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彩鳳見他說的是趙家妹子,並沒有再說那肉麻兮兮的彩鳳妹妹,也就忍了。


    楊氏和許氏今兒是去了趙地主家打短工,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趙地主家雖然現在不必從前,但還是趙家村最大的地主,這會兒又正是玉米收成的時節,所以楊氏和許氏去趙地主家收玉米去了。


    三人一行剛剛過了小橋,瞧見李阿婆正從他們兩家人的方向走來,李阿婆和宋家關係還算不錯,見許氏和楊氏兩人一同迴來,臉上便笑出了花來,隻上前道:“宋家嫂子、趙老大媳婦,這天大的喜事也不說一聲,還白讓我為你家二狗操心,我今兒迴了一趟我娘家,我娘家的弟媳婦還讓我給我那侄女做媒,我原想著二狗不錯,還是個秀才,沒準以後還能中狀元呢,才起了個心思,你們兩家倒是連柵欄都拆了。”


    楊氏聽李阿婆這麽說,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宋家和趙家中間隔著的柵欄,都已經好些年了,從來沒動過,怎麽可能拆了呢?


    “李奶奶,你弄錯了吧?我們今兒出門的時候,那柵欄還好好的呢,怎麽可能會拆了呢?”


    “我怎麽會弄錯呢,我剛從娘家迴來,才經過你們兩家門口,你們兩家不光柵欄拆了,中間還按了一個好玩意兒,這會兒子二狗正在上頭邊看書邊舂米呢,好些小孩子沒瞧見過這東西,都在那邊看熱鬧呢。”


    楊氏一聽了不得了,這李阿婆說的頭頭是道,沒準就是真的了,可這事兒她還沒同趙彩鳳直說呢,怎麽著柵欄就先拆了呢?許氏這會兒心裏倒是偷偷的高興,眉梢都透出了喜色來,隻問道:“我家二狗邊看書還邊幹活?真有這樣的事情?”


    宋明軒在念書方麵,其實還是有些天賦的,若不是從小私塾的先生說他必成大器,宋家也不會砸鍋賣鐵還供著他。可鄉下人家,全靠勞力過活,以前宋老爹在的時候還好,有個有勞力的男人,一家老小的生活也有個依仗,現在宋老爹不在,許氏一個人其實真的很是吃緊。可眼見宋明軒就快要去考舉人了,她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許氏心裏頭早已經想好了,等宋明軒考過了這一科,若是能考上舉人,那自然是最好的,皆大歡喜。若是這一科沒中,以後家裏還能不能供他,還兩說呢。畢竟如今宋明軒是家裏的頂梁柱了,他也要承擔起他的責任來,阿寶也要靠他養大。


    “可不是呢,二狗真是爭氣啊,一邊看書還不忘了幹活,幾個小孩子在那邊嘰嘰喳喳的吵,他隻當沒事人一樣,我瞧著這光景,今年他準能高中!”趙家村多少年都沒出過舉人了,這要是能出一個舉人來,全村的人都跟著張臉,李阿婆說到這裏也眉飛色舞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也算是第一次親密接觸吧……


    ☆、第 18 章


    趙家和宋家兩戶人家,都是後來分家之後,從祖宅裏分出來的人家,所以並不靠在村裏頭,而是在靠近村口的地方,門口正好有一條小溪,小溪上兩座橋,一座是往村裏頭去的,另外一座正好是往村外頭去的。所以趙家村往來的人都要從趙家和宋家門口過。


    趙彩鳳當初想把這個舂米對放在門口,為得就是讓更多的人瞧見,隻要瞧見了,大家覺得好,勢必會去找錢木匠做,這三村八裏的,也就隻有錢木匠這一個木匠,到時候錢木匠的生意好,她也就有跟多的利錢可以收。


    果不其然,這東西才在家裏頭按了小半天,村裏頭的孩子就都覺得好玩,過來看熱鬧了。當然這其中趙武也是功不可沒的,他隻去小溪邊上放牛的地方吼了一聲,那些貪玩的孩子們便丟下牛往趙家來了。


    宋明軒原本是打算趁著許氏不在家,舂一些麥粉出來,晚上等許氏迴來了好做些湯餅吃的,可誰知道他還沒舂幾下呢,趙家村的這些毛孩子就全過來看熱鬧了。


    好在宋明軒在這群孩子中間是極其有威望的,誰叫他是秀才呢。


    這群孩子對宋明軒也是很害怕的,因為但凡是上過私塾的,爹娘在訓話的時候總會說:“有本事也考一個秀才迴來,讓你爹娘長長臉。”因此……宋明軒在孩子們中間有著絕對的震懾力,再調皮的孩子,在他麵前也忍不住文靜了幾分。


    “宋大哥,這是啥玩意兒,你這樣用腳蹬來蹬去的,不累嗎?”孩子們都是屬猴的,看了半天早已經躍躍欲試了。宋明軒這會兒也早已經被吵得看不進去書了,隻從舂米對上下來,看著那幾個孩子道:“不然,你們也上去試試?”


    那幾個孩子雖然皮實,終究還是怕弄壞了這種新玩意,便推了推站在一旁的趙武道:“小武,這是你家的東西,你先上。”


    趙武站在一旁早也已經看紅了眼,聽大家這麽說,便夠著木棍子,踩著那個踏腳,身子往上一用力蹬,小身子就整個上去了。


    他身子比較輕,稍稍用了一下力氣,見前頭的木杵並沒有翹起來,便索性咬牙將身子整個掛在木棍子把手上,雙腳用力往下一蹬,那木杵果然就敲了起來。趙武心下一喜,稍稍送腳,木杵便噗通一聲往舂臼裏麵砸了下去。


    小孩子們見趙武跟一個瘦猴一樣,都能使動這東西,便紛紛都上來試了一試,除了幾個實在身量太小,人都夠不上去的之外,大多數孩子都能輕而易舉的把這個舂米對用起來。


    這會兒外頭人多,趙彩鳳不便出去,省得一露麵又要被幾個調皮的孩子喊趙寡婦,索性就呆在後院裏頭,拿著針線納起了鞋底。做別的東西,以趙彩鳳現在的功力還有些困難,不過納鞋底倒是還能做一下的。


    趙彩鳳隔著門縫往外看了一眼,隻怕過不了多久,錢木匠就該上門送銀子了。


    且說楊氏和許氏兩人聽了李阿婆的話就分外的疑惑,所以一路上就走的快了許多。等迴到自己家裏頭一看,滿院子的毛孩,一個接著一個玩起了他們家院子裏的新玩意兒。楊氏走進院子一看,原來和宋家院子裏隔著的那一條木柵欄果真是沒有了。


    許氏眉梢透出一絲笑意,悄悄的迴了自己家,瞧見宋明軒正在窗戶下看書,邊開口試探道:“怎麽和趙家院子隔開的柵欄沒了?你瞧見了沒有?”


    許氏哪裏不知道這拆柵欄的事情還是宋明軒自己提出的呢,許氏隻知宋明軒是及其重禮數的人,這種事情他必然是很在意的,如今他一聲不響的在房裏看書,深怕是趙家自作主張,反而讓自己兒子心裏不自在了,所以才特意過來小聲詢問。


    “那柵欄都爛了,所以就拆了。”宋明軒為了這事情,今日一整天多少有些不安,如今見許氏又來問他,心裏便越發心煩了起來,隻側著身子,隨口迴了一句。


    許氏瞧宋明軒這樣子,分明就是動氣的樣子,越發覺得是自己猜對了,隻笑著道:“人家都已經先把牆拆了,你還有什麽不願意的,彩鳳是個好姑娘,你能攀上她,是你的福分呢,別心裏頭不知足了,你若真不服氣,就好生加油,考個舉人迴來,反正這事情如今也還沒有挑明,到時候你中了舉人,心氣高了,想要找更好的姻緣了,我也不攔著你,橫豎丟得是我的老臉。”


    宋明軒見許氏越說越離譜了起來,隻氣唿唿道:“我哪裏有這樣的心思,娘你也太看扁了我,我如今不接納彩鳳妹子,是因為如月才剛去了,我心裏過意不去,便是我和如月並沒有夫妻之實,她總在我們家住了這一場,我也不想對不起她,替她守上這一年,也是個禮數。至於彩鳳……”宋明軒頓了頓,一時卻不知說什麽好了。他總覺得趙彩鳳自從這場變故之後,性情有些改了,可究竟哪裏改了,他也說不清楚,隻因為之前兩人各自有婚約,從未多說過半句話而已。


    許氏本就是用了一番激將法,想逼著宋明軒把心裏話說一說,如今見宋明軒這麽說,隻忙不迭繼續問道:“彩鳳怎麽了?”


    宋明軒想了想,緩緩開口道:“彩鳳妹子已經遭遇了不幸,如今也不過才過去一兩個月,隻怕也還需要淡一淡,況且如今我隻是一個窮秀才,有什麽臉麵去求娶她,還不如等些時日,若是僥幸能中個舉人,再來求娶她,到時候也好堵了那些背地裏刻薄她的那些人的嘴。”


    許氏萬萬沒想到,這幾日看似宋明軒還同往日一樣看書識字,其實心裏頭早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辦法,聽他把這一席話說了出來,隻笑著道:“我的兒啊,你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再好不過了,眼下趙家既然已經把柵欄給拆了,你又何必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呢?”


    宋明軒見老娘還在誤會這事情,終於也忍不住開口道:“娘,這柵欄是我讓拆的,不是彩鳳讓拆的。”


    許氏一聽,隻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道:“什麽?是你讓拆的?你讓拆你幹嘛還掛著一張臉?害我白擔心一場。”


    “我讓拆著柵欄的時候,彩鳳妹子也在場,可她似乎並不知道這拆柵欄的意思,我是怕她萬一知道了,以為我們老宋家故意坑她,所以才擔心呢!”宋明軒是讀書人,向來崇尚光明磊落,所以今兒一整天為了這事情都神不守舍,隻覺得有見事情在心裏頭擱著難受,便一天沒個好臉色。


    許氏隻哈哈笑道:“算了吧,這趙家村的人,有幾個人不知道這拆牆的意思?你彩鳳妹子能不知道?她隻是臉皮子薄,不好意思說罷了,再說你再不濟,那也是個秀才,沒準她心裏也有這意思呢,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就省省這心思,好好念你的書去吧。”


    楊氏迴到家裏,見趙彩鳳安置好了舂米對,做好了花卷,又把趙彩蝶收拾的幹幹淨淨在炕上睡覺,頓時就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瞧著幾個毛孩子還在外頭玩那舂米的東西,隻笑著問道:“這東西錢木匠給做好了?”


    趙彩鳳今兒心情不錯,見楊氏迴來,便想起了錢木匠要收趙文做徒弟的事情:“娘,有個事兒要跟你說呢!”


    楊氏見趙彩鳳眉飛色舞的,心裏便估摸著到底什麽事情能讓趙彩鳳這麽高興,難道是因為這柵欄被拆了的原因?楊氏心想,若是趙彩鳳這麽歡喜這柵欄被拆了,隻怕和宋明軒的婚事大抵也不會太反對了。


    “你說吧,我聽著呢,到底是什麽高興事兒,也讓我跟著一起樂樂。”楊氏接過趙彩鳳手裏的鞋底,納了起來。


    趙彩鳳便起身打了水去洗手,她微微翹起食指,瞧著自己的這雙手,她這雙手上連老繭也沒有幾個,就說明其實以前在家的時候,楊氏也是很心疼趙彩鳳,極少讓她出門幹農活的。


    楊氏這樣一個女的,要養四個兒女,著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況且趙文還是一個腦子不好的,並不能幫襯多少,若以後趙文真的跟著錢木匠學手藝,也能減輕家裏的負擔。


    “是錢木匠說,他想收個徒弟,覺得二弟不錯,讓我問問娘的意思。”


    楊氏正納鞋底,聞言隻愣了片刻,複又抬起頭,直著眼睛問道:“你說什麽?錢木匠要收二老當徒弟?你莫不是聽錯了吧?把老三聽成了老二?”


    趙彩鳳隻擺擺手道:“老三倒是想拜師呢,隻可惜錢木匠看上的確實是老二。”


    楊氏顯然被這天上砸下來的餡兒餅給砸暈了,半天沒什麽反應,過了片刻才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二弟,他平常自己都管不好自己呢,如何會學木工?錢木匠若是一時興起,真的收了老二當徒弟,以後可是要後悔的。”


    趙彩鳳也是真服了楊氏了,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情,她還能往外推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宋秀才:昨天一個留言也沒有,我被作者大大打一宿= =


    蘇蘇:你沒魅力所以小天使都不留言,給我跪搓衣板……


    宋秀才吸鼻子下跪,小聲的:那還不是你我把寫太………………爛…爛……(被拍飛,以上迴音)


    ☆、第 19 章


    楊氏的顧慮,趙彩鳳一開始也是有的,但是她一會兒也就想通了。


    首先,錢木匠看著並不像是壞人,並沒有要坑蒙拐騙的樣子;其次,趙文雖然腦子不好使,其實說白了隻是腦子發育不健全,還處於兒童時期,但是很多東西,小孩子學起來沒準比大人還快些;第三,趙家如今已經窮成這個樣子了,趙文確實也要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一下,將來也可以自力更生。


    趙彩鳳把這三點都分析清楚了,楊氏看了一眼誰在炕上的小兒子和小女兒,隻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也不能照顧他一輩子,弟弟妹妹還小,如今我也隻能靠你們兩個了。”


    趙彩鳳拉著趙文坐在一旁,問他:“二弟,明兒你跟著錢大叔去學木工,你願不願意?”


    趙文想起早上錢木匠在院子裏做木工活的時候,弄的滿院子的刨花漫天飛,一下子興奮的直點頭,他向來話說不清楚幾句,但是點頭搖頭都很利落。


    楊氏伸手摸了摸趙文的頭頂,柔聲道:“你要是真去了,那可要上心學,錢木匠一個人習慣了,你要記得給他燒茶煮飯,你是當學徒的,不能懶散,明白嗎?有什麽不懂就開口問,別什麽都憋在心裏,有人欺負你,你就忍著,隻別再哭鼻子了,你都是大人了。”


    趙文一個勁的點頭,楊氏見他很聽得懂自己的話,便也鬆口答應了。


    這時候天色也不早了,趙彩鳳打了一個哈欠,去後院打了水洗漱。


    到外麵院子裏的時候,瞧見宋明軒正坐在那石墩子上看書,這時候晚上天氣還是有些冷的,他披著一件粗布麻衣,就著月光看書,身形蕭索。


    趙彩鳳想了想,隻望自己家堆牛糞的地方走過去,撿起一整塊的牛糞,跟扔飛盤一樣扔了過去,正好就落在那石桌的正中央。宋明軒嚇了一跳,抬起頭便瞧見趙彩鳳站在隔壁的院子裏。


    趙彩鳳看見宋明軒這股認真勁兒,就想起了當年自己備考高考時候的光景了,便深覺有些同情,說話的口氣也好了不少:“天氣冷,月亮又暗,點上牛糞既可以取暖,還可以照明,豈不是一舉兩得,難道你是嫌棄這牛糞太髒了?其實說句不中聽的話,咱平常吃的那些五穀雜糧,哪一樣沒澆過這些玩意兒?”


    宋明軒原本就已經要被趙彩鳳給說服了,可生生敗在了這最後一句上頭。他抬起頭,臉頰有些僵硬的看了趙彩鳳一眼,這分明是一個容貌秀麗的姑娘,怎麽每次說話都能直白到讓人無法招架呢。


    趙彩鳳見宋明軒的臉色似乎有些變了,也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麽,就拉了拉衣服,轉身迴房去了。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的時候,昨天在趙家玩過舂米對的兩個孩子就帶著各自的父母來趙家看新玩意兒了。聽趙彩鳳說著東西是宋明軒想出來的,紛紛都誇獎宋明軒聰明,隻說念過書考上了秀才的人,就是不一樣。


    趙彩鳳又介紹了那兩家人去找錢木匠,等楊氏吃過了早飯,和許氏一起去趙地主家打短工之後,趙彩鳳這才挽了一些從鎮上買的白麵,又添了幾個雞蛋,帶著趙文往錢木匠家去拜師學藝去了。


    這時候正是河邊上最熱鬧的時候,幾家媳婦都在河邊上洗衣服。趙家村也就屁點大,一些小事情不消個半天功夫,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比如趙家和宋家拆了柵欄這事情,今兒一早全趙家村的人就都知道了。


    水根媳婦這時候正跟另外幾個剛過門的小媳婦一起在河邊洗衣服,見趙彩鳳提著籃子,帶著趙文往這邊來,便笑著道:“這幾天趙家可熱鬧了,聽說昨兒錢木匠給她家做了一個什麽秀才舂的東西,可以讓人站著舂米的,今兒她又出門,也不知道做什麽去。”


    這時候李阿婆的孫媳婦翠花開口道:“我聽我家太婆說,趙家和宋家中間的木柵欄都拆了呢,我聽我太婆的意思,是說他們兩家隻打算兩家湊一家呢!”


    這時候水根媳婦又笑了起來:“兩家湊一家,怎麽湊?寡婦也能湊一起嗎?”


    “你傻啦?這彩鳳和宋秀才不正好一對兒嗎?”


    “宋秀才能要個寡婦?”水根媳婦也疑惑了,水根媳婦和如月是一個村的,從小也算是和如月玩到大的,聽翠花這麽說,隻搖頭道:“宋二狗不會這樣不是人吧?如月才死幾天呢,就勾搭上隔壁寡婦了,這男人,還有一個是好東西嗎?”


    趙家村的人雖然知道寶哥兒不是宋明軒的種,但是如月在宋家住了那麽長的時間,他們料定了宋明軒跟她之間肯定是有了苟且的。所以聽說這兩家如今拆了柵欄,便又當成是天大的事情說了起來。


    “怎麽就不能要寡婦呢?”那邊王家媳婦也搭腔道:“實話告訴你們,我那堂叔家的小叔子對彩鳳也有幾分意思呢,前不久給小姑子張羅差事的時候,還想著彩鳳呢,隻可惜人家不領情,當場就迴絕了,我那時候還覺得奇怪,這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她咋不要呢,原來是抱著秀才爺的大腿了。”


    這話說的幾個人都哈哈笑了起來,水根媳婦卻沒笑,心裏隻咯噔一下,感情這趙彩鳳守了望門寡還有那麽多人心心念念的念著呢,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了。


    她正想說自家小叔水牛也是這心思,隻聽王家媳婦繼續道:“不過依我看這事兒也成不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怕就算我那小叔子提出天來,我那堂叔和堂嬸也不會答應的。”


    水根媳婦心裏也是這麽想的,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時候水牛牽著牛從橋那邊過來,正瞧見趙彩鳳挎著籃子往這邊走。水牛瞧見趙彩鳳,整個人都呆呆傻傻的。趙彩鳳知道她是孫家的小兒子,其他的就不太知道了,但是從原來的記憶中,趙彩鳳依稀得知這孫家似乎和趙家不太對盤,所以兩人狹路相逢,趙彩鳳便站在橋頭,等他先過去。


    水牛趕著牛往這邊來,橋這邊的小溪邊上有著肥美的水草,整個趙家村的牛都往這邊來吃草。誰知道水牛到了橋頭,瞧見趙彩鳳之後卻不走了,直著眼珠子看著趙彩鳳,過了片刻才開口道:“你就打定主意要嫁給那個窮秀才了嗎?他雖然是個秀才,可是家裏頭窮得叮當響,還有一個拖油瓶的兒子,你何必非要嫁他呢?”


    趙彩鳳一聽這話,差點兒就直接炸毛了。


    這時候橋下小溪邊的幾個年輕媳婦也隻相互使眼色:“水根媳婦,那不是你小叔子水牛嗎?她攔著彩鳳的去路這是做什麽?”


    水根媳婦抬頭一看,可不就是水牛正擋著道呢,她心裏早就知道水牛有這念想,要不是婆婆一個勁的攔著,隻怕早就要請了人去趙家提親了,如今把趙彩鳳堵在路口,這算是個什麽事兒呢!水根媳婦畢竟對婆婆有幾分害怕,生怕水牛做出什麽事情來,到時候這河邊的洗衣服的人可都瞧見她這個嫂子在場呢,這要是不攔著,迴去準會被婆婆數落。


    水根媳婦便扔了手上的衣服,站起來喊:“水牛,你把牛放好了就快點迴去,你哥還等著你下地呢!”


    水牛瞧見有人喊他,隻偏了偏頭,見是自己嫂子,也不理她了,隻又上前一步,攔著趙彩鳳道:“你怎麽不說話呢,我哪裏比不上那窮秀才了,以前你有婚約,我爭不過也就算了,如今我可不怕了。”


    趙彩鳳睜大了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眼水牛,長的人高馬大的,皮膚黝黑,臉上神色看著有些呆滯,大眼睛濃眉毛,嘴唇有些厚,倒確實是趙彩鳳心裏相像的農村人的長相,隻可惜……她看見這樣的人就覺得渾身難受。


    趙彩鳳往後麵退了兩步,一不小心就踩了趙文一腳,趙文雖然是個傻子,但也能看出這水牛來者不善,便擋在了趙彩鳳的跟前,梗著脖子喊:“水牛,你讓開!”


    水牛壓根沒把趙文當一迴事,直接嬉皮笑臉的對趙文說:“趙老二,以後我當你姐夫如何?保證以後咱們村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


    趙彩鳳聽了這話就越發覺得來氣,這世上還果真有這樣不害臊的人!


    趙彩鳳把趙文拉到了一旁,抬起頭看著水牛道:“我愛嫁誰嫁誰,什麽時候輪到你在這邊瞎掰掰?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嫁給宋二狗了?你們這樣隨便造謠算是個什麽事兒?怎麽如今我守了望門寡,一個都想來落井下石了?”趙彩鳳故意抬高了聲線,讓河邊上那群女的也聽見她的話。雖然她對這些閑言碎語並不覺得怎麽樣,可是每次瞧見楊氏一臉抱歉又憂愁的樣子,趙彩鳳也是不好受的。


    這時候水根媳婦早已經走了過來,聽趙彩鳳這麽說,便單手叉腰,單手指著趙彩鳳的鼻子笑罵道:“你們趙家和宋家的隔牆都拆了,難道我家水牛說錯了嗎?你一個望門寡的寡婦,不安安分分的守著,如月才死了幾天,你就勾搭過去,你還有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寫起罵街我就覺得挺精神的- -,咳咳,難道我已經開始邁向老婦女的行列了麽……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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