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銀杏嘴巴撇的變了形,“那就算了,當我沒說。”


    自來熟的語氣,好像人家跟她有多熟悉似的。


    抱著孩子,扭著屁股就走了。


    吳正新伸手撓了撓胸口,覺得心裏有點癢,具體又不知道哪裏癢,就燒的慌。


    喬家院子裏,祁彥也不急洗澡睡覺,翹著腿,坐在堂屋,一邊趕蚊子,一邊等電話。


    喬月就覺著奇怪了,“廚房的鍋裏有熱水,你不去洗澡,在這兒坐著幹嘛?”


    他們兄妹倆都已經洗好了,廊簷下的燈,被拉到堂屋來了,此刻把冷暗的室內照的很亮,許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亮度。


    “等電話啊!”祁彥迴答的理所當然,好像等電話的人,本來就是他一樣。


    喬月身子往後靠,直到後背貼著椅子,目光有些不善,“那要不,待會你去接電話,我不說了,全都由你說好不好?”


    祁彥笑了,雖然笑容挺好看,但那股子惡意,怎麽都散不去,“那怎麽行,我就是來旁觀的,聽一聽我們家二哥,怎麽哄女孩子,我也得學習一下,不然將來怎麽討老婆!”


    沒錯,他就是來湊熱鬧的,還非得親耳聽見封瑾說些肉麻的話,隔著電話,見不著人,有些見麵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電話裏肯定要說。


    他好奇的要命。


    一個生來冷淡,與人不善交往的人,會在電話裏,跟他的女人說些什麽呢?


    喬月慢慢眯上眼睛,還真以為他是封瑾的兄弟,自己就不敢他了嗎?


    喬月站起來,撐了撐腰,晃了晃腿,又重新坐下了,“這樣吧,我給你這個機會,咱倆掰手腕,我要是能贏,今晚怎麽著我都聽你的。”


    “掰手腕?”祁彥樂的不行,倆眼都在放光,“嫂子,雖然我得承認,很多方麵你比我強,但是這掰手腕,拚的可是力氣,就你那細胳膊細手腕,別給弄折了。”


    再不濟,他也是男人,男人的力氣,天生就比女人大,這是千古不變的事實。


    “這你不用管,你就說敢不敢比吧?如果要比,還是得下注,敢嗎?”喬月笑的有點猥瑣,褒義詞,絕對不是貶義詞。


    喬陽蹲坐在堂屋的門檻上,他現在終於知道,家裏的自行車是怎麽來的了。


    祁彥開始擼袖子了,雖然他穿的是短袖,但還是得擼一擼,“好啊,長夜漫漫,正好無心睡眠呢!說吧,賭注是什麽,要錢還是要東西?”


    喬月一手撐著下巴,手肘擱在桌麵上,“都不是,咱比虐,三局兩勝,誰要是輸了,就要院子裏,做一個百青蛙跳,你行嗎?”


    祁彥眼角抽了抽,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要讓他累死,再滾去睡覺,別打擾她會情郎啊!


    但是話已經放了出去,現在還能收得迴來嗎?


    就算能收,他也不想收。


    總不能在她麵前總是輸,雖說她是二嫂,那也是女人嘛!


    “好,老子就不信總是輸給你。”祁彥甩了甩手臂,也站起來做了個熱身運動。


    這迴要是再輸了,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喬月憋著笑,靜靜的等著他做弄完畢,“好了嗎?”


    “來吧!”祁彥還是挺慎重的,因為他心裏有點發虛,不是對自己不自信,而是他隱隱的感覺,喬月應該沒那麽好贏。


    喬陽忽然也來了興致,站起來走到桌子邊坐下,“我給你們當裁判。”


    “好啊!”喬月伸出手,亮出纖細的手腕。


    祁彥的手,看上去隻比喬月的手大一些,同樣的纖細如玉,如果不看臉,還真挺像女人的手。


    兩個人的手都有點涼,握上去各人的心裏都很平靜,因為喬月覺得,他的手像極了女人的手,屁的感覺都沒有。


    祁彥心裏就更沒有波瀾了,心裏也隻有一個感覺,真他媽的粗糙,二哥知道嗎?


    喬陽盯著他倆交握的手,眉頭皺著,不是很高興。


    隨著喬陽的一聲開始,兩人同時發力。


    當喬月使勁的那一刻,祁彥才知道自己錯了。


    媽的,這女人的胳膊怎麽能硬的跟鋼鐵一樣,不管他怎麽使勁,對方筆直的胳膊,愣是沒有挪動半分。


    喬月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祁公子這是咋了?為啥臉色這樣難看,難道是力氣用完了?”


    祁彥此刻漲紅著臉,不是羞也不是惱,是憋著勁呢,“嗬!怎麽可能,我還沒用全力呢!”


    喬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妹妹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完全不像一個正在拚勁的人。


    兩人的手背,都已露出青筋,骨節泛白。


    “時間差不多了,小心嘍,我要用勁了,”喬月忽然笑容變大,說出來的話,卻讓祁彥吐血。


    什麽叫她要用勁了?難道之前都沒有用上力氣?


    還沒等他想明白,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


    砰!


    他輸了,輸的毫無征兆,一點懸念,一點爭議都沒得。


    “去吧,一百個青蛙跳!”


    “去就去,老子願賭服輸,不就是一百個青蛙跳。”祁彥黑著臉,往院子裏走。


    “你自個兒數著,少一個都不成。”喬月嫌棄的看了看手心,她得去洗手。


    祁彥臉色難看的提了提褲腿,老老實實的蹲下,“誰跟你賴賬!”


    喬陽幽幽的歎氣,他是不知道妹妹的力氣有多大,但是妹妹能贏了祁彥,他覺得不可思議,怎麽會呢?


    喬月洗了手走迴來,就瞧見他一臉的不解,好笑道:“哥,想不明白的事,就別想了,這世上除了力氣,還有腦子。”


    兄妹倆靜靜的坐在屋裏,靜靜的看著院子裏的祁彥。


    一百個青娃跳,要是擱十年前,肯定沒問題,那時候整天打架鬧事,肚子被捅個洞,還能捂著肚子瘋跑。


    現在不行了,養尊處優慣了,連身體素質都差了。


    快到八十個,他就已經撐不住了。


    滿頭大汗,盯著不遠處的兄妹倆,好嘛,人家兩人安安靜靜的注視著他,等著看他笑話呢!


    咬咬牙,繼續跑。


    還不到一百個,屋子裏響起了電話鈴聲。


    在寂靜的夜裏,這個聲音絕對夠突出。


    “什麽聲音?”喬陽一臉菜色,隻感覺到了慎人的詭異。


    “電話!”喬月蹭的站起來,轉身就往屋裏跑。


    祁彥當然也聽見了,嗤笑一聲,“跑那麽快,迫不及待了吧?”


    “還有二十個,別偷懶!”喬月的聲音從屋子裏飄出來。


    祁彥罵了句髒話。這樣都能聽見,耳朵屬貓的吧?


    喬月接起電話的那刻,都能聽見心跳砰砰砰的跳動聲。


    唿吸也有些不暢,手心都是汗。


    人的緊張情緒,不是由自己能控製的。


    就算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淡定!再淡定!


    可是緊張的感覺,還是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


    喬陽趴在門邊看她,完全是出於好奇,他從沒打過電話。


    電話貼在耳朵,那一頭的聲音有些嘈雜,隱隱的似乎還有風聲。


    喬月的心更緊了,手攥著電話線,攥的很緊。


    麵對麵,跟在電話裏,隻能聽見聲音的感覺,竟然完全不一樣。


    她沒有說話,一聲問候,卡在嗓子裏,怎麽都憋不出來。


    靜止了約有五秒鍾,電話那頭,隔了幾百公裏,傳出來一個聲音。


    “喂!”


    喬月的心隨著他的聲音,狠狠的一顫,顫的厲害。


    “是我,”喬月的聲音很輕,輕的幾乎就要被那邊的風聲掩蓋。


    除了顫抖,她此刻的耳朵都要麻了,原來男人聲音可以好聽成這樣,比那些電台的主持人,不知還要好上多少倍,她感覺自己要醉了。


    “我知道!”封瑾的聲音也輕了下來,就像他此刻站著的地方,一片荒涼之地,除了風聲,就隻有無盡的荒涼。


    喬月忽然輕鬆下來,坐在了椅子上,臉上帶著柔柔的笑,“我也知道。”


    氣氛很好,點點絲絲的曖昧,在空中傳播。


    那頭似乎又靜了下來,喬月也不說話,靜的能聽見他從聽筒另一端傳來的唿吸聲。


    “有想我嗎?”


    當聲音再度響起時,讓喬月本已平複的心跳再次狂跳不止。


    好羞澀,好肉麻,可是她好像挺喜歡的,腫麽辦?


    “還……還好吧!”喬月抬高了視線,望著窗外的夜空,幸好現在隔的很遠,他看不見自己此刻的表情。


    那頭似乎有笑聲,她聽到了胸膛震動的聲音,“還要再等一天,後天我準時迴來,你不要亂跑,也不要隨便插手別的事,現在再大的事,都沒有訂婚來的重要,記住了嗎?”


    他的叮囑,他的語氣,像極了老師教導小學生。


    尾音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拖的很長,帶著絲絲的誘惑,好像繩索,不斷的纏繞著喬月。


    喬月不知不覺扭捏起來,“我能有什麽事?還不是整天在家裏幫忙,再過兩天,我爸應該也能出院了。”


    “這事我已經交給了封邵遠,他會著手去辦,你不用操心,在家裏等著。”


    封少現在是怕了她的惹事本領,好好的走個路,都能遇著麻煩事。


    “哦……”喬月這聲音有點撒嬌的感覺,她自己是沒聽出來,可是封瑾聽到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現在在哪。”


    封瑾握著衛星電話,望著眼前的一片蒼茫,“守株待兔!”


    ------題外話------


    每更加量,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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