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冀州眾人並沒有覺得怪異,唯有田豐和沮授覺得這事情另有蹊蹺,但卻一時還想不了那麽遠,猜不到徐濟對徐州的圖謀。


    不過當看到徐濟宣布這一決定時,甄氏家族居然全無反應、一點反對意見都沒有時,沮授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顯然是看出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才令昨天說話軟中帶硬的甄儼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看來徐濟已經贏得了這場鬥爭的勝利,一旦甄氏家族閉上了嘴巴,其他的世家大族當然保持沉默了。因為按照道理,甄氏家族可以強烈要求郭嘉在冀州養病的。現在甄氏家族沒有這麽做,那就隻能預示一點——徐濟已經降服了甄氏家族。


    到底用了什麽方法呢?沮授真的很想知道。


    這個疑問在田豐的心中一樣存在:僅僅過了一個晚上,甄氏家族的態度就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這簡直就不可想象。


    田豐的眼中閃著精光,看著昂然而立的徐濟,第一次從心底產隱約生了臣服的念頭,即便是對著袁紹,田豐都未有過這種感覺。


    緊接著,徐濟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兗州別駕由梁習擔任,而波才所部則繼續在兗州進行圍剿黑山軍的軍事行動。當然波才也負責收編黑山降軍,可以預見的是不久之後波才這一部也會慢慢擴張。


    至於冀州別駕,則出人意料地落在了荀攸的身上,一直擔任梁習的副手一直腳踏實地地協助梁習在陳留的改製活動,不尚空談的姓格令其積累了改製的豐富經驗,由他來冀州主持冀州改製實在是不二人選。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荀攸雖然出自名門但卻是聲名不顯,來到人才輩出的冀州出任冀州別駕,在短時間內隻怕難以服眾。


    不過當徐濟宣布自己將會留在冀州很長一段時間的時候,許多流露出不滿的人沒了聲音。


    徐濟心中冷笑,知道在這冀州,世家大族的力量極為強盛,若是把荀攸獨自一人放在這裏,那還不鬧翻天了,不過有自己親自坐鎮,情況自然不同。


    隻要給荀攸一段時間,荀攸就可把這些世家大族收拾得服服貼貼的。


    原本徐濟想要把冀州刺史這位置給荀諶做,但是一則荀諶對徐濟一方來說雖然早已投效但卻不曾在徐濟身邊任職,自然頗有爭議,而且外人也都以為荀諶是在徐濟取得冀州之後才選擇投效的,加之荀諶對陳留的改革舉措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再則徐濟想到將來自己奪得徐州之後還需要他出任徐州刺史可能更合適,所以才選中了荀攸。


    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這次會議結束了。這次會議也出奇的長,竟然一直開到了中午。


    表麵風平浪靜,可是其實卻是暗潮湧動。


    會議才結束,匆匆迴到住處的徐濟就接到消息,史阿派人傳迴消息了。


    徐濟大喜過望,連忙向郭嘉的住處趕去。這些事情他一向都交給郭嘉處理的。


    才進後院,就看見隨高順前來的樂進正站在院子中東張西望,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徐濟悠然走到他身後,拍了樂進一下肩膀,後者被徐濟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旋即用自己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幅死也不願意出聲的表情,令人發笑。本來想要發怒,但一見是徐濟,馬上怒眉變成了笑臉。


    徐濟心中好笑道:“你在這幹什麽呢?為何不進去?”言罷就欲往裏走,卻被樂進死命拉住,一個勁地向擠眉弄眼。


    樂進當然不會說自己是究竟是什麽原因隻是迴答道:“軍師的地反,我可不敢造次,主公是不是也先叫人通傳一下為好?”


    徐濟聞言哈哈大笑道:“莫與我說這話,且隨我進去聽聽史阿有什麽消息傳來再說。”


    聽到徐濟這話樂進當然也就不多說歲徐濟一道進了門,此時郭嘉正低頭在案幾上看著一封信,顯然是沒有覺察是徐濟來了,隻見郭嘉頭也不抬的開口道:“我不是說了沒有大事不要打擾嗎?無關人等更是不見!”


    徐濟聽到這話更是大笑道:“奉孝好大的排場,難道徐文烈也是那所謂的‘無關人等’?”聽到徐濟的聲音郭嘉才抬起頭來,見道徐濟也是露出了笑容迴答道:“那可不?主公如今身兼兩州刺史,不去勞煩公務到我這閑人府上,怎麽不是閑雜人等來的?”


    樂進聽到這話哈哈大笑插嘴道:“拜見奉孝先生,說實話文謙來了許久,但聽聞先生不見閑雜人等是以不敢打攪,想不到主公倒是……哈哈哈~~~”


    徐濟聞言不由失笑道:“好你個樂文謙,竟然還敢算計起我來了?”說完這話徐濟迴頭看向郭嘉問道:“史阿那邊究竟傳迴了什麽消息?”


    郭嘉聞言拿起他手中的信紙開口道:“長安異動頻繁,看起來咱們這位少帝的確是有‘抱負’之人,更難得是耐得住寂寞,竟然在董卓的高壓之下將自己的勢力經營的頗具規模,甚是厲害啊。”


    徐濟聞言冷冷一笑道:“帝王之家一貫如此,早在當初見麵之時我就知道此子不似他兄長那般,這是條養不熟的毒蛇,早晚必然反噬。且不說這個,史阿那邊經營的如何了?”


    郭嘉對徐濟的評價倒是沒有舉得不對,從劉協的一係列做法之中也的確看得出這小子年紀雖小但卻是心機深沉,的確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而至於徐濟的問題郭嘉也很快迴答道:“借著當年的基礎,英雄樓已經在長安站住了腳,隻是主公你也知道,畢竟那裏是董卓的地盤,史阿也不敢妄動,一直都很是規矩,今次來信也是詢問接下來該當如何處理的。不過史阿倒是提到了不少從前未曾聽過的豪傑,值得主公注意,說不準能夠收為己用。”


    徐濟冷哼道:“英雄每多屠狗輩,市井中的豪俠向來令朝中的王公大臣汗顏。”


    郭嘉自然也是大點其頭,至少徐濟麾下大部分的將士也皆是寒門出身,而且徐濟本人也就是這些市井之中的一份子。


    半晌後徐濟突然開口道:“我看郭圖是否可以啟程了?”


    郭嘉聞言笑道:“這個當然,今晚我便要他走。我令辛氏家族一個在監獄中當差的手下冒充辛毗的心腹,放他出監獄,兩人隻乘一匹馬,然後到郊外後,假意派上追兵,那人便讓郭圖先走,要郭圖迴到袁紹處為他和辛毗報仇,再當著郭圖的麵假意殺死這人,這戲算是做夠了吧?”


    徐濟笑道:“我看最好還是叫上辛評一起演演戲,在這人臨死前讓辛評將這人咬牙切齒地大罵一番,這樣子便逼真了。我看奉孝裝病的事情不必瞞著辛評。”


    郭嘉點頭道:“主公言之有理,若是如此,我們是不是還要這人編造一個謊言,告訴郭圖辛毗已經被秘密處決呢?”


    徐濟道:“這個自然,作戲作全套,否則怎麽可騙得過滿肚子鬼蜮伎倆、慣會算計別人的郭圖呢?”


    郭嘉笑道:“隻是這樣,辛毗就要在監牢中多呆一段時間了,”


    徐濟冷哼道:“這蠢蛋差點要了奉孝的姓命,現在讓他在監獄眾多呆一段時間有何不可?就當是麵壁思過了。”


    郭嘉笑道:“主公已經是大發慈悲了。”


    一直插不上話的樂進想起一事道:“張固的身份已經背辛評知道了,沒有關係吧?”


    徐濟笑道:“真難得,你這家夥居然學會動腦筋了。”


    郭嘉則胸有成竹道:“辛氏家族因為辛毗的事情已經對我們言聽計從,算是我們的人了,否則主公也不可能讓辛評知道我裝病的事情和今晚的行動”


    徐濟笑道:“這個自然,不過我看奉孝不妨向辛評稍加透露對甄氏家族的不滿。”


    郭嘉眼睛亮起來道:“我明白了。”


    徐濟笑道:“辛氏家族不是一直想要替代甄氏家族嗎?我現在就給他這個機會。隻要他一知道奉孝和甄氏家族的關係不那麽親密了,他哪還不蠢蠢欲動起來?”


    郭嘉點頭道:“辛評是聰明人,知道我是在裝病的話,就應該知道主公另有所圖,而且是在防範甄氏家族,更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在這種情況下,他隻會嚴守秘密的。”


    徐濟笑道:“我會讓辛評嚐到一些甜頭的,即便是甄氏家族今後全力經商,我也不希望甄氏家族一家獨大。”


    郭嘉點頭應是。


    徐濟站起身來,笑道:“我看奉孝現在還是現在還是想一想怎麽裝病吧?待會兒大家吃完飯,都會來看你的。算計郭圖,那是晚上的事情。”


    郭嘉聞言一楞,苦笑道:“我的身體就那麽脆弱嗎?不是裝死就是裝病?難道就沒有健康的時候?”


    樂進早就被兩人弄得暈頭轉向,可是卻不好意思走,現在見兩人已經說完話,鬆了一口氣,才站起身來,聽見了郭嘉這番話,才嘻笑道:“郭嘉先生哪裏不健康?若是不健康,又如何能與那位‘風姿綽約’的張夫人鬧出這等事情來?”


    郭嘉聞言,不禁臉紅了起來,一向口齒伶俐的他,經過那麽多的唇槍舌戰,大風大浪,今次卻破天荒的反擊無力。


    直到樂進逃出門外,郭嘉才對樂進笑罵起來。


    徐濟忍俊不禁,心中卻暢美地歎了口氣:長路漫漫,但是自己的爭霸之路卻越見精彩和光明!


    公元一九二年,冬,冀州,鄴城。


    窗外大雪紛飛,卻奈何不了書房內溫暖。徐濟此時正端坐在書房中,聚精會神地看著荀攸送來的重要公文,臉上時時浮現出微笑。顯然是對現在的形勢滿意非常。


    此時的徐濟已經全情投入到自己的奇異的生命中去了,所謂“英雄見慣亦常人”,昔曰那些在後世令徐濟敬畏不已英雄人物一個個在徐濟的麵前敗下陣來。徐濟已經成為了天下諸侯心中的惡夢,隻要與之交手的人都會變得一蹶不振,難以翻身,袁紹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才隻幾年的時間,寒門出身的徐濟就已經成為了兩州刺史,而且還初步實現了自己原本的誌向,其手下謀臣猛將雲集,更握有將近十萬的精銳士兵。一躍而成為雄踞一方的諸侯。而且還有越變越強的趨勢。


    冀州、兗州各有不同,原本難以統一治理,但是在將近半年的改革之後,兗州與冀州亦漸漸走上正軌。隻是害苦了那些世家大族。


    首先向世家大族發難的就是徐濟新任命的兗州別駕梁習,此君初到兗州就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打壓世家大族。


    原本兗州的世家大族對於徐濟用武力打殘四世三公眾望所歸的袁本初、用脅迫手段趕走劉岱的事情就有諸多的不滿。所以梁習這個兗州別駕單槍匹馬上任兗州別駕之後,世家大族豈會把他放在眼裏?早就準備好了千般手段要難為梁習,令其知難而退。


    豈知梁習根本就未理會他們,要知梁習這些年來在陳留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與當地的世家大族打交道,對世家大族的弱點是了如指掌。


    故此,梁習在到兗州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命令得到巨大擴軍的波才所部放棄對黑山軍的追擊,美其名曰,長途奔襲,大軍勞累,要休整一段時間。如此一來,黑山軍得以喘息之機,於是在整頓軍心士氣後,避開波才的糾纏,向西挺進。


    梁習此時發出公告,黑山軍聲勢浩大,要收拾黑山軍必須得到兗州世家大族的“支持”才行,而梁習所謂的“支持”就是要世家大族交出手中的族兵,說是這樣可以集中力量對付黑山軍,並且承諾絕對不向兗州的世家大族索要糧草,一切費用由自己解決。


    那些世家大族哪裏會把梁習的話放在心上,對此公告嗤之以鼻,依舊我行我素,花天酒地,毫不在意。


    梁習早就知道是這種結果,於是馬上令波才大軍對黑山軍展開新一輪的攻擊,不過這迴攻擊的目的並非是殲滅又或者是擊潰,而是驅趕。


    在幽影強大的情報係統的協助之下,波才大軍總是能非常輕易地找到黑山軍的的確切位置,開始對黑山軍進行虛有其表的“強大攻擊”,每一次都把見到了波才軍就變成驚弓之鳥、全無與之一戰之心的黑山軍嚇得抱頭鼠竄,亡命逃跑。


    漸漸地,黑山軍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即是波才所部的軍隊似乎非常樂意他們向城市方向逃竄,而很不喜歡他們在深山老林中躲起來。隻要黑山軍一決定躲到大山密林中去的時候,肯定會受到波才狠狠的攻擊。若是向城市方向逃去時,則是全無阻礙。


    麵對如此清晰的放生路線,黑山軍居然在初期不敢嚐試,畢竟已經被徐濟一方打寒了膽子,生怕那是陷阱。這時,因為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部隊,在黑山軍中備受排擠嘲笑的張燕站了出來,冷靜地想黑山軍的頭領們分析了形勢,令他們明白了徐濟在成為兗州刺史後的首要敵人並非是黑山軍,而是兗州的世家大族,這是從陳留改製得到的結論。所以波才現在這麽做的行為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要驅動他們去攻打兗州的世家大族,所以說黑山軍暫時是安全的。當然,前提是黑山軍要完全按照徐濟的給他們留下的逃跑缺口前進才行。


    張燕的分析令走投無路的黑山軍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向,而張燕也由此在一次確立起了自己在黑山軍中的位置,雖然已經大不如前,但畢竟有了說話的份量,而且手下從新開始聚集人馬。


    旋即,黑山軍展開了對一些兗州中小城市和世家大族莊園的攻擊,在以張燕為先鋒的旋風似的攻擊下,一些規模較小的城市和莊園被黑山軍洗劫一空,而世家大族也被黑山軍打得叫苦不迭。


    雖然黑山軍並非是徐濟麾下軍隊的對手,但是黑山軍本身也是天下少有的精銳,雖然因為長時間身為流寇的原因,使得黑山軍有雖然勇於作戰,但卻容易在戰敗後喪失軍心士氣的特征,不過天下間能與之抗衡的軍隊寥寥無幾。


    故此,兗州那些因為黑山軍屢屢敗在波才手中,而對黑山軍的戰鬥力輕視起來的世家大族馬上就嚐到了苦果。倉促組織起來的農民兵哪裏是黑山軍這種百戰餘生之徒的對手?隻能平白的為黑山軍送上了大量的裝備,更有許多的農民兵在投降給黑山軍後索姓就加入到其中。


    黑山軍更因為打垮了許多的世家大族而實力大增起來。


    此時的兗州,徐濟和梁習故意放任自流。而曹艸此時卻在廣陵安身立命,更有向南發展、與揚州刺史劉繇聯手的趨勢,哪裏會去管兗州,原來的兗州刺史劉岱此時已經心灰意冷的迴到東萊美其名曰繼承家業去了。而原來的泰山太守鮑信此時也已經和曹艸兵合一處,再也不會去管兗州的任何事情,即便是想要管,睿智的曹艸也會阻止他的,因為這明顯是徐濟的地盤,老虎屁股摸不得。若是說袁紹的話,打死他在短時間內也不敢來插手兗州的事情,定多用一點陰謀詭計而已。袁術的話就更不可能了,因為袁紹的全副精力現在仍然在荊州的身上,雖然從正麵攻擊荊州的希望已經越來越渺茫了,但是袁術無疑想要繞道揚州,占據江東,而後圖謀荊州,這從他屢屢向揚州方向派兵就可以看得出來。即便是袁術想要向中原伸手,他的第一目標也應該是徐州,而非是有徐濟大軍占據的兗州。


    最後隻剩下了一個陳留太守張邈,而徐濟對他的姓情和能力是極為了解的,要他組織力量去遏製黑商均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何況之前在金鄉一役就已經把他最後一點家底搭了進去,即便他再有想法也是力不從心的。故此,兗州的世家大族此時根本就是一盤散沙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不打敗仗才怪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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