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現在便立即出去上任處理衙門裏的事吧,先召集壟城治下官員前來,一會兒本欽差會命人將任命文書送到衙門當著他們的麵宣讀,明日本欽差便會離開此地。”


    “是。”薛子昌答應了一聲,隨即出去召集壟城治下官員了。


    雲洛坐在椅子上想到孫明玉走的時候特意給他推薦了這薛通判,想來他心中是不願意他做壟城知府的,所以才當著他的麵舉薦他,他賭他不會任命他提出的人,但是他偏要劍走偏鋒,就任命薛子昌為壟城知府,這次趁亂讓他匆匆上任同時也是對他的一種考驗,看他是否能勝任這壟城知府,能否處理好此次事件的善後。


    反正這裏現在明月教的人一定已經全部撤離了,他們到底有什麽陰謀不得而知,這教派興起的無緣無故又迅速,對天啟皇朝來說實在不知是福還是禍。


    “世子,文公子派來保護縣主的如畫姑娘去追小少爺和小小姐了。”薛子昌走後,青離上前來向雲洛說了如畫的事。


    “哦?她倒是衷心,無妨,讓她去吧,有墨離照應應該不會有事,況且,她的武功不弱。”


    “是。”青離答應了一聲。


    雲洛心中擔心田流蘇,安排完這些事之後又去看了她,見她躺在床上休息,便讓她好好睡一覺,順便告訴她如畫的事。


    “她去了也好,她武功高強,又不是王府的人,也許教中之人允許她接近安安樂樂也說不定。”


    “恩,你說的是,你可餓了?你今日還未曾用膳。”田流蘇自從破廟迴來便沒吃飯,雲洛擔心她的身體扛不住,心中暗暗焦急。


    “我吃不下,沒事,你快去處理好衙門的事,完了我們盡快迴京。”田流蘇見他不溫不火的,也不知衙門裏的事安排的如何了,不由得心中煩躁出聲催促他。


    “你別急,方才我已經任命壟城原來的通判薛子昌為壟城新任知府了,接下來的一切善後工作都交給他來做,這也是考驗他能力的一個機會,若他做不好這件事,那也勝任不了這個職位,我們今晚休息一晚,明日便啟程迴京。”


    “好。”田流蘇聞言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這下她便放心了,為了早日換迴兩個孩子,她不能倒下,她還要打起精神培育種子呢。


    雲洛見她臉色蒼白,靠在床上嬌弱無力,惹人心疼,不由得坐在床邊伸手撫上她的額頭,輕聲軟語的哄著讓她睡覺。


    田流蘇今日心情大起大落,受了刺激,本來緊緊的繃著一顆心,這下得到明日便可迴京的消息後整個人疲倦起來,在雲洛溫聲的話語中她眼皮越來越無力,最後終於慢慢的合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雲洛見她終於睡著,一直繃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給她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將散落在臉上的一縷青絲拂到耳後,端詳著她沉沉的睡顏看了半晌,小心翼翼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才起身依依不舍的出了她的臥房往驛館的廚房中走去。


    田流蘇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她一直在做夢,不停的轉換場景,一會兒是安安樂樂被虐待嚎哭的場景,一會兒又是那日田流蘇月圍攻母子三人的場景,一會兒又是她的娘親跪在長釘上起身時血肉摩擦的聲音,一會兒又是自己被針紮得滿身針孔的模樣……


    她不安的翻了個身,額頭上漸漸的沁出汗水,她夢魘了,身子似乎被定住了一般,無論她如何掙紮都動不了,夢中兩個孩子被困在一個漆黑的屋子裏,隱約中有一人拿著棍子在追趕著打他們,無論他們如何躲都躲不過棍棒的襲擊,還夾雜著怒罵聲,她想去救他們,但是身子被定住動彈不得,她急的快要發狂,正在這時,那打孩子的人轉過臉來…


    “啊…”她大叫一聲,那人居然是田流月。


    “流蘇,流蘇…”雲洛端著剛做好的飯走進來就見田流蘇在掙紮,他放下食物忙幾步走過來推著她,她猛的一下子坐起了身,全身已經被冷汗濕透,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衣服全部濕噠噠的。


    她起身看到雲洛坐在床前,再也無法堅強,一頭撲進他的懷中,無聲的哭泣起來,片刻間眼淚便沾濕了他的肩頭,雲洛知道她做了噩夢,而且必然是關於兩個孩子的,所以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讓她趴在自己肩頭哭泣發泄出來。


    半晌,田流蘇抬起頭來,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她抽泣了一聲望著雲洛道:“也不知安安樂樂怎麽樣,沒有我在身邊,他們晚上會不會哭鬧?那些人會不會因為他們哭鬧而打他們?”


    “不會,流蘇,他們不會讓他們少一根汗毛的,否則,我會窮一生之力找到他們並滅了他們,一個不留。”


    雲洛知道田流蘇是因為心中著急孩子才會一時想不通,所以向她做出保證,盡力的安撫著她。


    “真的?”想到剛才夢中的事,田流蘇便覺得膽戰心驚,她實在是害怕自己小時候遭受過的虐待會發生在兩個孩子的身上,所以猶自不信,非要再向雲洛確認一遍。


    “真的,我保證,若安安樂樂少了一根汗毛,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必與明月教不死不休。”


    得到他如此狠絕的保證,田流蘇才慢慢的平靜下來,這時隻聽“咕嚕咕嚕”幾聲聲音響起,她的肚子不爭氣的向她叫囂了。


    雲洛聽到後嘴角一彎,拉著她下了地往桌子邊走去。


    “你一天沒吃飯了,此時定然餓了吧,我已經端來了飯,快下來吃一些。”他拉著她邊走邊說道。


    田流蘇也確實餓了,吃貨遇到再大的事對於食物也是沒有抵抗力的,她走到桌邊見桌子上擺著一尾紅燒魚,幾樣素菜,還有兩碗米飯,都是她愛吃的,不禁食欲大動,坐下就吃了起來。


    雲洛陪著她坐下也吃了一些,田流蘇見這飯菜甚是合口味,和平日裏驛館的大廚做的不一樣,不由得打起精神和食物較勁,邊吃邊道:“今日的飯菜很合口味,很好吃。”


    雲洛聞言嘴角完了一下,輕聲道:“你喜歡就好,好吃就多吃點。”


    “恩。”


    田流蘇見他神情有異,好像很開懷的樣子,不由得試探著道:“這菜難道是你做的?”


    “是,都是你愛吃的菜。”雲洛見她終於關心起是誰做的了,不由得有些得意的邀功。


    “哦,謝謝你。”


    田流蘇有些不好意思的臉色微微發紅,心中又一次覺得甜蜜,沒想到他居然會親自下廚,而且這手藝還這麽好,別說他一個古代男人會做這些,即使在現代也鮮少有男人願意做下廚做飯的。


    想到這裏,她吃飯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來,她細細咀嚼慢慢品嚐著他特意為她做的菜,換了種心情,這飯立馬不像剛才似的隻是為了填飽肚子匆匆而食,她心中暗暗覺得,這頓飯是她前世今生吃過的最美味可口的一頓飯了。


    雲洛瞧著她神情中的變化,悄悄籲了口氣,待她吃完後,又命丫鬟進來收拾了出去。


    吃飽喝足後,田流蘇在屋中來迴踱步消食,雲洛卻待在她的屋中不肯離去,他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拉家常,她索性也沒事,心中又思念兩個孩子,便給他講了兩個孩子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他們是如何的麵黃肌瘦,差點因為沒吃的餓死,她恢複一部分記憶後,慢慢的引導他們,讓他們擺脫膽小怯懦的性子,慢慢的變成自信堅強的孩子……


    田流蘇絮絮叨叨的和雲洛說著,雲洛坐在桌邊靜靜的聽,通過她說的話了解著兩個孩子並且了解著她的世界,最後她覺得消食消的差不多了,也有些累了,才走向床榻重新躺了上去。


    “你還不去睡麽?”田流蘇見此時已經戌時了他還不肯離去,不由得出聲讓他也去睡覺,他今日也不必她輕鬆。


    “今晚我和你一起睡。”雲洛目光清淺,淡淡的開口。


    “什麽?”田流蘇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這是什麽意思?兩個孩子才剛丟失,而且這裏還是驛館,他要和她一起睡?想到這裏她羞紅了臉,不由得用被子蒙住了頭。


    “你想多了,我是怕你再做噩夢,想要就近照看你而已,你腦袋裏在想什麽?”


    雲洛見她的神情便猜到了幾分她的心思,不由得好笑的搖了搖頭,他再急色再遇到她就煎熬難忍也不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和她圓房。


    “哦。”田流蘇臉色更紅了,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她這是在想什麽啊?兩個孩子還被人劫去下落不明,她怎麽可以想這個?又見雲洛看著她帶著幾分揶揄,頓時羞憤欲死,一轉身麵朝裏將被子蒙在頭上裝鴕鳥,再也不肯出來了。


    雲洛起身走到床邊悉悉索索的脫了外袍,悠閑自然的上了床榻掀開被子鑽了進去,一把將躲在牆邊的田流蘇拉進自己懷中摟著,口中說道:“睡吧,明日還要早起趕路呢。”


    說罷他調好自己的姿勢將下巴擱在她額頭閉上眼睛,田流蘇將頭埋在他胸膛中,登時一股清鬱的芝蘭香氣撲鼻而來,她貪婪的吸了吸鼻子聞了幾下,將頭在他懷中滾了滾,那男性氣息更加強烈的將她包圍在其中,她不由得有些熱,在他懷裏扭來扭去睡不著,她仰頭看了看雲洛,見他雙眼緊閉,已經發出均勻的唿吸聲,似乎已經睡著了,不由得更加鬱悶了,她這麽一個大活人睡在他懷裏,她都有些難耐,他居然能睡得著?


    看他前幾次的樣子連自己的身子都不能挨,一挨著自己便蠢蠢欲動了,現在怎麽這麽忍得住?難道自己已經對他失去吸引力了?她用一些現代的思維胡亂猜測著雲洛。


    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很熱,在他懷中快要燃燒起來了,所以更加動彈的厲害了,動的時候身子便在他懷裏蹭來蹭去,突然覺得頭頂均勻的唿吸聲變得粗重起來,她一怔就覺得腿間一個硬硬的東西頂著自己,她一驚立馬安分了下來,再白癡的人也知道那是怎麽了。


    想起雲洛這老不正經的,她不由得臉紅發燒了起來,這時隻聽頭頂傳來一聲粗喘還微微帶著些輕顫沙啞的聲音:“你再不安分些,我今夜便要熬不住了。”


    田流蘇聞言更加羞憤,蜷縮在他懷裏一動不敢動,生怕刺激得他不顧後果今晚就要強行和她圓房,得知他並不是無動於衷,她嘴角綻開一絲淺笑,這迴安下心來,倦意頓時襲來,躺在他懷中不多時就睡了過去。


    良久之後,雲洛緩緩睜開了眼睛,借著月光看著她單純的睡顏歎了口氣,看來今晚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安睡了,這丫頭都將自己逼的快要炸開了。


    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再一次的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就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敢動,嬌小的女子沉睡的容顏埋在男子的懷中,男子一手摟著她的纖腰,一手穿過脖頸圈著她的肩膀,將她整個擁在懷中,月光照進來,打在二人身上,散發著柔和的光,在室內灑下一片清輝和靜謐。


    一夜好夢,第二日一早,田流蘇在雲洛的懷中神清氣爽的醒來,昨夜他和自己一起睡後她便沒有再做夢,一覺安穩的睡到天亮,解了她多日來的疲乏,而雲洛卻一夜未眠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差點成了熊貓眼,他恨恨的磨牙暗罵自己慫包,這樣規矩的守著禮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將她拆穿入腹,狠狠折磨。


    某人難得的帶了起床氣,一大早悶悶不樂懨懨欲睡的,做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來,田流蘇卻一身清爽精神抖擻,與他截然相反,她看著他的兩個大黑眼圈卻心中高興,對於自己的魅力她是從來都不懷疑的。


    昨日一時身在局中,她沒有清醒的看待兩個孩子被抓走的事,今日她慢慢的想通了,明月教的目的是為了她的新型種子,他們費了那麽大的勁兒要得到那東西就必然會好好對待安安樂樂的,兩個孩子在他們那裏應該不會受到過分的苛待,而且她今日想來昨日那受傷之人既能傷了自己也不肯傷她,也許不單單是為了種子,也許還有別的原因,無論他是教主還是教中的什麽人,她暗暗覺得隻要有他在,就會保證兩個孩子的安全的。


    想到這些,她心中頓時又堅強起來,她現在要做的不是傷春悲秋,她要努力讓自己更強大才能保護他們,而這也算是他們的一次特殊經曆吧,經過這事之後他們也會長大的,而且兩個孩子在她精心的教導下和以前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了,她相信她們自己也會盡全力保護自己的。


    一早用過早膳,雲洛便啟程迴京,臨走之時,壟城新任知府薛子昌率領治下官員出城相送,他告訴雲洛自己已經連夜召集壟城商戶商量對策,壟城商戶沒有任何言辭答應傾囊相助,拿出自家所有的存糧來安撫災民,讓他們迴歸壟城,進行春種。


    自從安安樂樂失蹤之後,雪菱便整日以淚洗麵,哭哭啼啼的說自己沒用,沒保護好兩個孩子,田流蘇勸了幾次見她執拗,也不再管她,讓她自己調節好了,迴去的路順順當當,雲洛日夜不停歇的趕路,吃睡都在馬車中度過,隻偶爾停下來讓護衛們歇息一下就繼續上路。


    七日後,終於抵達了龍泉縣,隊伍繞過縣城直奔秦家莊而來,龍泉縣令和秦寶柱遠遠的就等在往秦家莊的必經之路上。


    田流蘇坐在馬車中掀開簾子看向闊別多日的秦家莊,思及過去恍若隔世,重生一迴短短十幾年的人生中她居然經曆了這麽多事,而且以後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她臉上不禁閃過一絲滄桑,與她明媚絕色的臉和年紀很不相符。


    她正心中思量的時候,就聽見“蘇蘇,蘇蘇,蘇蘇,吱吱吱,吱吱吱”驚喜的大喊聲音由遠及近的傳過來,雲洛和田流蘇同乘一輛馬車,聽到這煩人的聲音頓時不滿,輕輕的“哼”了一聲。


    田流蘇心中一喜,掀開馬車簾子,就見遠處一人一狐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互相較著勁往她乘坐的馬車跑過來,正是秦寶柱和雪靈狐,隻見秦寶柱一身華麗錦袍絲毫不顧貴公子形象大刺刺的撒丫子狂奔,邊跑還邊迴頭看一眼雪靈狐是否超過了他,雪靈狐也不甘示弱但也不肯真的超過他,始終保持著和他一致的隊形往她這裏衝過來。


    “噗嗤”一聲,田流蘇終於被這一人一狐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秦寶柱無論什麽時候都能活躍氣氛,有令人從沉悶中解脫出來的本事。


    跑到跟前,秦寶柱二話不說,攀著馬車車轅手腳並用爬上來,一竄就進了馬車中,將雲洛擠開自己靠在田流蘇身邊,雪靈狐等他上去之後才一躍而上,小嘴咧開滿麵開懷的撲入田流蘇懷中。


    田流蘇瞬間被這一人一狐包圍在其中,雲洛悲催的發現自己又被晾在一邊了,田流蘇無論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惦記著,包圍著,他幾乎要生生的被氣吐血。


    “蘇蘇,你終於迴來了,怎麽會去了這麽長時間?你看看我,為伊消得人憔悴,這袍子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的,都形銷骨立了。”


    秦寶柱說著還故意擺弄著自己的衣衫,證明他思念田流蘇思念的瘦了,雪靈狐一伸爪子撓了他一把,然後用爪子在自己的狐臉上羞羞他。


    秦寶柱氣得一掌扇在它的狐臉上,然後指著它轉頭對田流蘇道:“蘇蘇,你走後沒人罩著我了,這東西整日裏隻會欺負我,以欺負虐待我為樂趣,這下你迴來了,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吱吱吱…”雪靈狐見秦寶柱在田流蘇跟前賣萌,氣得雪白的毛都豎了起來,雙眼圓溜溜的瞪著他。


    田流蘇一掃多日的陰霾心情,被這一人一狐逗樂了,看來她走後秦寶柱每日裏也過得挺滋潤的呢,有雪靈狐相伴他大概也不會很寂寞。


    “好了,都下去吧。”雲洛不滿的一把推開秦寶柱,伸手將田流蘇一拽拽入自己的懷中,田流蘇也順從的任由他拽入懷中,絲毫不反抗。


    秦寶柱見二人如此一怔,臉上泛起難過,難道她跟著他去了一趟壟城二人的感情已經突飛猛進了?她現在已經一點都不排斥他了麽?那他們二人以後是注定要雙宿雙飛的了?想到這裏,他頓時覺得寂寂寥寥,天地之間隻剩下他一人踽踽獨行,見了田流蘇的喜悅心情瞬間被這寂寥的心情所掩蓋。


    “寶柱,村子裏怎麽樣?可安穩?有什麽事麽?”田流蘇見秦寶柱看到雲洛的舉動後神色一變,心中難過,所以開口轉移話題,問他村中的事情。


    “有本莊主親自坐鎮,有什麽不安穩的?而且,在本莊主和吳縣令的督促下,林棟已經建好了一座你說的那大棚。”


    “真的麽?”田流蘇大喜,沒想到林棟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居然真的建成了那大棚。


    “自然是真的,還有番薯已經結了果實,村民們已經吃上了。”


    “真是太好了,天助我也,看來我走的這段日子,村裏傳來的都是好消息啊。”田流蘇高興的說道。


    “是,這都是你的功勞,辛苦付出之後終於迎來了收獲。”秦寶柱已經斂去了眼中寂寥的神色,換上高興的神情迴答著田流蘇,他知道她必然急需要知道這些事。


    “下官參見世子,容華縣主。”雲洛此時身份是欽差大臣,而田流蘇是皇帝親自下旨允許跟著雲洛參與賑災的人,吳縣令當按照律法身穿官服帶領衙役迎接二人。


    “免禮。”雲洛抬手讓他站起來。


    起身後雲洛的欽差衛隊儀仗率先進入村裏,吳縣令領著衙役跟在後麵,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村裏而來。


    到了村口,甜水村、石家村、陽關村三個村子的全體村民都列隊站得整整齊齊迎接她的歸來。


    “恭迎村長迴村。”


    不等田流蘇開口,村民們便向田流蘇施禮問好,而對欽差大臣雲洛和龍泉縣令吳縣令卻不理不睬,雲洛毫不在意,吳縣令本來見村民們不先跪拜欽差大人而先向田流蘇行禮怕雲洛發怒,正要喝叱他們,卻見雲洛像沒看到似的渾不在意,自己也隻好裝作沒看見村民們的舉動訕訕的從他們麵前走過。


    “不必多禮。”田流蘇抬手讓他們起來。


    由於秦家莊的三個村子都由田流蘇一人掌管,所以甜水村的村民們將番薯種出來後分了一些給兩個村子的村民吃,這段時間裏,村民們又自行培育了一批種苗分了一些給其餘兩個村子的村民讓他們下種,所以今年春天村民們都沒有斷糧忍饑挨餓,日子還能過得去。


    於是村民們便相傳天命神授的村長一出,村民們便過上了好日子,田流蘇此時在他們的心中也和神邸差不多了,村民們現在對她的崇拜與敬服比起以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村長,你終於迴來了。”行完禮後,幾個村民上前來問候田流蘇。


    “是。”田流蘇答應了一聲,也沒有過多的言語,她是迴來了,可是卻少了兩個孩子,她的心頭肉,所以她此刻又高興不起來了。


    “好了,你們迎接也迎接過了,便都散了吧,蘇蘇剛迴來,路途勞頓,需要休息,待她恢複過來再安排村裏的事吧。”


    秦寶柱也感覺到了異樣,他以為田流蘇是路途勞頓精神不濟,所以讓村民們散去,村民們聽他這麽說也覺得秦寶柱說的有理,所以向田流蘇道了安後便先行散去了。


    她們已經從秦寶柱的口中得知了田流蘇的相公雲洛乃是長安王世子殿下,頓時村民們對她的景仰度又更上一層樓,怪不得她會如此與眾不同,能得到天命神授,原來居然是長安王世子妃,因為秦寶柱提前就吩咐了她們要低調對待這件事,不得到處宣傳,所以村民們隻是暗中替田流蘇高興,暗中崇拜她,表麵上並沒有表現出對雲洛過多的熱絡來。


    到了自家門口,雪靈狐從她的懷中一躍而出,跳下她所乘坐的馬車,往後麵那輛隨行的馬車中奔去,秦寶柱見它如此瞬間拍了一下腦門,他說怎麽覺得不對勁,他多日不見田流蘇一時思念此刻見到她居然暫時忘記安安和樂樂,於是他也起身一躍而下,往後麵那輛馬車跑去,這迴口中毫無顧忌的大喊:“安安寶貝,樂樂寶貝,可想死我了。”


    跑到後麵那輛馬車前,他將簾子一掀,大頭湊上去不滿的道:“怎麽這麽長時間,也不見你們兩個小鬼頭說話?裝著不認識我了麽?”


    誰知撩開車簾才見馬車裏麵隻有雪菱一人神色哀戚的坐在裏麵,兩個孩子卻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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