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呀,我滴親娘啊,搞半天這家夥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啊,想他金老七英明一世糊塗一時,居然得罪錯了人。”


    “誒……誒,英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就看在小的七大姑家表妹的小舅子是雪山玄天宗天堂主座下的二弟子的份上,繞了小的吧。”


    金老七本就是個勢力膽小之人,從來欺善怕惡,現在知道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什麽毫無幻力的廢物,反而是個在自己之上深藏不露的高人,頓時嚇得屁股尿流一般,差點就濕了一地。


    而那邋遢大漢,依舊自顧自的喝著自己的茶,隻是神情上慢慢掛上了一絲不耐煩,那金老七見邋遢大漢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也沒有想要自己性命的樣子,頓時對著店小二就一通臭罵,“王三,你他媽還不趕緊去給這位好漢準備,怠慢了老子的貴客你能擔待得起嗎?”


    那王三被罵得一愣一愣的,就在老板走上去給他頭上一個爆栗他才反應了過來,立刻灰溜溜滾一般的跑向廚房,金老七轉過身,輕手輕腳的取下頭上帽子中的筷子,看著那短短的筷子,他頓時冷汗直冒,“我的親娘啊,這要是偏了一分,那自己這小命可就交代在這裏了。”


    像是想到了什麽,金老七屁顛屁顛的來到天血夜幾人的桌前,“幾位客官請稍等片刻,小店人手有限,小的親自去廚房給你們準備。”


    說完,金老七風卷一般的衝向廚房,不敢在這裏逗留分毫,那邋遢大漢已經是他惹不起的主兒了,這三位,肯定更是怠慢不得,媽的,他今天出門真的忘了燒高香,不行,晚上迴去得給那幾個祖宗補上。


    而那邋遢大漢,從頭到尾沒有看天血夜三人一眼,而落言殤,卻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甚至時不時的瞄向那桌上用布裹著的大刀。


    “你不覺得有趣嗎?”落言殤轉過頭,含笑看著天血夜,天血夜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此時看起來蒼白平凡,仿佛一個弱不禁風近患重病的人一般,隻是她的紅唇,卻異常的粉嫩光滑,和整張臉格格不入。


    “你指的什麽?”天血夜並沒有抬眼看落言殤,隻是無聊的用手指撥弄著茶杯中的茶葉,這茶比起龍涎的葉子還是差了許多,在幽城的時候被冷憐幽剝削了一部分,後來到了聖天盟幾乎也喝完了,看來,什麽時候迴一趟地心再多摘一點帶在身上,想起地心,不知道老頑固那家夥怎麽樣了?在那裏生活還好嗎?


    落言殤見天血夜神遊太虛,不由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他起身,直接走向那邋遢大漢所在的位置,“兄台,可否借位一坐?”


    落言殤語氣誠懇,而那邋遢大漢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道:“這店又不是老子開的,愛坐哪兒坐哪兒,自己挪屁股。”


    落言殤聽完邋遢大漢粗魯的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著直接坐下,“哈哈哈,兄台夠好爽,落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性子,剛剛見你不發一言便整治了那勢力的店家,小弟在一旁看得痛快,特來和兄台拚個桌圖個熱鬧,其實主要是想和兄台做個朋友,隻是,小弟的兩個弟弟還在那邊……”


    邋遢大漢抬起眼看了一眼天血夜和姬武詭兩個人的地方,隨即低頭繼續看向他桌上的劍道:“人在江湖做朋友就是靠緣分和互相看得慣,你這家夥穿得不錯,不過卻不是老子最看不慣的小白臉長相,灑家沒意見,愛坐就坐吧。”


    落言殤聽聞邋遢大漢的話,頓時在心底翻了翻白眼,這家夥審美真有問題,還好他們幾個人都是易了容,不然鐵定被這家夥歧視,他衝著邋遢大漢笑了笑,起身對著天血夜和姬武詭兩人招手道:“夜弟,阿詭。”


    天血夜見落言殤的動作,秀眉忍不住輕輕皺了皺,而姬武詭隻是看著她,沒有動作,頓了半秒後,天血夜卻出乎落言殤和姬武詭意料的站起身,兩人剛剛看天血夜的表情,本來以為她必定不會賞臉,卻沒想到她卻站起了身,對著落言殤和邋遢大漢所在的桌子走了過去。


    天血夜坐在邋遢大漢的右側,剛好這時店小二急急忙忙的端著一壇酒走了出來,一看到剛剛引發事端的兩主兒都坐在一塊兒了,頓時嚇得差點把酒壇子打碎,而那金老七出來見到這場麵,隻是驚訝了半會兒,隨即一推店小二,催促著他上酒上菜。


    店小二戰戰兢兢的走向幾人的桌前,將一壇酒放到桌子中間,“幾……位客官,酒……來了。”放把就放下,他就風卷一般的衝迴了廚房後。


    金老七瞄了一眼店小二,嘴裏嘟囔了一聲,“出息,切……”當他轉過頭來時,已經滿臉堆笑,將手中托著的小菜恭恭敬敬的給幾人弄上桌去,“幾位貴客,這些都是小店的特色菜,各位請好好嚐嚐,您幾位都是行走江湖的大俠,肯定吃過不少山珍海味,可是小店這幾道菜,那可都是雪山上采摘和打獵迴來的各色新鮮野味,保管各位在外麵也吃不到,還有這酒啊,是雪山……”


    “你他媽有完沒完?說夠了嗎?說夠了就給老子滾蛋。”金老七正說得起勁,邋遢大漢終於聽不下去一拍桌子,頓時嚇得金老七在原地跳了一跳,他立馬點頭哈腰的退去直道:“說夠了,說夠了,幾位慢用,慢用。”


    落言殤提起酒壇,正準備給邋遢大漢身前的杯子滿上,可是天血夜卻在此時攔住了他,落言殤不解的看向天血夜,隻見天血夜對著廚房的方向大喊一聲:“店小二,拿幾個大碗來。”


    落言殤聽聞天血夜的話,頓時了然,先前邋遢大漢一直皺眉,原來是這麽迴事,那邋遢大漢聽聞一直不語的天血夜突然開口,確是說了稱他心意的話,頓時眉開眼笑,他拍了拍天血夜的肩膀道:“哈哈哈,哥們兒夠豪爽,老子喜歡,喝酒就是得大碗大腕的來那才叫男子漢,這小杯子,那隻是娘們兒喝的,哪能上得了台麵。”


    “哈哈哈,那是那是,小弟疏忽了,還是夜弟想得夠周到。”落言殤含笑應著,他確實沒有想過,他平時斯文悠閑的生活,哪裏會如這大漢這般喜歡大碗暢飲,而讓他有些驚訝的是天血夜,沒想到她小小的年紀而且還是個女子,卻這般會察言觀色,連他這老怪物都沒察覺的細節,居然會被她這幾乎冷情的人發現,實屬難得。


    而姬武詭卻沒有融合進這微妙的氛圍,她皺著眉頭,邋遢大漢的話無不是看不起女人,這正是觸碰了她的底線,要知道,她的主人,那可是確確實實的女子,而且還是巾幗不讓須眉的那種,放眼天下,有幾個所謂的男人能比得上她?


    可是觀天血夜,確是無所謂的品著香茗,仿佛對邋遢大漢的話置若罔聞一般,天血夜喝著杯中的茶,她很清楚落言殤心裏打著什麽算盤,此去雪山,一路上他們遇到了許多江湖上的隱世家族,有很多更是從福音鎮就直接出發,應該是參加完聖天宴就急急忙忙的趕往這裏,看來雪山必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引來這麽多大家族前往,畢竟,玄天宗在天靈大陸上,也是一等一的宗門大家族。


    而且他們幾人身份特殊,實在不易暴露,如果一路上能多個護身符甚至擋箭牌,那更是再好不過,這就是促使一向飄忽不定卻異常清高的落言殤,主動向邋遢大漢打招唿的原因。


    “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小弟姓落,單名一個言,這是二弟落夜,三弟阿詭。”落言殤一邊為幾人斟酒,一邊向邋遢大漢介紹道。


    邋遢大漢抓了一塊牛肉直接就放到嘴裏啃到,樣子實在不太好看,“什麽尊姓大名?老子從深山野林裏麵出來的,從來就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老子牛大梗,你們叫老子老牛即可。”


    “啊,牛……兄。”落言殤微微挑了挑嘴角,這牛大梗一口一個老子的,說出來的名字也更是霸氣,而天血夜眼裏也在此時有了一絲笑意,落言殤端起手中的碗,和牛大梗幹了後擦了擦嘴唇道:“好酒。”


    牛大梗咕嚕咕嚕的喝完碗中的酒,臉上卻沒有痛快的神情,“落言兄弟你可不知,這酒雖然不差,可是卻算不上酒中極品,等啥時候有機會,我讓你品嚐一下咱師傅釀的酒,那才叫酒中仙品啦。”


    “哦?小弟看牛兄氣勢盎然,一生幻力更是無人能比,那您的師傅肯定更是人中強龍,不知尊師尊姓大名?”


    落言殤的話一出,天血夜的眼微微閃了閃,她看著牛大梗,果然,那牛大梗本來笑嘻嘻憨厚喝著酒的樣子,在此時微微變了變,隨即他抬起眼看了看落言殤,過了半秒後卻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落兄弟,我師傅早就過世了,說了你也肯定不識得。”


    天血夜輕扯了扯嘴唇,看著桌上那被破布裹著的大刀,她早已在見到牛大梗的第一麵便知道了他的身份,此人正是在福音樓和她有過一戰的彌天斬龍刀的持有者,降龍尊者一族的傳人。


    “哦哦。原來是這樣,是小弟失禮了,小弟以酒謝罪,先幹為敬。”說著落言殤就舉起完一仰頭喝了下去。


    牛大梗見狀,抬起碗對著天血夜的碗碰了碰,“來,夜兄弟,老牛我喜歡你得緊,雖然你不大愛說話,也豪爽得很,是灑家喜歡的性子,來,我們也一起幹了,還有這位小兄弟。”


    天血夜含笑抬起碗,而姬武詭見天血夜有了動作,也跟著抬起碗,皺著眉喝了下去。


    放下碗後,天血夜看著又一波人馬走進客棧中,而一些人還是自己在福音鎮時見過的大家族,她看向牛大梗輕聲道:“牛大哥,小弟有事想要請教。”


    “啊?夜兄弟你有話就說,有屁也隻管在老牛麵前放,說什麽請教不請教的就太生疏了。”牛大梗人如其名,粗魯也絲毫不拘禮節,天血夜也一陣無語,生疏?貌似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刻而已。


    “牛大哥,不知道各大家族前往雪山,究竟為何?”


    “嗬嗬,夜兄弟你有所不知,這雪山那宗主老頭,要搞什麽勞什子祭天儀式,也乘機向各大家族宣布他們新一任的聖女登典,也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家事兒,還拿出來勞動各大門派,那些人還偏偏樂意屁顛屁顛的跑著去。”


    天血夜聽完牛大梗的話,眼眸不可見的一暗,聖女登典?娘親屍骨未寒,他們就已經忙著讓那冒牌貨坐上聖女之位了嗎?


    落言殤見天血夜臉色有些不善,為了掩飾她的變化,他含笑看向牛大梗道:“不知牛兄前往雪山是為何事?聽你的意思,對那聖女登典,好像沒有絲毫興趣一般。”


    “嗬嗬,我老牛啊,是為了去撞撞運氣,和一小兄弟有了約定,上一次在福音鎮有事匆匆走了,這一次前往雪山,看能不能遇上他,再好好的將上一次沒打完的架打完。”


    落言殤聽聞牛大梗的話,頓時腦門三根黑線,感情這牛大梗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是為了找人打架來的?究竟是他落言殤太久沒出聖島孤陋寡聞了,還是這世界變化太快了?


    而天血夜聽聞牛大梗的話,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沒想到這家夥來這裏,是為了履行上一次和自己的約定,隻一句空頭白話,沒想到他卻放到了心裏,自己沒有留下任何聯係方式,他卻隻憑著感覺就來到了雪山,也可謂是一個真性情的漢子,這樣的人,值得她天血夜一交。


    “牛兄,實不相瞞,我三兄弟這一次前往雪山就是為了到玄天宗探親,隻是一路艱險,我三兄弟從小體弱多病,實力微薄,既然此次你也要前往雪山,不如我們一路同行,一路上有了牛兄照應,雪山之行,恐怕也沒那麽艱險。”


    “那有什麽不妥?行行,包在我老牛身上,這一路上,看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們三兄弟,哈哈哈,來來來,我們喝酒,喝酒。”


    說著,自己抓起大碗便咕咕咕咕的喝了起來,而落言殤的眼,在看著牛大梗的時候,劃過一絲算計,而隻有天血夜,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第二章 聖女村


    酒足飯飽後,四人重新上路,一路之上也遇到不少人快馬加鞭的往雪山的方向趕去,越靠近雪山,溫度也越來越低,在幾人快到達雪山腳下時,這周圍居然已經開始飄雪。


    “把這些披上吧。”天血夜從納戒中取出幾件披風,交給三人,而牛大梗看到那上好的白色狐裘,一揮手還給天血夜道:“這玩意兒我老牛還是省了吧,這白花花毛茸茸的東西披在我身上,怎麽感覺怎麽別扭,還是我這破布舒坦。”


    說著他將包裹中一件灰色有些破爛的鬥篷取出來,直接就往身上套了去,天血夜沒有多勸,將披風收迴納戒後,幾人繼續上路。


    差不多一個時辰的腳程,幾人隱隱約約已經看到前方若隱若現的小村莊。


    “這地方叫聖女村,裏麵都是些雪山土生土長的居民,想要進入雪山,這聖女村是必經之地,落兄弟我跟你們說,這地方,可沒表麵上看著的那麽簡單。”


    牛大梗一邊說著,一邊因為寒冷搓著手掌,天血夜聽聞牛大梗的話,頓時挑了挑眉道:“牛大哥的意思是?”


    “雪山可是塊寶地,裏麵不但天地靈氣充裕,更是出產各種靈芝藥草,而且許多珍奇野獸也在林中橫行,在雪山上的天池中的水,傳說喝了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效果。你想想啊,這樣一塊寶地誰不向往?誰不想進其中一探究竟順便撈些好東西?”


    “嗯,這聖女村作為通往雪山唯一的屏障,很多人肯定都流著口水想要拿下這塊肥肉,想來這聖女村這些年肯定麻煩不斷。”落言殤接過牛大梗的話道。


    牛大梗看了看落言殤隨即笑著道:“這點落兄弟你就不知道了吧,奇就奇在這點,偏偏這些年麻煩是有來,可是沒有一個找麻煩的活著出去過,而到了現在,每個上雪山的人都規規矩矩,根本沒有人再打聖女村的注意。”


    牛大梗三三兩兩的話語,已經將這聖女村說得神秘非凡,讓得天血夜對著聖女村的好奇度更加提升,幾人三言兩語聊著聊著,漸漸的,已經來到了村口。


    聖女村幾個大字歪歪斜斜的寫在一塊老舊的木板上,木板懸掛在兩根枯木搭成的拱門中間,村子的圍牆是普通的石頭和泥沙混合堆砌的,看起來異常簡陋,一進入村子,便有著一個小型廣場,在廣場的最中央,聳立著一尊白色的雕像。


    此時村子中已經好不熱鬧,皆是些慕名前來參加聖女登典各大家族的人,大多此時都站在巨型的雕像下觀摩著那美麗女神的身影。


    “真的是絕世美人,這天下間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她的美?”


    “是啊,你們知道嗎?天絕心的女兒天傾城,聽說就和這聖女像長得一模一樣。”


    “不對不對,聽說這聖女像就是按照他女兒的樣子塑造的。”


    每個人口中各執一詞,都無不是在讚歎這聖女的絕世美貌,隻有天血夜,她雙眼一眨不眨的打量著那巨大的聖女雕像,看著那手執聖炎,表情清冷的女子,她就像看到了天傾城再次站到了自己麵前一般。


    落言殤等也發現了天血夜不對勁的神情,而牛大梗見得天血夜看著雕像一眨不眨的樣子,頓時哈哈大笑拍了拍天血夜的肩膀道:“夜兄弟,看入迷了是不?不用害臊,這沒什麽丟人的,想當初我老牛第一次看到這聖女像的時候,也差點被她那傾城的美貌勾走了魂魄。”


    “還有啊,這聖女像也是這聖女村的一大秘密,這個秘密啊,除了雪山玄天宗內部和一些知情的人,都沒有人知道。”


    牛大梗臉上有著賣關子的神情,落言殤看向皺著眉的天血夜,果然在她聽到牛大梗說道聖女像的秘密時,她垂著的手微微握拳緊了緊,黝黑的眸子中閃過一道深邃的光芒,隨即他臉上含笑走向牛大梗的身邊,不著痕跡拍掉牛大梗扒在天血夜肩上的手,反手挽住牛大梗道:“牛兄,跟我們就別賣關子了,這聖女像能有什麽秘密?不就是一尊長得有些迷人的女人雕像罷了。”


    “嘿嘿,落言兄弟,你又在想套我老牛的話了對吧?算了,看夜兄弟是當真對這雕像入迷,我老牛也本就有心告訴你們,這雕像啊,並不是永遠都一個樣子的,這雕像,隻是上一任雪山聖女的投影,等到這次聖女登典過後,這上一任聖女天傾城的投影啊,就會不複存在,變成這一任聖女的樣子,再由聖女村供奉著。,所以夜兄弟,如果你真喜歡這女神,就多看幾眼吧,恐怕以後……”


    “不會消失,我不會讓她消失,更不允許任何人企圖讓她消失。”牛大梗的話還沒有說話,直接被一直沉默著的天血夜打斷,隻見她雙眼緊緊盯著那石像,眼裏閃爍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有懷念、有柔情、有悲傷,更有的是,深深的憤怒。


    “唉!落言兄弟,看夜兄弟這樣子,是真的入魔了,好好勸勸他吧,雪山上一任的聖女天傾城,在十七年前就已經無故失蹤,時隔這麽多年後,雪山也放棄了對她的尋找,也就是擺明他們認定天傾城已經死了,就連她親老子天絕心都放棄了,夜兄弟也就別這麽執著了。說實在的,沒人知道這大美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她也挺可憐的,就連她自己的親老子都放棄了她,這對於一個女娃家,有什麽比這更可悲的?唉!”


    “老牛酒壺裏麵沒存貨啦,你們在這裏待著,我去四處轉轉,天色已經暗了,怎麽著也得在存在裏待上一晚,等明日一早再上雪山了。”


    說完牛大梗便留下三人直接離開,而天血夜的腦海中,隻旋轉著牛大梗離開時的那幾句話,“雪山上一任的聖女天傾城,在十七年前就已經無故失蹤,時隔這麽多年後,雪山也放棄了對她的尋找,也就是擺明他們認定天傾城已經死了,就連她親老子天絕心都放棄了,夜兄弟也就別這麽執著了。說實在的,沒人知道這大美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她也挺可憐的,就連她自己的親老子都放棄了她,這對於一個女娃家,有什麽比這更可悲的?唉!”


    不要那麽執著?她怎麽可能不執著?那是她的娘親,為她幸苦一生、受盡磨難的娘親,十七年前,便是娘親和爹爹分開之時,娘親身中血蠱,卻依舊帶著傷痕累累的身子來到天城,就算受盡了天家的屈辱,她還是毅然決然的決定生下她。


    而天絕心,為了他的雪山,為了他的玄天宗,他就這麽放棄了娘親,現在,娘親魂魄猶在,他卻急著讓其他冒牌貨取代娘親的位置……


    不可原諒。


    抬起雙眼看向雪山所在的方向,天血夜的眸光森冷,“天絕心,既然雪山在你心目中如此重要,那我何不如你所願,將它毀個徹底。”


    此時的天血夜,已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她早已忘記天傾城的話,也改變了來雪山之前的初衷。


    夜色籠罩了整個聖女村,就算沒有明月,在雪山那白皚皚銀裝的照映下,仍舊一片亮堂,所有人幾乎都已經進入了聖女村安排的農家住戶內休息,而天血夜卻依舊坐在聖女像的麵前,打量著那巨型的雕像若有所思。


    “主……主人,外麵太過寒冷,主人還是進屋內休息吧。”姬武詭一直陪著天血夜的身邊,她見天血夜一動不動盤腿坐在雕像前,著實有些擔心。


    天血夜仿佛此時在發現身邊人的存在,她淡漠的看了一眼姬武詭,隨即將目光放到雕像上道:“你先進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可……”姬武詭還想要再說什麽,可是在察覺天血夜那漠然的眼神時,她適時的住口,“是!”


    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天血夜,姬武詭慢慢的退去,在離開前,她神色有些複雜的看向那巨型的聖女石雕,主人和那石雕刻畫之人,究竟有什麽關係?


    無人的聖女村廣場,隻有天血夜一人盤腿坐在那裏,在村子內最後一絲燈光都退卻後,天血夜才有了動作,她慢慢的站起身,橫手一揮,一道空間封鎖將整個聖女像和她包裹在內。


    “念城。”


    低沉的口音輕輕的喊道,下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納戒中飛出,站在天血夜麵前的人兒,和那石雕之上刻畫著的女神,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這人,便是從劍靈國一役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念城。


    “主人。”念城恭敬的對著天血夜喊道,天血夜看了看她,眼神微微放柔,眸子裏的脆弱一覽無遺,念城看著這樣子的天血夜,頓時覺得一陣心疼想要上前,“主人!”


    就在念城想要上前之時,天血夜卻抬手製止了她,原本脆弱的眸子,再次恢複了先前的清冷,“你可認得這個地方。”


    念城抬起頭看向四周,當她看到那巨型的雕像時,眼裏頓時閃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傷痛,“認得,這裏就是我化身成人的地方,也是……我丟了自己的地方。”


    天血夜看著念城,沒有錯過她那充滿傷痛的眸子,“在你恢複實力後,一直以來,我不讓你在人前現身,你可知為何?”


    念城點了點頭,“是為了您的娘親,對嗎?”


    “我每日讓煙煙和馭魂用流螢離火滋養大黑的身體,便是害怕在無弱的封印下娘親的魂體還是會脫離大黑的軀體,屆時魂飛魄散,神邸降臨也難以挽迴,流螢和離火交替灌溉,有著一般封印難以匹敵的束縛效果。她現在這副樣子,以及她的痛苦,我發過誓,有朝一日,我定會讓給她傷害的人如數奉還。”


    “你,有著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在來到雪山之前,我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而現在,也到了時候。”


    天血夜看著那聖潔的雕像,眸子裏的孤寂,仿佛誰也沒有辦法融入。


    “主人,你想要念城怎麽做?”


    “想要你怎麽做嗎?念城,你可曾想過有一天,能夠親自抱負那個給你傷痛的負心人?”


    天血夜的一句話,讓得念城錯愕的抬起頭,天血夜看著她扯唇笑了笑,“很奇怪我為何會知道?嗬嗬,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的眼裏,就帶著常人不能融入的傷痛,這點,你和我,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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