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阿的目光灼灼中,那名小頭目一招手,立時從不同的地方湧出若幹幽影。


    這些幽影悄無聲息地潛行到這莊院的那段短牆的不同位置,蹲下身去。


    史阿眼中精光閃爍,心中大生興趣,倒要看看這些幽影怎麽悄無聲息地混進莊院。


    出乎史阿意料的是,這些幽影並沒有去攻擊站在短牆邊上的敵人,而是紛紛地把嘴噘了起來,學起了鳥叫。


    按照常理,鳥兒在晚上是很少發出聲音的,不過這莊院卻是建在依山傍水的地方,而且夜晚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有很多鳥兒會誤以為是白晝,因而這對方鳥叫陣陣,晚上倒也不寂寞。


    此時,這些幽影發出鳥叫,因為惟妙唯肖,所以完美的和這裏的自然環境融為一體,絲毫沒有突兀的感覺。


    可是,這和潛入莊院有什麽關係?


    的確,這種手段可以迷惑敵人,但是眼前的這種情況顯然起不到這個作用。再說這似乎對混進莊園毫無意義。


    史阿皺起了眉頭,他完全不明白學鳥叫到底有什麽作用。


    難道這叫聲中另有玄機?


    史阿修為深厚,眼睛和耳朵極為敏感,大異常人,見到眼前此等怪象,不由得凝神側耳傾聽。


    聽了一會兒,史阿更加奇怪:這叫聲分明和鳥叫沒有半點區別。


    正在出神思索間,那些幽影的叫聲突然變得稍微緩慢了一些。


    史阿精神一振,連忙仔細傾聽。


    果然。這些幽影的叫聲在不經意間悄然變化,那其中帶有這一種特殊的節奏。其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令人舒服的疏懶的味道,叫人覺得站著太累。仿佛隻有躺下閉上眼睛休息一下才能夠叫自己安心一般。


    不經意間,側耳傾聽的史阿居然也產生了一絲困意。


    史阿大吃一驚,連忙一擺頭,精神情醒過來,同時心中駭然:自從自己劍道大成以來,精氣內斂,自感深明天人之境,體內精力體力綿綿無窮如天地,浩浩不竭如江河。可以長時間的不吃不喝不睡,也不會有絲毫的疲乏,極少會有感覺到困倦的時候,剛才聽了這些幽影的鳥叫聲,自己居然會感到一絲睡意,實在是大出意料。


    原來這些鳥叫聲有著極強的催眠作用。


    史阿心中恍然,這些看似歪門邪道的東西在又有些時候還真能發揮大用,而這恐怕又是徐濟想出的怪招了。


    身邊的那名小頭目早就已經看出史阿的疑惑,在一旁低聲道:“我們現在要潛入莊院。這些守衛實在是麻煩,即便是以短牆的某一處作為突破口,在放到了守衛後,還是很容易被發現。那些來迴巡邏的哨兵倒好說,他們主要在莊院的內部進行巡邏,要間隔很長時間才會出現在短牆處。所以他們不足為懼,倒是那高處用來瞭望的塔樓可以一眼看盡整個莊院的變化。而且是一個莊園上的家丁,彼此認識。即便是要偽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以說,塔樓上的人和向山上瞭望的人互成犄角之勢,可以相互唿應,所以要向潛入莊院,我們就應該先從山上進攻,做掉那些在塔樓上瞭望的人,而第一步,就是把這些向山上瞭望的人催眠,讓他們閉上眼睛,一切就好說了。至少在塔樓上是看不清楚底下的人睡沒睡覺的。”


    史阿聞言,才知道這些幽影這麽做的目的。再掉頭一看,才發現原來那些幽影所挑選的催眠的敵人原來都是站在短牆後麵負責向山上瞭望的人。


    這時,幽影的催眠攻勢已經起到了作用,那些本來就有些困意的敵人在聽到鳥叫後紛紛眼神倦怠起來,一股渴睡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這些人紛紛低下頭去,顯然已經進入到輕度睡眠中。


    史阿心中大定,不過那些山上的幽影到底要怎樣從山上下來落到莊園中呢?即便是借助工具,要從山上下來也難免不發出聲音,萬一驚動了莊院中的敵人,那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這一戰的目的是救人在先,滅敵在後。


    若是因為驚動了敵人而導致甄宓有所不測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至於那些有可能在山頂上作為探子的敵人就好說了,以幽影的身手和機敏,對付幾個莊稼把式還是很容易的。


    在史阿的疑問中,那些向山頂眺望的敵人沉沉睡去,當然站在正上方的塔樓上的人是看不出所以然的。


    就在這時,一些黑影在山頂上出現了。


    那些人就是背著背包的幽影。


    不過此時的他們似乎手中拿著什麽東西,好像是三角形,十分巨大。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史阿正在詫異中,就看見那些幽影向後退出,人影漸漸地消失在山頂,他們到底在幹什麽?


    又過了一會兒,就在史阿莫名其妙的時候,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隻見幾條人影從那山頂猛地竄出,向山下跳去!


    史阿差點叫出聲來,幸好他的定力驚人。


    隻見這些下落的幽影手中拿著一根象橫木的東西,而那個巨大的三角形已經在背後了,不過似乎與後背分離。


    才下落不久,就看見這些好像不要命的幽影的身體奇跡般地橫向飛了起來,平行著向那些塔樓劃去。


    轉眼間,這些從天而降的幽影便身體靈活的鑽進了塔樓,在史阿的銳目的觀測下,隻見這些幽影無不伸出長腿,一腳猛踢在那些背對著他們的弓箭手的後腦脖項處。力道、速度、準確、時機均無懈可擊。


    四麵塔樓上的弓箭手同時身軀一震,然後身體前撲,跌落在地。一聲不吭,看樣子是已經昏死過去了。


    那幾名落在塔樓上的幽影迅速地把手中的那個巨大的三角形收拾起來。史阿這才知道那東西不硬,而且是可以折疊的。


    那些幽影在收拾完那三角形後。便低下身去。


    這期間步驟雖然繁瑣,但是幽影完成它們卻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由於時間極短,隻要沒有人特意向上張望,誰也不可能發現。


    到這時,史阿便再也看不清楚他們在做什麽了。


    但是史阿眼中的震撼卻久久沒有消失:這群人居然會飛!


    這群並不為外人所知的家夥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那名小頭目在史阿的耳邊低聲道:“這東西還是來源於主公妙想天開的主意,主公弄了一種叫做風箏的東西,這東西居然可以借助風力在天上飛。主公說若是把這東西放大,我們人說不準也會飛起來。”


    史阿轉過頭來看向這小頭目,靜靜地聽著。那專心致誌的模樣就好像他麵對的人是呂布一般。


    被史阿眼中的神光所注視令那小頭目大感吃不消,連忙繼續說下去道:“馬鈞先生和那個叫……對了,就是前番時候來兗州遊曆的虞翻先生的一番設計改造之後,這東西就出現了。”


    史阿眼中的震驚久久沒有消散:這東西一旦被發明,那天底下還有什麽誠能夠守得住?


    一般建造城市的時候都會考慮防禦的問題,故此,城前會有活水環繞的護城河,並且會有山脈的依傍,此之便是所謂的“山河之險”。


    但是現在幽影拿出來的這東西顯然可以輕易地解決大山給攻城帶來的阻礙作用。


    隻要幽影想。他們就可以飛行過整個城市的上方,然後落在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


    那名小頭目見史阿不說話,卻不好意思道:“不過這東西現在隻能做到史阿先生看的這種程度了。根本做不到飛翔,隻能在一定的距離內在半空中滑行。這還是經過多次改良的結果。我看在短時間內,這東西很難真的飛起來。更沒有辦法隨意地升起和降落。”


    這名幽影說得輕描淡寫,但其實這最簡易的飛行器實在是凝結了馬鈞和虞翻無數的心血。其中更有無數次的失敗。能夠做到現在這一步實在是來之不易。


    這名幽影更不知道,按照人類曆史的發展。人類真正實現飛行的夢想要到後世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之交的時候才實現的。


    不過這些就不是史阿他們知道的了,而他們也不知道。因為徐濟的這一次小小的幹預,使得人類飛行的夢想被大大的提前了。


    正在說話間,就見那幾名踢昏塔樓上的弓箭手的幽影站了起來,不過此時他們已經換好了自己的衣服,偽裝成了敵人方麵的弓箭手。


    史阿看見那塔樓上的幽影在向下招手。


    這時,和史阿在一起的那些幽影紛紛湧上前去,尋找隱秘的角落,翻過那些短牆,與此同時,那些裝出鳥叫的幽影也緩緩站起身來,把手伸向那些已經進入到酣睡狀態的敵人的脖項,輕巧的一擰,那些士兵便在睡夢中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不一會兒的工夫,整個莊園的短牆已經落入到了幽影的控製中。


    史阿這才明白幽影的驚人手段:這就是徐濟手下最精銳的部隊!


    同時心中湧起豪情,輕輕冷哼一聲,身形一擰,看似緩慢,卻快似閃電般的飄然進入了這座莊院之中。


    四下環視,才發現這莊院布置的錯綜複雜,房屋極多。


    看來想要尋找到軟禁甄宓的地方還真是不大容易。


    這時,頭頂上響起輕微的奇異風聲,史阿神色一動,抬起頭來觀看時,卻見在自己的上空有很多的三角形的飛行器掠過。


    這些手持飛行器的幽影在滑翔到物資的屋頂時便已經自然下落,停留在了屋頂處。


    他們並沒有去收拾飛行器,而是伏在屋頂開始小心翼翼地解開屋頂的瓦片,向下麵觀察。


    史阿心中暗讚,如此一來,要找到甄宓可就方便得多了。


    自己也不能閑著,轉過頭來向那些正站在敵人死去的士兵所在的位置上冒充敵人的那些幽影一擺手,身形一晃。便沒入到那些小胡同裏。


    而那些幽影在處理完敵人的屍體之後,便換上敵人的衣服。若無其事的站在了短牆處。


    史阿沒入胡同後,便唿吸內斂。身形連晃下,一連躲過了好幾撥敵人的巡邏兵,同時側起耳朵聆聽那些房屋的的動靜,更時時向屋頂張望以便和屋頂上的幽影相互照應,能夠在第一時間內得知哪些房屋沒有可疑的情況。


    這樣尋找起來,速度無疑加快了許多。


    正行進間,史阿的耳朵一動,卻聽見自己右邊的房屋中傳來了女子的哭泣聲,抬起頭來看時。見到一名幽影正在向自己擺手,見到史阿看向自己,便用手指有力的向下一指。


    史阿會意,轉過身來,向自己的右麵看去,那是一麵高大的城牆,不過這卻難不倒史阿,史阿輕巧的一縱,雙手便夠到了大牆上端的邊緣。雙臂微一用力便已經翻身到院落之中。


    史阿俯下身去,看看左右無人,再一抬起頭來看向房頂,隻見那名幽影正在一處房屋上向自己招手。認定方位,循著那女子的哭聲飄然而去。


    到了窗根下,用手沾著唾沫點破窗欞紙。史阿向內看去。


    隻見一名美豔絕倫的女子正衣冠不整的坐在床上低低哭泣,那樣子說不出的惹人痛惜。


    史阿眼中精光一閃。幾乎以為眼前這背對自己的女子便是甄宓。


    不過似乎又不大像。


    光從樣子和打扮上看,反倒像是一個丫鬟。


    聽說和甄宓一起被劫走的人裏還有一個人是丫環。名字叫做香蕊,不會就是她吧?


    不管那麽多,先救了她再說。


    史阿才要潛到房間裏去,卻聽見房門一響,一個步履沉重的人已經走進屋來,史阿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體肥胖,麵目浮誇,神情中有一種惹人生厭的淫邪表情的紈絝子弟模樣的人來到了屋子中間。


    “**,你哭什麽?每次幹你的時候,知不知道你自己叫的多麽淫蕩?老子骨頭都酥了!哼,若不是這些天兗州軍封鎖河岸實在厲害,我們渡不過去,你早就在對岸了,不過也不急,反正等到我們到了汝南,少爺我一定夜夜幹得你呻吟整晚才行。”


    史阿差一點掩耳不聞。


    那肥胖豬哥才一進屋,那美豔絕倫的女孩兒身體便開始微微顫抖,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


    “少爺,求求你饒了我吧!”那女孩子求饒道。


    少爺?應該是甄氏家族的那個不肖子孫甄付吧?


    史阿當然沒有猜錯,這兩個人便是甄付和香蕊。


    衣服碎裂聲響起,隻見甄付已經雙手摸上了香蕊的酥胸,香蕊驚恐的哭聲大了起來。


    “**,這才幾天工夫,你的**就變得這麽大了,哈哈,奶頭都硬了。”


    隻一會兒工夫,香蕊便發出了心醉神迷的呻吟聲,在那低低的哭聲中分外的柔媚入骨,甄付的唿吸聲馬上變得沉重起來。


    史阿眼中閃過怒色,伸手一推窗戶,同時身子一翻,便滾落在地。


    甄付雖然肥胖,反應倒是不慢,連忙轉身便跑。


    誰知眼前人影一晃,一個身形雄偉如山的人便站立在自己的麵前,甄付才張開嘴要喊,眼前隻覺得精光一閃,隨後自己的舌頭下麵便是一片冰涼如同霜雪,一個尖銳的東西已經抵在了自己的舌頭的根部。


    那當然是史阿隨身攜帶的由兗州工匠精心打造的寶劍。


    “甄付公子,你好,想活命的話你便不要叫出聲音來。”史阿冷然道。


    甄付如同雞啄米一般輕微的點頭。


    “我便是兗州史阿!”史阿淡然自若地報上姓名。


    甄付就算是再孤陋寡聞也聽說過史阿的名字,聞言後,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


    史阿看了一眼正坐在床上瑟瑟發抖的香蕊,報之以友好的微笑,然後轉頭看向甄付,眼中射出森寒無比的光芒,口中卻淡然自若道:“甄宓小姐在哪裏你一定知道,我要你給本人帶路!”


    甄付連連點頭,哪裏有什麽意見?


    這時,屋外人影一閃,原來是那名在房頂上和史阿招手的幽影進到屋子中來。


    “你來照顧香蕊,某家帶著甄付公子去請甄宓小姐出來。”


    那名幽影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才要說話,香蕊卻猛的撲進了那名幽影的懷裏,欣喜得低聲哭泣。


    那名幽影唯有輕拍香蕊的肩頭,輕聲安慰。


    史阿轉過頭來,看向甄付,抽出伸在甄付口中的長劍,冷然道:“甄付公子,這便請吧!”


    甄付哪敢說不行?他雖有些愚鈍但卻並非傻子,既然史阿已經到了這裏,那麽外麵一定另有幫手,想一想兗州軍的剽悍,甄付更興不起半點反抗之意。


    唯有帶著史阿出了這間屋子,七拐八拐,來到了這片院落中的另外一處房屋,然後向史阿微一點頭。


    史阿心頭一熱,看看門口的兩名守衛,更不知道這屋子中到底有多少看守者,於是對甄付道:“帶我進去!”


    甄付點了點頭,便和史阿走到了這間屋子的門口,勉力地對那兩名守衛喝道:“我要進去看看我妹妹。”


    那兩名侍衛看了看甄付身後的史阿,沒有說什麽,便讓開了道路。


    史阿心中大喜,和甄付走了進去。


    才進屋,便一眼看見了那絕世美人——甄宓!


    由此,以甄宓的營救為契機,陳留戰役全麵打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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