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塞的擦了屏幕上的水,接通電話:“香香,我現在有些不方便,一會兒再迴你電話,拜拜。”說完利落掛了電話。


    鍾翊被閃光燈和鈴聲一嚇,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喝道:“這是什麽妖法!”


    好了,從他說話的口氣以及土鱉的表現,蘇有友幾乎可以肯定他是從古代穿越而來的古代人,但是哪個古代的男人穿一身紅還披頭散發?


    她思索片刻,道:“你聽好,你可能來自夏商周戰國春秋秦漢魏晉南北朝唐宋元哪個時代的人,而這裏和你的朝代並不相同,對你來說算是……嗯……異世?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即便你出現在我家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現在需要立刻、馬上、迅速離開我的家!我不想和你牽扯上任何關係!”說完,蘇有友轉過身走向浴室門,打算開門把此人請出去。


    鍾翊畢竟不是那種見識淺薄的男人,他閱書無數頗有遠見,雖然他不太能聽懂眼前這個著裝奇怪的女人的話,但他通過四周怪異的布置,以及她口中的異世,大致搞清楚了現在的狀況,他似乎通過國師給的木盒到了一個奇怪的地界,這裏和大舜大不相同。


    隻身來到一個陌生的地界該怎麽辦?自然是網羅人脈,無所不用其極威脅他人為自己所用,孤身奮戰乃是莽夫之勇。而眼前這個女人是他來到此地見到的第一人,雖然身為女子,卻甚為矮小,身材清瘦,不似武功高強之輩,似是可以輕易掌控之人。


    可他身上已是空無一物,沒有什麽可以牽製她的東西,他四下張望,瞧到一塊白色的塊狀物體,似是糕點,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扣了一小塊捏成團,突襲蘇有友的後背將她製住,迅速捏住她的下顎,將扣下來的東西塞進她嘴裏,逼迫她咽了下去。


    他用陰冷的聲音道:“你已服下毒蠱,若無本……我的解藥你一個月後便會七竅流血而亡,現收你為我所用,輔佐我完成大業,他日功成之時必有重賞。”


    當學過柔道的蘇有友想起來反抗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怪不得師父說,永遠不要把你的後背留給你的敵人……


    所以她當初為什麽要給這個“鬼”做心肺複蘇啊!淹死他不是更好嗎!


    蘇有友掙了幾下沒掙開,想必此人在古代也是習武之人,她這現代的武渣哪裏能比啊,何況對方還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她歎了口氣,認命了,穿到她浴缸裏,按照小說裏的情節走向,她就別想置身事外。


    如今是“我命由人不由己”,蘇有友討好道:“壯士,依你所言,但你現在能不能先放開我,我還沒被你毒死就先被你勒死了。”低頭瞧瞧此男肌肉鼓起的手臂,她纖細的小胳膊怎麽敵得過?


    壯士?


    鍾翊聞言眸光一寒,似是被戳到了痛處。


    他自知他毫無一般男子的溫婉娉婷,但他堂堂皇子怎容眼前弱雞般的女子出言侮辱!他剛想教訓她,牽扯腰間一痛,他迴想起了此時的處境,他身懷有傷,又身處異世,無人服侍左右,此女還不能交惡,他要依仗她在此處存活。


    鍾翊不甘的鬆了手:“你先去取傷藥來,準備一身供我換洗的衣物。”說完冷哼一聲,坐在一旁的馬桶蓋上,那姿勢好似坐的是把龍椅。


    蘇有友看著他趾高氣昂使喚她的樣子,此刻的心情真是……嗶了狗了。


    虧他長了一張俊臉!實則陰險狡詐傲慢無禮!果然看人不能看臉!


    即便如此,蘇有友臨走之時也友情提醒了一句:“對了,壯士,你坐的是我家茅坑,茅坑你明白嗎?文雅一點叫恭桶。”說完嘿嘿一笑,拍屁股走人。


    鍾翊瞬間彈了起來,瞪著剛才坐著的馬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第二章


    拿完藥箱,蘇有友打開自己放春秋衣服的衣櫥,一眼就瞧到了那個綠油油的恐龍連體睡衣,這睡衣是靳香送的,蘇有友嫌棄太二一次也沒有穿過,正好拿給那個中二病患者!


    蘇有友打開浴室門,本因身體疼痛彎曲著身子的鍾翊瞬時站的筆直,高昂起頭。


    即便處境落魄,他生為皇子的尊嚴也不允許他在庶民之前軟弱分毫,更不能讓這個侮辱他的弱雞女子小瞧!


    蘇有友瞥他一眼,嘖嘖嘖,看他著不可一世的樣子,明明站在茅廁裏,不知道還以為他站在泰山之巔呢。


    中二是病,得治。


    蘇有友拿著藥箱放在洗手台上,衝鍾翊勾了勾手指頭:“過來,我教你怎麽用。”


    鍾翊一瞧橫了眼,她竟敢對他如此無禮,用招唿牲畜的手勢招唿他!這若是在大舜他定將她淩遲處死!


    蘇有友當然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見他一動不動,還一副怒氣衝天的樣子莫名其妙的翻了個白眼:“你怎麽不過來啊,我們這的東西你不會用,我教你怎麽用。我不管你在你那裏有多少人伺候,在我們這人人平等無尊卑之分,都是要自食其力的,你不要指望我替你上藥哦!”


    放肆!先不談男女之防,他金貴之軀怎會容她隨意觸碰,她此言也太過於輕慢了!


    但,仔細品品她的言論,此處人人平等無尊卑之分?自小被尊卑之別灌輸的鍾翊有些無法理解,但反觀此女毫無規矩的言行舉止,怕是此處與大舜的規矩有天差之別,他還是要慢慢了解為好。


    他思量一番起身,走到蘇有友身旁,看向她擺弄的方盒,裏麵羅列著他從未見過的物件,煞是驚奇,但長年訓練出的處驚不變,使得他麵色如常的觀望著。


    蘇有友將需要用的東西一一羅列出來:“你先用雙氧水把傷口擦洗一下,然後用碘酊消毒,這是創可貼,是這麽用的,然後這裏還有紗布和膠布,需要的話也可以用。”說完蘇有友又從櫃子裏取出一條沒用過的毛巾遞給他,教他打開水龍頭和淋浴的方式:“你可以洗個澡,但是傷口盡量不要沾水。”


    鍾翊還在研究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蘇有友轉身去拿那件恐龍睡衣,這可是重頭戲!


    “我衣服都太小沒有你能穿的,這個你勉強還能穿,我教你這個怎麽穿。”說完她演示了一遍穿法,還不忘問一句:“會了嗎?”


    鍾翊看向那古怪的衣服,比起此女所穿暴露至極的短衣短褲,勉強還可以接受,便點了點頭。


    蘇有友轉身奸笑一下,將衣服掛在衣架上,便推門出去了,臨走之前很友好的說了一句:“有什麽事可以喊我,我在外麵聽的到。”說完門關上了。


    鍾翊剛要抬手除去衣物,門突然又開了,蘇有友探頭出來,問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鍾翊壓下慍怒的情緒,抿唇道:“鍾翊。”


    “鍾翊?”蘇有友點了點頭:“我叫蘇有友。”說完關門走人了。


    這次,鍾翊聽到她走遠的腳步聲才除去衣物,他早就發現此屋內有一麵如銅鏡般的物什,可以將他樣子清晰映照出來,他轉過身,背後遍布深深淺淺數道傷口,若非國師所贈之物他恐怕難逃一死,雖不知為何會來到此處,但他定會好好活下去,待時機成熟之時迴到大舜,一血前仇!


    *


    蘇有友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搜索曆史相關的紀錄片,打算一會兒給那個古代土鱉看看,讓他明白給別人下毒蠱是不對的!


    雖然不知道古代到底有沒有毒蠱,但她明天一定要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可不能讓這個古代土鱉真把自己給毒死了,順便手機也要去送修,哎,要不是工作需要她才不買蘋果這種燒錢的手機呢,這迴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錢修了……


    “喂?於姐,不好意思這麽晚了打擾你,我明天臨時有事不能去公司了,晚些我會把全稿發到您郵箱的,如果有什麽需要修改的,您工作q給我留言就好了。”


    剛掛了電話蘇有友聽到浴室傳來砰砰的砸門聲,我勒個去,這土鱉不會開不開門開始砸門了吧!


    “別砸!別砸!我給你開門!”


    蘇有友趕緊飛奔過去開了門,她還沒說話,砸她家門的那個土鱉先揪著她的衣領發飆了:“你為何將我鎖在這裏!意欲為何!”


    合著這貨不僅是土鱉,還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有這麽抓著女生領子的嗎!就算她身高高些,胸部平些,也不能真把她當女漢子啊!!!


    “你鬆手!我沒鎖你!這門從外麵鎖不了!是你自己不會開好不好!”


    鍾翊聞言愣了一瞬,這才察覺到他和這個女人的距離,還有她胸前軟綿綿的觸感,麵色一紅鬆了蘇有友的衣服,稍稍站得遠了些,此女矮小瘦弱他一時間都忘了她是女人了……


    蘇有友怒氣衝衝的拉著他的手腕拖進浴室,給他演示一遍開門的方法,順便小聲咒罵了一句:“土鱉。”


    鍾翊雖然不知“土鱉”為何意,但他知道鱉並不是什麽好的意思,當時眉頭又皺了起來,但是因為他無禮在先便沒有發作。


    他按照蘇有友的方式開了下門,沒想到此處門的機關如此精妙,恐怕關於這個世界他還有很多要倚仗眼前女子才能知道的。


    “方才……失禮了。”


    蘇有友冷哼一聲,還算這土鱉有覺悟:“你和我過來吧,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鍾翊隨她穿過狹窄的走廊,到了一處比較大的地方,裏麵擺放著許多他從前連見也沒有見過的東西,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目光竟是如此淺薄的。


    蘇有友指了指沙發:“坐。”


    鍾翊對這裏還是有些惶恐不安,試探著往沙發上坐,身下一陷他趕忙站了起來,怎麽迴事?此物為何會下陷的如此厲害?


    本來蘇有友還覺得這土鱉挺淡定的,沒想到坐個沙發就嚇成這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自顧自先坐下,把腿翹到茶幾上,拿起遙控按下播放鍵。


    “這個裏麵有人在動的東西叫電視,會告訴你很多古今中外的知識,你好好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問我。”


    可鍾翊的視線先掃向了橫在眼前光裸白皙的長腿上,麵色微紅,他從未見過如此不知禮數的女子,在一個男子麵前竟如此不知遮掩,還這樣大呲啦的讓他看,莫不是存了輕薄他的心思?可看她坦然的目光他又覺得不是……


    算了,這不是當務之急,鍾翊挪到離她有些距離的地方規矩坐下,看向她所說的那個“電視”,這一看了不得了,這世間竟有這般神奇的物什,似將世間萬物都包容其中,想必就連國師也沒有如此神奇的法寶吧?


    蘇有友瞄向故意和她保持距離的鍾翊,看來這土鱉還是蠻規矩的,她默默打量了他一會兒,容貌出眾,氣質也不一般,穿著恐龍裝更是萌萌噠,按這土鱉的年紀估計在古代是某個大官的公子?還是他本是就是個手握大權的大官?


    即便看著電視鍾翊也能感受到蘇有友火辣的視線,他曾在大舜之時,從未有女子敢用這樣放肆的目光盯著他,一則是因為他貴為皇子,二則是因為他的容貌並沒有什麽可看的,他不禁耳朵有些發熱,抬手弄弄頭發遮住自己的臉。


    蘇有友這才注意到土鱉根本沒把自己的頭發吹幹淨,還滴著水呢。


    她起身去抽屜拿了吹風機,把電源插在沙發旁邊,站到鍾翊旁邊打開吹風機,而且是強風,這嗡嗡的聲音又把鍾翊嚇了一跳。


    鍾翊身體後傾,用手擋住熱風:“這是何物?”


    蘇有友直接把他頭發扯了過來,道:“吹風機,能把你頭發吹幹,不吹幹頭發著涼生病我可沒錢帶你看病。”


    鍾翊思索片刻,又瞧了眼蘇有友布料甚少的衣服,可能此女是窮的買不起布料才穿這麽少吧?


    鍾翊推脫道:“我自己來吧。”


    蘇有友哼了一聲:“你會嗎?這次我替你吹,下次你自己吹。”說完腿搭在沙發上,替他吹起頭發來,這麽多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吹幹啊。


    蘇有友不覺得怎麽樣,鍾翊卻頭皮一麻,曾經幾何哪有女子會離他如此之近,還這般摸他的頭發,難道這裏的女子都是這般野蠻無理,如央國那些蠻夷一般,可隨意強占輕薄男子?


    他硬是奪下蘇有友手中的吹風機,執意道:“我自己來。”


    蘇有友一愣,退開身子疑惑的看向他,鍾翊臉上有幾分不自然和躲躲閃閃,莫非是因為不好意思?她一女的都不在乎他一個大男人扭捏個什麽勁啊?在古代早該三妻四妾了吧?


    “切,是不是個男人,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扭捏,你自己來吧,我去洗澡,那裏有開關用完了別忘了關上。”然後還不忘拿了個梳子給他放桌上。


    鍾翊一聽臉色變了,洗澡?莫不是她沐浴去了,有客來訪她竟去沐浴……莫非……莫非她因為看了他濕了身難以遮掩的樣子,便要順勢借口收他入房……


    雖然他是皇子,貞潔也是很重要的,若是此事被旁人知曉他是更難嫁出去的,確實有可能委身於她,可……可真要他嫁給這個才剛剛見麵的女子?


    ☆、第三章


    因為鍾翊注意力一直在自己的“終身大事”上,電視裏究竟講了什麽他並沒有看下去,直到蘇有友洗完澡出來他還在發愣。


    蘇有友坐到他一旁的扶手上拿起吹風機吹頭發,瞧見紀錄片演完了便道:“時間不早了,先睡覺吧,我吹完頭發就帶你去房間睡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幸好她住的是三居室,除了臥室和書房還有間客房可以住。


    鍾翊一聽整個人都石化了,她還真的是想將他收房?權衡利弊,他騙她吃下毒蠱的事情早晚會被揭發,若是和她成就夫妻之實,似乎是更有助於籠絡她,可……就讓他堂堂的皇子在此處名不正言不順的跟了她?


    鍾翊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好不精彩。


    蘇有友吹幹了自己的頭發,衝他勾勾手指:“來,我帶你去睡覺的房間。”


    內心翻江倒海的鍾翊在後麵慢騰騰的跟著她,腦子裏在“從”與“不從”之間抉擇,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縱使他是萬金之軀的皇子也不能改變他寄人籬下的事實,但是……


    眼見蘇有友進了某間房,他幾步跟上去,終於狠了狠心道:“不是我不願,我在大舜之時並非一般人家的公子,你不能就這般隨意的……隨意的……”連個過程也沒有,如青樓小倌一般隨意收入房中吧?


    蘇有友顯然理解錯了,叉起腰氣哄哄道:“你還想怎麽樣!老娘收留你不錯了!你還想睡金窩不成!我管你以前什麽身份,在我這隻能睡這,愛睡不睡,不睡出去睡大街!”說罷從櫃子裏把床單被子抱出來扔床上:“自己鋪!我的房間在你斜對麵,有事可以敲我門,但我不一定會理你!晚安!再見!”這都什麽事啊!莫名其妙多了一事多的大爺!


    砰的一聲,鍾翊呆愣的看向蘇有友緊閉的房門,再看看眼前的這間房,是他理解錯了?她隻是帶他來他休息的房間?想起自己剛才荒唐的想法,鍾翊的臉紅成了西紅柿。


    沒想到那個弱雞還蠻君子的,鍾翊鬆了口氣,但轉念一想,他眉頭又皺了起來,又或許……她根本就沒看上自己?


    哼,剛好!他也看不上她!


    想著,鍾翊也砰的將門關上,鋪床睡覺!


    蘇有友聽到聲響蹭的坐了起來,哎呦!這個土鱉中二病還敢摔她家的門!摔壞了他有錢賠嗎!信不信我拍你裸|照賣錢來賠門!


    *


    轉天一早蘇有友被鬧鈴吵醒,出門發現客房的門還是緊緊關著,虧她還以為古代人勤快呢,和現代人一樣喜歡賴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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