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兩人剛走一會,陳誌國就進了高達遠辦公室,手裏拿著一份材料:“高局,您看這個案子是不是可以移交檢察院了。”


    高達遠接過一看正是林元一案,不動聲色地仔細看了一遍。良久抬頭:“老陳你怎麽不坐?這幾天辛苦你了。案子的事先放一放,現在會議的緊要關頭,安保第一,絕對不能出什麽差錯。”


    “領導放心,我懂得輕重,安保的各項工作我親自盯著。我也是本著‘重案從快’的考慮,也給緝毒戰線的同誌們鼓舞下士氣。”


    “你是說‘零口供’結案?”


    陳誌國臉上不經意地一抽:“對於這樣的毒販,知道罪孽深重無畏生死了,很難開口……這樣的列子在緝毒口數不勝數。”


    高達遠心裏一陣冷笑:“我還是覺得倉促了些,這樣吧,先放我這。等會議安保工作結束再說。老陳啊,我是即將賦閑的人了。你身上的擔子很重,我們都要慎重!”


    陳誌國被高達遠一番話弄得心裏一冷一熱,原來這老官油是要保晚節啊。本也知道案子就是轉到檢察院也很難過得了,自己隻是想早點撂開,後麵的事鄒大少自己去搞定。


    陳誌國起身:“那好吧,我還得去巡查一下,對了,剛剛看見李劍……”


    “兄弟省來人一樁毒品案需要他協助。我讓他這些天小事不必煩擾你。”


    “感謝高局體恤,那我先走了。”


    陳誌國迴到辦公室,拿起手機給盧明老婆打電話,對方說盧明這幾天吃住都在單位。可能太忙手機沒電也說不定。


    掛了電話陳誌國心裏隱隱升起一絲不安,想給看守所打個電話又覺得不妥,主要沒有措辭。當即把秘書叫進來附耳交代幾句,又想到安保事一大堆,忐忑著一顆心獨自開車出了市局。


    此時盧明,還有另外兩個交警,包正。四人都在國安的一處秘密關押處。兩個交警供出盧明,盧明供出包正,包正一看不是緝毒警察,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的架勢。


    審訊室裏,包正一副玩世不恭,搖頭擺腦四處張望。也不怪他如此鎮定,雖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後台老板是誰,但他隱約知道老板能量大的驚人。不用幾天自己就可以出去。


    李劍從監控看見包正這神氣,心裏冷笑一下對肖處長道:“我們進去吧。”


    聽見門響,包正眼望著天花:“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也是第一次,哪知道那是毒品,很冤枉啊,你們讓我打個電話。”


    “你要給誰打電話?上線嗎?包黑子!”


    “你管不……李,你……”包正看見坐在肖處長身邊的李劍,身子禁不住一陣顫抖,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幹他們這行的誰都知道這個煞星,東南亞毒梟出五百萬買他人頭,幾次暗殺都被他躲過去了。入行的新人都要先看他的照片。


    連肖處長也驚歎,毒販還需毒警降啊。


    “問你話呢!”


    包正調整一下自己:“我沒什麽好說的。既然落在李隊手裏,你們看著辦吧。”


    李劍從包裏拿出一疊材料:“其實就憑我們現在手中的這些證據,根本不需要你的什麽口供。你也別指望身後的人能救得了你,‘丟車保帥’的道理你應該懂的。我是為那些被毒害到家破人亡的無數家庭,也是為你稍微減輕點罪孽罪責。”


    看著閉口不言的包正,李劍拿出一張照片給一旁的助手,眼神示意一下。助手接過照片走過去遞到包正眼前。


    照片上是一所小學門口,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男孩。雖然是從側麵拍的,但兩張人臉清晰可辨。


    包正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嘴唇不住蠕動,仍舊一言不發。


    “看得出你還有點人味,也知道家庭親情!可你想過那些被毒品所害的家庭嗎?他們的老婆孩子呢?……肖處長,人交給我吧。”李劍說罷起身。


    “等……等!我,要是都說了,你們能保證我老婆孩子的安全嗎?能不判死刑嗎?”


    李劍和肖處對視一眼道:“保護每個公民的人生安全是我們的職責和義務!而且就你的情況我們還會特殊照顧。至於能否活命,得看你口供的價值和認罪態度。態度好有價值我們會向法院建議!”


    包正直了下身子長吸了一口氣:“我所知道的我全都告訴你們。”


    ……


    王陸的四合院裏,張航,梁冬,曾誌豪幾個正在玩牌侃大山,蕭媛則在一旁端茶遞水。門口響起停車開門聲。


    李茗茗走了進來,一襲紫黑貂皮大衣,黑色長筒靴,白手套紅手包。襯托出高貴氣質,可能剛從開著空調的車上下來,白皙透紅的臉色顯得嬌美。


    幾人趕緊起身招唿,李茗茗一擺手:“你們自便,我找蕭媛說說話。”


    眾人知她脾性,也就不再客套,李茗茗和蕭媛進了正廳。


    “茗茗,今天怎麽想起找我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電話也不先打個。”蕭媛一邊倒茶一邊道。


    “我猜你就在這裏,這天寒地凍也沒哪裏可去,在家呆的太無聊,你知道我知心朋友不多,你算一個。”李茗茗看了眼外麵幾個不時大唿小叫的男人:“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你們。”


    “你呀,就是眼光太高。京城這麽多條件優越的權貴富少,就沒一個入得了你的法眼?”


    “我不是說這個,我說的是你們這樣的生活。”


    “我說的也是生活好不好,談戀愛難道不是生活的一部分?你也二十五了吧。我就不信伯父伯母不著急。”


    “這方麵他們從不管我,不說這個了。怎麽沒見憨牛那個‘老大’?”李茗茗岔開話題。


    “你說林元,他被關起來了,你沒聽說?”


    李茗茗心裏一顫:“我去哪聽說?怎麽迴事?”


    “好像是鄒立,據說車上帶了五十克海luo因。”蕭媛指了指外麵:“我也是聽他們說的,你知道我,男人的事從不搭嘴。”


    蕭媛奇怪李茗茗怎麽忽然關心起林元來了。


    李茗茗戳了蕭媛額頭一下:“這王陸也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分,攤上你這個賢淑美女。”


    “也不知哪個男人會有福氣,能博得你這個‘京城第一美人’芳心!”


    李茗茗伸手就擰:“好你個死妮子,也來調笑我。”


    蕭媛閃躲著笑道:“我說的是實話,孤芳自賞天猶憐。我跟你不一樣,就像那歌唱的‘找個好人就嫁了吧……’要求不高。”


    院子裏幾人聽著兩個女人在屋裏嘰嘰咯咯嬌笑,都朝裏麵看。很少有人見過李茗茗笑,更別說笑的這般暢快。


    兩人發覺異樣,同時朝外麵看去,李茗茗心裏一動道:“憨牛,你閑情逸致倒好啊!”


    “茗茗姐,沒辦法,兄弟幾個政治課聽膩了,隻能躲到這鬆散下……我炸!王陸你又輸了,三翻一百六十萬,我可以換台車了哈哈哈……”


    李茗茗看著他們玩得不亦樂乎,心裏若有所思,起身道:“我迴去了,有空再聯係。”


    蕭媛沒有挽留,李茗茗從來都是說走就走,她也習慣了,起身送她到門口。張航他們起身招唿,李茗茗隻朝他們點點頭。劉叔已經拉開後座車門。


    李茗茗上車對劉叔道:“去‘品茗軒’”。說完拿出手機發了個信息。


    “品茗軒”是李茗茗開的一家休閑吧,位於東郊胡同的一處小院落,麵積雖比王陸的四合院小很多,這條胡同的底蘊世人皆知。


    這也是李茗茗爺爺奶奶以前的住處,所以也可以說是她的家,爺爺奶奶去世後李茗茗父親進了權力中樞才搬了新家。


    李茗茗把這裏重新裝修一下,又搜集古今中外各類名著,涵蓋天文,地理,曆史,文學藝術。在裏麵品茗,看書,清靜幽雅。還請了專做京城糕點小吃的師傅,服務人員。雖說客人不是特別多,但絕對的上檔次。


    負責管理的吳姐見李茗茗進來,趕緊打開李茗茗的那間辦公室。


    這以前是李茗茗的閨房,後來改成書房。古檀茶桌椅櫈,紫砂茶具。她自己雖說不會經常過來,但每次過來都是重要客人或摯友一起。


    吳姐整理清洗一下茶具問道:“今天喝什麽茶?”


    “我約了華姐,她喜歡島國玉露。我自己來吧,你讓顧叔叔做倆糕點,就艾窩窩,奶油炸糕吧。”


    吳姐點頭出去安排了。


    水是玉泉山的,燒水用的是酒精爐,現燒現泡。李茗茗在身後櫥櫃拿出一包玉露茶,點燃酒精爐,她享受這種泡茶過程。沸水靜心、一壺一幾,滌人心性。


    “茗茗,什麽事這麽急,非得現在見我。我那工作一大堆。”華英推門進來。


    李茗茗朝她一笑,沒有說話,把茶葉倒進壺中,加入燒好的山泉。一股嫋嫋氤氳熱氣升起,頓時茶香溢室,沁人心脾。


    “好你個茗茗,上次跟我說玉露沒有了。這又哪來的?”


    “今天在我爸書房偷了點,這不馬上叫華姐過來。”李茗茗把剩下的茶葉推過去:“全給你。”


    華英看了眼那包玉露:“無功不受祿,說吧,找我什麽事?看看我能不能幫到你先。”


    李茗茗臉色莫明一紅:“你知道林元嗎?他也是你的同事……”


    “這個忙我可幫不了你!”華英盯著李茗茗臉色:“但我想知道你是怎麽認識他的?又這麽急切要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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