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一高興,就放過了蕭一鳴一馬,隨他去了,所以蕭一鳴在幾日之後,便去了順天府尹報道,在衙門裏當上了一名小捕快。


    誠國公家的案子牽扯不小,又在天子腳下,這幾天趙大人也是心煩意亂的很。誠國公親自托人送了好多禮上門,這不年不節的,趙大人自然知道這是為了什麽事情。又沒有目擊證人,除了那小順子說見過的背影之外,再沒有任何人能提供任何信息,來證明那兇手就是誠國公家的六爺,如今又來了一個認罪的,所有證詞也都沒什麽疑點,若是按照老慣例,這樣的案子,似乎也真的可以結了。


    趙大人看著師爺送上來的口供,隻一個勁兒的搖頭,明明知道如今的這個人犯是頂罪的,可拿不出證據,還是要結案的。


    正巧蕭一鳴今兒穿了一聲捕快衣服,高高興興的上趙老爺這邊來看看,見了那一份口供,隻氣的納悶道:“姥爺,這事兒難道就真的那麽結了?那些找迴來的孩子,送迴去就沒事了嗎?那些個人難道就沒有一個告誠國公家的嗎?”


    “告?你想的容易,孩子能迴來就不錯了,命要緊還告呢?”趙大人又看了一眼手裏的證詞,隻搖搖頭,拿出蘸飽了紅泥的官印,正打算蓋上去呢,蕭一鳴隻抬手就攔住了道:“姥爺,這官印蓋上去了,想要翻案可就難了。”


    趙大人隻擰眉道:“那你說說,這到底應該怎麽辦呢?”


    蕭一鳴擰眉想了好一陣子,也沒想出辦法來,隻覺得腦子亂糟糟的,便索性開口道:“姥爺你先別著急蓋,我出去吃個中飯,沒準吃過迴來就想出辦法來了。”


    趙大人隻喊道:“你去哪兒啊?你姥姥讓你迴我們家吃去!”


    “今兒第一天上值,我請兄弟們下館子去!”


    蕭一鳴請客吃飯的館子,自然是在八寶樓的,可這八寶樓明明不是離府衙最近的館子。蕭一鳴來了之後,才想起來趙彩鳳的肩膀受傷了,想必這幾天是不能來八寶樓上工了。


    這時候正巧兩個夥計從他身邊經過,隻聽他們議論道:“小趙也真是的,東家請她去府上當女賬房,她反倒不願意了。”


    “可不是,小順子也是為了她好才說出實情的,她一個大姑娘家在我們這樓裏頭當小二,也是夠大膽的了,也不看看這是在哪條街上!”


    “你現在知道她是大姑娘了,這大半個月,也沒見你瞧出來她是個姑娘啊!”


    “你還說我,你不也是的嗎?難道你瞧出來了?”


    蕭一鳴聞言,隻稍稍愣了一下,看來趙彩鳳姑娘的身份已被這樓裏的人給知道的,隻問道:“兩位小哥,你們說小趙她不過來樓裏上工了?”


    那夥計見蕭一鳴問起了趙彩鳳,隻笑著迎上去道:“喲,原來是蕭公子呀,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可別往外說。”


    蕭一鳴隻假裝點了點頭,小聲道:“你們說。”


    “那小趙是個姑娘家,我們東家知道了,想請她去府上做女賬房的,她不願意,說是等他那個兄長考完了科舉,一家人就迴趙家村去了。”


    蕭一鳴聽了這話,頓時覺得心裏空蕩蕩的,怎麽都覺得少了一塊似得,這飯也吃不下了,隻丟下了銀子,招唿韋老大眾人道:“各位大哥,這飯在下請了,不過在下有些事兒,就不陪著你們一起吃了。”


    韋老大他們隻當蕭一鳴是來鬧著玩幾天的,過幾天沒準就走了,所以也不跟他客氣,就隨他去了。


    蕭一鳴出了八寶樓,卻在門口停住了,他也不知道這時候出來想做什麽,隻呆呆的往討飯街的方向看了幾眼,忽然轉身對立麵的謝掌櫃的道:“掌櫃的,給我來一隻八寶鴨、一份糖醋裏脊、一份梅菜扣肉、再來半斤餃子,我打包走。”


    謝掌櫃的隻忙吩咐小廝安排了下去,又見蕭一鳴去了對麵的寶善堂裏頭去了。蕭一鳴在店堂裏頭看了一圈,店小二隻忙上前招唿:“客官,您想要抓些什麽藥,要不把症狀說給咱掌櫃的聽,讓掌櫃的告訴你要買些什麽?”


    蕭一鳴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隻開口道:“不用了,給我來一些什麽鹿筋、熊掌、三七之類補筋骨的,然後再來些何首烏、核桃、枸杞之類補腦的,就好了!”


    那店小二一聽,隻糊塗道:“這位客官,你這病人看來傷得不輕啊,又是傷筋動骨又是傷腦筋的,不然還是請大夫上門看看?”


    蕭一鳴平常沒什麽好臉色給人,見這店小二話這麽多,隻冷著臉瞥了他一眼道:“傻子都知道這是給兩個人吃的,快去稱去,愣著幹嘛!”


    蕭一鳴在寶善堂買好了藥材,八寶樓的外賣也好了,他們捕快執勤不讓騎馬,所以蕭一鳴便自己左右開弓的拎著這些東西往討飯街去。


    索性他腳程快,走到那裏也不過一柱香的時間,蕭一鳴到了巷口,卻有些不好意思進去了,拎著東西在門口轉了一圈,想一想又覺得沒勇氣,正打算轉身離去呢,沒想到遇上了楊氏和餘奶奶從外頭迴來。


    原來楊氏見趙彩鳳最近也不出門上工了,所以和餘奶奶一起,在外頭接了洗衣服的工作,剛剛正好去把洗幹淨的衣服給人家送去,迴來就遇見蕭一鳴了。


    今兒蕭一鳴穿著捕快的衣服,楊氏見他這麽一副打扮,便以為他原本就是個捕快,隻笑著道:“這位公子,原來你也是捕快呀,到我們這兒有事嗎?”


    蕭一鳴沒料到居然遇上了楊氏,越發不好意思了,隻有些吞吞吐吐道:“大嬸,我……”


    楊氏瞧著蕭一鳴約莫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隻當他來找宋明軒的,便開口道:“你是來找明軒的吧,他就在家裏看書呢,這孩子,來就來吧,還帶這麽多東西,太陽底下怪熱的,快隨我進去!”


    楊氏說著,隻上前接過了蕭一鳴手中的東西,這下蕭一鳴想迴頭都沒轍了,隻好硬著頭皮點頭道:“對對,我是來看宋……宋兄的,我們在玉山書院認識的。”


    楊氏聽了,隻笑著道:“難得你們不嫌棄他家裏窮,還能願意跟他結交,不是我說,明軒雖然家裏頭困難,可這學問肯定是好的。”


    蕭一鳴心裏兀自笑道:那是……學問真是一等一的好,不然我也不會挨鞭子了。


    蕭一鳴隻笑了笑,跟著道:“宋兄的學問,確實不錯。”


    楊氏就越發高興了,隻歎了一口氣道:“隻盼著他這一科能高中就好了,這樣我家彩鳳就可以安安穩穩的當舉人太太了。”


    蕭一鳴想起了趙彩鳳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心裏忽然覺得酸酸澀澀的,看了一眼手裏拎著的藥材,隻上前幾步跟上了楊氏,把東西往楊氏的懷裏塞過去道:“大嬸,我想起來,我衙門還有點事情,不然我還是先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起的早了!!!!


    ☆、第104章


    楊氏也給蕭一鳴的反應給弄蒙了,隻抱著一手的東西道:“哎,這孩子,都到門口了怎麽不進去呢?彩鳳在家裏頭做了午飯,不進去一起吃一頓便飯嗎?”


    蕭一鳴聽了這話,心裏又有些猶豫了起來,可想了想還是擰著頭道:“不了,我真的有事兒。”


    趙彩鳳這幾天在家裏頗為清閑,這會兒已經做好了幾個小菜,放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等著楊氏迴來一起開飯呢,冷不丁聽見外頭楊氏的聲音,便走到門口開門道:“娘,你迴來了啊?快進來吃飯吧!”


    趙彩鳳抬起頭,正好看見不遠處跟楊氏說話的蕭一鳴,隻略略愣了一下,還沒開口,那邊楊氏便開口道:“彩鳳,你認識這位公子不?他說是來看明軒的,這都到了門口了,卻不肯進來。”


    趙彩鳳心裏其實也是很感激蕭一鳴的,上次若不是他,自己也不可能脫險,趙彩鳳覺得很應該親自謝謝他,便走出門道:“既然來了,那就屋裏頭坐坐吧,除非你是嫌棄我們家太簡陋了。”趙彩鳳對著些有中二病的男孩子拿捏的很好,知道要是不激他一句,沒準蕭一鳴還不肯進來呢!


    果然,蕭一鳴聽了這話,隻轉身道:“這有什麽好嫌棄的,進去坐坐就坐坐唄,反正我今兒是來看宋兄的。”


    蕭一鳴一本正經的開口,讓趙彩鳳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了,隻側身讓了一條道給他,抬起頭往裏頭喊了一聲:“宋大哥,蕭公子來看你來了。”


    蕭一鳴略略看了一眼趙彩鳳,見她一條胳膊還掛在脖子裏頭,就知道她的手臂還沒好全,隻蹙眉道:“那個,我帶了些藥材來,裏頭有什麽鹿筋、三七之類的,小趙你要是胳膊沒好,可以吃一些試試。”


    趙彩鳳從上次在蕭府還銀子的時候,就知道蕭一鳴其實本性不壞,如今見他這麽客氣,也覺得自己以前對他有所誤解,隻笑著道:“你還真客氣,快進來坐吧。正好今兒我炒了幾個素菜,都是新鮮的,不過我們家沒有珍珠米,隻有糙米,你若是不嫌棄就一起吃一口吧。”


    宋明軒這時候也從房裏頭出來了,他沒什麽好衣服,所以平常在家就穿著短打,頭上隨便紮著一個發髻,看起來很隨便的樣子,見蕭一鳴來了,很是不好意思,忙上前打過了招唿,這才注意到蕭一鳴身上的這一套捕快的衣服。


    “蕭公子這身衣服是……”宋明軒話還沒說完,趙彩鳳也發現了蕭一鳴今兒穿的衣服不一樣,隻笑著道:“這順天府尹捕快的製服也太好弄了吧,那天若不是因為這一身衣服,興許我就不會被騙了。”


    蕭一鳴頓時覺得很冏,趙彩鳳這伶牙俐齒的本事真是一點兒也沒改。蕭一鳴隻繃著臉,嚴肅道:“我從那日之後就正式棄文從武了,如今在順天府尹當一個小捕快,專門抓抓壞人,負責京城的治安。”


    宋明軒聽蕭一鳴這麽說,頓時對他欽佩的五體投地,隻開口道:“沒想到蕭公子還有這樣的氣魄,真是讓在下佩服,其實對於你們這樣的世家子弟,科舉並非是入仕的唯一途徑,蕭公子如今雖然隻是一個捕快,但是心懷百姓,就是造福於民啊!”


    蕭一鳴被宋明軒誇獎的有些飄飄然了,一下子就忘記了尷尬,隻笑著道:“我就是這樣說服我父親的,我們蕭家都是行武之人,一樣保家衛國,武將保家、文臣治國,本來就是缺一不可的,何必非要分的那麽清楚。”


    宋明軒沒想到看著玩世不恭的蕭一鳴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都就對他刮目相看了起來,隻感歎:“看來從此大雍又要多一代名將了!”


    蕭一鳴這會兒被誇的心口洶湧澎湃的,隻開口道:“靜待宋兄高中,大雍就又多了一位治國良材了。”


    趙彩鳳在一旁聽著這兩人的相互寒暄,見兩人都沉浸在美好的白日夢之中,也沒好意思打斷兩人,隻迴房取了一些碎銀子,向楊氏交代了一聲,到巷口的小酒館裏頭打了一壇子黃酒迴來。


    這時候楊氏也把蕭一鳴打包過來的菜裝盤送了上來,趙彩鳳從外麵迴來,手裏拎著一個酒壇子,笑著道:“看你們難得聊的這麽開懷,給你們打了一些小酒,你們慢慢聊,酒不多,剛夠你們過把癮的。”


    蕭一鳴一聽有酒喝,頓時就高興了起來,隻把酒壇子拿去給宋明軒滿上了道:“宋兄觀察入微,真是讓人佩服,比起順天府尹的仵作都不差什麽。”


    宋明軒卻謙虛的很,隻開口道:“不過就是讀的書多了些,照本宣科罷了,我平常不看四書五經的時候,也喜歡看一些雜書,看的多了,就入了腦了。”


    蕭一鳴隻歎息道:“我家書房的書足有幾個大櫃子那麽多,其中一大半都是我父親的兵書,那些我倒是看了個齊全,可除了這些,其他的我都不愛看,你若是喜歡,改明兒我帶你進去,你想看什麽書自己拿去!”


    宋明軒正要答應呢,趙彩鳳在邊上聽了,隻開口道:“秋闈之前,什麽雜書都不能看,等考完了,隨便怎麽看都隨你。”


    蕭一鳴看了一眼趙彩鳳,又瞧了一眼一臉受教的宋明軒,心道這樣的小媳婦也忒厲害了一點,忽然間就覺得自己也沒那麽羨慕宋明軒了。


    “那等宋兄考過了,來借也是一樣的,反正書又不會跑了的。”


    宋明軒隻低下頭,略帶歉意道:“等考過了,大概就要迴趙家村去了。


    蕭一鳴隻疑惑道:“宋兄不是已經拜在了韓夫子的門下了嗎?若是中了舉人,應該在玉山書院聽課才是,上一屆玉山書院的一百來個學生中,有三十個都中了進士,那柳半塘更是以弱冠之齡就得了狀元,如今大家都擠破了頭想進去呢,宋兄這麽好的資質,怎麽不留下來呢?”


    宋明軒何嚐不想留下來,隻是在京城的吃用都不是小錢,家裏沒有進項,根本就不可能供宋明軒在京城念書的。


    “實在是囊中羞澀,隻怕沒有辦法支付這求學的束脩。”宋明軒雖然窮,卻窮的坦坦蕩蕩,絲毫沒有半點畏縮羞澀。


    一旁的趙彩鳳聽在耳中,也隻能跟著略略歎息,其實……她一心一意想在京城盤一下鋪子,也是有這個想法,宋明軒若是這一科真的中了舉人,按照許氏和楊氏的心態,肯定是砸鍋賣鐵也要繼續供下去的,所以……這銀子必須要有一個進項。


    趙彩鳳隻想了想,開口道:“我這幾天在家裏閑著無事,出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麽鋪子可以盤下來的,到時候我們先在這兒住下了,再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進項,隻一點,你若是沒中舉人,那這些事情和你可沒半點關係,你迴你的趙家村,我可不攔著你。”


    蕭一鳴聽了趙彩鳳這話,內心就有些接受不了了,他所在的世界,都是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男人說一,女人不說二的,從來也沒見過一個女人這麽跟男人說話的,況且聽趙彩鳳這口氣,感情她還真就是一心一意的想當舉人太太,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怕傷人心呢?蕭一鳴見宋明軒臉上帶著幾分尷尬,隻開口道:“宋兄學問這麽好,這一次肯定能中的。”


    趙彩鳳見兩人都有些尷尬,也不說話了,隻自己躲到後麵灶房裏頭吃午飯去了。


    前頭蕭一鳴和宋明軒見趙彩鳳走了,話又多了起來,這迴換蕭一鳴勸宋明軒道:“宋兄,小趙她是對你真好,她說那話興許隻是嚇唬嚇唬你的。”


    宋明軒向來被趙彩鳳給唬慣了,哪裏會在意這些,隻紅著臉道:“不打緊,不打緊,早習慣了。”


    蕭一鳴頓時覺得沒意思起來了,自己見他被個女人嗬斥,好心安慰他幾句,他本人反倒是當這個打情罵俏呢,哪裏有點男人氣概了?蕭一鳴隻拉長著臉道:“宋兄,你這樣不行啊,將來小趙過門了,你夫綱不振啊!”


    宋明軒聽了蕭一鳴這話,頓時臉頰紅到了耳根,隻急忙攔住了道:“蕭公子快小聲些,別讓彩鳳聽見了,她不愛讓人知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媳婦,我們出來之前有過約法三章。”


    蕭一鳴一聽便覺得有些意思了,忍不住就起了一些八卦的心思,瞧著宋明軒紅撲撲的臉頰,趁著彼此都有幾分醉意,便故意問道:“宋兄,你別說這麽長時間,你和小趙她都沒有那個過?”


    蕭一鳴雖然尚未娶親,但是跟鄭玉又胡混了那麽久,這些事情自然是懂幾分的。


    宋明軒聽他這麽一問,臉頰就越發漲的通紅了起來,隻忍不住開口道:“蕭兄快別這麽說,不能壞了彩鳳的清譽,她還是一個黃花閨女呢!”


    ☆、第105章


    蕭一鳴這會兒又不太了解了,一個黃花閨女和一個成年男子住在一個院子裏頭,這種事情在那個年代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他隻又忍不住多嘴道:“宋兄,這樣可不行啊,你一個男的也無所謂了,可像小趙這樣的……”蕭一鳴說到這裏,也再沒往下說了,這裏頭的意思,宋明軒自己應該清楚。


    宋明軒也跟著歎息道:“我發過誓的,等中了舉人就迎娶她,隻怕她不答應。”


    蕭一鳴看著宋明軒這患得患失的表情,隻安慰道:“你這就別瞎想了,我看著,她上趕著還來不及呢,不然她這樣累死累活的為了誰?”


    蕭一鳴說完這些話,心裏麵還多少帶著些酸溜溜的情緒,可如今他已認清了趙彩鳳和宋明軒隻見的關係了,就算再有念想,也該放下了。關鍵是,這個處於戀愛朦朧期的孩子,壓根就沒弄明白,他對趙彩鳳的那種感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宋明軒想起那日寫出來的狀書,見蕭一鳴又有這份為國為民的心思,便進了房間,把這狀書遞給了蕭一鳴道:“蕭公子,這是我閑來無事寫的狀書出來,原本是打算聯合著那幾家被拐賣了孩子的窮人家,一起狀告誠國公府的,可彩鳳擔心我得罪權貴,愣是不讓我去,如今你倒是幫我瞧一瞧,這若是告上去了,能有幾分勝算?”


    蕭一鳴正為中午趙大人要結案的事情心煩,聽了宋明軒的話,隻開口道:“不說起這事情也就罷了,說起了就鬱悶了,那誠國公家六爺的案子,眼下就要結了,平白無故跑來一個認罪的,我姥爺也沒辦法了。”


    這時候趙彩鳳正吃過了午飯從灶房裏頭出來,聽了他們的話,隻停下腳步道:“這有什麽好煩的,認罪也不是他自己說自己有罪就可以的,凡是都要講證據,隻要有證據證明那人沒有犯罪的條件,他就算認罪,這罪狀也是不成立的。”


    蕭一鳴隻擰眉想了想道:“人家自己都認了,那口供我也看了,作案手法和馮仵作驗出來的也一模一樣的,能找出什麽證據,來證明他不是兇手呢?”


    趙彩鳳也隻擰眉想了想,一時也沒有什麽好主意,宋明軒此時正低著頭思考問題,視線忽然停留在了趙彩鳳帶著傷疤的手背上,隻開口道:“有了!”


    蕭一鳴隻連忙湊上去聽了宋明軒的主意,一向太過嚴肅的表情也變的生動起來了,隻連連道:“宋兄這個辦法好,我這就迴去告訴我姥爺!”


    蕭一鳴向來是要風要雨的個性,連飯也顧不得吃,隻起身就走了,才走到門口,忽然間又迴了過來,把宋明軒放在桌上的狀書也拿走了,隻開口道:“宋兄還是緊著看書吧,這些事兒就交給我辦了!”


    蕭一鳴走後,趙彩鳳這才從廊下走了過來,隻問道:“你給他出了什麽主意?瞧他那幅著急的樣子。”


    宋明軒在趙彩鳳麵前一向帶著幾分靦腆,見趙彩鳳走過來,隻低著頭道:“也沒有什麽,就是告訴他,可以耍一些小花招,讓那認罪的兇手露餡而已。”


    趙彩鳳便坐了下來,這會兒宋明軒也吃的差不多了,因為喝了一些小酒,所以臉上紅撲撲的。楊氏從房裏出來,瞧見蕭一鳴已經走了,隻笑著道:“那蕭公子怎麽這麽快就走了,也沒打一聲招唿。”


    楊氏過來收拾桌子,趙彩鳳便問宋明軒:“那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麽花招?”


    宋明軒這時候酒有些上頭,看著趙彩鳳垂在衣襟上的手,越發覺得那一小塊的疤痕礙眼了起來,隻鬼使神差一樣的把手伸過去,握住了趙彩鳳那受傷的手背,開口道:“我就是告訴他,讓他去問問那個兇手,死者的身上有沒有什麽胎記一類的,如果對方說有,那就告訴他記錯了,其實沒有。如果對方說沒有,那就嚇唬他說有,總之把他弄迷糊了就好了。到時候不管有還是沒有,那兇手也說不清,這罪也就定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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