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


    ......


    二狗爸馱著女孩在車裏兩個千金小姐意味深長的審視下顯得尤其局促不安,她們會答應嗎,會幫他就這個女孩嗎?


    好一會,他終於聽到了好似仙樂一般的救贖。


    “我們可以救她,但你隻能放下她一個人。”


    林芷夏並不是薄涼,但她還沒有善心到心甘情願拯救這個令她極度厭惡痛恨的女生,她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而秦旦旦,是最佳的輔助道具!


    男人一聽差點喜極而泣,可下一秒這種喜悅又染上了一層陰影。他倒不是怕這兩位小姐不救女孩,隻是不放心,送往醫院後會是有人盡心盡力的照顧她還是不聞不問令其自生自滅,他猶豫著。


    好歹都是同一個學校的,即便是嫌惡的情敵,但生命垂危的時刻,她又不是冷血動物,吳媛媛怎麽可能對秦旦旦見死不救,表姐答應的時候她就已經準備好從男人手中接過秦旦旦了,但男人的猶豫不決擔憂又支支吾吾的表情卻令她十分煩躁不爽。


    “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以為我們會害她嗎?!放心,一定給你送到醫院,她死不了!”


    吳媛媛一臉氣憤,沒好氣道,語氣不太好,但她說的也是大實話,她再恨秦旦旦也不敢用她的生命開玩笑好吧!


    男人嚇得訕訕,他怕兩位貴人會因為自己的磨蹭最後反悔不救女孩,再三猶豫片刻,他小心翼翼的將女孩遞過去,遲疑好長時間還是忍不住開口,“請兩位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行啦行啦!”吳媛媛不耐煩的擺擺手,跟林芷夏一起將秦旦旦輕柔的放在一邊的沙發上。


    黑色的房車再次於黑夜中急速前行,直到最後一絲光亮也被吞沒融進無盡的黑,男人望著逝去的車尾燈,緊縮著眉頭,眼裏掙紮著不舍愧疚,最後慢慢轉。


    路上,吳媛媛嘟著嘴將一邊毛茸茸的毯子輕輕蓋在秦旦旦身上,粉色的毛毯裹住一直在瑟瑟發抖的女孩,眼一轉,她嘻嘻一笑,八卦又不死心的問身邊的林芷夏,“表姐,你說秦旦旦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她不無陰暗的想,秦旦旦不是說在l市跟隨仲華大師排練舞蹈準備衝擊‘蓮花杯’嗎,怎麽會在這荒無人煙的江邊,還出乎意料的出現在高速公路上?!


    嗬嗬,不會人家不要她吧。


    “我不知道,你也不要問,一切等她醒了再說。”林芷夏正捧著一本書低著頭,看不見神情,聽到吳媛媛問,隻冷淡的迴了一句。


    明明剛才還覺得她正義感爆棚,怎麽現在又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樣。


    吳媛媛最看不慣自己表姐這副冷若冰霜高貴的跟仙女似的模樣,癟癟嘴,幾近刻薄的將心裏頭的想法說了出來,“可我現在看她著半死不活的樣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醫院呢!”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鍾琳、秦旦旦跟她玩得挺好,要不我給她們打個電話?”


    林芷夏手一頓,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抬繼續看,“先不要。”


    吳媛媛挫敗的向後一仰,兩手背重重落在腿上,驚叫,“為什麽啊?難道我們真的要擔上這條人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她萬一真要那什麽了,我們誰付得起責任啊!”


    越想越害怕,不是她自私,真到最後一番好心成了冤案,她去哪哭啊!


    林芷夏堅持不同意,她並不解釋,隻安慰吳媛媛,“不用擔心,放車上有攝像頭,足以證實我們的清白。”


    被她這麽一說,吳媛媛臉一陣紅一陣白。


    “表姐你說什麽呢,我哪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說,她病得這麽嚴重,我們要不要通知她的家人親戚朋友?”


    被人揭穿有些尷尬,但吳媛媛這樣說也並不是全部為了逃避責任,隻是她覺得她們跟秦旦旦的關係總歸沒有那麽和睦融洽,如今出了這樣的事,還是最好找相熟的人比較周全。


    表姐這麽汙蔑她,倒顯得自己品德惡劣而她高尚無私了!


    “你知道電話?”林芷夏終於揚起臉問。


    吳媛媛一愣,訥訥搖搖頭,“不知道,”隨後又眼睛一亮,“但我們班長肯定知道,我打電話問他不就行了。”


    林芷夏看著她,目光沉靜,帶著莫名的強勢和毋庸置疑,“這深更半夜的,人家早就休息了,行了,你別管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


    說完,她放下書本,將視線轉移到一邊的秦旦旦身上,黑色的瞳孔悠遠寧靜,折射出幽幽的光,一瞬間吳媛媛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心裏一緊,忙瞪大眼睛。


    “哎表姐你可別傻,要真出了什麽事,算在你頭上就慘了!”


    “能發生什麽事,不就是一場重感冒,送進醫院就行,別自己嚇自己!你要真不敢,我一個人送她也行。”


    林芷夏好似很不在乎,怯懦自私的吳媛媛與她的成熟平靜相比簡直就是個笑話,如斯這般,才是大家小姐的鎮定從容。


    吳媛媛一陣氣弱,胸口積著鬱氣,哪哪都不順,表姐總是這樣,雲淡風輕不經意間壓她一頭,在大人的眼裏自己永遠是隻會撒嬌的小女孩,好像隻有她林芷夏才配得上真正大家小姐的尊貴殊榮!


    她每每不甘心的想要表現,但其實迫於威懾根本不知所言。


    幽靜的車廂裏,籠罩著層層的壓抑,秦旦旦細小痛苦的呻吟聲若有若無流轉在整個空間裏顯得異常詭異。


    吳媛媛無法說服自己,她微微撇開頭,露出一個牽強幹澀的笑,看向林芷夏,極力想為自己辯解。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那個我媽知道我今天迴家一定等著我沒睡覺呢,我那個不太敢,要不我先迴去,你送她去醫院?”


    “可以。”林芷夏掀了一頁書,答應的幹脆利落。


    輕輕唿出一口氣,吳媛媛的心情也好像放鬆許多,看了眼躺著的一身落魄樣的秦旦旦,不在意的調笑道,“嗬嗬表姐你真好,哎對了,表姐你不是討厭秦旦旦嗎,怎麽今天對她這麽好了,親力親為送她去醫院還不放心,我昨天可才在門外聽見你咒罵她的!”


    “亂說什麽,我什麽時候咒罵過她,我是她的學姐,照顧她有什麽不對,校園的私人恩怨絕不能涉及到與生命攸關的事上,你自己小肚雞腸沒有容人之量就別誣賴陷害別人!”


    銳利的眸子倏然緊緊盯著她,林芷夏每一句苛刻嚴厲的話語仿佛刀刃尖銳刺骨的深刻在她驟縮的心髒上。


    吳媛媛被人說得無地自容,這個人尤其還是她一直尊敬和嫉妒的表姐,女孩子的自尊心一下子爆發出來,大聲叫囔起來。


    “喂!我怎麽陷害你了,不就是說了句嗎,有必要這麽兇嗎?!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如果表姐沒罵過秦旦旦你現在心虛什麽?”


    “啪!”林芷夏冷著臉一把將書本狠狠甩向她,急速尖銳的邊角擦過眼角劃出一道血痕最終跌落在車座上,如若不是吳媛媛躲閃的及時,今天她的眼球絕對保不住!


    捂住額頭,吳媛媛慘白著臉尖叫,“你瘋了,你幹什麽?!”


    林芷夏麵若寒霜,雪白的指尖一手指著她,冰寒冷凝的聲音仿佛從地獄攀爬出來的惡鬼帶出的森森鬱氣。


    “吳媛媛!別以為你是我表妹就可以肆意妄為,誰給你的膽子,是這段時間我對你的溫和已經成為你可以詰責戲耍我的理由了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有義務有責任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不要隨心所欲想到哪說到哪,總有一天你要為自己的愚蠢和嘴快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恐怖的氣氛凝結在某一刻,她扭曲可怖的臉仿佛深挖出不為人知的另一麵,令人膽寒心顫。


    “嗚嗚嗚嗚...”吳媛媛捂著額頭大哭出聲。


    她也不過是一個被父母寵到大的千金小姐,什麽時候遇到過這種陣仗,表姐兇狠充滿戾氣的模樣給她帶來很大衝擊,令她產生了無以名狀的極端恐懼,嘴一張‘哇’一聲就哭了,委屈和痛恨一瞬間爆發出來。


    “表姐你怎麽可以這樣!你竟然用書砸我,還想要砸死我,我就說了一句你就這麽兇,你答應過姑媽會好好照顧我的,現在你要打死我,我要告訴姑媽!”


    “幼稚!想去你就去!”林芷夏秀顏冷酷,彎下腰撿起書本,冰冷地瞪了她一眼。


    前排的司機聽著兩個小姐尖銳的吵鬧聲,默默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小腿肚子微微顫抖,目不轉睛看向前方認真開車。


    ☆、求救


    又過了一段時間,房車停在一處將吳媛媛放下。


    吳媛媛紅著眼拎起背包頭也不迴的離開,林芷夏不管她的小脾氣,吩咐司機繼續開車。


    “小姐,現在是去醫院嗎?”司機問,車上還有一個病人,他怕自己再不提起,小姐恐怕要忘了。


    “不用,去清水苑半山公寓。”


    司機猶豫片刻,他想說那個女孩明顯急需治療應該送去醫院,但他不好說,他隻是一個打工的,主人家的意願不是他能做主的,隻希望小姐不是真的對那個女孩不聞不問。


    淩晨兩點清水苑半山腰一棟別墅上的門鈴被輕輕按響。


    “丁玲玲玲玲......”的聲音響了好久,裏麵的主人姍姍來遲,睡眼朦朧的打開門正好對上柳眉輕蹙一身鬥篷呢大衣的林芷夏。


    待看清門口站著的人,驚訝的叫了一聲,“夏夏?”低頭一看又是驚疑不定,“這是怎麽迴事?!你懷裏的人是誰?”


    林芷夏輕扶著秦旦旦,看到鄒悅,心裏一喜,喘了一口氣,費力的撐著身體,麵上強笑,“悅悅姐快來幫幫我,先進去再說。”


    鄒悅楞了一下,有些遲疑,疑惑的看向斜倚在林芷夏身上的女生,最後對上林芷夏乞求無助的眼神,終於歎了口氣,走過去扶住女孩的另一隻手臂,低聲道,“進去吧。”


    進入裝飾奢華的別墅,鄒悅還未來得及詢問,林芷夏愣愣坐在沙發上神色奇怪的沉思著,旁邊是躺倒在上渾身發燙的秦旦旦,她身上裹著劣質粗糙的毛毯,身體顫抖間或夾雜著幾道痛苦的呻吟。


    林芷夏木然的抬起頭,對上鄒悅看過來的眼,上前一把拽過她的手腕,不顧她訝異地張大了的嘴,神情捂住急迫的懇求。


    “悅悅姐,你幫幫我,你一定要幫幫我!”


    鄒悅驚叫,“夏夏!你怎麽了?!”


    林芷夏痛苦的低下頭,聲音柔弱,“鄒悅姐,你先幫我請個家庭醫生,醫藥費多少我來付,她發高燒現在已經神誌不清,再不接受治療恐怕性命難保。”


    深更半夜,黑咕隆咚,林芷夏帶著一個全身隻裹了破舊毛毯的女生登上半山隻是為了找她救命?


    鄒悅麵露不滿,“你這麽晚跑到我家就為了給她找個醫生?”


    林芷夏倏然抬頭,看向旁邊的秦旦旦,恨意在眼中一閃而過,她沉吟片刻,咬牙,“鄒悅姐你先幫我請醫生,之後的事我一定向你解釋清楚。”


    鄒悅攏了攏身上的純白睡衣,烏黑的長發柔順的披在後肩,嫻靜秀雅的臉龐一派楚楚動人,她水潤的眸子奇怪的在秦旦旦身上一掃而過,秀眉間隱隱帶著掙紮。


    “你......”鄒悅皺眉,欲言又止,這事有古怪,如果不是時候不對,她肯定要好好問問,但現在三更半夜,林芷夏又仿佛下定決心堅決不再開口的樣子,鄒悅也無可奈何。


    “鄒悅姐......”林芷夏抓住她的手,目露祈求。


    移開目光,鄒悅無奈的歎息,什麽時候驕傲像公主的林芷夏如此低聲下氣過。


    一會的功夫,家庭醫生迅速趕到,檢查完秦旦旦,劈頭蓋臉對著兩人就是一頓訓斥,“你們怎麽搞的,沒有常識嗎,病人的情況十分嚴重為什麽不立刻送去醫院,你們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來一秒,這個女孩很有可能燒壞腦子下半輩子隻能癡呆度日!”


    麵對家庭醫生的斥責,林芷夏默然不語,鄒悅擰著眉,露出不悅,看向醫生的眼裏也透著不滿。


    她高傲的看著醫生,語帶不屑,“你隻是家庭醫生,誰給你的權利指著我們的鼻子大唿小叫的!管好自己本職工作就行,既然還有一口氣,就把她給我救活。”


    醫生漲紅了臉唿哧唿哧的喘氣,醫者父母心最見不得有人如此漠視生命,可這是人家的事,他一個不相幹的人卻隻能在這裏大眼瞪小眼。


    最後憤憤一扭頭,甩手而走,幸而老醫生心底善良,並沒有因為兩個不知所謂的千金大小姐直接走人,他醫術高明,經過一番搶救,秦旦旦漸漸脫離了生命的危險。


    “生命已無大礙,你們好好照顧她,任何金錢都無法挽迴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將秦旦旦妥當的安排在一間客房裏,鄒悅一把扯過林芷夏到她自己房間。


    簡約風的大床上,鄒悅秀眉緊蹙,神色不滿的質問林芷夏,“你說,這到底怎麽迴事?”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處處透露著詭異,鄒悅雖然一時心軟答應幫助林芷夏,但她其實並不想引火燒身,好姐妹是一碼事,作奸犯科這種大麻煩她絕對不允許林芷夏拖自己下水!


    林芷夏坐在她身邊,身上已經換了一套鄒悅的衣服,柔媚的粉色穿在她身上愈發顯得膚白貌美,又透著大氣的溫婉淑靜,她莞爾一笑,神態輕鬆,仿若無事,“沒什麽事啊。”


    “真的?”鄒悅懷疑的目光落在她沉靜溫婉的臉龐上,根本不相信,嚴肅道,“你說過給我解釋清楚,林芷夏,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好姐妹,就不要想要欺瞞我。”


    鄒悅已經對她不滿,如果真的不幫助她,林芷夏想不到還能求助誰,她眸光一閃,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沉黑的眸子緩緩染上憎恨和痛苦。


    鄒悅心下驚訝,她從來沒見林芷夏這樣,兩人從小玩到大的閨蜜,鄒悅年長她幾歲,林芷夏一直喊她鄒悅姐,印象中,林芷夏是上京名媛中的表率,溫婉嫻靜,知書達理,典型的大家閨秀,有時候完美的令她都十分嫉妒。


    隻是不知道今天她怎會露出如此戾氣十足又好似經受了無盡苦楚,不堪承受的猙獰之態。


    “怎麽了夏夏?你別嚇我!”


    鄒悅上前擔憂的握住她不斷顫抖的手。


    林芷夏看向她的,淒迷哀婉的一笑,美麗的杏眸浸染出一片痛苦絕望紅,她反握住鄒悅的手腕,緊緊拽著,力氣之大,瞬間細白的肌膚上就是一塊青紫,鄒悅咬緊牙默默承受著。


    在這一刻,在鄒悅隱隱約約的逼迫下,林芷夏無法承受內心的煎熬,將所有一切的痛苦都宣泄出來了,她想要大聲的叫,大聲的述說自己的委屈。


    “他不要我了,你知道嗎鄒悅姐,他竟然不要我了,他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竟然想要拋棄我,我們十年的感情竟然抵不過一個相處不到半年的陌生人,他如此狠心,到底讓我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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