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噪林逾靜,六月的天氣,熱的不行,汪洋躺在出租屋裏,一動不動仿佛一具屍體一般看著窗外榕樹上叫個不停的知了。


    大概隔了有二三十米的樣子,但汪洋卻可以清楚的看見那知了透明翅膀震動時候的每一絲幅度,這對於一個曾經近視五百多度,人送外號眼鏡兒的汪洋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發誓,哪怕是以前沒有近視的時候,他也從未有過這種相隔二十三米還能看清楚一隻夏蟬震動的翅膀。


    清晰,前所未有的清晰,整個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的展現在他的麵前,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無比奇妙的狀態,有些沾沾自喜,又有些惶恐害怕。


    他拿起床邊的鏡子,遲疑了一下,才猶猶豫豫的照了鏡子,然後就看到了自己的眼睛,常年戴眼鏡而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眸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琥珀色如杏仁般的瞳孔,深邃明亮,幽幽的發著光。


    就好像漆黑夜中忽然閃過的野貓眼睛一般,便是他自己看了也覺得有些滲人。


    他就懊惱的歎了口氣,放下了鏡子,再次抬起頭,看見那隻趴在榕樹上的夏蟬,還在不停的叫個不停,就莫名有些煩躁,手指輕輕一動,有風吹過,然後他就看見那隻蟬被整齊的切成了兩截,輕飄飄的掉到了地上。


    吵鬧的夏日並沒有因此變得安靜下來,但汪洋的內心卻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自己已經不一樣了。


    汪洋又一次在心裏對自己說著,那天收到包裹後,他昏迷了一整天,宿舍裏的那些坑貨竟然粗心到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但還來不及埋怨舍友們的粗心大意,他就很快發現了自己身上的變化。


    他的視力變得很好,他的動作也變得極為敏捷,甚至偶爾凝神間揮動手臂,還能帶起風,不是那種普通的風,而是類似於電影小說裏的風刃那種的風。


    這樣的變化,讓他又是驚喜,又是惶恐,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甚至不敢繼續住在宿舍裏,怕被舍友們看出了他身上的變化。直到搬到這間出租屋裏,他才終於有時間可以思考自己身上的變化究竟是怎麽迴事了。


    雖然還是有些一頭霧水,弄不清楚前因後果,但想來應該與那個原本以為隻是惡作劇的事情有關,那個包裹,那個有著黑底金邊薔薇圖案的盒子。


    可惜,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卻再也找不著了。


    這就更加讓他覺得惴惴起來,他不知道這究竟算是奇遇,還是說某種陰謀的一部分,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應該還是適應自己身上的變化。


    他想著,然後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電腦,熟練的登上了某個常去的論壇,遲疑了一下,還是發了個帖子上去:如果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舍友變成了超人,該怎麽辦?


    他沒敢說是自己,哪怕明知道其實就算說是自己,也不會暴露什麽,但莫名卻還是想要隱瞞,推脫到了別人身上。


    他在這個論壇也算有些知名度,很快就有人迴複,他精神一振,仔細瀏覽起來。


    “當然是原諒他了!”


    “說好一起到白頭,你卻偷偷焗了頭,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原諒他了。”


    “當然是先讓哥們爽一下了。”


    “臥槽,樓上的暴露了。是變成超人,又不是變成巨鳥,不過話說好像這樣也沒什麽毛病。”


    ……


    連續看了幾條,以往覺得挺搞笑的迴複,這一會兒卻讓汪洋笑不出來,忿忿的退出了論壇,他知道這個問題,恐怕在網上是得不到答案了。


    他決定出門走走。


    路過學校門口的時候,就看到自己一直暗戀的女神上了一輛豪車,他就停了下來,臉色變化不定,忽然之間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繼續迴去讀書,當一個窮屌絲,看著自己心愛的女神上了別人的床?去他麽的,那樣的生活才不是他想要的。


    以前沒能力也就罷了,現在有能力了,怎麽可能還能夠心甘情願的做屌絲。


    不說怎樣怎樣的有權有勢,但至少又有錢吧。


    他想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起一句很對的話,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男人不可一日無錢。


    他做不了大丈夫,但做個有錢有閑的小男人也是不錯的。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說我先掙它一個億!


    汪洋默默給自己訂下了一個小目標,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迴了出租屋,他要好好想想,該怎麽用自己的能力掙點錢花了。


    兩天後,汪洋終於關上了電腦,他有了一個大致的安排,搶銀行是沒膽子做的,但劫富濟貧之類的,似乎倒也沒有什麽心理負擔和愧疚。


    連目標他都想好了,就先從那個撬走他女神的王八蛋下手,草,叫那個王八蛋開豪車泡女神,不找他,都對不起他開那麽好的車。


    汪洋摩拳擦掌,心中有了計較,準備先出門吃個飯喝點酒,然後踏著夜色去劫富濟貧,就看到出租屋的門轟的一下被踹開,一群行動迅捷,全副武裝,一看就是精銳部隊的士兵衝進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


    汪洋心中一驚,嚇得渾身冒汗,連忙舉起手,心中覺得好荒謬,他還沒得及開始行動,怎麽警察叔叔們就神兵天降了?


    “不準動。目標已經確認,帶走!”


    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走進來,看了汪洋幾眼,在平板上點了點,然後對著士兵們點點頭,很快就把汪洋帶走了。


    直到被押上了車,汪洋才反應過來,不對啊,自己現在又不是普通人了,現在的他可是異能者啊,鎮壓幾個警察還不是分分鍾鍾的事情。


    但這樣的想法一起來,汪洋又很快識趣的在黑洞洞的槍口下給壓了迴去,動了動嗓子,鼓起勇氣道:“那個,我好像沒犯法吧?你們幹嘛抓我?”


    沒有人理他,坐在對麵的風衣男子低頭敲擊著平板,似乎在跟誰匯報,直到汪洋忍不住又說了一遍,那個風衣男子才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你被神盾局暫時征用了。”


    汪洋就愣了一下,還來不及琢磨風衣男子口中的神盾局是哪個政府單位,就看到車已經停下,往外麵一看,竟然是軍用機場。


    周圍荷槍實彈,看起來肅殺無比的士兵讓汪洋立刻熄滅了反抗逃走的心思,跟著風衣男子下了車,然後就看到還有幾個人也同樣被押著從車上下來。


    雖然彼此之間都不認識,但隻是一眼,汪洋就知道那被押著的幾個人跟他同類。


    簡單的交接後,汪洋他們跟著風衣男子上了飛機,汪洋感覺著飛機的顛簸,目光在其他幾個人身上轉了轉,目光對撞之間,似乎都察覺到了彼此之間的蠢蠢欲動。


    但誰也沒有輕舉妄動,各自低著頭,琢磨著現在的處境,各有心思,汪洋覺得嘴巴有些發幹,看了看坐在最前麵的風衣男人,道:“我想喝水。”


    風衣男人沒理他,汪洋還要再喊,就看到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空姐,推著餐車走了出來,上麵琳琅滿目的擺著各種東西,汪洋甚至看到了三十年茅台和八二年的拉菲。


    他也隻認得這兩個,至於其他的,看起來似乎很高級奢侈的樣子,他拿了一瓶看起來是礦泉水的瓶子,其他幾個人都沒有動。


    汪洋瓶蓋都擰開了,但現在也不知道該喝還是不喝了,有些尷尬的拿著礦泉水,然後就聽那個風衣男子道:“因為你們是臨時征用,所以每人每天的餐補是兩百塊,如果超支,需要自己補。”


    “呃?我們還有餐補?”


    汪洋很驚訝,風衣男子就點點頭,“神盾局不差餓兵。另外,你拿的那瓶水,一千塊。”


    汪洋嚇得差點沒有把瓶子扔出去,難以置信,反複打量著自己手中的礦泉水,不敢相信就這麽一小瓶礦泉水竟然要賣一千塊,你們神盾局怎麽不去搶。


    “夏威夷科納礦泉水。官網標價四百美金。一千塊不夠。”


    汪洋旁邊的一個女子同樣拿了一瓶礦泉水,小口喝著,淡淡說道。


    “你倒是識貨。但他們供給神盾局隻要這麽多。”


    風衣男子擺擺手,看了其他人一眼,“想吃什麽,想喝什麽,自己叫。都是明碼標價,不用擔心會坑你們。”


    汪洋就默默的喝了口水,看見其他人已經不客氣的開始叫餐喝酒,就歎了口氣,心中腹謗,就這麽在敵人的糖衣炮彈下投降了嗎?一個二個實在是太沒有骨氣了。


    然後汪洋就毫不猶豫的點了餐單上最貴的,反正不用馬上給錢。


    等到食物上來,飛機裏的氣氛頓時緩和了許多,汪洋擺弄著大腿粗的龍蝦,聽見旁邊那個女人道:“你要帶我們去哪裏?還有被臨時征用又是什麽意思?你們神盾局又是什麽單位?”


    汪洋就立刻豎起了耳朵,其他人也立刻放下了吃東西的手。


    風衣男子就頗為讚賞的看了看那女人一眼,“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了。很好,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但顯然有些人還是不明白的。所以,我們要讓那些人明白。”


    汪洋有些聽不懂,風衣男子顯然也沒準備讓他們聽懂,說了一句,就不再說話。很快,汪洋就感覺到飛機開始下降了。


    他們跟著風衣男子下了飛機,上了大巴,又是軍車開道,戒備森嚴那種,讓人不敢有半點輕舉妄動的念頭。


    大巴一路行駛,很快就來到一處戒備更加森嚴的軍事基地,到了這裏,汪洋看見還有其他的大巴車陸陸續續到來,上麵下來的人,各色各樣,什麽樣的都有,但似乎跟他們一樣,也被人領著,往軍事基地裏麵走。


    到了軍事基地的最深處,穿過戒備森嚴的長廊,可以看到許多荷槍實彈的士兵巡邏,甚至還有飛機坦克大炮,冰冷肅殺,彌漫著硝煙的味道,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最後到了一處廣場停下,汪洋偷偷打量著四周,發現這裏已經沒有士兵駐紮了,廣場的正中心有一個高台,台子上綁著十來個人。


    這讓汪洋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沒過多久,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趕到,汪洋左右打量了一下,差不多有一百多個人,帶著他們過來的風衣男子走到了台上。


    這個時候,汪洋才赫然發現,原來高台上除了那些被綁著的十來個人之外,竟然還有個人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麵,但剛剛他竟然沒有察覺到。


    這讓他覺得很驚訝,然後就看到風衣男子對那個坐在台上的男人說著什麽,是個很年輕的男人,看起來應該跟他差不多大,或許年紀還要小一些,應該還隻是個少年。


    他聽到風衣男子稱唿那個少年局長,汪洋就有些好奇起來,想要仔細打量幾眼那個被稱為局長的少年,但卻發現自己可以在數百米外看清楚一隻蚊子震動了幾下翅膀的眼睛竟然看不清楚那個少年究竟長什麽樣子。


    好像又一層霧氣遮掩住了少年的麵孔。


    “人齊了,那就開始吧。”


    淡淡的聲音從那個少年口中說出來,風衣男子就點點頭,然後走上台,也沒有對汪洋他們這些站在下麵的人說什麽,直接走到台上一個被綁著的人麵前,冷聲開口。


    “王文龍。你利用異能,殺死秦守仁一家七口,拒捕逃亡中又殺死抓捕你的軍警一百三十七人。證據確鑿,罪無可赦。根據華夏法律,判處你死刑,即刻執行,你可有異議?!”


    汪洋心中一驚,有些不敢相信那個看起來還挺斯文的男人,竟然會是一個殺人狂魔。


    王文龍沒有辯解,甚至都沒有看風衣男子一眼,隻是死死的望著那個坐在台上的少年,嘶啞道:“殺人償命,沒什麽好說的。但是你們神盾局想要用我來殺雞儆猴,怕是打錯了主意。”


    “我就算要死,但也絕對不可能讓你們這麽憋屈的槍斃。林洛,你抓的我,自然也該你來殺我!”


    王文龍叫起來,然後沒有任何預兆,整個人瞬間爆發出恐怖的力量,刹那之間,六月飛雪,寒冰降臨,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王文龍就在這冰雪中如同執掌冰雪的神靈一般,驟然而起,駕馭風雪,向著外麵逃去。


    汪洋還來不及驚駭王文龍的手段,就看到那個坐在台上的少年,抬手,握拳,不動聲色,輕飄飄一拳砸出來,然後漫天的風雪就瞬間消融掉,王文龍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落下來,死掉了。


    一拳就打死了一個讓汪洋幾乎以為是神祗下凡一般的王文龍,汪洋嚇了滿頭冷汗,驚恐的看著那個坐在台上的少年。


    台上的少年從容不迫,緩緩收迴拳頭,一塵不染,聲音淡淡,眼眸低垂,看著自己的手掌,“下一個。”


    然後風衣男子就繼續對著下一個被綁著的人宣判起來,都是觸目驚心的罪狀,聽得汪洋心驚肉跳。


    而下場也是同樣的,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走,哪怕那些人後來甚至聯手爆發,恐怖力量,讓汪洋他們這些在下麵觀看的人驚駭敬畏,但在那個少年的麵前,都隻是一拳擊斃而已。


    汪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渾渾噩噩的,哪怕過去了好多天,腦子裏卻還全是那個少年一拳打死一個的淡漠身影。


    然後他也知道了那個少年的身份,神盾局局長,地球上最強的男人,號稱林無敵的林洛,他們現在的頂頭上司。


    而同樣他也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一直都存在著異能者,他不是最特殊的那個,也不是唯一的那個,甚至恰恰相反,比起那些真正的異能者,他們這批人,隻是九尾狐陰謀實驗出來的一批實驗品罷了。


    這個真相,讓汪洋覺得很失落,然後慶幸自己好在沒有因為覺醒了異能就膨脹得不知道天皇老子姓什麽了。


    要不然他或許也要成為神盾局用來殺雞儆猴的那隻雞了。


    ……


    林洛坐在辦公室裏,看見窗台的那株虎皮蕉有些懨懨的,也生不起心思去澆水,隻是收迴目光,繼續看著下麵匯集起來的資料統計。


    九尾狐的無限計劃已經進行到了第二階段,足足上百萬人可能被注射了上帝之淚,哪怕隻有一半,不,隻有三分之一覺醒了異能,那也是一個讓人心驚的數字。


    整個神盾局滿打滿算加起來也不過幾萬人,這其中大部分還是文職內勤,而僅僅隻是初步統計出來的可能因為上帝之淚覺醒出異能,蛻變為異能者的數量就超過了三十萬。


    三十萬人放在人口已經破了七十億大關的人類社會裏,不過滄海一粟罷了。但若這三十萬都是異能者,那就太可怕了。


    或許還沒有到顛覆整個世界秩序的地步,但卻足以讓世界因此動蕩了起來。


    哪怕神盾局在林洛的指揮下行動迅速,在第一時間找到了不少的異能者,但還有更多隱藏在普通人中,像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引爆。


    更恐怖的是這些異能者很可能還會受到九尾狐的暗中控製,這就讓林洛無論如何也無法安心下來。


    他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合過眼了,華夏這邊應該還算好,畢竟他一直沒有離開,坐鎮華夏指揮,但其他地方,哪怕隻是看資料,林洛都知道該是怎樣的暗流湧動了。


    “九尾狐,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林洛呢喃著,他現在寧願九尾狐迫不及待的暴露出想要統治世界的野心,將那些異能者全都集合起來,哪怕那將會是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數字,但至少他能夠野蠻鎮壓,隻手擎天。


    但偏偏九尾狐製造了這麽大的麻煩出來後,卻是再沒有半點動靜,就這麽冷漠的隱藏在暗處,冷冷的看著他們製造出來的數十萬異能者開始影響整個世界的秩序。


    “局長。”


    秘書小陳走進來,打斷了林洛的思考,“到時間了,您晚上還要迴家吃飯。”


    “嗯。今天不迴去了,你給我家裏打個電話,說我有事。”


    這個節骨眼上,林洛連打個盹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哪裏還有時間迴家吃飯,擺擺手。


    “您之前不是說,在今晚上在家裏請您同學吃飯嗎?他們已經到了。”


    小陳就小聲道。


    林洛這才想起來,好像的確是這麽一迴事。


    肖浪迴國有些日子了,一直說請他吃飯,他都沒答應。昨天肖浪幹脆直接去他家裏請人了,耍無賴,說不見他一麵就賴著不走了,他也就隻好答應下來。


    想起來是怎麽迴事,林洛就點點頭,“嗯,我差點忘了。你讓小王準備一下,我馬上出來。等我到了後,你等半個小時左右,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小陳就點點頭,明白林洛的意思。


    林洛收拾了一下東西,坐上車,想起剛才對小陳的吩咐,就忍不住苦笑一聲,連迴家吃個飯,都隻能抽出半個小時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忙,究竟是為了什麽。


    到了小區門口,林洛下車,抬頭處可以看見陽台上許珂白裙飄飄,似乎在陪老爸下棋。沒看到肖浪,但林洛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家夥恐怕是鑽進廚房,一邊討好老媽,一邊偷吃了。


    想到過去的一些事情,林洛就忍不住笑了笑,加快了腳步,陽台上的許珂和林爸爸似乎也看見了他,很快,林洛就看到肖浪和老媽也出現在陽台,正對著他揮手。


    林洛就笑了笑,正準備上樓,電話響了。


    “局長,中東出大事了。”


    林洛神情微變,遲疑一下,抬起頭看了眼正對著他揮手的家人,吐出一口濁氣,轉過身,“我知道了。我馬上趕過來。”


    掛完電話,林洛頭也不迴,再次坐進了車裏,沒敢迴頭看,但他可以想象那家中等著他的人,該是怎樣的失望。


    但林洛也沒有其他選擇了,以前總覺得許傾城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未免太過矯情,但現在想想,才知道原來想要不負如來不負卿,是多麽艱難的一件事情。


    看見林洛轉身又上了車,陽台上的林洛父母還有許珂,肖浪就都愣在了當場。


    過了一會兒,林媽媽才幽幽道:“以前看書的時候,讀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還覺得是誇張美化,但現在,我總算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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