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冰月落’也就是此時附身的幽泉,嘴角扯起一抹危險的弧度,他的手上閃現出一抹光芒,輕輕附上新月巫女的眼,沉睡中的新月巫女在此時悠悠轉醒,當她看到眼前那陌生的臉時微微驚訝,而下一刻,當她看到那熟悉冰冷的雙眸,訝異的臉上浮起一抹笑容。


    幽泉溫柔的撫摸著新月腮邊的發,“不要怕。”


    “嗯!”新月眼角流下一滴淚,幸福的笑了,卻在幽泉做出下一個動作時,震驚的瞪圓了雙眼。


    布滿詭異黑色符文的手,直接穿透新月的胸腔,金色的光芒瞬間迸射而出,在一旁的新月,眼裏滿是冷冽,而站在下方的冰月言和鬥愷,卻都因為突然發生的變故,僵在了原地。


    而火焰君王異常冷靜,他隻是看了一眼幽泉和新月那邊,眼神有些冰冷的轉向夜願,“沒想到你居然會下如此陰毒的詛咒,我記得當年,主母可是將它封印,甚至明令禁止任何人啟動新月詛咒。”


    “陰毒?也隻有婦人之仁的她才會如此認為,力量隻有強弱,沒有對錯。”夜願微微皺了皺眉,她一直想要試圖進入天血夜的靈魂世界,卻發現有一個屏障,任憑她如何衝擊,都無法打破,就仿佛有一個無形的盔甲,將她的靈魂世界牢牢護住。


    新月詛咒,這是一個兩生咒語,被詛咒的人必須是一對情侶,他們在詛咒的驅使下,由愛生恨,卻又不得不為對方痛苦的生活下去,世世糾纏,至死方休,而幽泉和新月和其他被詛咒的人唯一不同的是,幽泉是單一被下了這一詛咒,而新月,則是由夜願在月圓之時創造而出,軀體由腐木軀幹而作,血液則是月牙灣的水,而她的心髒,則是被下了詛咒的幽泉的源魄,而被迫將掌控著他生死的源魄交出的幽泉,不得不留在深淵,世世與一個自己不愛卻不得不愛的女人糾纏。


    新月是他的命,卻也是他的劫。


    鼓動的血管在新月白皙透明的皮膚下顯得異常的嚇人,身體那撕心裂肺的痛她已經感覺不到,她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這個她用生命愛著的男人,當她知道自己被夜願作為要挾幽泉的籌碼時,她一直想要自行了斷,隻因為,她不想自己成為阻礙自己男人的籌碼,隻是她千算萬算,怎麽都沒有想到,他此時會如此無情的想要殺了自己。


    感覺到手中那跳動著的心髒,幽泉是興奮的,這麽多年了,他一直想要離開深淵,源魄離體,如果他強行離去,他的身體便會因為遠離源魄而油盡燈枯,但是當他看到新月那絕望的臉,想要抽出源魄的手遲鈍了,他皺了皺眉,不明白心裏那一絲絲不爽的感覺是什麽?


    “為什麽?”新月破碎的出聲,她一開口,腥紅的鮮血奔湧而出,染紅了她月牙色的衣衫,顯得那麽的刺眼,為什麽?你想要我的命,你拿去就好了,可是為什麽?要在自己滿懷希望的這一刻,奪取她僅有的幸福?


    幽泉低下眉頭,抓著新月心髒的手猛地一緊,“對不起……”


    “啊……”


    “噌……”


    隨著幽泉的手猛地抽離新月的身體,一顆閃爍著金色耀眼光芒的心髒,在他的手中跳動著,而新月的身體,漂浮在空中,下一刻,就猶如那斷線的風箏一般,破碎的向下掉去,她絕望的伸出手,想要在意識模糊之前抓住什麽?


    那個冷冽的身影,那個拿著自己心髒的男人,是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嘛?好冷,為什麽?為什麽讓她懷著希望來到這個世上,卻又如此絕望的離開?好冷,如果有來世?不,願此生終止,不再輪迴。


    第一百二十八章 舍,冰月言的決絕


    夜願冷冷的看著一切,嘴角勾起一絲不屑,這些人眼中的愛情,在自身性命跟前,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她唾棄世間任何妄圖擁有愛情的人,除了那個人,誰也不可能懂得她心中對愛的定義,所以,她要毀掉麵前這個女人,隻要她徹底的消失在這世間,他才有可能屬於自己。


    幽泉看著手中跳動著的心髒,眼神有些深邃,漆黑得看不見底,下一刻,他直接將那血淋淋的器官放到嘴邊,一口一口的咀嚼起來,濃鬱血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那一絲絲甘甜、源源不斷迴升的力量,他應該是愉悅的,可為何,左胸腔的位置,隱隱作痛,痛得……“波……”


    一滴透明的液體,從幽泉的左眼角溢出,向著新月掉去的方向垂直滑落而去,幽泉吞咽下最後一塊血肉,他抬起頭,感覺力量的迴歸,他的眼中,第一次,溢滿了欲望以外的另一種情緒。


    仇恨……


    夜願看著懸浮在自己麵前任由自己宰割的女人,那皺巴巴幹扁的身體,虛弱得自己勾勾手指她便會灰飛煙滅,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那高高在上的她,會以如此這般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興奮的血液在跳動,她甚至感覺全身激動得顫抖起來


    她興奮的伸出手,迫不及待的想要破壞掉眼前的人,讓她在自己的麵前痛苦,但就在她手伸出的這一刻,一股鋪天蓋地的恐怖力量席卷而來,就連強橫如她,都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皺了皺眉,她嘴角勾起一絲不屑,再次伸出手想要抓住麵前那隨時都可以任由自己宰割的人……


    “噌……”一股恐怖的力量,從天血夜的身上彈射而出,夜願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被灼燒的手指,雪白的霜花覆蓋著,正在不斷的攀爬上她的整隻手臂,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上的細胞,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死亡,整隻手掌已經廢掉,甚至還在向上蔓延,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夜願抬起左手砍掉了自己的右手掌,血淋淋,觸目驚心。


    夜願的眼中滿是憤怒,雖然她斷手的地方,正在以肉眼能見的速度修複著,但是斷手之痛,豈能容忍?怨毒的雙眼,移向了剛才一直被她忽略的地方,那裏,偏偏如雪的白衣男子,負手而立,透明的身體已經實質化,他的眉心處,不知在何時凝聚出一顆如鑽石般璀璨的藍色結晶體,在他那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眼。


    “冰月言,你……”鬥愷能夠感覺到,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身體之內蘊藏著恐怖的能量,在此之前,他還覺得冰月言有些奇怪,一直站在原地閉著雙眼,什麽也不做,原來這段時間,他是在積蓄這股可怕的能量,隻是,凡事都有代價,他獲得了高於自己能力數倍的力量,所要付出的代價又是什麽?


    “放了她!”隻是簡約的三個字出口,卻蘊含著無盡可怕的神威,火焰君王看著冰月言的樣子,微微低下了眼眸,這年輕人,跟主母又是何關係?居然會……


    “哼,就你一個冰域的傀儡,有何資格和……”


    “噌……”


    夜願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臉頰的刺痛,那冰冷到極致的觸感,隻是一瞬間,她幾乎沒有看到冰月言是如何出手的,便傷了她。


    很久不曾沸騰的心在此時狂躁起來,“你大膽……”尖銳的指甲因為握緊的拳頭陷入血肉,臉頰上溢出的血液,變成一根根血色的絲線,快速的縮迴傷口之內,先前造成的傷痕在頃刻間消失不見,皮膚粉嫩白皙依舊。


    但隻有夜願才知道,她臉頰被冰月言寒冰之力傷到的皮膚,隻是表麵被修複了,她皮膚的底下,整個血細胞和組織已經全部被極致的寒冰之力破壞,如若不是她用幻力阻止那股力量繼續入侵,恐怕隻是一瞬間整張臉便會全毀了。


    “不惜以燃燒靈魂之火為代價,也要護她周全是嗎?本座會讓你知道,等你這條賤命燃燒殆盡之後,本座會好好的品嚐她的鮮血,將她挖心蝕骨。”


    “噌……”


    “噌……”


    夜願和冰月言二人身體之上同時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力量,周圍的空間都變得扭曲起來,鬥愷看著眼前散發出光芒的男人,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居然會為夜不惜燃燒靈魂之火。


    “年輕人,你專心對付夜願,其他的人,交給本座。”站在一旁的火焰君王悠悠開口,這個年輕的男人,用他的行動獲得了他的尊敬,來自他火焰君王內心最純粹的敬佩。


    “鬥愷!”冰月言看向鬥愷,隻是一個眼神,鬥愷已經心領神會,他堅定的點了點頭,看向天血夜所在的方向,他們都很清楚,在場的人,都不是夜願的對手,他們現在隻需要拖延時間,等待夜的覺醒。


    天血夜被包裹在白色的能量光罩中,她體內,正在快速的吸收天地靈氣,體內衰竭老化的細胞,正在快速地重組新生,而戰場之上,大戰已經爆發。


    “嘭……”血色的力量和絕對寒冰之力碰撞,瞬間山搖地動,無界的整座宮殿在這恐怖的能量之下仿佛都搖搖欲墜一般,隻是沒有人知道,在無界那漆黑色大門的最深處,一個古老恐怖的力量,正在複蘇。


    在冰月言和夜願戰鬥觸發的瞬間,火焰君王一個騰身來到幽泉的對麵,眼前邪氣凜然的男子似乎和先前有些不一樣了,那種危險的感覺讓得他皺了皺眉,但是主母蘇醒,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死火環繞在他的身體周圍,下一刻,火焰君王掄起碩大的拳頭,直直的對著幽泉轟了過去,也在同一時間內,鬥愷快速結印,他的額頭之上顯現出一枚火紅色的印記,在他的背後,一對燃燒著凰炎的翅膀漸漸現形。


    “嗤……”


    金黃色的身影,就仿佛閃爍的流星一般,隻在空間之上留下一道軌跡,根本看不清人的身形,下一刻,鬥愷已經出現在了天血夜的麵前,他臉上浮起一抹欣喜,伸手便想要抓住天血夜,卻在他的雙手碰上那白色的結晶屏障時,猛地彈了開去。


    看著掌心冒著的寒煙,以及那焦黑的皮膚,手心如針刺般的痛,鬥愷懊惱的捏緊了手掌,鮮血,透過灼燒的皮膚流了下來。


    “哼,想要阻止本座,你們都還嫩了點,失算了吧,你設置的屏障反而成為了你們的累贅,本座碰不到她,你們也休想。”


    “煞血漫天。”夜願隻是信手一揮,密密麻麻的血雨快速的對著冰月言的方向衝了過去,冰月言不急不躁,雙手快速結印,六芒星陣法散發出奪目的光芒出現在他的下方,下一刻他蹲下身子,狠狠的一掌拍向地麵……


    “絕對零度,萬裏冰封。”


    “噌噌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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