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社望著天上的雲,靜靜地望著,王敦勇走到他麵前時,他還沒有任何覺察。

    “想什麽呢?王社,不要總是一個人跑到沒有人的地方出神,真的有什麽心事就對我講好了。”

    “沒有的。”王社坐起來,看了王敦勇一眼笑了笑,“按照蒙古人的規矩結為安答就是同生共死的弟兄,不能相棄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結義兄弟就得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不如咱們兩個結為兄弟吧。”

    “你我現在不就是兄弟嗎。赦教,你怎麽了?”

    “不要叫我赦教,我叫王社。我已經對你說過了,赦教隻是我的一個曾用名,以後,你就叫我王社吧。況且,現在部隊裏沒有人知道我叫赦教的。”

    王社伸手摸了一下王社的額頭,笑了笑。

    “好了,走吧。以後,我就叫你王社。以前叫習慣了,在老家時,我就是聽說你有些神神叨叨才想結識你的。現在,也沒有看到你有什麽特別之處。你除了會說你不是赦教,還能說點別的嗎?”

    “你知道十三翼之戰吧,怯綠漣河,不兒罕山,還有乞顏八部,金蓮川,這些你知道嗎?”

    “我知道的,你是不是曆史書看多了。王社,咱們要麵對現實。眼前,咱們部隊真的是大戰在即了,我能感覺得到。” 王敦勇想拉起坐著地上的王社,伸過去的手卻被王社拉了一下,和他並肩坐在了山坡上。王社掏出一支煙點上,他深吸一口說,“王社,我現在真的已經嗅到了火藥味,也許咱們很快就要被拉到前線去了。”

    “你怕嗎?”

    “嗯。”王敦勇點了點頭。

    “我也是。不過,能為國家為民族做點事情,真的死了,也值,是吧。你也喜歡嶽飛的滿江紅?”

    “是的。”王敦勇深吸一口煙,“一個人站山崗的時候,就獨自吟詠嶽飛的那首滿江紅,感覺著自己真的是熱血沸騰,有時候還會熱淚盈眶。”

    “我也是。不過,我一個人更多的時候是在想劉曉涵,你不會笑話我吧,咱們是兄弟,我才這樣對你說的。”

    “知道。”王敦勇把手裏的煙捏了一下,棄在腳下,站起來說,“走吧,你不要總是一個人亂跑,現在真的是隨時都有行動的。”

    “你不想聽一聽我的一些事情嗎?”

    “算了吧,王社,我也會天地玄黃的,告訴你,什麽易經八卦河圖洛書,多少我也知道一些的。走吧,眼前,最要緊的是咱們作好隨時去前線的準備吧。”

    晚上點名的時候,楊營長特別問了一下三個汽車連外出人員歸隊情況,三個連長都迴到全部歸隊時,楊營長很高興。

    休息時,熄燈號吹了好長時間,還有人在輾轉反側,還有人在嗟歎,有人在喃喃自語著什麽。

    王社似在睡夢中,又感覺著好象很清醒,他見到完顏讓丞相的時候,已經是曉涵護佑著他走出了成吉思汗的大帳。歸途中,曉涵向完顏讓丞相說起了自已是奉師命來勸阻成吉思汗開戰,並且說明了來保護大金國和蒙古談和的這些人的用意,完顏讓丞相聽了很高興,他看了曉涵一眼,又迴頭望了望成吉思汗的大帳。

    “當年鐵木真是靠我大金朝,依仗我完顏讓,配合克裏勒部才重創了塔塔兒部人的。那一役,打擊了乞顏東部的最大的勁敵,並讓他們一蹶不振,鐵木真才算完成了為父祖報仇的願望啊。”完顏讓歎息一聲,“真沒想到現在是養虎為患呀。完了,我大金國看來是沒有希望了。這一次我主獻女求和,也隻是暫且延緩一些鐵木真稱霸中原的時日。僅此而已,不知我還能作些什麽。”

    王社分明看到了完顏讓眼裏晶瑩的淚花。

    王社和曉涵兩個人策馬隨在完顏讓的左右,路上,曉涵向完顏讓丞相說起了王社的一些情況,完顏讓在路過魏廟的時候,特意提出在那裏小憩片刻。

    蔣振隨沒有找到兒子蔣峰,但他依然顯出很高興的樣子,忙碌著招唿完顏讓丞相和他的隨從。一直到完顏讓丞相一行數人離去,蔣振隨還是興致很高。

    “都走了,別忙了。蔣族長,你也歇一會吧。”王社招唿著蔣振隨坐下來,“峰兄不在汪古部落,會在哪兒呢?”

    “算了,不找他了。現在,年已過去了,本來是想找他迴家過年的。不找了。王社大人,曉涵姑娘隨完顏丞相走了,你怎麽不一塊跟隨去哩。”

    “完顏丞相和曉涵的父親同朝為官,他們去就去吧。我想先在這裏呆了一陣子再說吧。”

    蔣振隨走後,王社躺在床鋪上,他想起完顏讓丞相說起的當年大金國幫助成吉思汗報父仇的事情。那時的大金國是何等的威風呀,還有老丞相完顏讓,當年在鐵木真麵前,是多麽的不可一世呀。

    鐵木真配合克裏勒部和金朝的完顏讓,重創了塔塔兒部,打擊了乞顏東部的最大的勁敵讓它一蹶不振。鐵木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終於完成了為父祖報仇的願望。其他尚未歸順的部族從心裏對他信服起來。

    鐵木真的軍事才能和戰略眼光已金人對他刮目相看。完顏讓上報金章宗封鐵木真為劄兀惕忽裏。這實際上鐵木真已是草原的主人,隻有鐵木真可以統帥諸部首領。這相當於當時人們和官方已正式承認鐵木真的地位,也就是部族內推的成吉思汗已是朝廷命官,這使鐵木真更有號召力,他可用這個身份統帥蒙古部眾和統轄其他貴族。

    鐵木真說出自己攻戰的計劃。王汗和劄木合都沒有異議。鐵木真知道隻有趁此機會對付塔塔兒這麽強大的部落了。

    鐵木真看到孛兒帖眼中似乎要噴出火花。孛兒帖很馴服地對坐在鐵木真胯前,戰馬似乎很性情地放慢了步伐。一鞍雙騎,劫後重逢的夫妻在馬鞍上完成了金風玉露相迭勝人間無數的合歡。

    孛兒帖纏纏綿綿一直快到營寨還是情猶未盡。

    鐵木真重新用戰袍裹緊孛兒帖。

    孛兒帖依偎在鐵木真懷裏。

    鐵木真的手在孛兒帖腹部遊來蕩去。軟綿綿的小腹隆起很高,孛兒帖說:“我早就想告訴你我們有孩子了。”鐵木真說:“他真是一個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

    “是的。”鐵木真說,“現在我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殺了篾兒乞人後,我還要殺塔塔兒人,還要殺大金國人,還有很多很多的敵酋的頭顱等待我取呢。我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有很多很多的事等著我去做。”

    “你不是說乞顏人丁稀少,蒙古人部星散不聚,要等待時機嗎?”孛兒帖把鐵木真的一隻手拿起來按在乳房上。

    “是的。現在機會來了。桌兒山長生天神派人佑我來了。原來跟隨過我父的部將現在又都向我靠攏了。”

    “這樣會不會樹敵?”

    “不怕。想立大業就不能怕結怨樹敵。誰是我的敵人我就堅決把他消滅。

    鐵木真帶著孛兒帖迴到軍營,便命人叫劄木合來。

    裸體披袍裹身的孛兒帖英氣嬌美,有陽剛豪氣又更顯陰柔之美。頭發淩亂,眼神迷離。匆忙而來的劄木合一下子就意亂神迷。鐵木真乜視一眼,心裏暗嘲罵劄木合是個酒色之徒,見色則迷難成大器。

    冰雪剔透一樣聰明的孛兒帖隻看劄木合一眼就明白鐵木真的這個兄弟對她不懷好意。劄木合暗下決心一定要得到孛兒帖。篾兒乞的那個老敵酋要強暴孛兒帖時孛兒帖就知道紅顏禍水這個說法是對的。

    孛兒帖心裏盤算著,她準備設一個美麗的陷阱來幫助丈夫鐵木真,她太愛鐵木真了。

    鐵木真看了一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妻子,仿佛從孛兒帖迴視的眼神中領會出什麽。

    鐵木真說:“劄木合兄長,我衷心地感謝你出兵幫我救迴孛兒帖,你要怎樣我都聽你的。”

    “不必客氣了,我們既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是安答,就不要計什麽客套。”劄木合說,“我們今天該好好喝點酒慶賀一下。你我是兄弟,我希望我們就是有福同享的兄弟。你們可以搬到西寺坡去住。我們永遠住一起多好啊。”

    孛兒帖聽到劄木合邀鐵木真搬到他那兒去住,她馬上就知道劄木合這是衝著自己來的。

    那時,鐵木真到劄木合的西寺坡去後,尼侖部十三族還有其他各部的蒙古人都爭先恐後地去看望也速該的遺孀訶兀倫。訶兀倫的到來,尼侖部的人好象身有所歸之感。

    春釣灘,夏釣潭,秋天要釣水一片。

    鐵木真在怯綠漣河河畔的一個草灘旁垂釣著。

    白雲在藍天舒卷著,大草原到處是繁星似的花兒搖搖晃晃的。鶴鳥飛翔旋轉著,一派優閑的景象。有的地方還有初融的積雪,眺望過去黃一塊青一塊白一塊的。一匹烏黑的很健碩的戰馬迎著春風絕塵而馳。馬上的人穿一身紅,象一片紅雲又象一片紅綢更象一團火。鐵木真起初不太在意,馳到近前他才發現一個紅衣女子英姿颯爽的樣子。

    “你是誰?”

    “我叫姝仙。”

    “姝仙?”

    “嗯。一個真人的徒弟。邱處機。長春真人。”

    “沒聽說過。”

    “以後會的。”姝仙說著燦燦地笑。

    鐵木真的心被春風吹得癢癢的。

    他想這麽妖冶的女子該不會是劄木合派來試探我什麽的吧。

    鐵木真這樣想著不知怎的竟忽的產生一個想報複式的惡作劇念頭。

    “姝仙。這名字好。你真的叫姝仙嗎?”

    “是的。”

    “今天一大早我遇著一個薩滿教的人,他要給我算命,說我今天有災,想破災,必須要見一個穿紅衣騎黑馬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要請人家喝一口我的馬奶酒。”

    “是嗎?”

    “是的。你如果不想我今天有災你就喝一口我的馬奶酒吧。”

    “好的。”姝仙很爽快地在馬上接過鐵木真扔給她的酒囊。

    姝仙很豪爽地仰脖喝個精光。喘了一口氣說:“怎麽樣。”

    “謝謝。下來坐一會好嗎?”

    “好的。”姝仙答應著的當兒便騰空一躍,飛也似地穩穩地落坐在鐵木真身旁。鐵木真春情蕩蕩地望著姝仙說:“你看著我的眼,我說你倒下你便會倒下,而且馬上就會仰臥在我身旁。”

    “不可能的。不過,你的眼我還是要看一下的。這次從中原來找到你,見到你就想欣賞一下你的眼睛。”姝仙說著對鐵木真定睛一望。

    鐵木真如炬的雙目瞪著姝仙說一聲:“倒!”姝仙竟真的“撲通”一聲向後仰去。鐵木真哈哈笑個不停。“你剛才喝的是迷魂酒。我現在問你什麽你就要說什麽。你是誰?”

    “姝仙。”

    “來幹什麽?”

    “找鐵木真。”

    “找他幹什麽?”

    “勸他停息戰爭。”

    “誰叫你這麽做的。”

    “我師父。”

    “你師父是誰?”

    “邱處機。”

    “他是幹什麽的?”

    “世外高人。”

    “多大了。”

    “不知道。”鐵木真喜出望外姝仙不是劄木合派來的。

    麵對這麽迷人的春天,麵對這麽迷人的女子,麵對這長林豐草,鐵木真很愜意地抱起姝仙一個縱身就飛奔上馬馳向近前的一片樹林裏。

    鐵木真很驚奇這女孩子竟如此嬌嫩,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瑕斑。鐵木真不太相信世上竟有這麽純潔無瑕潔白如玉的女子。鐵木真還不死心地在姝仙身上扶摸著,是的,全身上下潔白無瑕,體質是玉石般剔透晶瑩,似乎用手指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鐵木真這樣想著竟真地掐一下姝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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