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如實地告知著秦王.府人們的態度,聽李王堇氣息不穩,想要發火的前兆,趕緊補充道:“主子們還說,休妻一事如果您真要這麽辦,那他們也是會同意的,天大地大,您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京城現在這時日,司徒菲的嫡姐,那曾經盛寵六宮許多年的貴妃娘娘,已經徹底惹了聖上的厭惡了。隻因為有極得皇帝信任的禦醫稟告,他的龍體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徹底絕了子嗣的可能,因而後宮中這麽多年來,都沒有妃嬪再有妊娠事跡了。


    如此,懷了孕的貴妃娘娘,被徹底打落在泥沼裏,一劑紅花落了成型的胎兒,那個天之驕女也被關在冷宮,整日裏瘋瘋癲癲的,形容枯槁,永遠也不可能複寵的了。


    這樣的丞相司徒府,也遭了皇帝的厭棄,若不是陛下還死死捂著自己丟光了的麵子,那司徒府的人早被滿門抄斬了!這樣的司徒菲,如何能獲得秦王.府主子們的喜愛?


    更何況,秦王妃也十分厭惡這兒媳,當初李王堇可能逝去的消息傳來,這女人可還想著要迴娘家呢!她當時怎麽說的呢?“殿下必會無恙的,隻是我倆的婚事未完成,我一個未嫁女卻不好住在府上......”


    若不是她留不住人,自己的兒子怎麽會跑到遙遠的南邊,以至於生死不明?想要再嫁,休想!秦王妃當時滿腔的怒火。如今已經得了李王堇安好的消息,秦王妃想著,若是司徒菲再不安分,她便要代子休妻!便是不休了她出去,那過些時日秦王妃也打算讓這女人靜靜消失的!這讓的人,怎麽配留在她最寶貝的兒子身邊!


    ☆、親人


    “我知道了......”李.瑾見下人還想要提起他後院那些女人的事,趕緊擺擺手,把人打發了下去。那些女人,他會安排好的,隻是不會再是自己的女人。不然,柳嫤會覺得膈應的,讓她不開心,那他也會不開心。


    或許別人會說他薄情寡幸的吧?!隻是,別人怎麽看待自己都不重要了,她怎麽看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李.瑾一手撐在額頭上,看著窗外明亮的月光,還有寂寥黯淡的星子,桃花眼盛滿清冷光輝,裏麵滿是柔情和甜蜜。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他從前總是對這麽一句話嗤之以鼻,覺得矯情做作,虛偽得要死。可是,現在這句話,卻是他苦苦追求的夢想。願得一心人叫柳嫤,白手相攜至死也不分離,生生世世,世世生生!


    王府後院的那些女人,必定是會恨自己的,裏麵不乏對他也是真心實意愛慕的女子。可是,若是要讓眾多的女人完滿,卻換來柳嫤不完滿的話,他是絕對絕對不願意的!愛情本就自私,有人開心了,便會有人不開心。


    曾經的李.瑾,作為世子,一直都為自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而沾沾自喜,現在他隻覺得無比悔恨。她怎麽可能看得上那樣的男子呢?她會覺得惡心膈應的吧?如果,他自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女人就好了,那她絕無理由,再不同樣地喜愛自己,把彼此放在心尖尖裏。


    李.瑾對月長歎,他是個自私的男子,所以為了柳嫤可能有的歡心,很是絕情地決定,把後院的女人們都遣散了去;也是因為他的自私,因為放不下柳嫤這個女人,自己執意吊死在她一棵樹上,所以,他永遠也不會容許她再次逃離!


    柳嫤在珠簾之後,聽著李.瑾和下人間的低聲交談,眉眼舒展了開來,在黑夜裏更顯豔麗。不得不說,聽李.瑾這樣的迴答,她還是有些欣喜的。盡管她總是心硬地拉開兩人的距離,但不得不說,這男人還是在她心裏留下痕跡的,很淺,卻是用一輩子的時間都抹不平的痕跡。


    她知道,自己這是矯情了,一麵總是提醒自己,這個男人不值得動心,他是個古代不幹淨的男人;一方麵,又被這男人的深情所吸引,做出的行為總是和心裏的警醒背道而馳,和他親密無間。


    她知道,自己這也是自私了,不然,為何聽李.瑾拒不承認京城中的世子妃,會這般高興呢?她自私了,即便知道自己這樣的女人,在現如今的古代重生小說裏,都是占據著惡毒女配白蓮花的位置的,她還是任由李.瑾這般揣摩自己心意,因而作出這般的決定——棄去他曾經有過的那些女人。


    柳嫤有些嘲諷,她其實比李.瑾更加自私,他是因為她而變得自私,她的自私卻是骨子裏帶出來的。畢竟,她還有一些別的打算,那個假惺惺、玩弄人心的計劃呢......


    李.瑾在書房裏沉思了一刻鍾,擔心柳嫤半夜醒來找不著自己會亂想會擔心,趕緊挑開珠簾,繞過屏風,往床榻走去。他起身時候披著的大氅,也被丟棄在椅子上,沒有再被拿迴到屋子裏。


    床榻上,柳嫤唿吸平穩,睡得很香。李.瑾鬆了一口氣,小心地在床邊的暖爐上烤暖了身子,這才拉開繡並蒂蓮的錦被,把人重新抱在懷裏,閉上眼睛歇息。


    她的手腳有些冷,這樣的她,叫人怎麽放得下呢?李.瑾將柳嫤的雙手捂在手心裏,溫暖的腳也勾住了她冰冷的腳。這女人,不過沒了自己在身邊,便這般手腳發冷,讓他如何放得下?隻有他一直陪在她身邊,她才能得一夜安寢啊......


    這種被需要的感覺,讓世子很是欣慰,在睡夢中的時候,嘴角都是微微勾起的。


    柳嫤知道身邊的男人已經睡著了,這才睜開眼睛,看著床頂帳幔上的夜明珠出神。她本以為自己此刻毫無睡意,這一夜就要睜眼到天亮的,哪裏知道,結果卻依舊是一夜的好眠。便是什麽時辰睡著的,她都沒有知覺,醒來時候,天便亮了,身邊的這個男人也醒了,正笑看著自己。


    這處宅子的廚子,也知道主人家的身份尊貴,不僅昨日接風的晚膳極為精致,今日的早膳同樣美味至極。


    熬得綿軟滑膩的雜豆粥,涼了一些的粥麵上浮著一層厚厚的米油,吃下去暖了口,也暖了胃;取無數老母雞雞湯濃縮而成的精華,再配以爽口的蘑菇,以及鮮嫩的雞絲,噴香撲鼻;還有昂貴的血燕,女人喝了極好的紅棗茶,等等,無一不是廚子們精心準備的美食,花費了眾人無數的心力。


    早膳之後,又是漱口茶,接著李.瑾便自顧自地在榻上看雜書了,任憑柳嫤怎麽暗示,始終沒有開口,允許她迴林家宅子去。


    柳嫤把他手心裏許久不曾翻頁的雜書丟在一邊,直直地看著這人的眼睛,告訴他說道:“我要迴林家一趟!”


    “......好。”李.瑾笑笑,把人按坐在梳妝台前,在她的發髻上比劃著各種精致的首飾,許久,實在沒有可以挑剔的了,這才把人送到屋外的馬車裏。


    柳嫤把手從這男人的大掌裏拉出,費了許多的力氣和他告別,這才上得了馬車。如今,天已是中午了,再不出發,她還要什麽時候才能見得兩個孩兒?好在此處離月亮湖不遠,離月亮湖不遠處的林家宅子,也是不遠。


    她此刻的心裏有些忐忑,但占據了更多心房的情緒,卻是滿滿的幸福。時隔一年多,她終於又要見到自己的孩子們了,可歌可泣喜聞樂見。


    “我跟你一起去!”李.瑾不容質疑地上了馬車,見她麵上疑惑,也沒有解釋。就當他小心眼吧,他實在怕她又一去不返!


    馬蹄聲聲,日行千裏的馬駒不過走了一刻鍾,便來到了林家宅子門前。這一次,李.瑾沒有跟著繼續下去,他等在馬車裏,隻是叮囑她:“早去早迴,我在這兒等你!”


    柳嫤迴頭,見這男人俊俏的麵上帶著些忐忑,也覺得好笑,笑過之後,又有些心酸。這男人是好的,隻是不那麽適合自己。突然想到一句很酸的話“何不相逢未嫁時”?如果他不是早有妻妾的世子,她也雲英未嫁,或許她會嚐試著讓自己也愛上他的......


    “嫂子!”


    “娘親!”


    親人見麵,總是分外催人心腸,惹人落淚。林家一家人見麵,是不住的辛酸淚,幸福淚,話語倒是沒有幾句。發泄了一通情緒過後,柳嫤跟著林長盛來到了書房,準備說些正事。


    “嫂子您沒事就好!不然我實在無顏麵對哥哥的在天之靈了!”林長盛又迴到了從前敏感的性子,見她這完好無損的模樣,又是開心又是安慰。


    “隻是你哥哥......”柳嫤卻不知怎麽對他說林長茂的事情了,腹稿幾句之後,才準備開口說阿稜,說晉王爺身邊的青衣的那些事。


    “嫂子,我看到世子也在了。”林長盛擦去眼淚,聲音還有些嗚咽,“哥哥也去了那麽多年了,如果你再找一個,他也不會怪你的。何況,世子還跟著你跳了崖,這般深情厚誼,也算是個好男兒了。”


    林長盛卻是不知林長茂當初假死一事,他一直以為,林長茂在那一場大火裏,就已經死去了。後來得知那場火是楚王下的手,而如今楚王又處境艱難,也算是間接給兄長報了仇,便不再沉溺於林長茂之死這悲傷裏了。


    他心裏覺得對不起兄長的,是柳嫤被關押在大牢裏,自己這個唯一的小叔子卻無能為力;是得知柳嫤和秦王世子雙雙失足落下懸崖,生死不知,自己依舊無能為力。是因這些事而來的愧疚,愧疚於亡兄——沒有照顧好他的遺孀。


    “你哥哥.......”柳嫤幾次提起,又幾次放下,最終打消了說出真相的念頭。罷了,再告知林長盛那人的死訊,也隻是徒留一場新的悲傷罷了,他不知道也好。林長茂的死和晉王爺那等貴人有關,他不知道,更好!


    林長盛言語裏,已經徹底釋懷了,便是柳嫤改嫁秦王世子,也隻剩祝福而已。他本就是個通透,至情至聖的男子,為愛而生為愛而死,他從來都覺得是令人敬佩的。


    他祝福柳嫤的第二春,卻擔心秦王世子後院的花花草草,也擔心林知淑和安安兩個“拖油瓶”。


    柳嫤麵對自己的小叔子,有些哭笑不得,最終打消了把這人拉到計劃裏的念頭。再三安他的心後,才結束叔嬸間的談話,和兩個孩兒一訴相思。


    “娘親!”林知淑已經是□□歲的大姑娘了,身子開始抽條,已經有柳嫤的肩膀高,她的眉眼依舊和生母相似,隻是口鼻臉頰,卻越來越有父親的影子。


    母女倆說了許多的話,見林知淑杏眸裏那一份大人才有的成熟,柳嫤最終把自己的計劃,完完整整地告訴了她。她也已經長大了,是個懂事的大姑娘了啊!


    絮絮叨叨,事無巨細地說了一大通,直到傍晚來臨,柳嫤才好好地和自己懷胎八月生下的小男孩——安安修複母子感情。


    上一次分別時候,安安不過一歲,話都說不流利,隻能幾個簡單的詞慢慢地蹦躂出來。如今,安安已經兩歲了,會跑會跳,會喊人會吵鬧,十足十的一個小頑童。


    隻是這小頑童好像對自己生疏了,讓柳嫤覺得很難過......


    ☆、禍源


    “娘親?”安安有些疑惑,這不能怪他,當初柳嫤被押入大牢的時候,他還是個話都說不順的小毛孩。時隔了一年多,還能模糊的認得柳嫤是自己的娘親,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安安!”我就是你的娘親啊!柳嫤泣不成聲,抱著安安的小身子流下了眼淚來,妝容全都模糊了。她此時就是一個普通的母親而已,會為子女的生疏難過,會為子女一聲稱唿又喜極而泣。


    “娘親!嗚嗚!”到底是血脈相連的真母子,安安小朋友從遙遠的記憶深處,挖出了屬於娘親的印象。終於發覺了,肯定了麵前這人就是自己的娘親,是比喜歡姐姐還要更喜歡的娘親啊!


    “娘親!哇!”安安扯著嗓子,大哭起來,這般模樣,卻是引來娘親的笑意。


    柳嫤用溫熱的帕子給他擦著眼淚,還有大張著嘴巴流出來的口水,把人摟在懷裏好聲安慰許久,這才把小淚包哄得喜笑顏開,笑出兩個深深的酒窩來。


    如果可以,她會一直陪在兩個孩子身邊;如果可以,她不會再去京城。便是要找一些人麻煩又如何,哪裏比得過兒女繞膝,一家平安快樂?隻可惜,不可以啊!晉王爺不會放過她的,李.瑾也不會放手的,她隻能再次拋開兒女,往泥沼深潭一般的京城而去。


    “娘親,你怎麽現在才迴來,你不要安安了嗎?”小家夥又哭又笑,他不同於已經要九歲的林知淑,不知道那時候的柳嫤是掉下了懸崖生死不明,小家夥想到自己許久個日子不曾見得娘親,隻以為是被拋棄了。


    “娘怎麽會不要你呢?”柳嫤說的是實話,真心實意,卻難免有些揮之不去的心虛。不管怎麽給自己找借口,她的確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之後還要很長一段時日,拋棄自己作為母親的責任。


    “安安這麽乖,娘親最喜歡安安了!娘親永遠也不會不要你的!”柳嫤不停地保證,卻是早已淚流滿麵,“隻是娘親有時候要去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所以才這麽久沒有和安安在一起。如果之後娘親又去做重要的事情了,安安要聽姐姐的話好不好?等著娘親迴來,娘親不會拋棄你們的......”


    也不知才兩歲的安安知不知道柳嫤話裏的意思,一旁的林知淑卻是完全明了,她這樣勸慰糾結心傷的柳嫤,“娘親,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弟弟的!我們會一直在家裏等你迴來......”


    “好!等著我迴來!”柳嫤抹幹淨眼淚,又匆匆和鄭奶娘木楠木槿她們談了一場話,在李.瑾派來的下人再三催促之下,隻能離開了林家宅子,坐上屬於秦王世子的豪華馬車。


    夜幕來臨,路人行人已經寥寥無幾,空寂的街道上,好似還久久迴蕩著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娘親!娘親......”


    馬車裏點著昏黃的油燈,琉璃罩子流光溢彩,折射出一道道短暫的彩虹。李.瑾忽然有些不敢注視她的眸子,生怕裏麵是對自己刻骨的恨意。骨肉分離,他也舍不得她那般難過。可是,他更舍不得就此放手啊!那種剜心的痛,他再也不願意嚐試了!


    “若是你舍不得孩子,咱們可以把他們一起帶到京城去!或者,之後我再陪你來看,好不好?我會視若己出的......”最後一句話,李.瑾的聲音低得幾不可聞,隻是他的心意,也全然傳達到了柳嫤的心裏。


    “不用了!”柳嫤接過帕子,潦草地擦去麵上淚痕,“他們姐弟倆,都是姓林的,這裏才是他們的家......”至於日後,她想要長長久久地陪著他們。


    “都聽你的!”李.瑾不知是喜是悲,還是喜比較多一些的吧?畢竟,她的意思是,他在心裏的分量還是很重的,不是嗎?


    這一刻,世子決定,等柳嫤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兩人生下孩子之後,就帶著她不時到江城居住一些時日。至於平日裏,他也會叫人關心兩個孩子的,畢竟是她孕育的。他雖不一定做得到真正的視若己出,可是愛屋及烏,卻還是輕而易舉的。


    迴了桃花閣,不,現在已經改名叫做“堇居”了,他的名字,還有她的名字,都帶著這個“堇”字。這,或許便是冥冥中,老天注定的“緣分”吧?!李.瑾總是迫切地想要抓住兩人的聯係,證明兩人的關係是天經地義的,如此改名之舉,也實在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用溫熱的帕子捂著眼睛,小半刻鍾之後,柳嫤那迷人的杏眸卻還是腫了起來,像個核桃,可憐兮兮的,鼻翼也是一片通紅。她看起來很是憔悴,但在李.瑾的眼裏,卻是怎麽怎麽個梨花帶雨,讓人又愛又惜。


    在堇居裏待了幾日,柳嫤日日都要和林家人在一起溫馨甜蜜,讓李.瑾每日白天裏都覺得分外孤寂。好在夜裏還有她的陪伴,不至於孤枕難眠到天亮,雖然再不曾做些親密事,李.瑾心裏還是滿足的。


    京城裏又一封秦王.府的書信傳來,秦王夫妻實在忍受不了離兒子千裏之外了,他們迫切地希望看一看唯一的兒子,看看他可是瘦了黑了,看看他可是身體健康心情愉悅。


    在江城,一行人停留了十來日,李.瑾不是不想念京城中的爹娘,可是,日後他可以時時陪伴在父母身邊,柳嫤卻再難見到那兩個孩兒了啊!他想要快快迴京城去,可是代價如果是讓她不高興,那他願意再停留一些時日。


    因為柳嫤每日都要哭上一場,這群人的行程便慢了許多,春節過後,才繼續上路,北上往京城而去。離去前的那一日,柳嫤請求再去郊外山頂的清淨齋裏,看望靜宜師太,李.瑾同意了。


    在庵堂之外等了許久,柳嫤才從那座僻靜的尼姑庵裏出了來,手上還拿著一個檀木匣子。


    李.瑾有些好奇,自認兩人已經親密無間了,他也便問出了口,“裏麵是什麽東西?”


    “你自己看吧!”柳嫤把匣子遞到他手上,然後靠在車枕上,看著外邊離去的青山翠綠。


    李.瑾掂了掂,發現這匣子的重量卻不太輕,又問了柳嫤,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這才打開匣子,瞧看裏麵的東西。


    裏麵是一塊通體晶瑩剔透的藍田玉,雕刻成了寶璽模樣,下麵雕刻的字,卻是小篆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玉質生平僅見,如同和氏璧一般的玉,更重要的是,這是前朝覆滅之際遺失的國璽啊!


    “二十多年前,我那翁父一次行商途中,遇到了打劫的土匪,死裏逃生,得了這一塊燙手的東西......”柳嫤或真或假地說著這玉璽的來源,也告知世子,何以楚王以及晉王找上林家,使得兩代家主不明身亡的緣由。


    前朝覆滅前夕,四處都有人揭竿起義,那時候,李家皇室的先祖,也隻是其中一支農民隊伍的頭領罷了。混亂幾十年之後,李家先祖最終成了皇帝,南北大地也慢慢變得和平。


    隻是,那一塊前朝的傳國玉璽,卻在幾軍交戰的混亂中,失了蹤跡,到底還是有很多軍.閥不服李家的統治的,畢竟“受命於天”的國璽不在李家人手上啊。


    這般幾百年下來,這塊玉璽幾經轉手,卻是被二十多年前的蔣家人拿到了手上。隻是玉璽還未帶來富貴,卻給他們帶來了殺身之禍,以及垂涎覬覦。


    新婚歸寧的蔣家夫妻,被山上的土匪劫持了,他們的目的既為了錢財,也為了傳說中的玉璽。隻是,玉璽卻怎麽也找不著了,於是,蔣夫人被土匪們侮辱了,作為對蔣公子不配合的懲罰。


    這玉璽到了哪裏呢?卻是被當時年紀輕輕的林德興撿了去,他身邊林姓族人為他擋了要命的弓箭,死裏逃生,兩人逃迴了江城。之後,林德興大展家業,還勾搭上了野心勃勃的楚王,那個對他有救命之恩的林姓族人,也成為一處林家布莊的掌櫃。


    林德興知道楚王的謀逆之心,一方麵擔心著,一方麵卻也妄想著從龍之功。於是,玉璽在林家的消息,他透露了些許給楚王爺。然後,林德興便死去了,這秘密又被他在臨死之前,告知了大兒子——林長茂。


    懷璧其罪,同樣野心勃勃的晉王爺不知怎麽也聽了些玉璽的風聲。於是,林長茂行商途中,遇到了瘟疫。於是,官府下令,把整個感染瘟疫的小村子,徹底燒幹淨!


    後來,晉王爺叫人接觸了林萍芳母子,妄想她進入林家,找得楚王爺謀逆的證據,以及那傳說中的皇帝玉璽,可惜,無功而返。後來,酈城難民一群群地來了江城,晉王爺又叫他們深夜闖進林家宅子,這也就造成了柳嫤的早產。


    楚王爺以為,那玉璽是被晉王得了的,隻是他販賣私鹽的證據卻被呈到了聖上麵前,於是,他被發配到西南苦寒之地,還被人下了虎狼之藥,隻能纏綿病榻,時日無多,再無翻身的機會。


    晉王爺知道,玉璽還在林家人手裏,所以他雖覺得林長茂假扮青衣欺騙自己,又帶著妻子流亡南方,到底是不足一提的小事,可是他還是帶著人馬,以討伐叛徒的借口來到了江城。


    後來的事呢?便是林長茂真正的死亡,柳嫤和秦王世子掉落懸崖,又活著迴來,取來這禍患之源的前朝國璽了。


    這座玉璽,一直藏在林德興繼室,那個已經落發為尼的靜宜師太手裏,就在她每日念經的金佛那大大的肚子裏,幾年來卻隻她一人知道而已。後來在逃亡路上,林長茂告知了柳嫤這玉璽消息,所以才有了今日,她把玉璽取來交給秦王世子的舉動。


    玉璽再珍貴又如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林家既然沒能力保管,何必苦苦挽留?這等燙手山芋,林家再不沾手,才是幸事啊!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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