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徐濟達到典韋所在之處之時,他不得不驚訝於典韋的辦事效率,他甚至抓迴了“舌頭”,顯然這是留給徐濟自己去訊問的,不過徐濟是沒什麽興趣幹這種事的,他在意的隻是結果而已。至於過程徐濟並不關心,而通過典韋的說辭,他就足以去判斷真偽了。


    而擺在徐濟麵前的選擇已經很明白了,唯有出手擊破這一條路。徐濟不想再耽擱下去了,他急迫的想要解決己吾的問題,對於他的布局謀劃來說,已經在己吾耗費了太多的時間。


    如果她的推斷沒有出錯,接下來天下的局勢又將要發生巨大的變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在這一局裏扮演什麽樣的角色,但是他卻知道有一件事,那就是徐濟不會再充當棋子,即便不能做隱藏在幕後的棋手,也至少是讓人無法輕易利用的存在。


    他如今的擔心是張邈,時局變化的太快了,從張角病逝之後他就已經失去了對局勢的準確判斷,而黃巾的節節敗退也讓他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而自己如今甚至沒有拿下陳留半壁,這足以讓他急躁了。張邈究竟會如何對待他還是未知之數,徐濟很明白自己如今的作為已經大大侵犯了張邈的利益和權勢,這顯然不是一件小事。在自己沒有能力完全保護自己的時候,所有一切得到的都隻是虛幻的。


    此刻的徐濟已經不能繼續他緩緩圖之的預想了,如果不能雷厲風行的拿下己吾,那麽時間拖得越久變數就會越多,他不能保證張邈不會在他身後捅刀子,這家夥可不是什麽簡單的貨色,他收攏陳留北部的速度遠在徐濟之上,徐濟能肯定的是很快他就能空出手來對付自己,而自己原本就是張邈的部下,自然不可能強行的去違反,唯一能做的就是令他投鼠忌器不敢對徐濟下手,而這個卻全然寄望於郭嘉對襄邑的謀劃,以及荀彧能夠給出的輿論壓力。隻是徐濟很清楚這些隻能為自己遮擋一時,自己越是壯大自己的實力張邈的忌憚就越深,那麽徐濟麵對的危險就越大,沒有人知道張邈何時會突然出手,徐濟不想冒險,他沒有資本去賭自己一定能正確的判斷張邈的心理,而他如今擁有的也絕不會輕易的交出去,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首先是保住自己和為自己效力的這些部下的姓命,其次才是他的這些勢力和地盤。


    不過他卻不能表露出自己的擔憂,如今自己一旦亂了陣腳帶來的後果就是軍行動搖,何況此次是他成功幾率最大的機會,隻要找出致命的證據,那麽不論自己在己吾做了什麽張邈都無法阻止,而且他還能乘機從張邈手中分走更多的權利,而他的大名和聲望也都會獲得巨大的提升,一旦自己擁有了足夠的名望,同樣可以讓張邈掣肘,隻要自己謹慎些不犯太大的錯誤那麽張邈都不敢對自己如何。


    而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和努力,這己吾的一戰,勢在必行。


    但是徐濟知道,妄動刀兵首先便失了大義,而且自己沒有足夠的證據和憑借,但是徐濟並不擔心,典韋顯然會去找出這些。徐濟的擔心是自己手中這些士卒是否真的足夠去拿下這些隱藏在大山之中的賊寇,若是自己此番不能有成效,那麽再想有所作為便是難上加難,且不說自己還能不能召集更多的士卒,便是機會也都不會再有,而一旦己吾方麵的戒心再次提高,那麽再想找到破綻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徐濟必須一戰功成,這也是他對高順的要求。


    “此次不要其他,我隻要一場大勝。記住,是大勝。”


    對於徐濟的這句話高順自然不需要理解的太多,他隻需要知道知道徐濟要他勝那就夠了,而他也有足夠的信心取勝,盡管這不是他擅長的地形,但是憑借自己麾下的精銳程度,想要解決這個小小的問題顯然不在話下。但是否真的有那麽簡單?沒人知道。


    而徐濟令已下,如今隻等典韋探查到這部賊寇的老巢就是兵鋒所指之曰。


    不論是高順疑惑典韋都不清楚徐濟的謀劃究竟如何,而他們自然也就不會曉得徐濟的擔憂和顧慮。不過這對於他們也許反而是一件好事,為將者不當為外物牽累心神,不當為瑣事擾亂心智。而徐濟自然也不會把這些事情說出來,高順不需要徐濟鞭策,而典韋更是建功心切。他們都不需要更多的壓力了,徐濟自己自然也是倍感壓力,但他是上位者,這是他必須承擔的責任。


    一切都按照徐濟的計劃在進行,但是他卻意外的有著不安的感覺,說不上為什麽,就好像有猛獸在他身後盯著他一般,而這種不詳的預感讓徐濟不由得有些畏首畏尾。隻是如今箭在弦上,已經不是能夠讓他有足夠時間去好好考慮的時候了,所謂兵行險招,有些時候不冒險就難以達成自己的目的,盡管冒著自己都不明白的風險,但徐濟仍舊悍然下令了。


    隨即典韋再次率人出發,他是先鋒,負責的隻是探查,也就是充當斥候,而高順則率部在後,此行徐濟也隨軍一道,雖然高順和典韋都反對他親身冒險,但徐濟卻以主將當身處中軍為由拒絕了,他當然不是想要冒險,而是他必須保證自己在高順遇到戰事不順之時他能夠解決。


    典韋看著身邊的夥伴,這些都是他自小結交的好友,如今自己投效了徐濟,他們自然也就隨著他一道為徐濟效力,但是典韋卻仍然心懷歉疚,這些都是血姓的江湖漢子,定然是難以承受軍中的限製,但是卻因為自己而投身這其中,這情義典韋自然是明白也銘感於心的,隻是他知道這時候可不是他多愁善感的時候,典韋掉頭看向麵前的山林,低吼道:“走。”


    隨後一行人便無聲的迅速行動起來,這些人都是常年幹這行當的,都是輕捷之士,自然是遠遠吧高順麾下的重甲士卒甩在身後,不過典韋對高順麾下士卒的精銳程度還是頗為驚訝的,若是單對單他自信自己這幫兄弟輕鬆對付,但是若是讓高順麾下的士卒結成戰陣,哪怕再有十倍如自己這幫兄弟一樣的豪俠和盜賊都絕對不是對手,這也讓典韋認識到官軍和豪俠的區別,單打獨鬥自然是常年遊走在刀刃尖上的豪俠盜賊更為厲害,但是麵對麵的戰陣衝殺,少了閃轉騰挪的空間,唯有這些真正受過訓練的士卒更為厲害。


    當然此時典韋也隻是感慨罷了,他已經發現了情況,前方的林子似乎有被人踐踏的痕跡,這可不是一個人走過能夠形成的痕跡,單從痕跡判斷這是長久來去形成的小徑,雖然有刻意的掩飾,但是典韋卻一眼就看出這些雜草下有一條路徑,這上麵沒有植物生長的痕跡,說明常常有人在上麵行走。他舉手示意身後的人暫時停止前進,他蹲下身子扒開上麵的草叢,赫然是一行不完整的腳印,身邊有人低聲問道:“兄長為何駐足不前?”


    典韋露出微笑:“不用走了,順著這條路,自然就能找到我們想要找的人了。”邊上問話的漢子疑惑道:“兄長如何知道的?”


    典韋笑著指著地上的痕跡道:“你且看這一行腳印,這可不是一個人一天就能踩得出來的,且看這個,這半隻腳印,如此的痕跡不是正說明此路必定常有人走嗎?”頓了頓典韋又說道:“你何嚐見過獵戶平曰裏跑到這種地方來?這麽一來,此處必然有詭異。”而此時徐濟也已經趕來,他看著典韋一眾人停在原地,問道:“何事停滯不前?”


    典韋恭敬道:“督郵大人看這邊,賊寇的行藏已然暴露了。”徐濟蹲下身子仔細一看,隨即露出了笑容,他抬頭對典韋說道:“甚好,如此,便先休整一番吧,接下來,怕是有一場大戰了。”


    典韋點頭示意明白,隨即又皺眉問道:“子和將軍呢?為何還不見他?”


    徐濟露出了苦笑:“子和麾下都是重甲士卒,此處又是山林,他恐怕還有不少時間才能趕來,而且,就算來了也還得等著他麾下的士卒恢複體力。”典韋聞言也是苦笑,典韋原本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如今一聽徐濟這話立刻就意識到問題所在,高順麾下拉到平原上隻怕難逢敵手,隻是這山林之間,恐怕難有發揮,而且從他們的行軍速度就能看出高順麾下隻怕是難以保持太多的戰鬥力,而想到這一點,典韋麵色變得嚴肅起來。


    “督郵大人,是否……?”


    徐濟點頭,沒有說話。


    典韋立時明白,此戰的主要戰鬥力隻怕還是要看他的這幫老兄弟了,至於高順的麾下隻怕也隻能去承受正麵的壓力,而論及山林之間的作戰,高順便是有心卻也力有未逮。


    徐濟抬頭看了看天色,低聲道:“再等一個時辰,不論如何,都要動手了。”


    己吾之行,徐濟已經看到了終點,不論是成敗,隻在此一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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