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鄭宏宇掛了電話,整個人僵在那裏,愣愣的,都不會動了。


    周一明不用問,也能猜到電話裏,是個什麽情形,估計被罵的不輕。


    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那邊的搜捕任務,離不開封瑾,要是這小子真的想不開,臨陣脫逃,跑去找媳婦了,他想他一定會找塊豆腐撞死。


    “那個……他還好吧?”周一明問的小心翼翼。


    鄭宏宇擰著眉頭,像是有些為難看了他一眼,“我們老大說了,讓你過去代替他的工作,而且以他的判斷,巴頭應該已經跳出了他們的包圍圈,但是搜捕不能停,所以你得過去,現在,馬上!”


    周一明嘴角抽的厲害,腹黑小心眼的男人,這是赤果果的報複,“我代替他的工作,那他幹嘛?”


    鄭宏宇深吸一口氣,剛才真的感覺自己都要不會唿吸,老大怒火全開的時候,給人的壓力太大了。


    “當然是去找媳婦!”鄭宏宇誰也不看,扭頭就走,他聽得出老大聲音裏的熊熊怒火,要是喬月真的被逮到,會被收拾成什麽樣呢?他很期待啊!


    瞧瞧鄭宏宇這等著看好戲的模樣,誰說他隻會板著一張冷臉,是內斂的人,內心越是惡劣。


    至於要怎麽收拾那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頭,估計隻有電話那一頭的封少心裏最清楚。


    掛掉電話,封瑾暗搓搓的磨牙。


    野狼抱著槍,跑過來縮著脖子,不怕死的問,“老大,是不是行動有變?我估摸著那小子肯定是從別的路跑了,要不然這林子裏悶著,沼氣又重,是要死人的。”


    封瑾陰測測的盯著他,直把野狼盯的心裏發毛,“老……老大,我說錯了嗎?”


    化身暗黑係的封少,緩緩的笑了,“你說的沒錯,所以你們繼續在這兒守著,周一明很快就會過來,猴子,跟我走!”


    “這是啥意思?”野狼麵上裝無知,其實心裏早罵開了。


    他們這身上已經臭不可聞,多少天沒洗澡了?記不清了,頭發都已經結成條了,老大,你怎麽能丟下我們呢?


    “你有意見?”封少涼涼的斜他一眼。


    “呃……沒有沒有,您慢走,不過我能問一句,您這麽氣勢洶洶的,是要收拾誰啊?”


    “你管得著嗎?”封瑾轉頭看著遠處茫茫的山巒,笑的越發邪惡,當然是去打一個人的屁股,不過這話他是不會跟外人說。


    野狼呆呆的站在那好一會,直到被山風吹醒,才找迴自己的腦子。


    “怎麽了?老大剛才說什麽了?”獵豹湊過來,一隻手還在身上不停的搓著,搓什麽呢?當然是搓灰。


    “嗯……看樣子,老大要去收拾嫂子了,男人雄風啊!可一定得保持住,別給咱老爺們丟臉。”野狼跟了封瑾都多長時間了,他會不了解老大是什麽性情,這世上能把他氣到情緒外露的人,除了那個人,還能有誰。


    獵豹搓灰的動作一停,驚的張大嘴巴,“不會吧,老大看著樣子也不像會打女人的人,有話好好說嘛!怎麽能打女人呢!”


    野狼沒理他,喬月那丫頭有多麻煩,她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嗬!以後可有好戲看了。


    獵豹繼續搓泥,“等老大迴來,咱們可得好好勸勸,打女人的爺們,那不叫爺們。”


    “嗯,兄弟,你說的很對,等下次見到老大,你記得一定要說,我會在背後默默支持你的。”野狼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頗有委以重任的意思。


    獵豹緊跟著連連點頭,可是點完了又覺得不對勁,他說的可是咱們,為什麽變成了他一個人?


    野狼丟給他一個白癡的眼神,扭身走了。


    封瑾當晚就開車走了,隻給周一明留下撲麵的灰塵,而且從頭到尾,這小子都沒給他好臉色,臨走時還威脅他,等他迴來再找他算賬。


    周一明眼皮跳的厲害,預感很不好啊!


    封瑾已經換上了便服,車裏坐著猴子,他本名周子簫,要是擦去滿臉的油彩,也是一個長相不錯的帥哥。


    兩人都穿著便服,在上車之前,找了條小河洗了澡,要不然這車裏的氣味,可真的不好聞。


    但是周子簫心裏跟明鏡似的。


    老大為什麽要洗澡了?以前他可不這樣,任務沒完成之前,他從來不在意自己的外表。


    這迴積極的洗澡刮胡子,還不是因為要見嫂子了。


    路上,周子簫好幾次想勸他把車子開慢一點,可是欲言又止,看見老到緊繃的側臉,啥想法都沒了。


    封瑾是連夜趕路,到了地方之後,他肯定不會光明正大的出現,任務已經開始,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他肯定要保證任務的成功。


    所以,在離蘭城還有幾十裏的時候,兩人便丟下車,坐上了長途汽車,趕往蘭城。


    喬月這一晚,幾乎沒怎麽睡,趁著淩晨,人最容易睡眠的時刻,她悄悄換上了一套輕便黑色運動衣。


    對蘭城不熟悉,將會成為她最大的障礙,所以這一晚,她走完了賓館附近的大街小巷,充分了解地形。


    沒有誰是刀槍不入,萬無一失。


    即便她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那也不代表就可以輕敵自傲。


    不能知己知彼,又怎能勝出。


    命隻有一條,她還沒有笨到,為了這件事,豁出命去。


    天還沒亮,借著夜色的掩護,喬月從窗戶爬迴房間。


    四樓,還好,不算太高,即便沒有繩索,也無礙。


    進屋換下衣服,變迴林薇的打扮。


    剛想躺下休息一會,閉上眼睛沒有半個小時,外麵就開始鬧哄哄。


    喬月躺在床上,勾著唇笑了下,沒動彈。


    等到鬧事的人,跑來敲她的房門時,她才不緊不慢的從床上爬起來,再不緊不慢的洗漱。


    賓館的門也不結實,踹了沒幾下,門就開了。


    滿臉橫肉的男人,當先闖了進來,“人呢?那個揍了我兄弟的臭娘們在哪?”


    闖時來的人不多,隻有三四個人,其他的人都在走廊站著呢!


    外號老二的胖子,一進門還在四處看,結果沒走幾步,一眼就看見坐在靠背椅子上,一雙修長的美腿,搭在桌子上,手裏還把玩著一柄明晃晃的長匕首。


    穆白今晚跟李明住一間屋子,早在聽見外麵鬧哄哄的時候,兩人便爬起來,拉開門跑過來,可惜在門口的時候,被人攔住了。


    老二本來還挺生氣的,但是一看見喬月的臉,立馬心癢難耐,但是想到老大的命令,心裏那點小蕩漾,立刻甩到一邊,獰笑著走過去,“臭娘們,昨晚是不是你打了我兄弟?”


    “是啊!”喬月一抬頭,迴答的超級幹脆。


    她這麽幹脆,倒把老二弄的怔住了,這女人臉上怎麽沒有一點懼怕之色,“既然你承認了,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麽跪下磕頭認錯,要麽陪老子睡一覺,否則這事沒完,你們也別想走出這裏!”


    喬月盯著他看了一會,仍舊很平靜,“坐,有什麽話坐下來慢慢說,有事好商量嘛,幹嘛一大清早,弄的雞犬不寧。”


    喬月是真的很平靜,放下腳,示意老二坐下,拿起桌上的水壺,本來還想給他倒杯茶的,結果發現壺是空的,隻能做罷。


    老二以為她是識實務,這也讓他在兄弟們麵前很有麵子。


    下巴快仰到天花板了,腳一勾,便坐下了,“可以商量,但是老子剛才提出的條件,你必須都給我辦嘍,否則我讓你們走不出蘭在的地界!”


    “可是……這位老大,你說的兩個條件,我都做不到,你說怎麽辦?”喬月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仍然握著刀。


    刀尖在桌上轉著圈圈,木質的桌麵,很快就被轉出一個小洞。


    老二還以為她好說話,用力一拍桌子,“臭娘們,你耍我是吧?別以為你是個女的,老子就會手下留情,要是不答應老子的條件,老子剁掉你的手指頭!”


    “啊?不是吧!你們……你們還真是不講理的土匪,怎麽能隨隨便便的剁人手指頭呢!”喬月故作驚恐的睜大眼睛。


    本來她的眼睛就大,又畫了妝,勾了眼線,這一睜,更大了。


    外麵的穆白,在聽到她的聲音,以及她說的那些話時,忽然不著急了,這個逆天的丫頭要是有事,那才叫天下奇聞,他甚至都不用猜,待會躺著出來的人,肯定是這幫腦殘。


    “我們真的不用進去嗎?會不會出事?”李明卻有點擔心,他知道這位滿臉橫肉的人,有多兇殘。


    穆白冷笑了下,“出事?是會出事,不過是誰出事,就不一定了。”


    老二盯著喬月看了好一會,見她臉上的害怕不像做假,便信了幾分,“老子沒那麽多時間陪你在這兒耗著,要麽道歉還得賠錢,要麽剁下你幾根手指頭!”


    喬月眨眨眼睛,“前麵兩個條件不是分開的嗎?怎麽又成了一個條件?唉,算了,反正都差不多,你確定真的要剁手指頭?”


    “你這話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把手伸出來,我給你,你想要的,怎麽,怕了?到底是要還是不要?”見他不動,喬月故意譏諷的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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