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濟看向劉和,沉聲道:“劉和公子這話卻是有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徐濟此來幽州,必滅公孫瓚,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劉和眼中閃過欣喜若狂的神色,向閻誌和田疇看了一眼。


    兩人的臉上也顯露出喜色,他們沒有想到事情的開端這麽良好。


    劉和轉過頭來看向徐濟道:“徐將軍快人快語,劉和佩服。如此一來,既然我們有共同的仇敵,何不彼此約定時間,共同攻擊公孫瓚,以報父母之仇?”


    徐濟聽到這話心下暗叫戲肉來了,表麵卻故作肅容,沉聲開口道:“劉和公子的美意徐濟心領了,不過請恕劉和公子見諒,這件事情,我恐怕不能答應。”


    劉和玩玩沒有想到徐濟前邊還讚同自己如今就一口拒絕,不由得為之一愣。


    一直不說話的閻誌沉聲道:“徐濟將軍何必意氣用事?難道隻有自己報仇才算是真的報仇嗎?萬不可拒絕朋友的美意。”


    聽到這話徐濟不由得哭笑不得,這閻誌想哪去了?難道他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嗎?


    而此時田疇也在一旁幫腔道:“徐將軍請三思,雖然兗州軍天下無雙,但是公孫瓚在幽州的實力極為強橫,兗州軍單憑自己的力量未必就能達到目的,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何不好好的談一談如何合作,來麵對共同的敵人呢?”


    徐濟實在不想聽這幾人叨嘮下去了,冷哼了一聲道:“三位怕是誤會了。我徐濟並非是不知好歹的人,更沒有自不量力到自認為自己天下無雙,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地步,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到最後關頭,誰又能說自己必勝呢?若是有朋友來幫忙,那我還真是求之不得呢,但是對於劉和公子的提議。我徐濟卻唯有敬謝不敏了!”徐濟此語一出,三人立時色變,徐濟這話什麽意思?難道徐濟不想承認已方是兗州的朋友嗎?


    不是朋友。那距離敵人隻怕也就已經不遠了。


    徐濟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兗州日後也許會和已方開戰。


    這個徐濟到底在想什麽?一個公孫瓚還沒胡弄明白呢,怎麽就想來招惹已方?難道這個徐濟真的打算為了營救自己的母親在必要的時候犧牲己方?


    閻誌膽量最大,聞言陰沉下臉來,對徐濟道:“徐將軍。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軍不是兗州的朋友嗎?我記得劉虞大人活著的時候與兗州就是最好的朋友。徐將軍身為駙馬也算是皇親國戚。莫非劉大人不算徐將軍的朋友?一向以來。兗州與幽州共進退,為何現在徐將軍翻臉不認人?劉虞大人屍骨未寒,徐將軍就對我幽州的態度來了一個大逆轉。未免太令人心寒了吧?”


    田疇也冷哼了一聲道:“徐將軍今天說的話如此決絕。完全不承認以往與我幽州的交情,難道已經打好了以防萬一的注意?”


    劉和也是在政壇中混了多年的人,最懂得察言觀色,此時自己這邊兩人直斥其非,心中大快之下自然也很識眼色的打蛇順杆爬,對田疇虎著臉說道:“休得胡說!什麽徐將軍以防萬一,你在胡說什麽?”


    田疇馬上心領神會,臉上露出不屑徐濟行為的神色道:“少主,你還看不出來嗎?公孫瓚手裏有徐將軍的母親,隻是這一點,就足可以要脅徐將軍了。要知道徐將軍乃是出了名的孝子,徐將軍當年以孝廉出仕之事誰人不知?若是公孫瓚開出條件,要徐將軍攻擊我軍,難道徐將軍會拒絕嗎?徐將軍今天拒絕我們就是為日後有可能這麽做留下一個鋪墊,免得和我們結盟之後,又被公孫瓚要挾,哼!這麽做也算是講信用,不失信於人,徐將軍好聰明,田疇領教了。”


    閻誌站起身來,沉聲道:“原來乘興來,如今敗興歸,既然留之無益,不如歸去。所謂見麵不如聞名,原來名震天下的兗州軍神也不過如此,在下這便先告辭了。


    田疇也作勢要起來。


    徐濟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眾人的表演,心中叫絕,沒想到這三個人之間會有如此默契,一個唱紅臉的,兩個唱白臉的。既說出了心中所想,又令徐濟發火不得。


    徐濟不由得感歎這群謀士真是牙尖醉利,不可小覷。


    劉和連忙站起身來,一副想要挽留兩人的意思。


    三人在那裏做戲,徐濟卻坐在那裏沒有絲毫地反映。隻是悠然自得地喝著自己手中地美酒。


    三個人忙活地半天,此時才發現徐濟絲毫沒有挽留地意思,不由得大感尷尬。徐濟心中冷笑,像這種喜歡胡鬧的人,最好地辦法就是冷處理。


    劉和見到徐濟這般模樣,知道己方的計策不肯能得逞,於是找台階的作出為難的表情看向徐濟道:“徐將軍,讓您見笑了,我這兩位手下都是心急為家君報仇,所以在言語上有衝突,還請徐將軍原諒。”


    徐濟微笑道:“沒有關係,隻要劉和公子不生氣就好。”


    劉和鬆了一口氣,連忙叫兩人坐下。田疇兩人對望了一眼,均感覺到徐濟之心實在是難以揣棄,而這種人最是難對付,看樣子自己要仔細觀察此人才行,日後若是為敵,也好有個準備,畢竟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想到這裏,兩人故作憤然,迴到自己的座位處坐了下來。


    徐濟好整以暇地看著兩人,悠然道:“劉和公子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因為這兩位先生不是我的手下,若是我的手下有這樣地行為,依著我徐文烈的脾氣,嗬嗬,早就軍法從事了。”徐濟此言一出,三人的臉色立時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徐濟這分明是在說劉和治軍不嚴,才會令手下人如此放肆,


    田疇和閻誌此時才真的大怒起來,待要拂袖離去,可是自己剛剛坐下便出帳而去,未免太不像話了,而且若是這麽做,也恰也落了徐濟的口實,那豈非是在說自己兩個不懂得規矩?


    因此兩人這迴雖然是被徐濟罵了一頓,但偏偏是半點火也撒不出。實在是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像這種吃了虧卻無處發泄地事情在兩人地生命中還是破題兒頭一遭。


    在這一刻,他們才感受到徐濟那種不動聲色、談笑之間便致人於死地地厲害之處,再不敢輕視徐濟。劉和強壓下心中地不滿。哈哈一笑道:“徐將軍說笑了。治軍之道千變萬化。正如六國,當年秦國與齊國稱東西帝,秦國刑法嚴峻、齊國政令寬鬆。但同樣是超級強國。由此可見,我們要因地製宜,不可生搬硬套,兗州軍紀嚴明固然令人佩服。但是我軍各抒己見。一樣可打勝仗。”


    徐濟再一次對這個劉和刮目相看,沒有想到此子才思敏捷至此,不但把自己的嘲諷輕輕接了過去,還連打帶削,強詞奪理的說自己是剛愎自用,不聽人勸。若以此為出發點,則可以迴到剛才的話題,趁勢譴責徐濟拒絕和他們合作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徐濟若無其事地說道:“劉和公子言之有理,嘿,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耗子就是好貓。不過是否真正有效。那還要看實際效果,我隻記得秦國統一了中國,滅了齊國。”


    徐濟這一番話出口立刻令劉和啞口無言。半晌才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隻要徐將軍不在意兩位先生的行為就好。這裏畢竟是徐將軍的中軍大帳。”一番話就想含混過去。豈料徐濟輕輕搖頭道:“劉和公子此言差矣,自從尊君被公孫瓚殺死的那一刻起,這幽州就變成了無主之地,包括我這中軍大賬在內,而這無主之地唯有德者居之,劉和公子,你說是嗎?”


    徐濟這番話更是石破天驚,因為在其中隱隱暴露出了徐濟對幽州的野心。田疇心知此時不宜在這個話題上再說下去,插過話題說道:“徐將軍言之有理,不過公孫瓚絕對不是有德者,現在他卻自命為幽州刺史,殺人性命不說,還要謀人產業,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簡直與強盜無異!”


    徐濟若無其事道:“公孫瓚是強盜,不過在幽州,強盜並非僅僅是公孫瓚而已,有人更可笑,為了報仇,居然去請另一夥強盜來殺公孫瓚這夥強盜,這豈非是滑天下之大稽?”劉和三人聞言大感愕然,不明白徐濟再說什麽,不過也可隱約聽出似乎是在說自己三人。


    劉和皺了皺眉頭,才要說話,徐濟卻已經站起身來,在三人的愕然中,徐濟侃侃而談道:“劉和公子不是一直奇怪我徐濟為何不選擇與你結盟嗎?甚至這位田疇先生還說我徐濟這麽不近人情是為了營救母親而留下的後路。其實你們都錯了,我徐濟並非是眼中隻有自己的小人,而是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和劉和公子結盟罷了。”


    徐濟看了一眼疑惑不解的眾人,沉聲道:“公孫瓚是我徐濟地仇敵不假,但是有一件事卻令我徐濟由衷的佩服,那就是他對草原異族嫉惡如仇的態度,實在是我華夏子民效仿的楷模。”


    三人有點明白徐濟是什麽意思了。徐濟冷然道:“劉虞大人身死,我也甚是心痛,我的母親被抓,我心中更是心急如焚,可是我卻沒有忘記,這不過是我的家事,自己的家事自己解決,充其量去找自己的交朋友幫忙,可是我絕對不會去找外人來幫忙。”


    徐濟看見劉和,沉聲說:“劉和公子,你想報仇這當然沒有錯誤,如果當初你來找我徐濟,我也一定會傾盡全力,可是可惜的很,劉和公子你找的是外族人,要是換了我,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公孫瓚再罪惡滔天,那畢竟還是我華夏的子民,華夏的事情自己解決,用不著別人來多嘴多舌,幽州在劉虞大人的苦心經營下已經變成了我大漢最富裕和穩定的幾個州之一,雖然我不大讚同他對待少數異族的態度,但是當時正好趕上張舉反叛。在我看來,劉虞大人也許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這種政策使得我幽州邊境安穩了。”頓了一頓,徐濟又道:“可是現在看看公子行為呢?實在是讓我徐濟大失所望,為了討伐公孫瓚,為了自己地家仇,公子和公子的手下居然向草原異族借兵!難道公子不知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嗎?哼!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現在幽州草原異族如此肆意的燒殺劫掠,和公子的縱容有著絕對的關係!不要忘記。因為有公孫瓚在幽州。在公子借兵報仇之前,草原異族哪裏有這種膽量?”


    徐濟的一番話說的三人連連色變,尤其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這句連聽都未聽過的話簡直就是正中他們地心髒。閻誌前一段時間也正在為這件事情而感到懊惱。此時聽徐濟這麽一說。不由得有點惱羞成怒。悶哼一聲,對徐濟道:“按照徐將軍這麽說,我們不是為劉虞大人報仇的英雄。倒是引外族得大漢叛逆了?是不是我們應該放棄報仇呢?”


    閻誌直視徐濟,又道:“徐將軍說得真是好笑,現在這種情況又怎麽能完全怪在劉和公子身上?即便是我們不借兵,我們有自己的軍隊,隻要我們和公孫瓚一開戰,那些草原異族一樣會趁勢而起的,徐將軍剛才說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簡直令人心冷。”


    徐濟聞聽閻誌這話從容一笑迴答道:“閻誌先生誤會了,我隻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正如先生所說,草原異族劫掠成性,現在幽洲草原異族霍亂邊關,當然不能完全怪罪在劉和公子的身上,可是劉和公子至少起到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我聽說閻誌先生少時在那些草原異族的部落中出沒,一向對他們知之甚深,既然明知道他們是這種人,居然還去向草原異族借兵,這實在讓人不能接受,虎蔸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誰之過歟?”


    閻誌聞言為之語塞,徐濟不再看他,轉頭看向劉和,沉聲道:“公子要和我徐濟合作,並非不可能,但首先請公子遣散那些草原異族的士兵,如此,公子向我徐濟要糧給糧,要人給人,絕不含糊,若違此言,不得好死。劉和公子,你看如何?”


    劉和三人麵麵相覷,沒有想到徐濟不和自己合作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自己地軍隊是少數異族的軍隊。徐濟看向三人,沉聲道:“所以說,我徐濟不與劉和公子合作並非是什麽為了營救自己的母親而留下的什麽後路,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人生苦短,能夠陪伴自己母親的歲月並不多,隻要再能夠盡孝的日子裏全心付出,那就無怨無悔了,若是因為救母親而作出違反道義的事情,那才是愧對父親對我地教誨!”三人被徐濟說的默默無語,他們已經明白了徐濟的意思,那即是說徐濟不會幫公孫瓚來打己方,因為那是對劉虞這個故去的“朋友”不義,畢竟劉和是劉虞的孩子,但也不會聯合己方去攻打公孫瓚,因為和外族人打本國的子民是一種對國家的不忠,無論公孫瓚有多麽大的罪惡,都應該有本國人處理。徐濟看著皺著眉頭的三人臉色漸漸平複下來,於是微笑道:“所以我請劉和公子三思,我勸劉和公子最好還是遣散自己手下的那些草原異族士兵為好,因為我兗州軍早晚要收拾他們,雖然幽州不是我兗州的勢力範圍,但到底是我大漢的疆土,我徐濟更是大漢的駙馬,涉及疆土的問題沒有商量的餘地,必須要寸地必爭才行,所以劉和公子若是要一意孤行的話,那麽在將來的某一天,公子的軍隊受到了我兗州軍的攻擊的話,還請公子見諒,因為我徐濟不是要攻擊公子,而是要殺光所有肆意踐踏我大漢疆土的外族侵略者。”徐濟這一番話雖然是客客氣氣道出,但是卻帶著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強大無匹的信心和濃烈到化不開的殺氣。


    三人聞言矍然而驚:這個徐濟實際上是在變相的消掉劉和對幽州的控製權。


    若是劉和答應的話,那麽劉和要報仇隻能依賴徐濟了,一旦徐濟報仇成功,那麽幽州順理成章的變成了徐濟的勢力範圍;若是拒絕的話,徐濟完全可以打著消滅草原異族的旗號來攻擊己方,到那時,幽州一樣會成為徐濟的天下。這個徐濟太厲害了。


    三個人隻覺得自己的後背都是在冒冷汗。但卻不得不承認徐濟說得有道理,甚至為了徐濟的話,三人甚至感到一絲慚愧。


    閻誌頭腦飛快轉動,想要找到化解這件事情的方法,不由自主道:“徐將軍說得輕巧,草原異族居無定所,而且實力強大,即便以兗州軍的勇武也未必可以占到便宜吧?”徐濟微笑地看著三人,淡然自若道:“莫要以為我徐濟在說笑,別說對付幾個草原異族,就是公孫瓚自認為可以掌握我母親的這件事情,我都可以輕鬆化解,若是不信,各位請拭目以待!”


    言罷,徐濟對三人道:“言盡於此,請恕我徐濟不遠送了!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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