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憨牛,今天起什麽風?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鄒立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按下接聽鍵。下午陳叔跟水仙去‘休息’,他也吃了一顆印度‘大力丸’迴到別墅把姹紫嫣紅折騰得連聲求饒,三人到晚上八點才起身洗浴。鄒立剛喝了一碗國醫堂老中醫給他調製的大補湯。


    “鄒立,你趕緊把我林哥放了,你親自把他給我送迴來……”


    “張憨牛,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張航沒有理會鄒立:“我爺爺請他吃晚飯,一直等到現在。你我都是明白人,不怕告訴你,林哥要有絲毫閃失隻怕你父親也擔待不起,你自己掂量去吧!”


    鄒立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手機一摔罵道:“我尻,還威脅我!真當老子會怕了你這頭憨牛。呸!”


    “誰這麽不長眼,竟敢惹得我們立哥生這麽大氣。”嫣紅上前給他揉著肩膀嬌聲道。姹紫撿起扔在地毯上的手機,擦了一下遞了過來。


    鄒立看了姹紫一眼,忽然想到李茗茗,不會林元真跟這丫頭有關係吧。接過手機撥通陳叔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才接,“喂。”那頭傳來睡意惺惺疲憊的聲音。


    “是我,小立,陳叔這麽早就休息了?”


    “小立啊,陳叔哪跟你們年輕人比得了。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陳叔現在說話方便嗎?”


    “說吧。”他能有什麽不方便,跟老伴分房已經好幾年了。隻是下午在立賢山莊實在把他給累壞了,鄒立給他的那粒藥真厲害,十幾年沒有過梅開二度了。不過藥效一過他可慘了,渾身散了架一般根本起不來身,晚飯都在立賢山莊水仙端上來服侍他吃的。


    這不剛迴到家也沒洗浴就躺下了。


    “今天這件事你一定要親自出馬,必須得辦鐵實了!”


    “小立你咋連陳叔還信不過……”他忽然想到什麽:“是哪位領導出麵了嗎?”


    “剛剛張家憨牛給我打電話了,所以你一定要把‘涉毒’砸實。”


    陳叔心裏一動:“你是說張老的那個‘憨孫’,這林元到底什麽來頭?”


    鄒立好像感覺到陳叔的擔憂,這老東西,下午還信誓旦旦表忠心,怎麽一聽張家就害怕了。要知道李茗茗也牽連在中間,怕要嚇得尿褲子吧。這年頭還有什麽能靠得住?!


    “他們認識不過半個月,一般朋友而已。”


    陳叔怎麽都感覺自己被鄒立陰了,他一直沒跟自己說過林元認識張航。憑自己的地位在鄒立跟張航麵前,哪一個的背景都能捏死自己。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自己很有可能會成為炮灰。可現在自己還能撂得開嗎?這個時候隻怕一露出怯意,鄒立首先就不會放過自己,到時候真就無路可退了。


    “小立你放心,我現在就安排。”


    見陳叔恢複語態,鄒立掛掉電話舒了口氣,我到要看看你們怎麽把一個“毒販”保下來!


    四合院裏,張航對幾個兄弟道:“都迴去休息吧,冬子你找人盯死了鄒立。我爺爺還在等消息。”


    第二天,張航起床洗漱完正要給王陸他們打電話,梁冬的電話打了進來:“憨哥,你看今天的早報沒有?”


    “早報?什麽意思?”


    “上麵有一則新聞,好像說的是林哥……”


    還上新聞了?張航掛了電話趕緊下了樓。這裏是爺爺奶奶的住處,裏麵都是獨棟別墅,住的都是離退休高幹。張老的子孫當中,隻有張航自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


    客廳裏,張老正戴著老花鏡在看報紙,旁邊茶幾上還放著一疊報紙。這是張老退休後的習慣。老伴在張羅著早餐。


    張航拿起一疊報紙,找到《京城早報》,頭版上刊了一則新聞:標題是“交通事故牽出大毒販”,昨天中午,西郊皇莊大道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輛路虎越野車和一輛摩托車相撞。交警在處理時,現場在越野車上發現一小包高純度hai洛因,重53克,車主是一位林姓外地男子。目前案件已經移交市局緝毒支隊。警方懷疑背後隱藏著組織嚴密的販毒團夥。本報將對本案持續跟進報道。


    “夠陰險,夠毒!”張航低聲罵道。


    張老放下手中的報紙問道:“從沒見你看過報紙,怎麽忽然來興趣了。小林有消息嗎?”


    張航把報紙遞過去道:“爺爺,您自己看看,林元被當成毒販抓了。”張老接過報紙,仔細看完這則新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指了下沙發:“小航,你坐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爺爺。”


    張航坐下,把林元跟舒蘇,莊朗之間的恩怨,到吳富民,鄒立。以及那晚在酒店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詳細地跟爺爺講了一遍。


    張老靜靜聽完,他是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什麽樣的風浪沒經曆過?自己一家幾代人都為華夏貢獻畢生。父親犧牲在建國前夜的地下戰場,沒能見證華夏崛起的曆史時刻。自己也是戎馬一生,四個兒女,兩個在軍隊兩個在科研單位。


    在他們這代人眼裏,國家利益高於一切。


    隨著世界環境的改變,在經濟發展的大潮中,有多少人喪失信仰,迷失在紙醉金迷當中。為了一己私利連道德底線也淪喪了。


    權力交替在即。這段時間領導找他聊得最多的就是“反腐”兩字。


    “小航,小林的事現在開始你不要再管了,再跟你的幾個朋友交代一下。”


    “爺爺……”


    “現在牽涉‘毒品’,五十多克夠得上殺頭了。人家既然設了這個局,肯定早有準備。你們一幫毛頭小子,難道還能到警局要人?或者去看守所搶人?放心吧,小林不會有事。”


    張航對爺爺的話向來百聽百從,他知道爺爺要親自出馬了。


    張老想的是林元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前幾天跟幾個大佬聊到反腐的切入口,這不正好送上門來了。先給他來個以靜製動,看看還有多少人牽在中間。張網,就得來幾條大魚!


    一個領導公子就能隨意指使執法機關為自己服務,惡意構陷他人。京城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可想而知,形勢嚴峻啊!


    吃完早餐,張航約了梁冬他們到王陸的四合院,開車出去了。


    老伴衝張航背影喊了句:“開車慢點。”見張老也吃好了,就一邊收拾碗筷。


    “老於,等下我叫小高過來一趟家裏,又得辛苦你了。”張老對老伴道。兩老既是夫妻又是革命戰友,一輩子相敬如賓。兩人軍人出身,身體都很好,家裏連個保姆都沒請。張老自上次在粵州林元幫他排出腦內積液,又練習林元給他的吐納法,身體愈加康健。


    “老張,鄒家小子真敢就小林打他那一巴掌下如此黑手?我估摸著他老子應該不知道這事。”老伴剛才把祖孫倆的談話都聽在耳中。


    “就算老子不知道,但你想想,一個公子就能把人民警察當家仆使喚。這吏治敗壞到何等地步?先賢說得好‘子不教,父之過’……”張老停下了,後麵的話很明白。


    老兩口對視一眼,於老歎了口氣:“我看你這個‘高參、柱石’得為國家操勞到閉眼那刻了!華夏如今需要英明領導,要有壯士斷腕、刮骨療傷的氣魄!”


    “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是不報時辰未到,這是千古真理。你我都是唯物主義者,上次跟老沈聊到‘讖緯’,我現在也相信天意了,嗬嗬!沒想到到了這個年紀倒唯心起來了。”


    “我看是從幾十年前老沈的父親救你開始的吧。華夏那神秘的‘守護’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張老看著老伴道:“守護隻對權力中樞負責,確切地說隻對首長負責。我以前的觀點是隱世的‘古武門派’,這樣也解釋得通。那天科學院的老鄭跟老沈聊得熱乎,我在一邊聽得都入迷了。”


    於老笑著道:“你不會也想修煉成仙了吧。”張老握住老伴的手:“我們這把年紀,哪還想這些,知足嘍。不過要真有來生輪迴,我倒想再與你做一世夫妻!”


    於老靠在老伴胸前,兩人都沒說話,思緒都飛迴到屬於他們的那個青春熱血年代……


    一連幾天風平浪靜,鄒立派去盯張航的人匯報,他們天天在王陸的四合院聚會,好像把林元這事忘了似的。


    問了下陳叔,他們確實通過關係想要撈人。但陳叔功課顯然做得很足,又有媒體盯著。估計知難而退了吧。


    京城警局,陳誌國坐在辦公室,這兩天把他這個會議安保辦第一副主任累的他夠嗆。整天弦繃得緊緊的,白天要親自檢查,有時候半夜都能接到電話,請示匯報一大堆。不過這也剛好說明領導對自己信任,在五個副職中顯得自己更重要。


    那天高達遠從部裏開會迴來,把他叫到辦公室。說上麵的意思讓他任安保辦副主任,負責這次大會的安保工作。當時心裏一陣狂喜,這可是換屆大會,很多人都盯著這個任務職位。


    領導在重要的時候把重要的崗位交給你,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前途無量!


    喝了口秘書端過來的茶,閉目仰靠在大班椅上養神。突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今天檢查交通安全時怎麽沒見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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