


    “你要是想反擊,暫時還不能夠,日後吧,等時機成熟了,你愛拿他怎麽辦都可以。”


    他的語氣怎麽聽怎麽古怪,顏舜華沒接茬,反而另起話頭,“他氣也出了,明日我想迴去住。我娘她愛吃我做的菜,如今懷孕正辛苦,我總要出點力才對。”


    更何況,她一直住在萬青閣算什麽事?她一個現代人是不怎麽在意了,可總得估計一下如今這具身體的身份,即便陳昀坤名氣再大,也不能真的這樣不通世故吧?


    隻是很不巧,作為當前唯一一個被世人譽為神醫的大夫,陳昀坤還真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因此,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她仍舊是像客人一樣客居在萬青閣,每日喝藥、針灸,以及泡藥浴。


    讓她稍稍寬慰一點的是,她終於被允許照顧雲宣氏的一日三餐,隻是順帶著連沈靖淵與陳昀坤兩人的份都要給備上。


    六月下旬,雲宣氏懷胎終於滿了三個月。


    陳昀坤最後一次為她把脈,終於滿意地點頭,表示她的身體調養得頗為不錯,隻要繼續保持愉快的心情,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每日也堅持走動,生產不會有大問題。


    雲霆連連道謝,這一說法無疑給雲家眾人注了一支最強有力的定心劑,原先還提心吊膽的宋嬤嬤,也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見牙不見眼。


    顏舜華自然也是高興得很,一日三餐愈發認真地準備,時不時還聯合了弟弟妹妹,一起絞盡腦汁地逗雲宣氏開心。


    經過治療,她的記憶確實恢複了不少,隻是基本都是關於現代的種種。以前來到古代之後所發生的一切,能夠迴想起來的畫麵少之又少,簡直讓她懷疑,自己其實是初來乍到。


    幸運的是,因為不間斷的訓練,雖然雙腳負重越來越大,行走間總是慢悠悠的,她的身體越來越強健,膚色也越來越白皙紅潤。


    隻不過奇怪的是,將近半年的時間,雲尚彬與雙胞胎的身高猛地向上躥了一大截,倒是她,與年初相比,卻像是丁點未增加。


    六月底,沈靖淵辭別。七月一日,陳昀坤要南下辦事,依照約定,顏舜華隨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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