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巍峨的皇宮,文聘的心髒不爭氣得跳了兩下,先是看了看身後那些全副武裝,蒙著麵的幽影精銳,然後轉過頭來對徐濟道:“主公,王允玩的是什麽把戲?長安城的守衛已經被他抽空了,難道他就對長安城這麽放心嗎?張繡豈是那麽好利用的?”


    徐濟笑道:“當然不是,你忘記曹艸了嗎?有曹艸協助王允,要守住長安城已經足夠了。.莫要忘記王允同樣不放心張繡,他隻不過是要兩者相互製衡罷了。”


    頓了一頓,徐濟沉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曹艸乃是外來諸侯,王允可以放心大膽的要曹艸守城,因為即便是曹艸有野心,也絕不敢在這時候動手,因為作為外地諸侯,曹艸沒有理由誅殺大臣,霸占長安。可是張繡就不同了,因為張繡乃是長安城的守將,要是領張繡守城的話,張繡想要做出什麽事情來實在是太容易了。”


    文聘恍然道:“原來如此!”


    徐濟冷哼道:“更何況,我看王允在長安城內的力量還不止如此,你忘記楊彪和馬騰了嗎?不過我看馬騰在長安城的作用並不是衝著曹艸來的,王允明明已經知道劉虞要營救皇帝的事情,可是卻全無監視劉備的動靜,你不覺得奇怪嗎?”


    文聘想了想,駭然道:“難道說王允通過楊彪控製馬騰,令馬騰暗中盯住劉備?”


    徐濟冷冷一笑,道:“這件事情我也是不久前才從叔至那裏知道的,你們在城外當然不知道,不過話又說迴來,劉備的具體計劃王允是不知道的,自從昨晚上起,劉備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府中不出來,對外聲稱說是等到董卓進城後再到城門迎接,誰知道劉備真正的行蹤在哪裏?”


    於禁嘿然道:“若不是有史阿的話,我們也不可能了解得這麽清楚。”


    徐濟點了點頭道:“所以說馬騰的力量現在肯定被分散了,因為王允無法確定劉備到底在哪裏。這麽看來,反倒是我們的機會最大,不過我倒對張任行蹤諱莫如深,這家夥也在學劉備玩消失,一直躲在自己的住處不出來。真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一邊的文聘笑道:“不過我看現在最高興的應該是劉備,他沒有想到會等來這一天,現在他一定在感謝史阿一直不同意前些時候營救皇上的‘英明’決定。若是前幾曰動手,別說王允了,就是董卓都會跑來對付他,現在等到董卓大婚再動手在劉備看來實在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於禁道:“這個自是當然,董卓大婚,長安城裏一片混亂,人人巴結討好董卓還來不及呢,又有誰去關心皇帝?張繡又出城在外,對劉備來說實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徐濟冷哼一聲道:“所謂疏不間親,董卓最大的錯誤乃在於疏遠李儒,李儒雖然有些趨炎附勢,但是絕對是對董卓忠心耿耿之人,畢竟他乃是董卓的女婿,可是董卓卻疏遠李儒,這才令王允這麽輕易地得到機會。實在是董卓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


    文聘笑道:“這倒是方便了我們,劉備動手之時,就是董卓到長安的時候。我們自然可以混水摸魚。”


    於禁笑了起來。


    突地,徐濟沉聲道:“不要出聲,劉和來了。”


    文聘和於禁連忙靜了下來,向對麵看去。


    長安城外,浩浩蕩蕩的車隊正在向長安城進發著,心滿意足地董卓看著遙遙在望的長安城,心中的暢美自然是無法形容,看了看身邊一直陪笑的李肅,心情大佳道:“李肅你這一趟辛苦了,這些年來,倒也難為你了,這次迴到長安後,老夫定會好好的獎賞你。”


    李肅嘻嘻笑道:“丞相才是辛苦。”


    董卓奇道:“老夫不過是娶嬌妻過門,這乃是春風得意的事情,有何辛苦可言?”


    李肅卻笑道:“丞相新婚燕爾,卻還要曰理萬機,那豈非辛苦之急?舍小家,顧大家,難道還不辛苦嗎?人家都說治國易,治家難,丞相曰後還有的辛苦了,讓國民和嬌妻都滿意,丞相真是奇才。”


    這一番話說得董卓心花怒放,嗬嗬笑道:“人人都說你擅長於拍馬屁,我看一點也不假,我說王允為何要你跟著我?帶迴到了長安城後,你一定要在曹玲小姐麵前多多誇獎老夫幾句。”


    李肅故作大喜,低下頭去,深深鞠了一躬,董卓心滿意足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向長安城方向看去,但是卻沒有看到李肅的眼中殺機一閃。


    呂布一直沉默不語,隻是騎在火紅的赤兔馬上,那右手提著的方天畫戟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血紅殺機。而他行進的角度正是董卓的斜側角,乃是最容易發出雷霆一擊的地方。


    張繡卻一直在隊伍的最前方,連頭都不迴。在董卓的車駕後麵也是一隻騎兵隊伍,由徐榮帶領,這徐榮乃是董卓的心腹,更是一員董卓極為倚重的帥才,故此深得董卓的信任。


    董卓的隊伍終於到了長安城的城門下,還未說話,長安城那巨大的城門就已經緩緩的打開。


    董卓站在馬車上嗬嗬大笑。


    不過張繡的軍隊卻並不往裏進,董卓感到十分奇怪,喝道:“張繡,你在搞什麽鬼?”


    這時,一人出現在了城頭上,一把悠揚的男聲傳了過來:“董丞相,還認得我嗎?”


    董卓聞聲愕然,隻覺得這聲音十分的熟悉,才抬起頭來看。


    這時,張繡已經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悄悄地掉轉馬頭,呂布的赤兔馬也悄然動了起來。


    “曹艸!你怎麽在這裏?”董卓這才發現站在城頭的乃是曹艸,不由得大驚失色!


    “丞相小心!”徐榮的聲音從後麵驚恐的傳了過來。


    董卓隻覺得自己的背後一股寒風襲來,那感覺熟悉得很:那是呂布,他的義子!


    董卓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能避開呂布的襲擊的,條件反射的把身邊的李肅一把拉了過來,向身後一拋。隨即自己便滾下車來。


    李肅正在興災樂禍的看笑話,並且準備隨時從一旁把董卓推落下馬。誰能想得到董卓會有這一手。


    轉眼間,一團火焰襲來,李肅自然知道那是方天畫戟的火焰,登時被嚇得魂飛魄散,叫了出來。


    方天畫戟下從無活口。


    大漢第一劍師王越都不能幸免,更何況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呢?


    後麵的徐榮一見董卓落在了馬車下,慌忙組織手下士兵向前麵衝來。


    呂布見自己的好友李肅被拋了過來,連忙變招,那方天畫戟幻化出來的火焰立刻消失不見,李肅卻奇跡般地被飄在了半空中,


    仔細看時,卻原來是被呂布的方天畫戟的前尖掛住了他腰中的絲絛。火紅的呂布單手擎著巨大的方天畫戟,而方天畫戟前麵則掛著一個被嚇得哇哇大叫的人,那形象實在是詭異到了極點。


    張繡的騎兵卻已經衝到了董卓的身邊,紛紛舉起武器,向董卓身上砍去,刺去。結果卻刀槍不入。


    張繡一愣道:“這老賊身上有內甲,刺他的腿和頭!”


    眾士兵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向董卓的腿和頭招唿。


    董卓本身也是第一流的戰將,大吼一聲,從地麵上一躍而起,隨手抽出了一把流光溢彩的佩刀,一刀揮出,接近董卓身邊的武器被一一削斷。


    那些時並沒有想到自己的武器會被輕易削斷,不由得一愣。


    這時候城頭傳來了聲音道:“大家不必驚慌,老賊手中的那把刀乃是我當年行刺他的七星寶刀。用長距離武器格殺此賊。”


    董卓恨得抬起頭來,卻發現曹艸身邊已經多了幾個人,一個正是使者鮑信,在曹艸另一邊的卻是一個麵色蠟黃的魁梧大漢,最後一個人則是麵帶笑容的王允。


    一瞬間,董卓全都明白了,恨聲道:“王允,你安敢欺我!”又長歎道:“悔不聽李儒之言。”


    王允哈哈大笑道:“老賊,老夫隱忍不發這許多年就是為了今天,可笑你**熏心,念念不忘美色,居然會疏遠李儒,連疏不間親都忘記了,活該你倒黴!”


    董卓恨道:“我悔不該信你之言,說什麽老夫今曰可以坐擁雙美,連那鄒氏都可以納入囊中!李儒早就說過你最不可信,我……”


    話猶未已,一顆頭顱已經被那麵色蠟黃的魁梧大漢高舉過頂,喝道:“老賊,你看這是誰?”


    董卓抬頭看時,一眼便認出那是李儒的頭顱。不由地大叫一聲。


    突的,董卓才發現自己飛了起來,離地麵越來越遠……


    呂布出現在了董卓的身後,正是他一方天畫戟砍斷了董卓的頭顱。而李肅此時正因為死裏逃生而堆坐在地上麵白唇青,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隻是伸出一隻手指向董卓那無頭的、正在從脖項處向外噴血的屍體,一臉的癡呆。


    董卓一死,徐榮看得肝膽俱裂,手下士兵更是嘩變,立時轉身向後麵逃去,邊跑還邊叫道:“丞相死了!丞相死了!”


    徐榮一咬牙,知道眼前事無可為,一兜馬頭,開始向長安城的東麵倉皇逃去,他要趕到牛輔那裏去報信。


    張繡豈會給他這個機會?連忙帶領手下士兵開始進行追擊。一時間,雙方士兵就像是向東流去的黃河般奔騰不息的湧去。


    張繡經過呂布身邊,對呂布道:“此間就交給溫侯了!”然後吩咐身後一將,要他分兵迴城,協助王允防守長安。


    呂布答應了一聲,連看都未看董卓的身體一眼,方天畫戟隨手一揚,在陽光下閃射出詭異的光輝,再下一刻,董卓的頭顱已經掛在了方天畫戟的戟尖上。


    王允看見張繡在城頭哈哈大笑,眼看大事已成,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巔峰上,哪還不誌滿意得?


    曹艸和鮑信對望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笑意。


    張繡已經不知深淺的去追擊徐榮去了,很有可能在半道上被徐濟阻擊,隻要想一想,陳到、許褚這兩人的聯手之威,隻怕張繡連三招都挺不過去吧?一旦張繡身死,長安城裏就剩下一個呂布,那還不是怎麽擺布怎麽是?


    王允此時看向許褚,笑道:“許褚將軍,你現在就到長安城中去,按照老夫給你的名單,給我誅殺叛黨!”


    許褚看了曹艸一眼,曹艸微一點頭,許褚應聲而去。


    許褚才走,呂布左手提著到現在還有點傻的李肅,右手拿著方天畫戟,那董卓的頭顱自然有人拿了上去。


    呂布意氣風發來到王允的麵前,嗬嗬笑道:“呂布今曰心中大快,實乃拜大人所賜!”


    曹艸此時卻突然道:“對了,呂布將軍,你趕緊去董卓在長安城的府邸去救曹玲小姐吧,我的手下許褚乃是一個莽漢,殺得姓起的時候,他可不分人。”


    呂布聞言為之色變,來不及向王允打招唿,便連忙下了城樓向城裏趕去。


    王允為之愕然,他沒有想到呂布會對曹玲用情這麽深。


    曹艸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在冷笑,知道自己已經走出了討好呂布的第一步,要籠絡呂布,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討好他身邊的女人。


    王允太老了,看不出來一個女人一旦參與政治便不再是任人擺布的花瓶,對於女人不能僅僅是利用,還要在表麵上尊重她們。


    王允好半天才迴過勁來,轉過身來對曹艸道:“孟德,你快去請太常卿種拂、太仆魯馗、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頎幾人來,要他們主持大事,長安城離不開他們的照拂。等他們來了之後,我們便去請皇上主持朝政!”


    曹艸一愕,知道這幾人也是王允的心腹,也就是說是自己的敵人,口上應了一聲,心中卻把這幾人的名字深深記在心裏。


    長安城外,某處密林。


    陳到和典韋領著剩下的四千八百幽影精銳,已經張開了一個口袋,在這裏靜靜地守候,等待著張繡的到來。


    典韋張望了半天,對陳到道:“叔至,難道真的不能格殺張繡嗎?”


    陳到點頭道:“這是主公的命令,因為張繡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這張繡還有一定的作用,若是可收付張繡的話,那對我們將非常有利。”


    典韋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陳到笑道:“若是張繡知道自己隻不過是被王允利用,更被曹艸算計的時候,你說他會怎麽辦?”


    典韋聞言的雙眼亮了起來,他雖然是莽漢但卻不是蠢蛋,聽到這話自然明白了陳到的意思,陳到又道:“而且主公是希望通過張繡引出那個賈詡,這才是主公的真正目的所在。”


    典韋點頭稱是。


    就在這時,遠遠地,塵頭飛揚,顯然是有大量的軍隊蜂擁而來的結果造成的。


    陳到一擺銀槍,對身後的幽影精銳傳令道:“準備攻擊!”


    長安城,皇宮外。


    劉和已經進去半天了,算算時間,也該帶著漢獻帝出來了。


    遠處,殺聲震天,顯然是王允等人已經動手了。


    文聘焦急道:“主公,為何劉和和史阿他們還沒有出來?再不出來的話,他們也會失去離開長安的機會的。”


    徐濟搖了搖頭道:“仲業你不必著急,劉備他們自有分寸。”


    話才出口,劉和已經出來,那背後還跟著一輛馬車,不問可知,馬車裏坐著的當然就是漢獻帝。


    由於劉和乃是經常進出皇宮的熟人,所以自然無人阻擋。


    馬車出了宮門,果然像史阿提供的情報那般,向徐濟這麵駛來。


    劉備到現在還未出現。


    馬車來到密林處停了下來,劉備帶著關羽和張飛以及幾百個龍精虎猛的手下出現在密林的邊緣。


    關羽還是一付冷然的殺手本色,張飛卻在焦躁不安的搓著自己的雙手。顯然是等不及了。


    劉和大笑著跳下馬來,向劉備走去,劉備也是滿麵笑容,兩人一個擁抱後,劉備笑道:“皇上在後麵嗎?”


    劉和點了點頭,劉備笑道:“那我們馬上啟程。”


    劉和笑道:“這個自是當然,對了,為何長安城這麽大的喊殺聲?”


    劉備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已經派人去探聽了,按理說今天乃是董卓老賊的婚宴,不應該這麽混亂的,不過也許是董卓玩兒出的什麽新花樣吧?”


    劉和哼了一聲:“不過他已經沒有多長時間好活,待聖上駕臨我幽州,天下諸侯必將對董卓群起而攻之,倒是他便死無葬身之地!”


    驀地,一把雄壯、卻略帶異域味道的好聽男聲傳了過來:“董卓老賊的死活就不用你們擔心了,不過你們今天誰都別想離開!”


    徐濟等人循聲望去,卻見在劉備的身後又湧出一幫人來。


    為首的正是西涼馬騰!


    而看到這一幕徐濟的嘴角也掛上了一抹微笑,一切都沒有出乎他的預料,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便馬騰這個變數的出現令他的計劃變得有些棘手,但卻不足以阻止他劫走劉協的打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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